三国甄宓传-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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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坐起身来,将粥喝下。
“你醒了?”
我侧头看过去,“嗯,刚才醒的。你去哪了?”
“去看看英儿的功课如何了,这丫头倒是越来越喜欢读书了。”
“是啊,以前听到读书便头疼,宁可跟着佟儿学女工。现在倒是越发爱读书了。”我符合着他。
他摆摆手,示意晚晴退下。晚晴将粥碗端起来,施过礼后退下。
曹丕起身过来,在我身边躺下,“我已经让墨竹去寻找你说的那个名唤易几年的人,近日墨竹也传回来了消息。”
“如何?”
我在他胸前画着圈圈,一边问着。
他捉过我的手,让我枕在他的手臂上,轻声道:“你也知道,但凡家中有些钱财势力的人,在家中养几个食客是常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个叫易几年的人从墨竹的话里能看得出这个人无关紧要,其实,我觉得墨竹的意思应该是就算我们抓住易几年,也抓不到子建的什么把柄,很可能会被子建反咬一口。所以,我倒是比较在意你说的那个名叫姜梨的人。”
“怎么说?”我将手收回来,继续在他胸前画着。
他喉咙一动,“别闹,为夫可是半年没和夫人*,现下正竭力压抑着呢。”
我忙将手收回,一时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好。他重又将我的手捉去,放在手心摸索着,“正如你所说,那个名叫易几年的人和墨竹不相上下,那就是不会轻易将把柄落在别人手中的人,暂且就不用去管他,那个叫姜梨的,绝不可以放过!”
我忽而想起来曹丕是见过姜梨一面的,十年前的紫云山,曹植差她送我和佟儿回府,那个时候,她用了青瑛的名字,若曹丕现在针对姜梨,他日真的抓获之后,当年的种种事情岂不全要败露?
思及此,哪里还顾得上曹丕说了些什么,只觉得身上一阵燥热,额上已经冷汗涔涔。
“婉若?”
“啊?”被曹丕一叫,登时醒悟过来,慌忙应声,“什么事?”
“我看你样子不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捧着我的脸,不让我的视线离开他的脸。
“没什么,没什么事情。”
“我是你的夫君啊,有什么事情,你要连我也蒙在鼓里?”
他的眼神里掺杂着疑惑,就那么瞬也不瞬的看着我。我心里一阵发虚,随口道:“其实,是之前我才回府的时候,在木桥那里遇到郭照,心中一直耿耿于怀罢了。”
突然想起这件事,便拿过来做了幌子。不过,这件事反正也是要告诉曹丕的。
“她是不是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了?”
“只是觉得她说的一句话很奇怪。她说,‘要怪就怪又回来,说我为什么不死在外面。”
“岂有此理!”曹丕听罢,一拳重重的打在床头,帐子吱吱呀呀作响。我还未见过曹丕脸色这般难看过,只好小声劝他:“其实,郭妹妹怕是早就知道晚晴不是我,不过郭妹妹和我之间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就是一时说说气话罢了,你也莫要太生气。”
“婉若…”
我对他嫣然一笑:“没事,回头我再挑些好东西让婢子们送到晓香院。现在,你要得到王爷的信任,我不会让你再为府里的事情担心。”
曹丕未再说什么,反身将我压在身下,轻轻吻住我的唇,抵死纠缠。
*******
一连几日,曹丕都忙于铜雀台一事,是以很少有时间回府。
命裁缝为阴姬做好的新裳已经让晚晴亲自送去,晚晴回话说阴姬近来心情看上去好了许多。我说,大抵是因为身边有了解闷的,是以才好起来的。
二十三这日,卞夫人差人来传话,说是曹操在二十六日为自己做了生辰宴会,特地知会我一声。过来传话的小厮末了说了一句:‘夫人是咱们老夫人的长媳,有些事情还要好生张罗才是。’
我只顺从的答应着,让婢子取了些钱币让小厮带上,说是劳烦他来传话路上辛苦,便让婢子带他去偏厅休息。
小厮走后才不久,我便让婢子去郭照那里传话,让他收拾收拾,准备一起赴宴。
回来的婢子说郭照听了很是欢喜,明日便将宴礼准备好,同我一同前去。
我笑了笑,郭照是极聪明的,知道我们要提前一天去王府帮忙。便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这事想必子桓也已经知道。”便遣了婢子退下。
晚晴过来给我添茶,一边问道:“要把大公子的宴礼一并准备么?”
我捏着茶盏想了一会儿,“你去准备吧,婢子里面数你心思玲珑,我信得过你。就是佟儿,也比不得你精巧。”
“是。”晚晴应声搁下茶壶,便退了下去。
我一时觉得无趣,这宴是必然要参加的,与郭照还是要情同姐妹的,和曹植,还是要再碰面的,这真是一件莫可奈何的事情。有些事,偏偏躲不开,有些人,偏偏不能不见。
窗棂上停了一只雀鸟,蹦蹦哒哒却也不怕我。我起身走过去,笑它:“你现在心中也很烦乱吧?住在这偌大的府里,到了冬天却也寻不着食物。”
雀儿歪头看看我,眼里有了恐惧,扑棱棱飞去。
我自嘲的笑笑,就连雀儿也知道害怕,即便是你一脸笑意的接近它,它仍是吓飞而去。
卞夫人的生辰宴是件大事,听曹丕说,卞夫人一向是崇尚简朴,从未铺张浪费,别的庶夫人依靠美色得宠,唯独他的母亲卞夫人,是靠的才智。
虽然与卞夫人接触的时日不算多,却也在接触中摸清了些脾性,当年身为歌姬的卞夫人被曹操看重,相夫教子简单朴素,深得曹操喜欢,却从未见过穿戴金银饰物,可见一斑。
卞夫人既然如此简朴,今次却为何要这般铺张?我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曹丕却莫可奈何的笑了,“我的母亲最初只是个妾室,父亲的嫡妻原本是丁氏,但是后来,因为曹昂一事,丁夫人不能原谅父亲,便离父亲而去,是以母亲才能成为正室,只是父亲心中有愧,这次是想借母亲的名义,请丁夫人返回王宫吧。”
“那丁夫人……可有回来的打算?”
“我倒是巴不得她不回来,我还尚小的时候,母亲便经常被她欺负,只是母亲性子好,也都忍让过去。”曹丕面色有些清冷,却稍纵即逝,笑了笑,将晚晴拿来的贺礼盒子打开,道:“这礼物甚好,母亲一定甚是喜欢。”
我笑道:“只是吩咐晚晴不要准备太奢侈的东西,她却准备了这两个玉坠,我也很是喜欢。”
曹丕听罢,便毫不吝啬的夸了晚晴一番,眼里颇有赏识之意。
第92章
翌日
方才睁开眼来;便见曹丕已经坐在几案旁边正写着什么;天甚冷;他只披了一件外袍;手上骨节都泛红。
我随手扯过衣衫穿上,将头发随意绾一下;打算去厨房给他熬点参汤暖暖,看他专神不想吵到他;便放轻了脚步。
“醒了?”
走到门口;脚步一滞,我回头看他;他正盯着我似笑非笑。
我恬淡的看着他,笑道:“看你那么专神,本不想扰到你的,这才放轻了脚步,却还是被你看到了。”
他站起来,将笔搁下,过来拉我起我的手,道:“走吧,去用膳,吃完也该去拜见母亲了。”
我莞尔,“还在想,去了要帮着做些什么,自我嫁进府里,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哪里有什么事情可做?母亲自己主持大局,宴客上父亲又在,该做的事情府想必仆婢早已经置办好,你也只需帮着母亲接接女客罢了。”
我一笑,“那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任由他拉着我的手,掩在宽敞的袍袖里。出来门,我抬头看看天空,似是有些灰白,不过多时,便暗如墨汁化成,我悠悠,“今日怕是要有雪了。”
曹丕点点头,嗯了一声,也没再说话,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用过早饭后,窗外果然下起小雪,扑扑簌簌的打着窗纸。每次去拜见卞夫人,都要重新妆容,是以今日我便偷了个懒,吃过饭才让晚晴过来替我收拾。
曹丕执意要和我一道去,我拗不过他,只好让他先等一会儿,等我收拾妥当。
晚晴问我今日穿什么衣服好,我想起来那套和她一起做的天青色曲裙,笑道:“将那套和你那身曲裙一样的拿过来罢。”
她目光微微一沉,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外面的曹丕。我笑了笑,道:“怎么?还怕公子因为一件衣裳,吃了你不成?”
她忙躬身,“晚晴不是这个意思,上一次因为晚晴与夫人穿了颜色相近的衣服惹得大公子误会了夫人,大公子不喜欢这样的事情,婢子也是担心再因为那件衣裳起了什么争端。”
我暗自忖度,她考虑的也不为过,毕竟之前因为几个奴才扯舌头,曹丕还下了狠手,割舌头也倒罢了,竟用了蒸屉,哪一个仆婢还不小心翼翼的?
“再说,晚清觉得,夫人为了大公子,也应当穿的体面些。生辰宴上必然有许多贵妇人,夫人又是……”
“去拿来那件曲裙罢,我觉得甚好。”
晚晴的话被森然打断,曹丕说的清凌。我侧头看过去,曹丕已经进来内室。
“既不反对,你何必说的这么凌厉?若是不喜欢,我不穿那件便是。只是觉得今日不过是过府帮忙,穿的简单随意些比较好。”我沉静着气息等他回答。
良久,他只是盯着我看,眼里似乎又没有我,我顺着他的眼风回扫过来,发现曹丕看着的是妆台上面的琥珀色雕龙凤呈祥的玉梳。随手将玉梳拿起来,起步走到曹丕旁边,“这玉梳还是你送我的呢,那时你正要前往战场,我的木梳坏掉了,你特地写信给皇后娘娘,特别让宫里的师傅打造的。”说罢,我将玉梳递到他手上。
他看着梳子愣了好一会儿,才渐露笑意,放柔了声儿道:“方才说话凛了些,只是想到母亲的生辰天气却这般不好,心中有些烦躁。”说罢,随意将梳子扔到一边,自顾自往外走去,到得门口,顿了顿,“我去外面等你,换好衣衫就过来。”
我点点头没有应声。
虽说曹丕性子确实不怎么明朗,有时候阴沉的可怕,可却从未在我面前这样过,都说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他今日倒是脸变得比女人还快,我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头绪,只觉得他似乎很是烦闷,却又不单单烦闷那么简单。
终归我还是穿了一件红色绣白梅图案的曲裾,下配白色棉裙。晚晴说这样穿着很是好看,既不花哨又端庄大方。我只是笑笑。这身衣服还是未嫁人以先,二哥回家时捎带给我的,如今想来,母亲和哥哥送给我的东西,也就只剩这身衣服了。何谓物是人休,大抵如是吧。
临出门特别穿了一件白貂毛锦缎衣氅,登时便暖意融融。让晚晴将红木盒带上,顶着雪花来到大门外。
曹丕穿着蓝色紧袖深衣,外披广袖白色裘衣,手里正拿了一支长箫,吹的曲子甚是好听,却不是我以往听过的曲子。
他见我过来,将箫收起,“走吧。”
我正想答应着,却瞥见另一辆马车,郭照正撑起车帘子望着曹丕,白皙的脸上略施了些粉黛,弯弯的柳眉下面一双眼睛满含着期望之色,朱唇轻启,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有着些许胆怯一般,就那么半撑着帘子,迟迟没有动作。
雪一片片打在我眼前,模糊了郭照的脸,她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偏头向这边看过来,眼神还未对视,我已经从她身上移开视线,起步走到曹丕面前。
“许久不见你吹/箫了,今天怎么突然有雅兴了?”
他伸过手来,将我拉倒马车上,借口道:“这首曲子是小的时候,母亲教给我的。母亲是歌姬,会好些曲儿,不过,做了夫人之后,便再也没唱过了。只有这首曲子,她很喜欢。我想明天吹给母亲听,又怕很久没吹过,曲子都给忘了。”
我上车坐好,一边回他,“这是什么曲?有名字吗?很是好听,只是可惜有些凄婉。”
“这首曲子名字叫做玄鸟,是母亲初见父亲时,为父亲所作的曲子。”通过马车传来的微微晃动,可以知道马车已经开始行路。他撑头挑开窗帘子,默默地看着外面的雪,轻声道:“两年高楼琵琶凉。歌声扬,还绕梁。曲终人散,无处话思量。山盟海誓仍可怜,碧江空,半滩风。春来似梦玄鸟归。小轩窗,忙梳妆。将王宫殿,喧喧早无言。千花百媚应知足,苦守情,遣谁听”(注)
“这是?”我疑惑道。
“是父亲填的词,只是,这词却不是为母亲而写,而是为了结发之妻丁氏所写。”他神色黯然。
见他如此,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想了想,岔开话题道:“王爷情意深重,和卞夫人相敬如宾,曹植现今又很是争气,有什么不好的呢?你也不要太难过。对了,那姜梨的事情可调查清楚了?”
“啊。”他轻声答应,“已经仔细调查过了,果然与姜维是有联系的,只是书信往来甚少,没什么蛛丝马迹。至于墨竹,想必三日后便可回府了。”
“那就是易几年的事情平息了?”我试探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