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甄宓传-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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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这个人,他实在是个很好的夫君。
下午吃过饭,身体已经大好,也能说出话来,但是因为刚刚好,曹丕执意让我卧床休息。我心里担心阴姬和睿儿,也担心他的手臂,躺的很是难受。终于用过晚饭之后,他受不了我翻来覆去,同意让我起来到门口小坐一会儿。
为了表示我已经是个好人,没有颤抖没有说不出话没有缺胳膊少腿,从起来之后就开始和他侃侃而谈,从荒诞怪异的山海经,到流传至今的秦始皇焚书坑儒、还包括孔仲尼游说各国的故事,凡是我能知道的,看过的,全都说给他听,他也不烦,一直安静地听着,偶尔还会插(cha)上两句。
直到落暮余辉,曹真和曹休又过来,他才扶我回卧房躺下,对我道:“我和七弟九弟商议些事情,你先休息。”
我点头,应好。
他们似乎有意避着我,不想让我知道他们说的事情。待他们出去之后,我披上斗篷蹑手蹑脚跟出去。
曹休和曹真的卧房并不远,我和曹丕住的是天子六号,他们俩则住在天子八号,当中的七号房是睿儿和阴姬的,流云自己在地字号房,离我们比较远。
我在曹真他们房门口站住,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好,我稍稍朝前一凑,就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曹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凉,“探子回信说,王爷的头痛病似乎更加严重了。”
曹丕:“当初华佗尚还在的时候,就说过父亲此乃顽疾,最后必当不治而亡。”
曹休:“哥哥是不是觉得时机到了?”
曹丕:“时机尚未成熟,子建下个月不是要去台州么?他走的时候才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时机。”
我还想继续听下去,却被拍在肩上的手吓了一跳,转回头一看。
第42章
小二疑惑的看着我;张嘴要说话。
我急忙捂住他的嘴。做一个禁声的手势,却不小心碰翻他手中的茶盘;‘哐啷’一声,茶盘掉到地上,上面的茶壶残渣碎了一地。
屋外骤生声响,惊动屋中的曹丕他们。我还盘算着该怎么应对;现在躲起来也已经晚了。松开捂着小二嘴的手,无奈的笑了笑:“小二哥,真是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撞翻你。”
看到是我,前来开门的曹休愣愣神;道:“嫂嫂?”
我转头看他,惊讶道:“我可有打扰到你们谈事情么?方才想起来还未曾去看看阴姬;正摸索寻找她养伤的房间…”
他立时会意,道:“大夫叮嘱说,阴姑娘需要静养,头几天就由客栈伙计帮忙挪去后院的小阁楼了。嫂嫂要是不知道路,让大哥和你一并过去吧。”
他正与我说着,曹丕和曹真已经是一前一后过来,看到是我也是微微讶异,却也没再说什么。曹丕接过话道:“你的身子也还没好,才答应我要好好休息的这就自己个儿跑出来,若不是偏巧在这撞到小二,还不知道你自己要乱转到哪里去。”
被他一说,心里倒是松下一口气,我低头轻笑:“你现在可还有事商议么?我想去看看阴姬。”
他无奈揉揉眉心,“就算有事,现在也没什么事了。”又对曹真和曹休道:“剩下的事情怎么做,你们大概也都清楚了。我先陪婉若,你们别误了正事。”
曹真默无声响点点头,又对我道:“嫂嫂你可真是二哥的克星。如此你们便去后院吧。”
辞了曹真、曹休,曹丕与我一道前往客栈后院。穿过大堂后门,辟出一条幽静小径,此时天上已然繁星点点,夜风习习,带来丝丝凉意。
小径两旁皆是些低矮灌木杂草丛生,偶有从石子路缝中顽强钻出的不知名白色小花,被风一拂,晃荡两下。曹丕莫名将我的手攥紧,幽幽道:“很想知道?”
“嗯?”我莫名的怔了怔,不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继续道:“很想知道就告诉我,我瞒着你并不是怕你知道,只是不想你知道了操(cao)心。”
原来我做再多的掩饰也是没用的,他只是不愿意说出来我的心思罢了。扯唇给他一个好看的笑容,“我其实也很想像郭照那样,能为你出谋划策。虽然我做的可能不比她好,但是我也不笨啊。”
“你是不笨啊,谁说你笨了?”他自顾朝前走着,弯起的唇角明明在笑。
我赌气,拽住他攥着我的手,道:“你明明就满脸都写着‘你就是很笨。’以为我看不到吗?”
他被我拽住,皱皱眉头,“我哪有?我分明就不是那种人。对了,你不是很想知道我和曹真他们在做什么吗?”
本来还想反驳他两句他明明就有,明明就是那种人的,但是被他话题一转移,明显是转移之后的诱惑大,我继续跟上他的脚步,一边道:“你打算讲给我听?”
“嗯。”他拂开挡在前面的几枝光秃秃的垂柳条子,“曹军的马一直是健硕强壮的,但是赤壁一战,不仅将士伤亡惨重,很多良种战马也都葬送了。这次我们本来是打算借着游玩,看看马市。宇文才是这次找到贩卖胡人良驹的钩子,不过现在已经被暗杀了。”
良驹之于军士就如同炊具之于巧妇,没有炊具做不出好吃的饭菜,没有良驹士气都会受损,曹丕考虑的太周全。
阁楼已经在前方数十步,我被他牵着手,心情渐好。“我听说胡马四蹄轻如风、可托生与死。”我道。
他悠悠看我一眼:“岂止,当初讨伐匈奴,大汉朝用的正是胡人的汗血宝马,真可谓是天马龙种。但是汗血马这种上乘良驹,已经很少见到正宗的了,我们找到的马匹虽然比不上它,却也算是很不错的,称得上是好马良驹的。”
话未说完,我们已经来到小阁楼之上,阁楼修建在后院花园,花园结结实实将这座小阁楼围在里面,外面一片秋菊簇簇相拥,白红黄交相辉映。
阁楼门虚掩着,我推门而入,看到的是素净的桌子上摆着一盏残茶,紫砂小嘴茶壶端正的摆在桌子正中,点燃的熏香带着一股檀木特有的味道。
抬眼再看,屏风后的纱帐素净的很,上面淡淡勾勒着几笔浅墨色花瓣。曹丕在桌边站定,对我道:“她在床上休息,你进去看看吧,我不方便。”
我额首,表示明白。
转过描绘平沙落雁景色的屏风,绕到阴姬床前。她仍在熟睡,嘴唇泛白,娥眉微锁。大概是因为这一刀刺下去,失血过多,她替我挡下这刀,真是傻,就不为自己性命想想?
轻轻叹口气,在床前坐下,随手扯出盆里的布帕拧干,敷在她的额头上。平日里看她欢蹦乱跳,也没发现长得竟是这般细致,细瓷一般的肤色尽管失了红润,却仍然是美丽的不可方物,若是平时仔细打扮,必当是个倾城的美人儿,只是可惜错生了人家,才如此落魄。屏风那边响起一阵茶杯碰撞的声音,透过屏风上晃动的身影,目测是有人来了。
我将阴姬额上的布帕扯下再度浸水拧干敷上,来人已经行至床前,我抬头正对上他的脸,“流云?”
“是,夫人。夫人还是让我来照顾阴姑娘吧,这些天夫人也受累了。”
我倒是没受什么累,惊吓却是有的,我起身让他坐,道:“这些天一直是你在照顾阴姬?”
他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将阴姬头上的湿布帕替换成干的,一边回答着我,“是,我们出来的时候也没带其他的丫头,这些天一直是我照顾阴姑娘,夫人还是先回去吧,莫让大公子在外面等的太久。”
流云对我似乎越来越是疏远,还记得当初他教我骑马的时候,那可真是很遥远的事情了,有心想问问他究竟是有什么事情,但是曹丕坐在外面,我即便想问也是不能。只得点点头道:“这样也好,那我这便回去了。阴姬就烦劳你照顾。”
他恭敬地起身对我作揖,道:“夫人的话我记住了,恭送夫人。”
拉过他的手轻轻拍两下,我道:“那我走了。”
转出屏风,曹丕正坐在桌边提壶朝碗中倒茶,见我出来,优雅的将茶壶放置茶盘,起身道:“还是走吧,这个时候阴姬也醒不过来,明日再来看她罢。”
红褐色的茶水在茶杯中泛着微微冷光,我新奇道:“这是……”
他拂拂袖子,挑挑眉毛:“隔夜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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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曹丕一起出来,天边已挂起圆月,地面映衬着泠泠月辉,凸显些许冷意。
路旁的菊花都染了露珠,泛着莹莹光彩,我裹裹身上的衣袍和曹丕并肩走着,细微的动作引起他的注意,伸手拉过我的手摩挲着:“怎么这么凉?”
我任由他摩挲着,笑回:“不是说芊芊素手冰肌玉骨,我就是。”
他闷笑出声,道:“婉若啊,我当真觉得现在你是属于我的,实实在在在我身边的。”
打开他的手,我嗔道:“速速将你和曹真、曹休商议的事情说来。”
他止了笑,跟上两步,随手折下灌木葱茏里探出头来的一朵秋杜鹃簪在我的发髻上,我低头任他摆弄,被他轻轻揽入怀中。
“宇文才是我们买马要用到的中间人,我在街上遇刺之后,他便被人杀了。当时我陪你逛街,其实已经吩咐曹真和曹休去和宇文才碰面,他们二人赶到赌场才知道,宇文才已经死于非命,这才会及时赶回来。”他嗓音柔柔响彻在头顶,下巴抵的我头皮有些痒。
我挣开他不解的问:“那会是谁在暗中下此毒手?”
他敛起眉目中的笑意,变的一脸凉薄,“曹真这几日暗中调动人手,已经摸出一些线索。”
“究竟是怎么?”我倾耳拭目的看着他。
他对我这般急不可耐的模样惹笑,以食指点点我的眉心,道:“我的婉若原是个这么沉不住气的。”
我撇开头,不依不饶,“快说。”
他收回手,神色凝重道:“这件事情知道的不多,曹彰常年在边关一带征战,他一门心思都扑在如何打仗上,对于朝廷政事向来不怎么过问,曹熊、曹据、曹林他们整日里不是忙着如何炼丹冶药,就是醉心于青楼妓院,最近更是胡闹,仗着平日里有点功绩放马踩踏了人家的田地,让父亲好不生气,剩下的弟弟都年纪尚小,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我摸摸鼻子,竟已冻的鼻尖发凉,“曹植、曹宇还有曹滚么?”
他摇摇头,看出我畏冷,便扯着我的手继续往回走,一边说着:“其实,曹宇和曹滚一直是我们这边的人,不过他们平日不怎么爱走动。”
曹丕实在是一个很好的权谋者,丝毫不逊于曹操,虽然父子俩虽野心一样大,但是曹操并不想坐在那高高在上的位子上。
走过小路碾转来到大堂,此时吃饭的人已经很少,只在角落里坐了两三个戴斗笠的食客还在嘈杂着,我觉得有些奇怪,莫说外面没有下雨,便是下了雨,到得房中斗笠也该摘下才是。
回到房中,一股暖意袭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曹丕说要煮一碗姜汤喝了去去寒。我表示赞同。
喝过姜茶小二正端了饭菜来敲门,搁下茶盅起来开门接过饭菜。才坐下,曹丕莫名其妙嘱咐道道:“今晚上莫要睡得太深。”
第43章
我疑惑的抬头看他;“什么?”
“外面的人似乎是杀手。”他寡淡非常的喝下一口姜茶,微微皱皱眉头;道:“有些辣。”
我伸手舀了黑糖倒进他的姜茶里,压低嗓子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颇是自豪的笑笑,眉目倒是舒展开了,“我看到他们的袖口都有一种标志;那是一种家族的或者是宗族的图腾,在春秋时期,墨家、道家、儒家、法家四大家分别形成了属于自己学派的标志;秦皇统一六国之后,这些学派中的人便都隐姓埋名;但是他们特有的图腾却延续下来,后来便有一部分不甘寂寞的宗族子弟攀附权贵或是有势力的名门望族;替他们暗中出谋划策,极尽谋算。”
“可是墨竹没有。”我脱口道
我的话一出口,显是让曹丕有些愣怔,继而他摇头道:“墨竹不一样的,他是归隐一派,只是可惜……”
我还是不知道曹丕所指的图腾是什么,方才经过大堂,我丝毫图腾的影子都没看到。
许是看出我的疑惑,他搁下茶碗带我走到窗边,小心的打开一条缝,我顺着窗缝望下去,正好对着楼下戴斗笠的几个人,他们身上依旧穿着粗布衣。
曹丕低声提示道:“右手袖口,有没有露出来的图案?”
我仔细搜寻着,想看出其中有没有人的衣袖上绣有什么图案,可是尽管我已经睁大了眼睛仔细搜寻,还是无果。失望的摇摇头,正欲转回来,蓦地却从一个伸手掏出酒壶来饮酒的人袖口看到了白色的浮云纹!那身影此时看上去仿若无比熟熱,不由得就让我想起来上一次被掳之事,身上一阵恶寒,脸色蓦地煞白。
曹丕见我如此反应,慌忙关起窗子,焦急道:“婉若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叫大夫?”
无力的对他摇摇头,“没什么,突然有些晕,可能是一个下午都还没来得及吃饭才会这样,不若,我们先吃饭吧。”
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