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甄宓传-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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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时,爷俩一同回府,用过饭,睿儿跟我笑谈今日所见所闻,几乎兴奋地手舞足蹈。听他道:“刘贤和刘储赌一块玉,结果俩人还没比赛完,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只白色的小狗,把搁在地上的玉衔进湖中,他们二人跳下去打捞,却捞上来一只王八。”
我发笑:“玉丢了,捞一只王八他们也不亏,好赖是大补的药材。”
睿儿替我夹一根笋,道:“可不是么,我看他们都被师父罚,那模样太好笑了,我现在想起来还想笑。”
曹丕正正脸色,道:“以后不许和两位皇子走的太近,这次是他们自己的过错,太傅自然是要罚他们,若是下次他们再这样,却为逃惩罚,污蔑与你,你却倒是该怎么办?”
睿儿敛了笑意,有些悻悻,道:“孩儿知道了,以后一定不会和他们胡闹的。”
曹丕说的对,生在这样的官场上,如何能不小心?有一天丢掉性命,也只能憎恨自己交人不慎。轻轻拍拍睿儿的肩膀,“睿儿,你父亲说的对,皇子和我们毕竟一个是君一个是臣,君有过而臣受罚,这是不变的道理,古来圣贤自然都懂得这个道理。你也要时刻谨记在心。”
睿儿点点头,很是理解的看我:“母亲,孩子记得住。”
我方才放下心来,静静看着曹丕,他眸色淡淡,却漾着笑意。
为人处世的事,他向来做得好,只是我时常深居简出,不愿接触旁人。现在想来,我实在是人缘不好。如此一来,倒是想是不是该主动去看看郭照,和她联络联络感情。毕竟共事一夫,总还是得朝夕相处的。正出神,曹丕为我叨一块鱼肉,关心问道:“怎么了?出什么神?”
我摇摇头,眉目放的温柔:“就是想到照妹妹,不知道她可还好,你若有时间,多陪陪她,虽然现在已经有睿儿和英儿,可是为曹家开枝散叶多添子嗣,还是你的责任啊。”
他叹息一声,道:“吃饭吧。”
不知道他是什么态度,嚼着米饭,不免的就开始胡乱思想。
饭后睿儿被他打发去书房读兵书,丫头们也都被他屏退,我还纳闷怎么这么严肃,他倒是扯过我的手坐下,让我坐在他的腿上。
我疑惑看他,“你这是?”
他轻叹,“婉若,我有时候真的是不懂你,捉摸不透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真的喜欢我了吗?”
他从来没有这么不自信过,无论实在朝堂还是战场。我呐呐:“当然是真的。”
他似乎眼神里跳跃出一丝光彩,随即黯淡下去:“你既然喜欢我,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大度?你从来不会因为我和别的女子在一起不开心,你这样真的让我好没有信心。总觉得你并不在乎我。”
此时此刻,他真像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孩子,因为得不到在意,耿耿于怀。
我伸手搂住他,“子桓,我喜欢上你不是一时两时,只是我觉得我对你起初有恨意,后来却是满满的感激,我感激着你,感激着上苍,如果没有相遇,怎么会有这么多年的纠葛?而今,恩怨纠葛浮云过,为什么我还要不懂得珍惜?我在乎你,但是我也要尽到做妻子的本分呐。”
他收我入怀,下巴上的浅青胡渣摩挲的我额头酥痒,下意识的就朝他怀里蹭了蹭。他喃喃:“婉若,别动。”
大腿处有坚硬物什,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通红的挣开他,急忙站起来。
他压抑着某方面的难忍情绪,声音低低:“我不要你这么大方,既然在乎我,就不要把我赶到别的女人那里去。你又不是比她们差。”
“可你终归是要娶很多个姬妾,你想要这天下,君王之爱,泽陂天下……”
“可我是个自私的人,泽陂不了天下。”
他的话触动我的心弦,我何尝不希望和我在一起的夫君,对我一心一意,白首不离。袁熙可以做到的,我却无法要求眼前的他能做到,因为不同。但是现在,现在只有他和我,只有我们相守几年的感情,没有其他。
彻夜红烛摇曳,映红粉色花账,虽然无数个过往岁月,都是同榻而眠,却从未像现在这样,于心,此刻的甄婉若已再无旁人。
他的唇落在我的耳垂,被他轻轻衔住的耳垂一阵酥麻,我战栗,长发如缎,风中荡漾。随即温热又细密的吻落在颈项,他将我压在榻上,繁琐的衣襟却在他手中轻易滑落,之后便是痴缠,吟哦(e),沉沦。我僵直了身体,仿佛要窒息般,呼吸紊急,胸口随着上下起伏,嘤咛之声骤出。他笑着将我的声音吻缄口中,沉沉唤我:“婉若,婉若……”我放任自己沉醉其中,不愿自拔。
*总是短暂的,也最是经不起人沉溺的。就如现在,良久不曾再见的雍华,郭照的侍婢,风尘仆仆的跪在门外,其实已经是五更,再过不多久便会天亮。
曹丕面沉如水,虽有不悦却仍是起身。本来我是打算再睡一会子,现在却也是睡不成了,便也一并起来,替他穿好衣衫,整理领口。
他伸手握住我,神色有些愧疚:“婉若,我……”
我笑着回他:“去吧,照妹妹定是有急事,不然也不会不分时候遣了丫头过来。”
他点头,大踏步出去,雍华见他出去,连忙起身,“我家小姐快不行了,求公子去看看吧。”
我本无意想听,却阻挡不了话传进耳朵,心下一急,跟出去道:“我和你一起去看看照妹妹,许久不见她,怎么就会这么严重的?”
曹丕拉过我的手,点点头:“好,一起去看看她吧。”
小厮备好马车,一路上颠颠簸簸,长亭院我从未去过,不知道原来这个院子很别致,只知道少人烟,是个僻静之所。
晨曦的暖阳洒下一层金辉,挑车帘出来的时候发现周围皆是草地,嫩绿的叶子上几乎都沾着早上的晨露。
雅致的园子门匾上书刻着篆字:‘长亭别院。’玉白墙垣的窗子是镂空的刻花,朱红大门旁并无人把守。雍华向前两步推开厚重的木门,我随着曹丕一并进去,整个园子青石板路两旁种着紫色的丁结,成簇成簇的开放,散发着令人愉悦的芳香。可这硕大繁茂的花序、优雅而调和的花色、丰满而秀丽的姿态,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其中的丝丝忧愁。
曹丕的眉深锁,我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不想让他在此时为难。
这么硕大的园子,只郭照和几个仆人住着,虽显得豪华却终是清冷,尽管表面上大家都不道破,却也是心知肚明。
走廊尽头雍华疾走两步跑到我们前面,苦涩道:“二夫人在卧房,此时怕是还在昏睡,奴婢引主子过去。”
曹丕对她抬抬手,不耐烦道:“速速带路。”
雍华应是,转身在前面走着,不过多时,长廊走到尽头,普普通通的一间屋子映入我的眼帘,虽说收拾的整洁,却仍是透着些斑驳,房门被雍华吱呀推开,屋中摆设更是简单,一目了然。粗糙的陶制茶具摆在瘦梨木方几上,紫铜香炉燃着些熏香,有丝丝烟雾。
雍华转过屏风去看郭照,曹丕跟着进去。我站在门口犹豫一下,最终还是默默退出去。
郭照想见见曹丕吧?她一定是每天期盼的倚着门框,日日思念。丁结花是愁丝的做好诠释,她栽种那么多的丁结,心中埋藏的思念日日相噬,就如之前的我对袁熙抱着的全部热情。我不需要出现在她面前,她想见的是曹丕,不是我。
闲庭信步的走在绿草成茵的地上,偶然踩脏几朵白色的不知名小花,白色绣着红莲的鞋子沾上露水,湿意渐盛。走累了就坐在长廊的栏杆上吹风。这里比起府中,倒是惬意自在。我觉得比起郭照,这里更适合我呆。
风扶柳树,蝶儿双飞,拽落的柳叶飘到肩上,忽然就想起小时候和二哥一起用柳叶吹的歌谣:荷花女,荷花女,一片芳心请记取,他年荷花盛开日,朝朝暮暮为君舞。想着便笑,笑着便低声哼哼起来,心境也跟着大好。
第29章
想起现今这个季节,塘上青荇早就铺满黄花,便想去看看,本来这件事可以先告诉曹丕一声,但是想起来就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一刻也耽误不得。
提了裙子向府外跑去,当中被一颗小石子扭到脚,恰好是遇到长亭院负责日常打扫的仆婢,帮我揉揉,也就不痛了。出门的时候特特嘱咐她,帮我告诉曹丕一声。
她笑着应是。
驾车的小厮是府里伺候的马夫,见我出来赶忙迎上来称呼夫人。我放下裙摆遮住湿漉漉的鞋子,笑道:“想起来塘上的青荇约摸着开花了,想去看看。”又回头看看长亭院朱红色的大门,回身对他道:“我一个人去。”
猜想大概马夫是以为他的主人现在陪二夫人,就无暇顾及大夫人,答应的倒是爽利。
驾车赶到塘上,果然就真的看到一池塘的青荇,在水面上上铺的严实,小小的黄花高挑的站立在水面上。远处塘边几块大青石上几家的农妇头上绾着头巾,有说有笑的再用皂角洗衣服,棒槌轻柔的砸在沾水的衣服上,溅起几朵水花。
我正看得出神,一只灰色的鸽子扑棱棱落下来,落在前面不远的岩石上,白色的岩石成了天然屏障,若不细细观看,只怕没人看得见。
我找个由头支开蹲在远处的马夫,让他帮我去马车里看看是不是有带作画的笔墨纸。趁着他去马车找笔墨纸的空子,我把鸽子腿上的红绳解掉,将鸽子放飞。
红绳系着的是一铁质的空心管,拔开之后里面是一张小小的纸条,上书:夫人,我们生了个男娃,名字叫墨萧。琉珠字。
是琉珠的家书,看来她们过得很好,只要他们过得好,我也就放下心来。但是得知这个消息,还要告诉一个人,那就是琉云,他若是知道自己做舅舅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坐在岩石上左思右想,办法倒是没想出来,马夫也没找到笔墨纸,回来禀告。
我挥挥手,道:“算了,既然没有带出来,我就不画了。回府吧。”
他愣愣神,疑惑看我,道:“夫人,咱们回哪个府?”
我有些哭笑不得,哪个府?忽然意识到,房子园子多,也是一件麻烦事,便开口道:“当然不是回长亭居。”回去总结一下,偶尔出去走走心情舒畅实在很利于身体健康。
佟儿见我这么早回来,有些拿捏不准,只是扶我下车,回房后无力躺在床上,盯着帐顶发呆。
她蹑了手脚,将门掩上,我起身扯住她,开心说着:“琉珠他们生了个儿子,真是万幸。”
佟儿也跟着我高兴,道:“这可真是喜事,要把这事告诉琉云才好。”
“我也正是这个意思,你快想个好法子,让流云能过来一趟吧。”
她低垂眉目,有些为难,“夫人也知道,琉云来觐见都是公子允许的,我们这样直接叫他过来,不仅于理不合,怕是会让别人起疑。”
她一说,我才意识到危险性,只怪刚才太过高兴,竟一时忘记私传兵将于礼不符。骇然道:“你说的是,不若明日我与子桓商议商议,只说想让琉云再教教我的马术。”
如今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和借口,唯一能行的通的,也只有这个。我望向窗外,清风拂过,飘过玉兰的气息,又是一年夏天到了,却不知还有几度寒暑。
凌晨依然有些冷意。起来的时候特特让佟儿帮我裁了纸张,研好墨想画些青荇。凭着记忆画了满满整张纸,有些累。哈哈气,转动一下僵硬的颈项,起身走到旁边端起杯盏,茶水早已凉透,冰凉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下,直激的自己一个激灵,却说不出的凉快惬意。
正想坐下休息一会儿,房门被人推开,是曹丕,我愣了愣,道:“你今儿不上朝?”
他脸色阴沉的走过来,给我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停在我身边不过是一个侧身的距离,眸色隐忍着怒意,淡淡道:“昨天为什么不辞而别?”
我茫茫然,呆道:“我让扫院子的仆婢给你捎话,说先回来了啊?”
他的神色缓和一下,仍然很是不满:“她没给我说,很可恶。”
我点头,表示赞同:“对,怎么能这么气人,你看还是给照妹妹安排一个贴心点的,一看这个仆婢就不够细心,怎么能照顾好人呢?”
他将我整个困在椅子里,一字一字道:“你更可恶,明知道我会担心,我会担心!!!”
我起身袅袅一礼,“夫君这话说的重了,以后婉若不会再不辞而别。今天就消消气,我还有事情求你帮忙。”
我只是把他看作我的夫君,不管他年纪长幼,不管他妻妾是否成群,既然已经捆绑,就必须一步步去适应,毕竟眼下最为重要的是我要让他信我。
静谧的房中只有我俩,呼吸清晰可闻。他近在咫尺却不说话,只是凝视我,眼眸幽深无底,什么都无法看清。
我晒然,有些尴尬:“近日里闲来无事,英儿有奶娘看着,睿儿也终日里跟着华歆,许多事也不用我操心,书也懒得再看……”
“你欲如何?”他眉毛挑挑,语气也温润不少。
我舔舔干燥的唇,道:“琉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