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春暖(完结)-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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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芷疑惑的看着她,竹枝走到门口,开了门左右看了看,轻轻关了门,回来挤到兰芷身边,俯在她耳边低低的说道:
“那天失足滑下去的,明明只有表小姐一个人,少爷看到表小姐滑到了湖里,要救表小姐,是自己跳下去的!我看得清清楚楚,也不知道大小姐和二小姐是怎么看的?竟说是两个人一起滑到湖里去的!”
“啊?!”
兰芷低低的惊呼了一声,
“真是这样的?你看清楚了?”
“清清楚楚!冬末和我站在一处,肯定也看得清清楚楚!”
“那你问过冬末没有?”
“问过了,冬末也一口咬定是两个人一起滑进去了,还说我眼花了!我肯定没有眼花,我看的清清楚楚!”
竹枝生气着有些伤感起来,抽出帕子抹着眼泪,
“满院的丫头,偏就我当值的时候出了这样的事,年底的大红封肯定是不能有的了,本来菊影姐姐都和我说过了,让我今年用心侍候着,年底的大红封就让我得了,好让我拿回去让我娘把房子修了……”
竹枝哽咽着抽泣起来,兰芷忙搂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着她,
“好了,好了,想开些吧,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唉!”
兰芷重重的叹着气,低声说道:
“那风筝是我娘孝敬进来的,因为这个,连带着我娘也在夫人那里吃了挂落,说不该送这不祥的东西进来……算了算了,想开些就是了,就当是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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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晚一点更,这两天事情多了点,又去了几趟医院,唉,时间就没了!
第四十七章 恶果
竹枝止了抽泣,用帕子按着眼角,伤感的说道:
“也只能这样想了,我就算为了这个气出病来,又能有什么法子?这话若是冬末说的,我还能辩上一辩,争上一争,大小姐和二小姐,还有少爷都这样说了,我再说别的,可不就是拿鸡蛋和石头去碰了?!”
兰芷安慰着她,慢慢转开了话题,两人又细细碎碎的说了半天话,兰芷才告辞出来,回去澄心院了。
李小暖直病了差不多一个月,温大夫才将药方调成了调理的汤药,宣布了她的康复,温大夫走后,李小暖换了衣服,带着冬末去瑞萱堂请安了。
李老夫人拉着李小暖坐到榻上,怜惜的搂着她,心疼的说道:
“你看看,瘦得下巴都尖出来了,往后可要小心着些,可不能再病了,老祖宗都快心疼死了!”
“老祖宗!”
李小暖声音软软的低声说着话,依赖的靠在李老夫人怀里,周夫人笑着看着她说道:
“往后可不能再这样淘气了,不光老祖宗心疼,这一家人可都牵挂得不行。”
“小暖以后再不敢了。”
李小暖忙恭敬的答道,李老夫人笑哈哈的抚着李小暖的后背,温和的说道:
“你刚好,温先生说你这身子骨还弱,要再调理些日子才行,这早学暂时就不要去了,若觉得身子还好,就上午过去听听书,听累了就回来,不必拘着时候,你病了这一个月,萧儿没了伴,这念书的劲头可是一天不如一天!”
“是!老祖宗最疼小暖了!我想明天就去上课去!”
周夫人笑着摇着头看着李小暖感叹道:
“这丫头念书上头倒真是难得,若是个男孩子,可是个有出息的。”
“唉!”
李小暖重重的叹了口气,耸拉着眉梢说道:
“我和古萧哥哥比背书,从来没赢过他!我一定要赢他一回!”
周夫人指着李小暖,笑出了声,
“这孩子,你跟他比什么?他过两年就得考童子试了,你一个姑娘家,又不用考那些东西,不过念些书,明明理罢了,往后还是多用些心在针线上头,过几年,去乞巧节上拿个头筹回来,才是正理!”
李小暖嘟了嘟嘴,周夫人看着李小暖,笑着摇着头,李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看着李小暖,没有说话。
李小暖差不多恢复了以往的日子,只是早上不用早起上早学了,中午从瑞萱堂吃了饭回来,古萧跟着林先生学好画之后,再到松风院,李小暖陪着古萧背完书,就借口劳累着了要歇息,把他赶回梧桐院写字去,晚上也是各自去瑞萱堂请安吃饭。
日子忙碌着滑得飞快,很快就进了五月里,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院子一角的芭蕉越来越浓绿起来,赶着下雨,李小暖就坐到东厢榻上,透过纱窗看着被雨水洗刷的干净异常的翠玉般的芭蕉叶,听着雨水滴落在芭蕉叶上的细碎声响,只是没有那份“早也潇潇,晚也潇潇”的心境。
五月里的雨水特别多,浠浠沥沥的下起来没个完,申正时分,李小暖穿着高底木屐,撑着伞,带着冬末往瑞萱堂走去。
吃了饭,小丫头奉了茶上来,李老夫人接过慢慢喝着,周夫人满脸喜色的坐在榻前的扶手椅上,李小暖微微有些奇怪的看着周夫人,实在是难得见她有这样的喜色。
李老夫人放下手里的杯子,笑着转头看着古云姗吩咐道:
“你母亲六月初一的生辰,虽说如今这个时候也不宜太热闹,可也要好好办一办,再说,”
李老夫人转头看着浑身透着喜气的周夫人,笑了起来,
“你看看,就算咱们不想热闹也不行呢!”
周夫人笑了起来,欠着身子说道:
“看母亲说的,恪儿是专程过来给母亲贺寿的!”
李小暖端着杯子的手僵住了,古萧怔了怔,急忙问道:
“是恪表哥要来上里镇看咱们了?”
李老夫人笑着点着头,温和的解释道:
“六月初一是你母亲生辰,六月初九又是我过生日,你姨母姨父就打发你恪表哥过来贺寿,这个月底就到了,要在咱们家住上半个月再回去。”
古萧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古云欢眼睛骤然亮了起来,呼吸急促着微微有些不稳起来,古云姗扫了眼古云欢,转头看着李老夫人,笑着说道:
“若是月底就到,也没几天了,得赶紧让人收拾院子去了!”
“我可不就是要跟你说这事的,说着说着,又说远了,你看看,祖母也是年纪大了!”
李老夫人笑着说道,古萧挤到李老夫人身边,摇着李老夫人的手臂,
“老祖宗才不老呢,等我老了,老祖宗也不老!”
周夫人“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古云姗挑着眉梢,斜睇着古萧笑道:
“你老了,老祖宗也不老,这叫什么话?”
古云欢捂着嘴,笑得春光灿烂,李小暖微笑着,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你都老了,老祖宗还不老,那不是老祖宗,那是老妖精!”
李老夫人哈哈笑着说道,屋子里的人笑成了一团,古萧也笑倒在李老夫人怀里。
李老夫人和周夫人又细细商量了半天,决定把这个恪表哥安置在前院娑罗馆,那里原是古老太爷静心清修之处,院落精致清雅,景色极好,地方也宽敞。
李老夫人和周夫人细细嘱咐着哪一处要哪能收拾,何处放何物,古云姗一一答应着,一家人比往常晚了大半个时辰才告退出来,各自回去歇息了。
李小暖出了瑞萱堂,低着头,脚下渐渐越走越快起来,古萧正眉飞色舞的说着他的恪表哥,见李小暖走得快了,忙拉着她的手说道:
“暖暖,你慢一点,天黑得很,慢些走,小心别绊着了。”
李小暖忙顿住脚步,她有些焦躁了。
古云欢拧着帕子,也不理人,一路出着神自顾自的回去了。
古云姗皱着眉头,一边慢慢走着,一边仿佛有些苦恼的看着古云欢的背影。
李小暖回到松风院,沉默着沐浴洗漱了,躺到床上,破例没有看书,只说困了,吩咐冬末放下帐子、帷幔,熄了灯。
冬末有些奇怪的看着李小暖,想了想,也没多问,只收拾好帐子,举着灯出了屋,和当天值夜的春俏一起坐到暖阁里,做针线去了。
李小暖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帐子顶,心里烦恼不已。
若是早知道和那个骄横拔扈的世子还有见面的可能,那天无论如何也忍下来了!
唉,要是知道有今天这样的麻烦,那天她绝对不会去拿那些点心!
若是知道隔天就能寄身古家,她还拿那些点心做什么?
若是知道……若是知道还要再摔一跤,还不爬起来了呢?!
想这些没用的有什么用?!那个混帐东西月底就要到这里来了,还要住上半个月!中间要给周夫人贺生日,要给李老夫人贺寿,平日里,听古萧和古云欢说起来,她们表姐弟兄妹也时常在一处吃饭、玩乐,至少赶着过生日、过节什么的,古云姗、古云欢都是和那个恪表哥在一处的!
这一次,必定也不会男女内外分得那样清楚仔细,李老夫人又是个睿智擅变通的!自然懂得让孩子们相处得越多,感情越好,对古家才越有利!
那个混帐,是汝南王府世子,是这个什么元徵朝最尊贵的世家之一!古家自然是要待以上宾之礼!
李小暖烦躁的翻了个身,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看到自己!那样的混帐东西,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哪里知道什么叫饿肚子,什么叫不得已!哪里懂得体谅别人的苦处,就算和他说破嘴皮,也没法子让他体会到填饱肚子远比丢不丢脸更重要!
得想个法子出来,无论如何,她不能让他看到她!
第四十八章 只好病了
李小暖又翻了个身,拧着眉头仔细思量起来,思来想去,也只有生病这一个法子了,虽说赶着夫人和李老夫人过生辰这样的日子生病,有些不妥当,两害权衡取其轻,只能如此了。
李小暖打定了主意,心里微微放松了些,又慢慢思量了一会儿,才放松着睡着了。
第二天下午,李小暖从瑞萱堂吃了饭回来,古云欢一路跟着她进了松风院,李小暖苦恼着忧心忡忡。
古云欢眼睛里闪着光亮,也不用李小暖客气,自顾自的坐到榻上,拉着李小暖坐下,小心的从袖子里取了两三个极小的、夏天放香料用的荷包来,摊开来放在李小暖面前,脸色绯红着,有些羞涩的问道:
“小暖,你帮我看看,哪一个最好?”
李小暖斜睇着古云欢,伸手掂了只荷包,来回翻看着,荷包上做成六角形,白绫底子,绣着朵颜色极淡的黄色菊花,针角还算细致。
李小暖又拿起只荷包来,这一只是圆形,淡红绫子上绣着深红的菊花,最后一只是方形,淡青绫子上绣了朵白色的菊花。
古云欢紧张的盯着李小暖,
“到底哪个好?”
李小暖歪着头看着她,似笑非笑的问道:
“这是谁做的?”
古云欢笑盈盈的咬着嘴唇,推了推李小暖说道:
“这你别管,你只说哪只最好!”
“那你总得告诉我是给谁用吧。”
李小暖挑了挑眉梢,笑着说道,古云欢窒了窒,脸上泛起红晕来,有些恼怒的说道:
“你只说哪只好就是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唉呀,这个是要问问清楚,才能说的呀!我觉得这三只都好,若说哪只更好,只看谁用罢了,比如说,若是古萧用,要哪能,若是你用,是哪个,若是大姐姐用,哪个适合,若是我用,又是哪个最好,你不告诉我给谁用,我哪知道哪一只最好?”
古云欢怔了怔,斜斜的盯着李小暖,轻轻咬着嘴唇,低声说道:
“那你就当给古萧选一个好了。”
李小暖挑着眉梢,笑着指着淡青绫的荷包说道:
“那就只能这个了,古萧还带着孝,只能用这个的。”
古云欢一口气堵在喉咙里,气恼的看着李小暖,张了张嘴,又恨恨的闭上嘴,脸色红涨着,一把抓起三只荷包,气哼哼的说道:
“不让你帮我挑了,真真让你给气死了!”
古云欢把荷包塞进袖子里,跳下榻,转身看着李小暖说道:
“我告诉你小暖,今天你惹我生气了!气死我了!这几天我都不理你!哼!”
说着,气呼呼的掀帘出去,径直回去了。
李小暖忙挪到窗户边,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沿着抄手游廊,大步出了院门,才开心的笑倒在榻上。
冬末捧着杯茶进来,看着李小暖,奇怪的问道:
“姑娘今天倒是奇怪,那三个荷包,姑娘只管随便挑一个出来说好就是了,怎么扯东扯西的就是不肯说,莫不是那荷包有什么古怪?”
李小暖接过杯子,慢慢喝着茶,笑盈盈的看着冬末,摇头晃脑的说道:
“佛曰:说不得啊说不得。”
冬末看着李小暖,失笑起来,
“佛什么时候说过这话的?我怎么没听说过的?”
李小暖挑着眉梢,满脸笑意,伸手取了花绷过来,慢慢绣起花来。
冬末给李小暖换了杯茶,也侧着身子坐在榻沿上,和李小暖一起做起针线来。
李小暖绣了一会儿花,还没见魏嬷嬷进来,有些奇怪起来,
“嬷嬷呢?”
冬末怔了怔,
“姑娘不知道?嬷嬷一早就被孙嬷嬷请去了,说是要请她给恪少爷赶几套衣服出来备用着,要忙好几天呢。”
“不是说这个恪少爷还是汝南王府的什么世子,难道出门自己不带衣服的?”
李小暖皱着眉头说道,冬末抿嘴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才解释道:
“哪能不带!姑娘不知道,这个恪少爷,最讲究不过,往年在府里也住过一晚两晚的,动静大得不得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