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的猎物-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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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惜人的肩头不禁垮了下来,“院长,那我该怎么帮助我妈妈?”
“叫我小泽吧,我们早已不算陌生人了。”他试图拉近彼此的距离。
她不语,只是睁着大眼望着他。
“我会尽全力帮助你的母亲,毕竟她也像我的亲人一样。”他再度拉近距离。
知道他的意图,她心头一惊。她不想让他跨过这条鸿沟!
于是她噙着淡然的笑,“谢谢你,小泽院长。”这算是另一种回绝吧!
他微微一怔。原来她比想像中来得固执,反正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
“小智小姐,带花女士回房休息。”小泽原朝前方的护士叫道,并从花月明手中取走紫蝴蝶发夹。
只见花月明有一丝不一样的神情,似要留下它,却又不作表示。
花惜人见了,连忙说:“请将它留给我母亲吧。”
“不成。”他断然拒绝。
“为什么?”她不解道。
“任何一种带尖或带刺的东西,都可能成为病患自戕的凶器。很抱歉,我必须拿走它,”
“哦,我忘了。”她本想以此刺激母亲恢复正,却忘了它也可能成为伤害母亲的利器。
她弯下身子向母亲道别:“妈,下星期一我再来看你,我会夹上紫蝴蝶,希望你——”她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会更好些。”
花月明突然伸出手摸着她的脸蛋,表情好温柔、好温柔。
花惜人激动地哽咽道:“妈,你记起我了吗?”
花月明放下手,双瞳却不再看她,仿佛之前的温柔不曾有过。
护士于是缓缓将花月明推至病房。
强大的悲哀在胸口翻滚,花惜人蹲在原地,很想放声大哭,但一滴泪也掉不出来。
小泽原轻轻地将她扶了起来,“别难过,也许你母亲在她的世界里,是最快乐与安全的。”
“真的吗?”她的眼瞳中有着珠光,无助地询问。
“我想是的。”他准备将紫蝴蝶发夹夹回她的发梢,冰冷的指尖却在无意间触碰到她的耳际,将她的理智拉回。
“我自己来。”她拿回他手中的发夹,悄悄划开彼此的距离。
此刻到来的山口英夫,正巧见着两人看似暧昧的互动,一股不明原因的烦躁,令他刻意出声:
“小泽,我想你和我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吧?”
山口英夫那身笔挺的黑色西服,令他显得森冷凛然,身边的四名黑衣保镳,亦如阎罗殿中的牛头马面,更添他冷峻慑人的气势。
小泽原一转过头就打了个冷颤,但旋即压下惊悸,趋前陪上笑容,“真是抱歉!让您久等,我们这就到我办公室坐一下,喝杯您最爱的茶。”
花惜人望着那如阎罗的冷脸,悬在空中夹发夹的手,变得笨拙起来,锵的一声,紫蝴蝶发夹便失手掉落。
“呃!”她忙不迭地弯身捡拾落地的发夹,可是一瓣蝶翼已与发夹分家,她的心几乎碎了。
心疼地拾起分戍两截的发夹,她吸了口气,难掩纷乱的心情,丢了一句话:“小泽院长,我先走了。”
“喂——”小泽原还想说什么,但碍于出资赞助他们天慈疗养院的山口英夫在,而不便追出去。
完全将花惜人的表情看在眼底的山口英夫,不知怎地,竟对她那难掩心痛的神情动了一丝同情。
“她是谁?”山口英夫故意问道。
“她——她是一个病患的家属。”小泽原吞吐了下,最后还是据实以告,但却不打算告诉他太多有关花惜人的事。
他知道山口英夫感到兴趣的事物,他人是很难从他手中抢走的。他可不希望好不容易才和花惜人建立起来的关系,会被山口英夫半路截断。
山口英夫不再追问什么。他想知道的事,没有人能锁得住,会这么问小泽原,不过是想测试这个男人的心思如何罢了。
他冷笑地睇着小泽原,对方连忙又恭谨地说道:“请!请!请随我来,山口先生。”
山口英夫抬起手,“免了。”转身,他命令身边最倚重的保镳:“青焰,支票。”
“是的,少主。”青焰立刻掏出一张钜额支票,交给小泽原。
小泽原恭谨地接下,“谢谢山口先生对本院的大力支援。”
双瞳瞥了瞥支票的金额,又是一千万!小泽原喜形于色,却马上又强压下那贪婪的嘴脸。
“这是家父的遗愿,不用谢我。”山口英夫不想多说,转身就走。
“今天不顺便参观本院已修整过的设施,或是探望病患?”小泽原追加了句,以暗示山口英夫他的钱都是花在刀口上的。
“不用。”山口英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准备到花园与母亲会合。
母亲今天特别说她想来看一位老朋友,他不知道母亲会有什么“朋友”住在这家疗养院,只好陪同母亲一起过来。
不然支付捐款这种小事,哪须要他亲自跑一趟。
走进花园时,山口英夫意外看见九宫亭里,母亲和花惜人坐在里面。他看见母亲对花惜人的呵护态度,就像疼爱自己的女儿一般,也看见花惜人娇羞的小女儿状,时而浅笑,时而俏皮,那和谐的气氛让他不想走近破坏,就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处,望着她们。
但下一刻,他母亲却转过脸来。看见了他,她挥了挥手,“过来吧。”
他立刻走近母亲,花惜人灿烂的笑容却因此不见了。
他走进亭子时,她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地站了起来。
“山口夫人,我想我该告辞了,店里还有事,不打扰您与令公子了。”她做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长如瀑布的青丝因为少了发夹的固定,全散落到她那精致的五官上。
山口夫人也站起身,将手上的伸缩紫晶手环取下,轻柔地为花惜人绑住散落的发丝,“你的头发真美。”
“山口夫人……您……您太客气了。我有手绢可以系头发的,您的手环太贵重了,我想……不妥。”她期期艾艾地说。
“那就留下,陪我这个老太太喝杯茶吧。”山口夫人趁势说道。
“这——”她是愿意陪山口夫人的,可是这个冷面阎罗杵在她们中间,倒教她左右为难。
“英夫,你就和我们一起去落英轩喝杯茶吧。”山口夫人提议到当地最有特色的花茶馆小坐片刻。
她这么做,无非是想拉拢这两个年轻人。她知道儿子自从“失恋”后,对女人一直不假辞色,但她可不想终老仍没媳妇相伴!
惜人这丫头,心思单纯,又古道热肠,很得她的欢心,若能将她娶进山口家,就再好不过了。
山口英夫一眼就洞穿母亲的安排,委婉拒绝:“母亲,快下雪了,我建议您还是先回家比较安全。”
“对,对,山口夫人,我觉得令公子的话有道理,改天我再登门造访。”花惜人也忙着推辞。
尤美子看着儿子与花惜人像避蛇蝎般地避着对方,觉得有趣极了。
“那大家就在这里小坐一会儿吧。”尤美子说道,优雅的笑容中,还夹着不容反驳的威严。
不得已,两人只好一前一后地坐了下来,但却故意漠视对方的存在。
“如果现在能有一杯梅子茶该有多好啊!”尤美子故意说道。
“母亲,如果您现在就回家的话,我会令小香为您冲泡。”山口英夫说道。
“可是,我想喝落英轩的梅子茶。”尤美子轻轻拢着自己的发鬓,一派悠闲。
花惜人简直坐立难安。突然她的手机响起,她立刻按下通话键,暗忖这电话来得正是时候,“喂。小泽原院长……我会再去找您的。”
收线之后,花惜人发现山口英夫的脸色好像更阴沉了些,不过她却故意忽略,转向山口夫人说道:“我有东西掉在院长那里,想回去拿一下。”
“呃,真不巧。”尤美子显得有些失望,这下子红娘当不成了。
山口英夫顺势催促道:“母亲,您的朋友见到了吗?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尤美子没有回覆,其实她也只是听说有个旧识病了,就住在这里,结果一经打探,并没有这个人。
就在花惜人走出亭子时,不远的前方站了一个身着雪白和服的女人。那张脸有着成熟妩媚,还有那么一点儿纯真,梳理得宜的包头与脸上的淡妆,仿若皙白芙蓉,可惜的是,仍然可以看出那是张超过三十岁的面容。
女子朝亭子里的山口英夫露出浅浅的笑,似有若无,却又带了点勾引。
尤美子见状,暗呼不妙,马上令道:“英夫,陪惜人一起去拿东西!”
山口英夫感觉不对,身子一侧,立即瞥见那抹白影。一阵惊诧伴随隐隐的痛恨,立即袭上心口。
她怎么会到了日本?她不是该在美国吗?
女子不慌不忙地瞥了花惜人一眼,完全不将她放在心底,直直走近山口英夫,也故意漠视尤美子,直呼:“英夫,好久不见。”
花惜人觉得胸口一阵莫名的闷痛,急急地离开这里。
尤美子的声音再次传来:“英夫,跟着惜人去!”
然而他却说出惊人之语:“青焰,代我送夫人回家。”
“是!”青焰立刻上前。
尤美子没想到一向顺从她的儿子,竟为了旧情人而不理会她的话,而她虽恼,却也只能跟着青焰离去,因为她知道,儿子决定的事,没人改变得了。
白雪望着一行人全离开后,得意地在心中窃笑。
天空开始飘起小雪,白雪与山口英夫就这么互相对视着,不发一语。
最后还是白雪先开口:“你还是这么恨我吗?”她缓缓走近他。
他冷着脸不作声。
她是他的“初恋情人”。父亲在世时,为了不让人知道他是山口烈焰的独子,因此毅然决然地送他到纽约读书,并防止有心人士的盯梢。他一直以交换学生的身分在海外求学,他也的确认真地在当地半工半读,同时享受着不是名人之后的自由感。
后来,他认识了眼前这个长他四岁的白雪,他的世界从那一刻开始变了。
他们很快地坠入了情网,爱得轰轰烈烈,那时他以为这段情坚不可摧,可以天长地久,直到他惊见她和一个金发男人在床上蝶戏,他才知道自己的“以为”多天真、多可笑!
当下,他拂袖而去,而她匆匆追了出来,以她惯常的安慰口吻道:“我的心里只有你,你一定要相信我。”那天,也是像这样一个细雪纷飞的日子。
他望着几近赤裸的她,不置一语。她再次急切表明:“我的心里真的只有你!”
然而他只是冷冽地反问:“那为什么还和别的男人上床?”
她愣了一下,接着呐喊出声:“我需要钱!生活要钱,艺术学院的学费、颜料、画笔,所有所有的东西都要钱!可是你只是个穷留学生,怎么支援我?那个金发男人,也就是我的指导教授,他提供我一切所需,只要我给他身体就够了!我不年轻了,我想早点拿到学位,早点脱离贫困!”
他森冷痛心地看着她,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赤裸的上身,“我想你是不爱我的。”话落,他转身就走。
“不!”她抓住他的小腿。“相信我,我灵魂深处最爱的还是你!”
“但你的肉体却臣服于金钱。”他头也不回地下了结论。
“英夫,我——”她不敢相信十分迷恋她的英夫,竟可以如此决绝。
“穿好衣服,给自己留点尊严。”他抽回脚,再也不回头地走了。
而这一别,就是多年……
“经过这么多年,你还恨我吗?”此刻天空缓缓落下雪花,白雪的声音再次响起,将山口英夫从过去的片段中抽离。
他瞥着精心打扮过后的白雪,断然地回道:“没有爱,哪来的恨?”他旋即抬脚走人。
“英夫,你知道,我也明白,你爱过我,而且是深深地爱过我!你说过,只要是我想要的,你都会尽全力满足我,你也告诉我,和我做爱是世界上最美的事。你喜欢我皙白无瑕的脸蛋,喜欢我对艺术的执着与认真,你还说——”她试图勾起他深层的回忆。
他阴恻恻地反过头,不带任何情感地反击:“那是骗你的!”
“什么!?不,不可能!”花容登时失色,就像卸了妆的中年妇人,一下子老了十岁。
山口英夫毫不留恋地离开九宫亭,白雪却追了上来,“别走!我千里迢迢来找你,就算你不再爱我,或者根本不曾爱过我,但我们总算朋友一场,一起喝杯茶好吗?”
“没有必要。”山口英夫脚步没有停过,而一直在他身边保护的保镳炙焰也跟了上来,横挡在他们之间。
“英夫!”白雪不放弃地叫道。
他不理会她,倒是炙焰开口挡驾:“白小姐,请留步。”
“英夫,你难道真的忘了我们在纽约的一切?”她大喊。
山口英夫怔了下,随即又继续前行。他没忘!他从未曾忘记她给过他的污辱!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