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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痴缠狂君-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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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瑟初在他的眼光凝视下,不由自主的抬起手,轻轻的拂着他额角痛苦的皱折。
  成谨闭上眼,轻轻的叹了口气。她的手像是具有神奇的力量,暂时抚平了他焦躁的情绪。
  “不要停……”
  成谨坐下来,背靠着她的胸口,让她继续轻揉他的两鬓和肩颈,半是叹息,半是呻吟的说:“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
  赵瑟初顿了一下,因为以前他就曾用这两句话来形容她。
  “为什么停下来?”
  “没有。”赵瑟初偷偷抹去眼泪,继续为他按摩。
  小金端来刚熬好的药,听说成谨贝勒又发起狂了,以为他这下又昏厥,没想到此刻竟还如此神清气爽的坐在那里,远远望去就像依偎在赵瑟初怀中,很舒服的模样。
  可是只要成谨贝勒醒着,他实在没有勇气端过去,因为没有人能确定成谨贝勒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端上去呀!”戚队长笑他,“人家赵姑娘娇滴滴的都敢离他那么近,你怕什么?”
  小金没好气的扁了一下嘴,“就会说风凉话。”
  戚队长拍拍他的肩,“快上去吧,否则药会冷了。”
  小金硬着头皮走上长廊底的观景台,战战兢兢的,只要成谨贝勒有任何奇怪的举动,他马上可以回头便逃。
  但是一直等到他把盛了药的碗放在石桌上时,成谨才懒洋洋的睁开眼。
  “贝勒爷,您……该吃药了。”
  成谨瞪着他,没有人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每个人都屏息以待。
  小金紧张得不敢乱动,眼睛瞟向赵瑟初,无言的希望她能做点什么。
  赵瑟初也感觉到手掌底下的成谨的肩膀僵直起来,这是他的内心正在做交战的反应。
  “小金,你先下去,我来服侍他就好。”
  小金如获大赦般的离开。
  成谨还在瞪那碗药,那种表情好象它是毒药一般。
  “大夫说,可能是你的脑子里有淤血,而这药方是专门化淤活血的,就像流水一样,只要清除淤积,一切便会自然而然恢复通畅,成谨贝勒………”
  “有人想杀我。”他突兀的说。
  “成谨……”
  “你相信我的话吗?我知道我失去记忆,但是我有种感觉,真的有人想要置我于死地。可是,我不知道是谁,我……”“噢!成谨!”赵瑟初冲动的抱住他,“我相信你,所以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帮你提防所有的人。”
  成谨接受她的拥抱,并且从那种温暖当中,得到不可思议的安全感。
  “抱着你的感觉真好。”
  赵瑟初一听,如大梦初醒,害羞的挣脱他,“贝勒爷,你先吃药吧。就算你失去记忆,可是你还有感觉不是吗?你应该可以感觉得出,这药是对你有益的。”
  “感觉……”
  “是呀,人的反应不一定只能靠记忆中的知识来做思考判断,有时候用感觉,其结果也不见得会太差,也许还更胜一筹呢。”
  成谨伸手去端起碗,眼睛看着她,仿佛在说:我相信你。然后一仰而尽。
  小金和戚队长在台阶下看到这一幕,莫不惊奇。虽然他们听不清楚她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他们知道,她对成谨贝勒的病情确实很有帮助。
  这一天夜里,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初雪,皑皑白雪覆在石阶栏杆和花径上,像一层厚厚的棉絮。
  赵瑟初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厚的积雪,在家乡偶有飘雪,但是随即被湿泥染成污淖。
  她喜欢这种雪白,好象天宫的云墀一般,柔净无瑕。
  至于涓丝瀑布也凝成冰,一长撮像白绫孤悬着,只有表面随着日间的温度,渐渐融成水珠滴落。
  而下方的溪水水面也结成薄冰,隐隐约约看见底下流水缓缓,漾出五彩琉璃般的光泽。
  “你在看什么?”
  猛一回头,成谨正向她走来,脸上有抹笑意,那么潇洒,好象以前的他。
  虽然他的记忆尚无起色,但是他在外表上的改变是不容置疑的。不但脾气较为收敛,也都愿意配合大夫的指示。
  前天太福音因听了传闻,特来探望。当她看见孙子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高兴得都哭了。
  “你怎么没多披一件氅子就出来了?好歹也戴顶帽子,外头冷,小心又闹头疼。”
  赵瑟初不厌其烦的叮咛着。
  “忘了。”成谨笑说:“看见你站在雪地上,像个仙女一样,急着和你作伴,就没想那么多。”
  赵瑟初心想:他虽然还没恢复记忆,倒是先恢复了以前的作风,开始满嘴讨姑娘家喜欢的话了。
  可是她可没空得意忘形,这么冷的天气很容易让人气血循环不良,她可得更小心他头部的保暖工作才行。
  “戚队长,能不能麻烦你到房里,帮贝勒爷拿件带帽的氅子?”
  戚队长回头看不见可以吩咐的下属,只好亲自去拿。
  “赵姑娘,先别走太远了,我这就去拿。”
  成谨感慨的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重犯一样。”
  “你千万别这么想,戚队长对你忠心耿耿,他只是在保护你而已。”
  “保护?”他苦笑了一下,“说的未免太好听了,难道我看不出来,其实他是在防止我伤害别人。”
  “成谨……贝勒。”她能感觉得出他的心里,除了不安以外,还有对现况的无助沮丧,她实在好心疼他这样。
  成谨勾起她的脸,笑着说:“千万别为我愁眉苦脸,我需要你常常绽放笑容,给我信心。”
  赵瑟初只好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成谨的表情忽然专注起来,她认得这种表情,这是他想要吻她的表情。
  他的头慢慢的低下来,好象有些不确定,但是又被某种强烈的需要驱策着。
  她像是等了好几百年一般,当他的唇落下,与她贴合时,她遂流下眼泪。
  “为什么哭?不喜欢我吻你吗?”他以手指沾住落下的泪珠。
  赵瑟初摇头笑了笑,“才不,我很喜欢,喜欢得心都要停止跳动了。”
  笑容慢慢的占住他的嘴角,并将她柔顺的身子拉进双臂环抱,嘴唇贴在她的耳际柔声道:“喜欢就好,但你那颗心,可不准停止跳动。”
  她把脸一侧,这回可是她主动的吻住他的嘴,并将柔柔凉凉的小手,揽住他强壮的脖子。而他也加重了手臂环抱的力量,让她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他加深这个吻,加深缱绻缠绵的浓度。
  他不断的吸吮她舌尖的温暖,一口一口的吞下由她心甘情愿赠予的温柔火焰,那些小小火焰,开始在他腹间燃烧,并沿着脊椎向上焚烧。
  忽然,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迅雷一般划过他的脑袋,在他失去意识的瞬间,赵瑟初毫无防备的被他咬破嘴唇,可是她没时间感觉痛,而是担心的拉着他,就怕他脚下一滑,掉入冰水中。
  “成谨!来人呀!戚队长!小金——”
  她抱住成谨,使尽全身力气,想要把他带离水边,但是脚下的雪地已被他们踩得又湿又滑,在一拖一拉间,赵瑟初自己脚下不稳,便掉到地上。
  这时候成谨也已经忍不住痛,而蜷缩在雪地上。
  赵瑟初忍住跌痛的屁股,撑起身要再站起来。
  “赵姑娘,别动!”戚队长边跑边喊。
  赵瑟初才抬起头而已,就感觉整个人倒栽葱似的往下坠,接下来便是让人窒息的冰冷……
  成谨幽幽转醒,四肢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好象被人在地上拖行过一般。
  这种感觉其实已经快要习惯了,他知道每次头疼发作后,就会这样子。
  对这种完全没有办法控制的情形,他常常觉得愤怒而无助,有时候甚至想要一死了之……但总是在这个时候,他会忽然听见来自远方的呼唤,让他依恋,让他放不下心。
  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只要拥有想念的力量,成谨明白他没有放弃的权利。
  他吐了一口气。
  “贝勒爷,你醒了,想不想吃点东西?”小金在离床边三步的地方轻声的问。
  三步的距离,是为了让自己来得及逃离成谨贝勒不定时炸弹般的情绪。
  “什么时候了?”
  “未时了。”
  每次头痛昏迷过后,成谨总是觉得懵懂混沌,搞不清楚晨昏和自己,不过至少他现在的确是饿了。
  “好吧,你去弄点吃的。”
  “喳!”
  成谨下了床,稍感寒意,于是拿起床边的貂皮氅披上……一瞬间他想起赵瑟初。
  “瑟初呢?”他到门口问侍卫。
  侍卫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我问你们,瑟初呢?”
  成谨扶着头,想起她被人从水里捞上来湿漉漉的模样。
  天啊!他无声的低吼着。
  第六章
  “成谨贝勒醒了吗?”赵瑟初边咳边问。
  “下人这么多,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
  马佳氏端了一碗药,走到床边。“来,把这碗药给喝了,先怯怯寒。”
  “谢谢你,嬷嬷。”
  “唉!”马佳氏深深叹息道:“赵姑娘,不是我说你,你明知道成谨贝勒病情不稳,随时都有可能发起狂来,你为什么不离他稍微远一点。”
  “嬷嬷……”
  “我们都看得出来,你对成谨贝勒情深意重,但也没必要以身试险,万一哪天真的来不及救你,那……”
  “嬷嬷请你不要担心,难道你没有发现,成谨愈来愈好了。再说,这一次其实是我自己不小心掉进水里的,不信的话,你可以问戚队长。”
  “赵姑娘,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否则总有一天,你会被成谨贝勒害死。”
  马佳氏因为背对着房门,以至于没看见成谨面色如土的站在门口。
  “成谨贝勒。”赵瑟初不确定他听到多少。
  马佳氏吓得站起来,向成谨行礼。“奴婢该死!”
  成谨面无表情的走向床边,看见赵瑟初红肿的唇瓣和额头上的伤痕时,顿觉心如刀割。
  “这些伤是我……”
  赵瑟初忙摇头说:“当然不是,这是我掉进水里时,被碎冰刮伤的,与你无关。”
  成谨坐在床沿,发现她如粉雕玉琢的颈子上也有杂乱的刮伤,自责的皱起眉头,低语,“都是我害的。”
  “成谨,你千万不要这么想。”
  “嬷嬷说的对,你应该离我远一点。”
  他的拇指轻触她锁骨凹陷的地方,“这么纤细的脖子,只消我一只手稍微用力,刹那间就可以拧断。”
  赵瑟初抬起手,抓着他的手,但并不是要拉开他,反而贴得更紧。
  “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
  马佳氏可没那么有信心,左右为难的望着门口,希望戚队长赶快过来。
  “我该怎么办?”成谨对自己很没信心。
  “你并非孤单。”赵瑟初拉着他的另一只手,“你还有我,还有嬷嬷、小金,大家都会帮助你恢复以前的样子,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成谨轻撇嘴角,“其实我应该说的是,如果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
  她伸长双臂,抱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也是,因为你,让我更坚强。”
  “有时候,尤其当我觉得痛苦难当的时候,总是仿佛能听到有个人在呼唤我,鼓励我。”
  她抬起头,“也许,那个人正是我。”
  成谨低头看她,“我也是这么觉得。”
  接着,他顺便吻了她的唇。
  “噢!”她不由得发出一声痛呼。
  “怎么了?”成谨皱着眉检视她嘴唇上的伤,“这伤是怎么来的?”
  “呃!”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红着脸实话实说,“被你咬的。”
  成谨不禁感到哭笑不得,“一定是我狂病发作时,对不对?”
  “那不是狂病,你只是痛得失去理性而已。”
  为了要建立他的自信,她几乎是口不择言的说:“就像我,我也会失去理性的乱咬人呀,还在你身上留下两排齿印呢,你常笑我……”
  忽然发现自己愈说愈失去分寸,赵瑟初满脸绯红的闭上嘴巴,神情尴尬,可是已经引起成谨十分的好奇。
  “我的身上有你的齿痕,在哪里?”
  她一径的摇头,整个脸和脖子都成了酱红色,使得那些伤痕看起来格外的楚楚可怜。
  “在哪里,快点指给我看。”
  她索性扭开身子,低头不语。
  “你要是不说,那我就只好当场把衣服脱下来让你指认。”
  “你别脱呀!”她急了。
  “那你就说啊。”
  “才不说!羞死人了。”
  “当你咬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羞。”
  “你……你可不可以当我没说过那些话?”
  “怎么可能,覆水难收。快点告诉我,你的齿痕在哪里?是这个吗?”
  赵瑟初干脆把被子拉高蒙住头,眼不见为净。
  马佳氏躲在门边偷笑。当戚队长来时,她忙把他赶得远远的,这种时候,是不需要他的。
  那天夜里,赵瑟初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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