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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天下无赖-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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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等着你来想我

晌午刚过,昏黄的天空中飘起了鹅毛大雪,天地白皑皑,迷茫茫,极目远眺混沌一片。在这样的日子里,从泰阳府往西的官道上行旅稀少,冰霜满路。

这时候有一支百余人的骑兵队由远而近,迤逦行来,带头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相貌姣好,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在她身后是五男五女十名贴身护卫,再往后百余名精神抖擞全副武装的骑兵,押解着一辆孤零零的囚车。

囚车里站着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形容萎顿却不掩昔日的威严,他的肩膀上戴着用稀金打造的枷锁,手上脚上也套着粗重的镣铐。

大冬天的,他的身上裹了件棉袄,但整张脸还是完全暴露在了犀利的北风下。

他不由自主地微微闭上双眼,计算着此去京师的行程和今后的命运。这人便是曾经叱咤风云,权倾一时的兵部侍郎黄炜黄大人。

从某个角度说,他的运气要比唐胤伯稍好一点,毕竟后者已经是个死人,而他还有侥幸活命的希望。

太子和晋王肯定不想让他活下去,但唐王一定还会设法保他。

对于这点,黄炜十分自信,不仅因为他手里掌握着太多唐王见不得光的秘密,更因为他的命运已和朝廷中的许多人息息相关。

换而言之,如果他要被砍头抄家,很多人都别想再有好日子过。

他惟一担心的,是自己走不到京城,就在路上被人给莫名其妙地弄死了。

相信晋王也很清楚这点,所以特意调派邢毓莘负责押送。这女人不仅长的火辣,修为和智慧也一样火辣辣,加上一百三十二名天蝎骑精锐,黄炜放心了许多。

一匹快马洒溅道上的冰雪,来到邢毓莘的马前,一名年轻校尉禀报道:“将军,前方三里地就是老树集,姚校尉已在集上订好饭菜。”

邢毓莘问道:“有没有在集镇上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校尉回道:“卑职留心观察过,都是些寻常百姓,并无扎眼人物。”

邢毓莘点点头道:“大伙加把劲儿,到老树集用饭歇脚。”

骑兵队缓缓前进,三里的路走了许久才到。由于下大雪,拥有一百多户人家的老树集显得有些空荡冷清,仅有的一条大街上也不见行人。

骑兵队在街边一家名叫“仙客来”的饭庄前停住。一百二十名军士分为两拨轮流用饭,邢毓莘则和手下的十二名亲兵校尉坐了两桌,热汤热菜山珍野味。

茶水、饭菜,邢毓莘都亲自用银钗试过才食用,底下那些士兵走了半天,体力消耗极大,早已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给邢毓莘这桌上菜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伙计,甚是伶俐乖巧。

邢毓莘吩咐他另打一份饭菜送到屋外,喂给囚车里的黄侍郎。

一顿饭草草吃完,掌柜的过来和邢毓莘结账。邢毓莘不屑和这些山野村夫打交道,便吩咐手下的校尉钱泰去柜面付钱。

没想到钱泰竟和那五大三粗的掌柜吵了起来,两人越说越激动,钱泰拔剑怒骂道:“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什么人,宰客居然宰到老子头上来了。”

那掌柜劈里啪啦把算盘珠子拨得山响,嗓门比钱泰还粗:“三十两!”

邢毓莘蹙了下眉头不想生事,便道:“钱泰,把账结了,咱们犯不着为了三十两银子和店家过不去。”

钱泰干笑一声:“邢将军,这家伙要的不是银子,是金子!”

“什么?”一顿饭居然要三十两金子,看来是碰到黑店了。邢毓莘面色一寒:“给他三十两银子,我们上路。”

钱泰应了,取出两锭各有十两重的银子丢在账台上,冷笑道:“算你运气,碰到我家邢将军好说话,要换做……”

砰一声,掌柜的隔着柜台突然抡起算盘,砸在了钱泰的脑门上,破口大骂:“娘的,想在老子的店里吃霸王餐,没门!”

钱泰挺禁砸的,算盘全都散了架,他还能晃两晃才缓缓软倒在地。

邢毓莘暗自一凛,晓得钱泰的身手很是不错,这饭庄掌柜居然一算盘就把他给砸趴下了,绝非普通人。

她刚刚按剑起身,就听外头响作一团,除了自己这边两桌人安然无恙外,外边一百二十八名用过午饭的军士全都昏倒在地。

着道了!邢毓莘眉宇煞气涌现,娇躯掠过饭桌,拔剑刺向饭庄掌柜:“拿解药来!”

饭庄掌柜很听话,弯腰从柜台底下拿出一件东西,但这玩意儿怎么看都不像是解药,而是一柄药到命除的朴刀。

刀剑激撞,邢毓莘的娇躯一震,娇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开黑店的。”饭庄掌柜一蹦上了柜台,居高临下抡刀就剁。

那十一名没中迷药的校尉各拔兵刃冲了出来,五名男校尉救了昏倒的钱泰退到门外守护囚车,六名女校尉则上前助阵。

那小伙计冷不防从众人背后冒了出来,手里抄了一把筷子漫天乱飞:“吃饭不给钱还乱打人,有没有王法,不怕老子报官么?”

他一句话没说完,已有半数女校尉被筷子击中昏死过去。

邢毓莘与饭庄掌柜激斗十余个照面丝毫占不到便宜,终于发现对方身分,冷笑一声:“楚宏图,你好大胆。”

话音未落,门外又响起那些男校尉接二连三的惨叫声。邢毓莘大吃一惊,眼角余光扫去,一名身穿黑袍的蒙面高手从对面的屋顶上飘下,手中暗器放个不停。

邢毓莘暗暗叫苦,猛地飞起一脚踹向楚宏图胸口,楚宏图往旁闪身,从邢毓莘靴尖突然射出一缕微光,直刺他的咽喉。

电光石火之间,那小伙计突然杀到,挥出一柄紫金匕首将毒针削断,笑嘻嘻道:“楚大哥,这只玉蝎子交给小弟来打发。”

邢毓莘惊疑不定地望着小伙计手中的紫金匕首:“你是段悯?”

“段悯哪有我英俊潇洒?”小伙计一边摇头,底下一脚就偷踹向邢毓莘。

这时候外面的五名男校尉被黑衣客杀得只剩下一个,死死靠在囚车前抵抗。

黑衣客并不急于对这校尉下杀手,只用一柄仙剑困住对方:“钥匙拿出来。”

“钥匙在邢将军……”校尉话没有说完,胸口已被黑衣客的仙剑扎了个透心凉。

楚宏图打趴了又一名女校尉,冲着黑衣客道:“你娘的讲不讲江湖规矩,这票货是咱们先盯上的。”

黑衣客冷笑一声,转身看着囚车里神情木然的黄侍郎道:“黄大人,我来送你上路。”

黄炜盯着黑衣客,徐徐道:“我知道你是谁。要是我死了,你们谁都好不了。”

黑衣客一记低哼,举剑便往黄炜的喉咙刺去,接着他的身躯突然往右侧斜飘,闪过一把禅杖。

饭庄中又多了三道身影,中间一人手持禅杖,左右二名斗笠人各舞一柄铜棍,上前夹击黑衣客。

屋里屋外乱战成一团,那些老树集上的百姓早已得到通知,均都躲在各自家宅中。

片刻过后,黑衣客杀死了两名手持铜棍的斗笠人,自己也被禅杖劈中血流如注。

“高原,我到了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你!”黑衣客怨毒的盯视对方,咬破舌底毒丸,七窍流血而死。

高原大师揭开黑衣客的面纱,发现黑衣客果然如他猜测,就是玉清宗的高手名虚真人。

他冷冷一笑,猛感背后寒风刺骨,楚宏图手持朴刀招呼也不打就劈了过来,他回身横杖招架,几个照面便将楚宏图逼退数丈远。

可高原大师知道楚宏图的修为应该远不止这点,隐隐感觉不妙,失声道:“中计!”

这时一个面戴黑色头罩的年轻人从对面的屋里冒出,手中拿着柄和店伙计一模一样的紫金匕首,瞬间斩断囚车上胳膊粗细的铁栅栏,将黄炜从里头拖了出来,夹在咯吱窝底下便欲离去。

高原大师舍下楚宏图,返身一杖劈向来人后脑,那人身形骤然加速,甩脱禅杖劈击范围,他拂袖甩出一串佛珠,在空中地爆开,化作一百零八支淡青色冰箭,涌向劫走黄炜的年轻人。

蓦然一条洁白无瑕的倩影,从漫天大雪中翩飞而至,手中的软鞭舞成一团光影,像具有超强吸力的涡流般,将所有的冰箭都席卷了进去。

高原大师凛然一惊,望着这白衣少女道:“妳就是花灵瑶?”

只这么一耽搁,那年轻人挟持着黄炜,几个起落就在暴风雪的掩护下掠出老树集,来到了镇外的一座背风山坡上。

年轻人站住身形,黄炜低声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年轻人淡淡道:“别客气,我救你,是为了亲手杀你。”

黄炜一惊,右手五指猛扣年轻人的后腰,喝问道:“你到底是谁?”

年轻人不慌不忙地扫了眼黄炜,用左手揭下脸上戴着的黑色头罩。

“是你?”黄炜心神剧震,百思不得其解:“我们之间有什么仇恨,以至于黄某已落得这般田地,你还不肯放过我。”

年轻人淡淡道:“三十多年前,曾有个人,也像这样的大雪天,饿昏在一座府宅门外,府宅的主人救了他,还送衣赠金助其安心备考,这人不负所望,果然金榜题名,考中了武榜探花,从此踏入仕途……”

黄炜的脸色渐渐变了,声音里无法掩饰内心的震撼与讶异道:“你是……”

年轻人冲着他轻蔑一笑,用传音入密说了一个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堂堂的正二品兵部侍郎竟在刹那间面如死灰,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年轻人,那样子就像活见了鬼。

年轻人的眼神里充满冰寒的杀机,徐徐道:“你没想到吧,我还活着。”

黄炜的身子微微发颤,突然指尖运劲往年轻人的后腰里猛插道:“去死吧!”

可是劲力一吐,黄炜的面色就变了,他五根手指就像扎在了铁板上一样,根本无法插进年轻人的体内。

“刚才那顿午餐好吃么?”年轻人微笑着,可那模样直让黄炜心头发寒。

“你、你……”黄炜骇然松手,被年轻人像条死狗似的,丢在了雪地里。

他不自禁地拼命往后挪动,叫道:“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个小角色……”

年轻人叹了口气:“七年前要是你也能这么想,那该多好?”

他蹲在黄炜的身边,说道:“你只有一条命,却害死了三百八十七个人,我得好好想想,怎么让你来偿还这么一大笔血债。”

黄炜的眼里终于流露出了真正的恐惧,喘息道:“你杀了我!”

年轻人摇头,从袖口里取出一颗丹丸道:“你猜这是什么?”

黄炜想都不想,夺过丹丸就塞入口中,飞快嚼碎吞下。

“别天真了,我怎么可能让你服毒自尽?”年轻人笑道:“你是不是觉得小腹开始发热?那就对了。这是一颗雪蛤丸,能够保证你在大量失血的情况下,不会立刻丧命,而且头脑始终清醒。”

黄炜终于猜到年轻人想干什么了,声嘶力竭叫道:“不!”

“一共三百八十七刀。”年轻人抢先封住黄炜的经脉,阻止他自尽:

“你应该感激我的慷慨,没有计算这七年的利息。”

他的手沉稳而准确,紫金匕首深深扎入了黄炜的肩头:“这是第一刀,为我父亲!”

黄炜用力挣扎,却被年轻人用左手牢牢按住:“第二刀,为我的母亲!”

一刀、一刀、又是一刀,鲜血染红了雪白的大地。黄炜痛苦的发现,这年轻人下手老道精准,每一刀都不会伤到他的要害,他的血不断汩汩冒出,偏偏不会昏迷,不会丧命,意识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漫长的半个时辰过后,他终于听到年轻人说道:“最后一刀!”

终于可以结束了,黄炜竟感到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他的嗓子早已喊到嘶哑,身上也感觉不到疼痛,等待鲜血流尽气绝身亡的一刻。

年轻人丢下紫金匕首,跪坐在黄炜的身边,黄炜的身上几乎找不到一片完好的肌肤,完全成了一个血人。

察觉到黄炜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在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中死去时,年轻人的心头一阵空虚,突然像是火山爆发,将头埋入雪地里放声大哭。他哭得昏天黑地,大片大片地雪花飘落在他的身上,结成白白的一层。

许久许久之后,年轻人悲声渐歇,慢慢从雪里抬起泪流满面的脸庞。

他望着黄炜的尸首,想起了很多很多过去的事情。

忽然,一块雪白的方帕默默递送到了他的面前,年轻人老实不客气地接过来,抹了抹脸又呼了呼鼻子,突然仰天大叫道:“七年了,老子终于熬到了这一天……”

回音渺渺袅袅,尧灵仙亭亭玉立在他的身后,轻轻一声叹息道:“我无法想象,这是多大的仇恨,要他必须用那么多刀来偿还。”

年轻人挺身站起,回答道:“比起他们,我已经非常仁慈了。”

尧灵仙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和我一起回舞阳城,好么?”

年轻人避而不答,问道:“高原和邢毓莘呢?”

“高原被楚舵主杀了,邢毓莘也被小杜缠住。”尧灵仙的眸中流露出失望之色,“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们一起走?”

年轻人摇了摇头:“我们来自两个世界,走的也是截然不同的两条路。上天注定这两条路会偶然交叉,也注定交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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