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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天下无赖-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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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死而死,是为无知;知死而死是为无畏。

突然间,马失前蹄,将钱沛的身子从马背上甩翻下来,钱沛神志恍惚猝不及防,重重摔在地上,翻滚到道旁的蒿草丛里。

他趴在地上不动,头狠狠埋进泥土里,这样哭泣起来才没有声音。

旷野漆黑星辰黯淡,风吹动过蒿草,波浪般摇曳着,钱沛昏沉沉匍匐在地,慢慢停止了抽泣。

痛哭只是一种发泄,解决不了敌人,但在上路之前他必须首先解决一个问题,或者说是一个女人的问题。

光华一闪,他从蟠龙吐珠宝戒里放出了云妃娘娘,却顿时愣住了。

云妃身上的天涯绳未解,但却衣发凌乱,模样狼狈不堪,她的脸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到处都是抓伤咬伤,更尴尬的是胸脯衣衫破烂,露出了一大片白皙的肌肤。

望着钱沛,云妃的眼睛在喷火,咬牙切齿道:“小贼,你敢如此凌辱哀家!”

坏了坏了,钱沛霍然醒悟到,一定是那两具尸灵干的好事,亏得云妃修为精深,否则此刻放出来的恐怕是一具尸体才对。

依钱沛原本的性子,十有八九会落井下石调笑一番,但眼下他没这个心情。

他心念催动,收起天涯绳,淡淡道:“前天晚上知府衙门已被云中雷夷为平地,为救娘娘千岁,我只能出此下策。”

云妃冷哼一声,慢慢活动手脚:“你放我出来,所为何事?”

“为了能让你儿子当上皇帝。”

“就凭你?”云妃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太子成了废人,有资格争夺皇位的只剩下唐王和晋王,恕我直言,如果我是禹澄清,哪怕唐王是个白痴,我也会把江山传给他。”

钱沛一点儿也不在乎云妃的讥讽,平静道:“我想,其中的缘由娘娘也清楚。”

“你敢羞辱哀家?”云妃面色森寒,凝爪抓向钱沛的面门。

钱沛纹丝不动,说道:“晋王要上位,只有一个办法……宫变。”

一下子空气仿佛凝固,云妃的手定格在钱沛的面前:“大胆狂徒,敢图谋造反!”

钱沛不以为意的笑道:“我是想造反,可你早在十几年前不已经反了吗?你和老鬼、和包屠龙所说的话,怕也不是什么精忠报国之言吧。”

云妃的脸色这下真变了,寒声道:“别以为你是鬼圣的门人,我就不能杀你。”

“多谢娘娘如实相告,事实上,我还有样东西你也许会感兴趣。”钱沛握住云妃的手腕,慢慢将之从面前移开,接着从蟠龙吐珠宝戒里取出一只匣子,用钥匙打开。

匣子里面装的是一些发黄的字条,钱沛把它们一张张拿了出来悠悠道:“这些娘娘认识吧。”

云妃目不转睛盯着字条,强忍着抢夺的念头低哼了声。

钱沛一笑,指尖吐出阳刚罡气,字条在顷刻间烧成灰烬,一张不留。

云妃惊愕望着钱沛,不由自主道:“你……真的全烧了?”

“这是娘娘的一块心病,如今没了。”钱沛丢了匣子,“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吗?”

看到云妃迟疑颔首,钱沛晓得时机到了。

他所面对的敌人,无不是大奸大恶心狠手辣之辈,虽然曾神权死了,可白日寒、玉清宗等人要权有权,要势有势,跺跺脚拍拍手,京城都得摇三摇。

可自己有什么,单凭脖子上的这颗脑袋要跟这些人玩,把握不住人心和人性,拼到底也是死路一条。

忽然他醒悟到老鬼为什么会把云妃交给自己应付,因为若要对付这种女人,乃至将来要面对的晋王,还有禹澄清、唐王等等,大义情感全是狗屁,只有比他们更奸更狠,更无赖更无耻,才能压得住。

他的短处就在于势单力孤,很难让云妃和晋王看重,但这点老鬼显然也想到了,所以才会让钱沛去京城找尧灵仙,完成势与谋的结合。

但钱沛决定自己还要再另外加点猛料。

“罪民裴镌叩见娘娘千岁。”于是他郑重其事的拜倒在地。

说是叩见,钱沛也并未真把脑袋磕到地上,反正左右那就是个意思。

“裴镌?”这回云妃真的惊了,“你……是裴中书的儿子?”

“若非为了让娘娘相信草民诚意,我绝不敢在人前泄漏半字。”

钱沛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泄漏了,至少易司马那老鬼就晓得自己的真实身分,虽然易司马信誓旦旦决不外传,但他不偷偷告诉晋王才有鬼。

“你快起来。”云妃娘娘激动万分,亲手搀扶钱沛道:“当年我在宫中曾见过你,真没想到咱们还能活着再见,可你怎么成了鬼圣门徒?”

激动自然是假的,但想到自己和钱沛一样,十年来隐姓埋名亡命天涯,云妃心里面多多少少生出点同病相怜之情。

“启禀娘娘千岁,当年罪民一家被发配北疆,路经宝安城时遭遇白日寒率领的黑衣杀手灭门,罪民九死一生逃了出来,被尧人炫收留,这十年来,罪民念念不忘皇恩,身在魏营心在楚,只盼昭雪沉冤为国报效。”

钱沛的这篇鬼话连他自己都不信,云妃信不信倒没关系,重要的是这种场面话不能不说。

“令尊是大楚少见的忠臣,却因皇上听信了曾神权、黄炜这些奸臣的谗言,横遭灭门惨祸。”云妃神情哀婉,叹息道:“说到底,哀家也难辞其咎,你父亲若不是为保我们母子,触怒了玉清宗和曾神权,也不至于落此下场。”

保你们母子?

钱沛心里一记冷笑,父亲是怎样的人,做儿子的最清楚。

父亲对大楚皇帝忠不忠心他不知道,但父亲结党营私,欺上瞒下的事干的只比曾神权多,再说十年前晋王还是个黄口小儿,自己老爹怎么可能放着太子不保,去保年纪最小的那个,这笔投资是正常人都不会做。

可云妃接下来的话却令钱沛震惊了:“哀家和横远的交往,令尊也是知道的,多亏他设法疏通,才瞒了那么长时间,所以哀家平生最感激的人就是令尊。”

开玩笑吧?

钱沛眨巴眨巴眼睛,弄不清这个女人入宫前是不是当过戏子。

“你在奇怪令尊为何要帮我?”云妃轻轻叹息道:“你真以为我贪图荣华富贵,背叛了故国?其实,十年前我和令尊,还有鬼圣以及另外一位重要人物,秘密结成同盟,志在推翻禹澄清,以晋王取而代之,因此我才刻意笼络了厉横远,他当时手握皇宫禁军,也是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钱沛几乎要被击倒了,如果云妃说的是真的,那他得好好佩服一把自己的死鬼老爹。

钱沛开动脑筋,希望能从杂乱隐晦的线索里,寻找出最初的那点头绪。

猛然,他记起了一句曾经有人对自己说过的话,难以置信的抬起头凝视云妃,徐徐道:“晋王绝不会娶尧灵仙,对吗?”

“是。”云妃微微一笑似喜似悲,说道:“如果当初的计划成功,大魏将不战而胜,令尊能彻底击败曾神权,成为当朝首辅,而且我们还商定,事成后,你的一位姐姐也将嫁给晋王,从此两家世代联姻,同荣共辱。”

钱沛倒吸一口冷气,纵使他贼胆包天,坏水无数,但还是禁不住被这异想天开的阴谋所深深震骇。

“可惜令尊信错了黄炜,以至机密不保,禹澄清获悉之后促下毒手,将我和令尊一一斩除,并下令刺杀鬼圣,只有舜水流的身分没有暴露,就此潜伏了下来,但他为彻底消弭禹澄清的怀疑,只好忍痛将掌上明珠许给唐王以求庇护。”

云妃幽幽道:“为了避免朝野震荡,动摇国本,禹澄清并未将此案公开,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他为了斩草除根,派出白日寒秘密灭门,若非如此,白日寒常年镇守北疆,和令尊无冤无仇,何苦背这黑锅……”

钱沛明白了,难怪曾神权临死前,要在自己耳边低语道:“去问陛下吧……”

他的身子冰冷,血却在沸腾。

他全家都是这场不为人知的权谋争夺中的牺牲品,甚至有三百八十七口人,至死都不明白为何而死。

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菡叶会无巧不巧被父亲收留,并在关键时刻出手救了自己。

到处都是血腥,到处都是阴谋,人世间熙熙攘攘,只为权为利。

好像生怕钱沛不会作总结性陈词,云妃索性代劳:“所以,皇帝、曾神权、玉清宗还有白日寒……他们全都是害你全家的人,你的仇,怕是很难报了。”

一轮弯月缓缓西沉,清凉的晓风轻抚脸庞,钱沛深吸一口气,走出了设置在总兵府中的晋王临时行辕。

新的同盟已经结成,但前方的路还很漫长,随时都有人头落地的危险。

况且他的同盟者远非善男信女,大抵逃不过所有利益同盟的历史变迁规律——同舟共济、同床异梦、同室操戈直至同归于尽。

他恭敬的把云妃交给了晋王后,也从后者那里换回了一张迁坟手令。

要迁的是那座百人尸坑里的三百八十七具遗骸,尘归尘土归土,也终归有个去处。

但他还不能为死难的亲人立碑,至少现在还不能,包括钱沛自己也是,他们家十年前成了黑户,至今还是个黑户,未来是不是只能当黑户,目前还不知道。

所以他还继续用着钱沛这个名字,尽管这名字听起来既俗气又别扭,但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能叫回裴镌,然后将亲人风光礼葬。

钱沛在心底暗暗发誓:“这一天绝不会远,我愿意为它去死。”

为防夜长梦多,钱沛过家门而不入,直接赶回了断龙岗,他把晋王签署的嘉奖令和迁坟令一起交给了在此守候多时的庄奎,然后率领亲兵,将尸坑里的遗骸一具具搬出,统一火化了后,再分别装进瓦罐小心密封,最后装上牛车,由钱沛独自驾着离开了断龙岗,向南而去。

他一走就是三天,这三天里又发生了不少事情,失陷的青峰岭和北门关一一被楚军收复,信王御碧寒捡回一条命,领着残兵败将们退出回燕山,北归罗刹。

车骑将军派来接应晋王的两万援军姗姗来迟,统兵的是新任平北将军名叫邱千煞。

此人有一个很响亮的绰号叫做“杀千刀”,据说是因为他最喜欢干的一件事,就是亲自动刀,在仇敌的身上耐心细致的割上一千刀,而且绝不会少一下,也绝不会多一下,手艺精湛信誉卓著,堪称北疆第一凶人。

不过邱千煞在晋王面前还是很会装孙子的,否则白日寒也不会派他来。

虽然双方只差撕破脸皮而已,可毕竟还在一个屋檐下混饭吃,谁也不好意思现在就砸了对方的饭碗。

因此晋王热情好客的款待邱千煞,又是洗尘又是接风;而邱千煞也投桃报李,时刻不忘拍胸脯表忠心。

另一方面,青照闲率领的三万红旗军在宝安城外休整了三天后,全军拔营起寨回返云中山,完成了他们对晋王最大的支持与承诺。

第四天夜里,钱沛回来了,他看上去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过觉,两眼通红灰头灰脸,人也憔悴了许多,浑身散发着一股扑鼻的土腥味。

洗完澡换过衣服,钱沛通体舒泰的走出来,水灵月早就守在了外头,迫不及待的追问道:“一连几天不见你人,去哪了?”

钱沛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笑道:“嗯,这话确实像是老婆会说的了。”

水灵月扭捏道:“少臭美,我的责任就是寸步不离的紧跟着你,免得你口是心非肆意胡来,耽误了正事。”

“别耽搁正事是吧?”钱沛嘴角逸出一丝坏笑,搂住水灵月的小腰道:“好,回屋。”

两人进了屋,钱沛反手关门下栓,直奔卧室而去。

水灵月一头雾水,问道:“喂,你不是要说正事吗,去屋内干嘛?”

“你进来就知道了。”钱沛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

这家伙耍的什么花招?

半是好奇,半是不耐,水灵月手挑珠帘道:“进就进……”

话没说完,她一声惊呼,伸手捂住两眼忙不迭的往外退,就像一脚踩在死蟑螂上一样。

屋里当然没有死蟑螂,但有只大蟑螂脱去了外壳只剩下一条裤衩,大模大样坐在床上。

“你耍流氓!”水灵月又羞又气,跺脚嗔道:“快把衣服穿上,从我的床上滚下来。”

“这床是你的,也是我的,归根结柢是我们两人的。”钱沛开始替水灵月洗脑:“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最正经的事是什么?假如你跟我每天不睡在一间屋里一张床上,你怎么当我的老婆?怎么让外人不说三道四?”

要说到摆事实讲歪理,十个水灵月也不是一个钱沛的对手,但她自有办法:“我不管,你想办法去跟他们解释。”

钱沛肚子里暗笑,叹口气道:“难道你不晓得有些事是很难向外人解释的吗?你想叫我怎么说?其实我无所谓,男人自有男人的理由,可你又要怎么办?”

水灵月看着钱沛嬉皮笑脸的模样,慢慢醒悟过来了,这个家伙分明是一本正经的调戏自己——他休想!

她黑漆漆的眼珠儿一转,计上心来,委委屈屈道:“好,我听你的就是。”

钱沛满意道:“这就对了,放心,凡事有我替你安排总不会错,你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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