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赖-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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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学生看见裴潜进来,也不起身问候,只当是打哪儿溜进来一条野狗似的。
裴潜也不在意,笑呵呵走到授课的桌案前,眼光一扫居然发现堂主大人就坐在一众学子里,对四周的喧哗不闻不问,只盯着自己发笑。
裴潜很想挥起一记老拳把这张笑脸打扁,最终还是很有涵养地自我介绍道:“各位,我是新来的数艺堂副讲书,姓段——往后你们可以叫我段先生。”
不料底下立刻有人叫道:“是不是断头鬼的那个断啊?”
跟着有一个人高声辩驳道:“什么耳朵呀你,明明先生说的是短命鬼的短!”
顿时数艺堂里像是开了锅,有起哄的有怪叫的,其中也不乏女生的尖叫声。
裴潜笑嘻嘻地靠坐在桌案后头,一点儿也不为师道尊严受损而感到难堪。对他来说,这些公子哥儿的吵闹起哄比起自己跟老鬼之间的师徒斗争,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放到盘子里都算不上菜。
他暗骂道:“丢你娘的,还真被你们给说准了。那姓段的可不是个短命鬼么?”目光寻索那些叫嚷得最起劲的学生。果不出其所料,有几个贵族弟子一边大呼小叫,一边偷眼望向捻须微笑置身事外的费德兴。
一见这几个家伙和费德兴眉来眼去,裴潜顿时怒不可遏,寻思道:“十有八九这姓费的狗杂种是把所有的兵院学生都找来,在这儿专等着看老子的笑话了。你想跟老子玩阴的,老子偏跟你玩阳的!”
他拍拍桌案,嗓门不高不低没啥底气地叫道:“肃——静——”
底下的学生看这新来的段副讲书脾气温吞性情和善,更是闹得凶了。
这时候裴潜已找准了下手对象,他慢悠悠站起身,往坐在第四排当中的一个瘦高个少年走去。此人衣着光鲜神气活现,一瞧就是官宦家子弟。旁边聚了一群狐朋狗友跺脚拍桌子,见到裴潜走过来也不害怕。
裴潜眼角余光扫到费德兴,这家伙正幸灾乐祸地躲在一旁不声不响。
裴潜背着手走到那个瘦高个少年的身边,弯下腰和颜悦色道:“别闹了,好不好?”
瘦高个少年更加以为裴潜好欺负,放肆地做出个夸张怪脸道:“哈哈,短命——”
立时,他的笑声就像被卡住脖子的打鸣公鸡般戛然而止。裴潜转眼间变脸,狰狞凶狠地一拳轰在这倒霉鬼的面门上,“喀吧”脆响鼻骨折断鲜血长流。
没等瘦高个少年反应过来,裴潜揪住他头上的发髻就往桌案上撞。“咚、咚、咚!”一边撞一边恶狠狠说道:“别闹了好不好,别闹了好不好?!”
刹那之间数艺堂中鸦雀无声,怪叫、笑声、尖叫……全都消失,只剩下裴潜的怒吼和那个倒霉鬼的惨叫。这几百个学生又有谁见过如此阵仗,惊恐惶然之中不约而同将视线转向了费德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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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赖》 我是赝品我怕谁.上 作者:牛语者(文字版全)在线阅读
第七章 破罐子破摔
费德兴微微变色,显然未曾料及裴潜竟敢这么干。毕竟这些学生大多都有身世背景,有许多孩子的家长连他也不敢轻易招惹。
他很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痴就此打死那个瘦高个少年。那么不用自己动手,裴潜也没多少天好过了。无奈自己此刻身在数艺堂中,如果不闻不问将来也难辞其咎,一面后悔应该偷偷躲起来看热闹,一面咳嗽声道:“段副讲书——”
裴潜置若罔闻,足足将这瘦高个的脑袋在桌案上撞了二十多下才拎着他的发髻,迫视对方近在咫尺犹如肿猪头般的面孔,细声细气地道:“别闹了,好不好?”
瘦高个少年满脸的鼻涕眼泪,混着鲜红的鼻血汩汩流淌,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惊恐万状地看着裴潜笑眯眯的眼睛,拼命点头,哭叫道:“爹——”
“嗯,”裴潜很开心地拍拍少年高肿的脸蛋,微笑道:“你真是太客气了。”
“段副讲书!”费德兴面色铁青地起身,“你做得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他便是本朝开国元勋唐老将军的嫡亲长孙唐朝升!”
他以为裴潜听了这少年的家世背景,就算手不哆嗦脸也得变色。哪晓得裴潜居然是淡淡地“哦”了声,对唐朝升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揍别人专揍你么?”
唐朝升摇摇头,抽泣道:“姓段的,你打我……我爷爷不会饶过——”
“砰!”裴潜把唐朝升的脑袋贴在桌案上使劲揉搓,语气平缓道:“因为你笨,被人卖了还要替他点钱。你爷爷是开国元勋?告诉他,你是我打的。他要是有意见,尽管放马过来,我要是怕了就算他儿子!”说罢缓缓松开了手往回踱步。
唐朝升对裴潜又恨又怕,不敢言语,满眼怨毒地看着这位为人师表的段副讲书。
“段悯,你太放肆了!”费德兴怒在脸上喜在心里,“兵院山规严禁先生打骂学生,你不仅打了,还连带本朝的开国元勋也一起骂了!你不必讲学了,跟我出去!”
裴潜慢条斯理回到座椅上,瞅着费德兴阴阳怪气道:“费大人啊,你对我有意见也犯不着拿不懂事的学生当枪使吧?你想赶走我,好像也没这个权力吧?”
“你!我要向裘院主弹劾你!”费德兴手指裴潜吼道:“他要是敢徇私枉法包庇你,我就直接向国子监上书——你就等着坐牢吧!”
裴潜双手撑住桌案稍稍往前探身,眯缝着眼睛道:“赶紧,赶紧。老子还真不想当这个狗屁副讲书,多谢费大人成全。”
费德兴气得浑身发抖,几次想冲上前去把这恶棍揍翻在地,一脚踹死。可终究强忍怒气,冷笑道:“你想得美!”伸手取过身旁学生的纸笔,就近伏案疾书,又蘸了墨汁按上手印,一甩手平平稳稳飘向裴潜道:“这是后天决斗的生死状,你也按个手印吧!”
裴潜接过,懒洋洋扫了眼道:“费大人,你这算不算公报私仇呢?”
费德兴怒哼声道:“少废话,有种就把手印给老子按上去!”
裴潜扫视底下数百目瞪口呆的学生,叹了口气道:“大家可得给我作证啊,是费大人仗势欺人,非逼着我签这生死状来着的。万一费大人在决斗时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可得替我说话。”
那些学生全吓傻了,一些胆小怕事的纷纷点头,生怕自己的脑袋也给撞到书案上。
裴潜油然一笑,在生死状上按了手印。费德兴欲要上前取回,裴潜却顺手把生死状收进自己袖口里道:“回头我会转呈流云大人,免得有谁在上面动手脚。”
费德兴嘿然道:“谅你也不敢耍花样!”一甩袍袖怒冲冲走出数艺堂。
裴潜送走费德兴,目光懒懒地扫了圈学生,说道:“请肃静——”
这一次,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正襟危坐,彻底领教了段副讲书的厉害。
两个时辰的讲学,裴潜东扯一句西拉一段滔滔不绝,注意力却全部集中在了人群里几个长相可人的少女身上。
总算等到了放学,众学子如获大赦赶紧收拾笔墨纸砚往外开溜。没想溜得最快的居然不是学生而是老师,裴潜拨开人群冲出数艺堂,一边捂着肚子狂奔一边叫道:“哪有茅厕,哪有茅厕?”
好不容易浑身舒坦地从茅厕里出来,没走多远就听身后有个少年的声音恭恭敬敬地唤道:“段先生,学生有个问题。”
裴潜大乐,这还是他头一遭听有学生用如此发自肺腑的语气向自己请教。
他转过身,就见面前站了个白白净净的文弱少年,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衫,倒也干净整洁,应该不是贵族人家的孩子。
裴潜端正面色,道:“有什么没听懂的地方,你尽管问。”
那少年感激道:“多谢段先生。”一面陪着裴潜往前走,一面说道:“从前给我们讲学的赵先生曾经提到过,龙兰草研磨成粉后若加入适量的海璜心就能配成一种淡黄色的无味剧毒。可是学生按照赵先生传授的配方试验了几次后,调配出来的药粉始终颜色发黑,味道腥臭,不知是何道理。”
裴潜下意识地摸摸怀里揣的那本毒功概要,假作沉吟片刻,说道:“这个嘛有很多种可能导致你的炼制失败。首先,海璜心必须彻底晒干里头的水分。如果你的修为够得上凝元境界,也可以利用阳刚掌力小心烘烤,则效果尤佳……”
他说着说着,忽然不经意地整了整衣衫,继续前行道:“其次呢,也可能是龙兰草的品质问题。上好的龙兰草色泽柔和,蓝里透白……就像你的这件衣服——”
裴潜说着侧转过身,却正见到那学生突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柄绿莹莹的匕首直插向自己的左腰。那匕首刺破衣衫,却被裴潜腰上的牛皮带挡住,无法戳入他的肉里。
裴潜大吃一惊,看着这文质彬彬的少年道:“为什么?”
少年行刺失败也不逃跑,拔匕首插向裴潜胸膛,低喝道:“叛贼,去死吧!”
裴潜一震,见这少年身手不错,怕是有洗髓之境,往后退开两步喝问道:“说,你小子是山中贼派来的还是红盟的人?”
少年连续两次突袭不中毫无惧色,握匕首扑向裴潜道:“叛国奸贼人人得而诛之!”
裴潜目光一扫,看到远处已有学生行来,发出了惊呼。他心中暗道:“这小子是红盟的,山中贼才不会派这等拙劣的杀手来料理老子。何况他们还指望我盗窃云中雷的图纸和配方呢。”
他扯嗓子叫道:“救命啊,有刺客——”拨开少年的匕首夺路而逃。
少年在后穷追不舍,裴潜暗骂道:“白痴!”四周已有云中兵院的护卫闻讯赶来。
裴潜不逃了,猛然俯身脚往后踹,正中少年胸口。少年猝不及防倒翻在地,匕首被裴潜一脚踏住。几名护卫风风火火奔近,吹响了竹哨。
裴潜松开脚冷笑道:“小子,你逃不了,乖乖投降吧!”
少年的手一得自由,大声吼道:“大魏万岁,吾皇万岁——”不顾一切地举匕首刺向裴潜小腹。裴潜面色凶恶,侧身出手抓住少年的右腕,运劲往里一推,淬毒的匕首从他胸口划过。刀口虽然很浅,但那见血封侯的剧毒却在弹指间要了这个少年的性命。等到护卫赶到时,他已全身发黑七窍流血,眼看不活了。
护卫急忙向裴潜躬身问安道:“段大人受惊了,您没有受伤吧?”
裴潜摇摇头,死死盯着少年的尸体,嘿然低笑道:“想杀我,也不掂量掂量。”
不一会儿尤若华闻讯赶至,验过尸体后便请了裴潜和几个目击此事的学生前往公署调查问询。裴潜见着尤若华便怒冲冲大叫道:“太嚣张了,太可恨了!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朝廷命官、学堂讲师……尤大人,你查出来没有,这王八蛋到底是哪儿来的,有没有谁在背后指使?”心里巴不得尤若华会联想到费德兴。
“他叫伍相国,确实是咱们兵院的学子,在这儿已有两年了。”尤若华的答案让裴潜稍感失望,“平日斯斯文文也不见有什么,没想到居然是红盟贼子。”
“红盟的人?”裴潜验证了自己早先的推断,问道:“大人是如何晓得的?”
尤若华颇有得色地道:“我仔细搜过伍相国的身上,又派人去抄了他住的屋子,结果发现不少和红盟有关的东西。”
裴潜精神一振道:“那有没有联络暗语又或同党名单什么的?”见尤若华微带不解地看着自己,他嘿嘿一笑道:“尤大人,这次你定要一查到底,借着这小贼的线索把红盟在咱们兵院的卧底连根拔起,统统干掉!老……我也能出口恶气。”
尤若华苦笑声道:“让段大人失望了,目前我们还没从这些资料里发现同党线索。”
裴潜摇头道:“那也不能轻易结案。比方这小贼的同室,又或过往密切的同窗,还有他的父母妻子,祖宗三代,又或外面包养的姑娘,常去的酒馆青楼……”
尤若华听他越说越离谱,只好客气地打断道:“段大人,这些我们都会一一查证。还是先麻烦你配合我们做个口供吧。”
裴潜仿似这才醒觉自己越厨代庖了,讪讪笑道:“好说好说。”
做好口供,尤若华亲自送裴潜出了公署,低声道:“段大人,听说今天在数艺堂你打了一个学生,还和费堂主签订了生死状?”
裴潜心道:“这老尤倒也真沉得住气。”他素来不喜这家伙哈巴狗似地成天跟着流云沙溜须拍马,但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话还是懂的,于是叹了口气道:“有劳大人关心,我正为这事头疼呢。要不,我这就去禀报流云沙大人?”
“流云大人肯定比我还要早知道。”尤若华摇头道:“段老弟,这事不好办啊。”
裴潜满不在乎道:“管他呢,唐老头远在京师,想要找我麻烦还隔着几千里呢。”
尤若华愣了下,苦笑道:“唐老将军的确鞭长莫及,可他是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