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品剩女的冰山火焰-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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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工为他翻身时,面对浸湿了大片的床单和早已松散的尿片,忍不住怒火中烧,挥手便在尚在熟睡中的少年年轻的脸上狠狠落下一耳光。运动员出身的少年自是血气方刚,一巴掌被打醒,勃然大怒地狠狠一挥拳,护工的鼻子便涌出一股鲜血,护工亦不示弱,一把将少年拖下病床,胸以下没有感觉的少年就这样□赤XX裸着坐在了白天无数人走过的冰凉地面。
少年一言不发,板着脸用两只打过篮球的胳膊支撑着整个衰惫的身体,倔强地不让他倒下,护工却换完床单,自己在陪护床上倒头就睡,还轻轻打起鼾来。
少年只得用双臂挪动着那死肉般的废弃身子,一边挪,一边想象着孔乙己爬到酒店时的场景,身子抽搐着,毫无知觉的腿也因那地面的冰凉而微微痉挛着。爬到床头时,用仅剩下的最后一股力量,抓起桌上橙子,砸向那个护工的鼻子,护工被砸醒,少年不卑不亢地冷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护工只得一使劲,将高大的少年提到床上,少年没好气地说:“我脏了。”
护工便打来一盆开水,少年即便感觉不到,也在滚烫的开水中一激灵,第二天白天,母亲看到他□烫出的泡,躲着他偷偷掉了一上午的眼泪。
凌欢还记得护工气狠狠的话:“凭他妈什么我伺候你拉撒!凭什么我他妈伺候你你爹还拿架子像上级压下级!你这个小瘫子!”
烫伤的下肢,一颗颗水泡,冰凉的地面……
凌欢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葛薇爬起来的时候,只听他努力压抑着自己难以言传的伤感和恐惧,细细低唤:“葛薇。”
“薇。”
葛薇急忙去开灯,却见凌欢刷地用手臂挡住脸,煞白的唇依旧在发抖。
“不要开灯!”凌欢好听的冰玉似的声音不再,沙哑,艰涩,听得葛薇心疼得走近这个从来都未如此软弱的男人,拖过椅子,温柔地坐在床头。银色的月光下,葛薇端详着那蒙了缭绕纱衣的男人,银色的月光下,凌欢打量着床头的女子精致的五官和凸凹的身躯,努力忍住自己一把抱在怀里的冲动。
手,却是禁不住抓住了那热热的并不纤细的手。
葛薇以为他是害怕一辈子残了而恐慌,便由他抓着,将另一只手搭在他比自己大了许多的手上。
葛薇听得到那突突突突如同士兵突击般的心跳。
另一只冰凉的大手忽然抓住她的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胸前,就这样,葛薇拥住了那汗淋淋的身躯。
心,贴着心的位置,狂跳的那一颗心,逐渐平和下来。
心,依旧贴着心的位置。
平和的两颗心,跳动的速度逐渐一致。
嗖地,葛薇突然意识到什么,直挺挺地脱离那逐渐温暖过来的身躯。
凌欢亦没有阻拦。
柔软丰腴的另一颗心离开他的胸口时,他的心反而踏实下来。
待葛薇帮他翻了身,折回陪护床上时,多年未有的踏实感,伴着浓浓的睡意袭上心头。
葛薇亦是沉沉地睡了,一夜无梦,醒来时,便见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自己,依旧冷清,却比昨晚多了些异样,那是喜欢么?
葛薇惊喜地揣摩着。二十七岁了,爱这个字太沉重,她不敢去度量,更不敢去幻想和贪恋。
“困就继续睡。”凌欢说着,扭头闭上眼睛,浓黑的睫毛铺陈在他的眼睑上,阳光透过窗帘,亦是轻柔地散在他挺越的鼻梁上。
葛薇却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推开被子爬起来,'炫'舒'书'服'网'地伸个懒觉,却见凌欢盯着她还算弧度优美的胸前,便自然而然地想起昨夜的贴心,本能地迅速放下胳膊,套上皮衣外套。
拉开窗帘,葛薇这才发现,原来,病房外的梧桐璀璨得黄成一片,黄灿灿得像是秋写的诗。
葛薇记得自己在北京的时候,钓鱼台附近也有那么一片灿烂地如火如荼的银杏,叫银杏黄墙,葛薇曾和一帮摄影爱好者踩着细细的树叶走过,脚下,便是起起伏伏的,像是一个人永远不会平坦的一辈子。
“C罩杯么?”凌欢透过窗户,望着射入的阳光淡淡地破坏了那气氛。
“关你什么事。”葛薇一边叠被子,一面没好气地说。
“还行。“凌欢淡淡道。
两人正说着,便听有人敲门,开门,一个专家摸样的人手里拿着一个医用公文袋冲她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的赠送积分栏快点出来吧!!
正文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两人正说着,便听有人咚咚敲门,开门,一个专家摸样的人手里拿着一个医用公文袋冲葛薇微笑。此人笑得面部表情精确地露出四颗白森森的牙齿,整个脸上似乎都长着精密仪器,葛薇便知道,这必是哪个科的医学资深人士大驾光临。
凌欢扫一眼门口,攥紧了拳头。
窗外,金黄的梧桐树叶被秋风牵得一会向东扬,一会向西舞,更有被秋风生拽下枝头,飘摇着,飘摇着,成了来往人迹、轮椅车撤、拐杖痕之下的温柔地毯,或是再一阵秋风来,摇摆着落入行人无法触及的栅栏丛中,腐朽了,便成了明年的春泥。
葛薇开没等开口,就见从他身后晃过一个身形巨大的男人,那男人看上去差不多有195公分以上,一身运动装束,比那个医生摸样的人高了大半头。
“嘿!大约在冬季,你还好么?”
“大约在冬季“是凌欢刚升入初中时候的外号,因为他一直冷着一张脸。
巨大的男人冲葛薇一点头,径直走到凌欢床前,脚上带气垫的动运鞋和乔丹的大标志葛薇似乎在哪里见过。凌欢显然对这双鞋有些兴趣,男人使劲拍拍凌欢的肩膀时,方才抬头。
男人一面给两人介绍着:“这是神经科的李国斯主任,我姐夫,这是我老同学,广告业的精英人士,凌欢。”
“你好。”凌欢礼貌地冲白大褂的李医生点头,伸出运动家的手,却冷冷剜了那大块头一眼:“嗯,胸以上都很好。”
葛薇看得云里雾里——不是拜托钟少航请医生的么,怎么成了凌欢的同学了?直接是神经科的主任了么——放射科是调片子,神经科则是直接代入治疗了。
却是无暇琢磨,只见那年近四十岁的中等个头医师走上前,掀开凌欢的上衣,仔细探视了一番凌欢脊梁后的伤口之后,从公文袋里小心地掏出一张MRI片子。
凌欢努力捕捉着医师眼中的每一丝信息;端详着那欲发言的唇形,他冰凉的手心攥成一汪又凉又冰的汗。
葛薇亦是死盯着那张她看不懂的片子,黑的,白的,灰的,一节一节,其中有一节微微凸出着,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葛薇看不懂,双手握拳,祈祷着。
“我听高云说了,你以前打球的时候受过伤导致第胸椎骨折,差点胸以下完全瘫痪,经过自己的十二分努力,终于能恢复到常人这样,很不简单。”医师坐在床边,冷静地表扬着。
“嗯。“
凌欢努力让自己保持平常的姿态,手里的一汪汗却依旧是顺着手掌的纹路流淌开来,
葛薇打量一眼凌欢,睡衣的扣子刚被解开,肆无忌惮地露出一副结实的胸肌和平坦的小腹,小腹虽不至于六块腹肌,两块总是有的。想到这个精壮结实的男人以前是竟有过这种(炫)经(书)历(网),葛薇不由得一酸。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现在赞他,这是欲抑先扬么?一面心不停地抽紧着,只觉得胸口处堵得惶惶然。
“那次的伤让你的脊椎不可避免地形成了脊髓炎。所以,经这次一摔,脊髓水肿侵袭神经导致神经功能麻痹所致的神经功能麻痹,让你再次胸第八以下再次失去知觉。“医生继续道,一面将脊椎骨的片子递给凌欢。
凌欢迟疑了一下,缓缓伸手接过片子,狠狠盯着自己的伤处,眼神闪过一丝暗影:“然后呢。”
李医师严肃地说:“然后必须赶紧治疗,不然,你像上次那样幸运地再次站起来可能性不是很大。“
凌欢抬眼,沉吟道:“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导致永久性瘫痪?“
李医师十分专业而留余地地点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葛薇只道是被判了死刑,现在听得尚且有生机,亦是忍不住问:“医生,怎么治?“
医生顿了顿,十分专业地道:“早期的治疗以激素冲击疗法和蛋白脱水疗法治疗为主;但神经功能的恢复除神经营养药外,需以中药营养神经增强改善脊髓微循环的血运,使脊髓得到充分的血供预防继发性脊髓萎缩变性。并以脊髓神经再生之药、兴奋脊髓激活麻痹休克的神经获得各种神经功能的改善恢复。”
葛薇听得十分迷糊,凌欢绷紧的神经却稍微放松下来:“也就是说,还有机会恢复?”
医生的口气依旧是模棱两可:“完全有这个可能。”
也就是说,完全有恢复不了的可能。
凌欢和葛薇相视一眼……
送走医生之后,葛薇见那两个男人似乎许久没见,四只眼里尽是惺惺相惜,便借回家换衣服的理由离开,剩下两个长手长脚的前运动员开谈男人之间的话题。
“你女朋友??高云问。
“嗯。“凌欢淡淡答着。
“还成,都快有我老婆漂亮了。你说,你是不是不准她打扮,怎么头发都不收拾下?“高云想起葛薇的小辫子,微微惋惜着。
“自己家的给别人看干什么。“凌欢不冷不热地答说:“最近怎么样?”
“怎么样?看那帮孙子打球我就来气。恨不得自己上去打给他们看看。我们年轻时候哪像他们那么脓包。”高云说着,大拳头捏紧,倘若有几个少年篮球手在,怕是一拳早已下去。
“不怕变成我这样,你就去打。”凌欢斜他一眼:“帮着翻个身。”
一如十四年前受伤时,高云来看他时候的不客气。恍惚中,两人似乎又回到少年时代。市里的医院,阴霾着一张白脸的陈珂少年,一身汗臭味红着一张脸的少年。
高云仗着人198公分的身高,粗壮的胳膊捞着凌欢的胳膊腿轻易地将他翻身过来,接触到凌欢的膝关节时,凌欢的肌肉还是一绷。
“以前的事能忘就忘呗。”高云给凌欢背后垫了一个枕头以支撑那没有感觉的身子,见他表情略有失常,便打趣着:“你也不算矮了,不过站我面前,跟我媳妇似的。”凌欢随手挥出一拳。
这话已是十几年前的老话了。两人是小学、初中同学,一起打老虎机、打球、打架、逃课看球赛,一度铁得像一个人,高云先交了女朋友,凌欢也有了温梅,两人这才没一直粘着。后来,凌欢受伤,他一个人去了省城打篮球,暑假寒假两人聚到一起总是喝到酩酊大醉,胡话连篇倒头睡在一起,工作之后,虽在一个城市,一个在广告圈发展,一个腿伤之后成了教练,却是聚少离多了。
“你再生气他们也成不了乔丹。”
——乔丹,两人少年时一度热爱到发狂的偶像。墙上贴着,脚上穿着限量版,球衣也自己买了23号。可惜,乔丹这个名字已成为历史。
“唉,”高云倒一杯水递给凌欢:“你说,我们这辈子到底图的什么。那时候没命的打篮球,弄得你差点走路都没有机会,误打误撞进了广告圈子,反而混的不错,我还没等打出名堂,就他妈因伤退役了。怎么越想得到的东西抓在手里就那么难。”
阳光渐渐洒在病房的每一个角落,照在两个老友的脸上,眼角微微延伸的纹路,青春痘的深浅印子,打架时候的疤痕。
两人正说着,听到一阵节奏有致的清脆敲门声,一声请进,迎进两人共同的另一个亦师亦友的兄长,那个随时随地都保持翩翩风度的男人。
“钟师兄?”
两人齐口招呼着,钟少航款款进门,一袭纪梵希的灰色休闲西装得体在套在身上,艺术家似的大手里抱着一个精美的大花篮进门,一阵纯正的康乃馨和百合新鲜香气便霎时充满病房的整个角落。
“钟师兄?你怎么知道他病了?“高云一把让开凳子,自己坐在陪护床上,钟少航冲凌欢一扬眉,笑说;”做文化传播的人消息还不灵通么?“
高云不屑道:“瞎说,你就对小美女们消息灵通。上次我和我老婆去大时代6楼吃饭,对面的那个小美女不错啊!还有那次在港汇……”
钟少航打断道:“怎么说呢,你们现在还年轻。哪知道中年人的心情。你知道现在走在街上,那些小姑娘怎么说吗?那个大叔好帅!那个大叔好迷人。你们想想,十年前,甚至五年前,别人喊你们什么?”
高云摸一把自己的板寸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