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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桃花醉将军-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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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脖子?”她弯下腰,低头瞧仔细,没看见他的脖子有伤啊。
  他瞪她,抢过药瓶,挖出药膏,手一伸,抹上她的脖子。
  那里……轰地,何桃花脸红了。
  “记得自己受伤了?”
  “哪里是受伤。”她轻声嘀咕。
  这才对,何桃花不是逆来顺受的料。
  反手,他一把抱住她的腰,往内屋走去。
  “你要做什么?”
  “你说咧。”他挑眉,邪气又暖昧的。
  接下来的事,就不是邪气暧昧这么简单了。
  这天,他再不放她下床,就算完事,大手也是一勾一缩,硬是把她压在身体下方。
  他纠缠她,下午连着夜晚,这是他一年多来,睡得最好的一夜。
  第7章(1)
  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些不同了?应该是,自从他把她留在床上,不肯放她回房之后,有些事悄悄地改变。
  当然,她还是做着奴婢该做的事,还是受着下人们的冷言冷语,当他们口里的下贱女子,并没有被扶正为夫人,但赫希对她,不再冷漠忽视。
  有时候,她甚至误会过去那段时光回流了,温柔体贴的赫希回来,把愤世嫉俗的赫希给挤掉。
  不管如何,何桃花很满意现在两个人的相处模式。
  她卖力擦着桌子,把换下的床被拿到外面清洗,趁着天气晴朗,她还想把满屋子的书册拿到园子里晒,把书蠢给晒跑。
  嗯,说做就做。
  搬这么多书是大工程,她可不敢指望有人帮她,或许做这活儿,有人会批评她讨好弄巧,但……又如何,难听的话,她还听得少?
  先到外头捡石头,一颗颗集成堆,再把柜子里的书一叠叠往外搬,摊开、铺平,压上石头。
  接下来就是太阳的工作了,何桃花拍拍手,趁空把书柜擦洗干净,等她一口气把所有事搞定,才发觉自己腰酸背痛。
  呼……最近体力差了些,老是贪睡,这可不行,何桃花,加把劲儿,别老让人家以为你是来当夫人的。
  她对自己笑笑,看着头上的太阳,暖洋洋的,好不舒畅。
  搬出一把椅子,她靠在门边,一面盯着书册不被风吹走,一面晒太阳,晒着晒着,却把瞌睡虫硒上身了,像贪懒的小猫,窝近门框,睡眼迷蒙。
  兰赫希下朝回府,见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被风吹翻的书页、靠在墙边沉睡的女人,她的发丝被风吹起,飘在脸颊上,应是有些许儿痒,可人睡得太沉,也就任由它去了。
  她真是只打不死的蟑螂,有苦不喊、有冤不囔,平平适适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这段时间,他渐渐看出来了,她并不是逆来顺受、委曲求全,而是选择了一种最轻松的方式,在众口铄金的环境里自保。
  本质上,她并没有改变,还是那个努力向上,让自己生活得安适精彩的女孩子。
  风呼啸而过,一本书没压好被风刮走,他飞身掠过,把书压在地上,未捡起,似曾相识的场景浮上。
  “快点、快点,《通志》快飞走了!”何桃花指着在地上翻筋斗的书本大叫。
  兰赫希一个鹞子翻身将书检到。
  “啊……你的《战国策》!快快快,快飞到关羽他家门口啦!”她又叫。
  他上窜,两个足尖点叶,俯身,抓到手。
  “不行、不行,《贞观政要》快跟我们说再见了!”眼一飘,他追了几步,把书抓起。
  他们挑了个烂日子晒书,晒得书满天飞,他把刚刚捡好的几本书交给她,还没说话,她先嘟囔起来。
  “照理说,不对啊……”
  “什么不对。”
  “怎么飞起来的全是这些重得不得了的书?”她一本本抓过,检视一遍,皱了皱鼻子。
  “重得不得了?”
  他怀疑地把她手里的书接过来,据据重量,半点都不重啊,是她没把石头压好吧,胡赖。
  “还不硬不臭不重?你瞧,每本都难看得要命,真要飞,也飞飞那些诗集文选,软绵绵、讨蜜蜜的书呗。”
  她对古圣赞半点专敬都没有,老说那些大道理,是吃太饱的人才会讲的。
  原来她的“重”是这么回事?
  他笑弯腰,说:“幸好你不是男子。”
  “书臭和男子女子有什么关系?”
  “如果知辛嫌这些书硬臭又难看,这辈子就和状元与缘啦。”她吐吐舌头,回他一句。“幸好我是女子。”
  “为什么?”
  “如果我和这些八股老人同个性别,我一定痛不欲生。”“尔就不能草重尊重这些圣赞?”他好笑地捡起石头,把书一本本压好。
  “如果他们满肚子的大道理能帮我赚银子的话,我考虑。”他说一句她顶十句,她绝不是温良恭俭的好女人。
  “银子银子,满脑子发财梦!”
  “能梦见发财,我才不甘愿醒来。”
  “受不了你。”
  “受不了也得受。”
  “为什么?”
  “是你花钱把我买下来的,用钱交换的友谊可是份外珍贵呢。”又是银子!面对这么市侩的女人,谁都要厌烦的。可他不,他就是爱她的市侩,爱她把贪婪表现得这么可爱。
  还没来得及把她的话对回去,一阵鼻天大雷响起,雨水跟着落下,她又开始大叫大囔。“收书、收书!”
  她喉咙一扯,府里的下人总管全冲出来帮忙,抢书的抢书、救书的救书,乱成一团,等他们回到屋里时,两个人都变成落汤鸡,他看她,她看他,互指着对方大笑。
  “你……堂堂大将军淋了雨也一样,狼狈。”
  “堂堂大老板淋了雨水难道就不狼狈?”
  “至少我身上有酒香。”那可是她引以为傲的,得天天蹲在酒容袒才煎染得出来呢。
  “真的假的?我闻闻看。”
  他抓住她的肩、凑近、闻了,闻到酒香、发香,也闻到处子馨香,雨水把她的身体曲线勾勒出来,这是第一次,他对她产生欲望与遐想。
  今天会下雨吗?兰赫希抬头望了望天。应该不会,她有了经验,知道挑什么时候晒书最好。一哂,他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好轻,她又瘦了,她要瘦到什么时候才能反弹跌停?
  她大概真的累坏了,下意识地埋进他胸口,在那里找到一个舒服位置窝着后,睡得更沉,看着胸前的女孩,他轻轻笑开。
  最难过的关卡在他自己吗?
  不知道,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再无法欣赏她的市侩与贪婪,他挂记着她对他的背叛,提防着身边每个人,他告诉自己,不交心就没有背叛,这样的兰赫希很辛苦,也很累。
  但他无法阻止自己,尽管他明白这样不对劲,可是……好吧,或许那个伤口需要时间抚慰。
  等着吧,耐心等着事过境迁。
  他将何桃花放上床,自己也跟着上床,圈住她,恋上她在胸口时的心安。
  何桃花单独上街,想买绣线,府里的线不是不能用,但那色泽绣不出她要的感动。
  感动?没错,赫希说过,她绣的物品常让他觉得感动。
  她知道自己的手艺是极好的,那些年,她感激赫希和小卿收留他们,给了他们兄妹俩安身立命的地方,所以一攒到银子,就上街买绣线布料,给他们裁衣裳、绣荷包,她这人啊,最不爱欠人家。
  可不爱欠人的她,偏偏欠了赫希,还欠下那么一大把,教她怎么还才还得清啊?
  只盼大哥和小卿过得幸福,那么这债,她便还得心甘情愿。
  这回她帮他做了件玄色披风,她想在后摆处绣一只苍鹰,眼神锐利、神态高傲的老鹰,那才适合高高在上的兰将军。
  才出府没多久,远远地,从对街走过来的兰赫希就看见她。
  她要去哪里?
  他没追上前与她并行,反而默默跟在她身后。又偷窥?或许他已经迷上这种无聊举动。
  何桃花进了常去的布庄!剪好布、挑足绣线,本想赶紧回府的,但在门口。教一个高大男人给挡了下来。
  “姑娘慢走。”
  她停下脚步,疑惑。这男子不似中原人士,颤骨高耸,双目内凹,黝黑的肤色闪着光亮。“有事吗?”
  “我见姑娘从镇远侯府出来。”他咧开一口大白牙,单纯的笑脸上有着诚恳。
  “是。”
  她打量他。他……是好人吧?人说相由心生,拥有这种微笑的男人,不该是坏蛋,松下心防,她还他一个笑意。
  “姑娘可认识兰将军?”
  “他是我们家大人。”
  “我是他的旧友。”他又笑得开心,大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喔,公子要不要到侯府里坐坐?”
  “我们才见过面,我只是有些担心,赫希他……不太信任人。”
  是啊,当身边所有人都背叛他,他怎学得会信任?何桃花低低眉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见她不语,男人又说:“我提醒他,最近鞑靼蓄粮练兵,有意思侵犯边境。”“你不是鞑靼人吗?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男人一惊。
  “姑娘好眼力,但即使是鞑靼人,也有人痛恨战争,战争是种会让人流离失所、痛失亲人的坏事情,谁不期待和平?谁不想亲人平安相聚?”他说服她了,何桃花点头。
  这话,赫希说过,就是这份相同见解,让他们即便不同国家、不同立场,也变成好友的,是吧?
  “你叫住我,要我帮什么忙?”
  “姑娘果然心思细腻。我警告过赫希,最近要处处小心,鞑靼派杀手潜入中原,他们知道,天羲王朝只有一个将军足以畏惧,那就是兰赫希。他一死,谁上战场都成就不了事业,所以密谋暗杀他。”
  “天!”她吓得捣住嘴巴,暗杀?既是暗杀,便是防不胜防,她该怎么帮忙?
  “我不知道最近镇远侯府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我提醒他处处小心,他却不甚在意,让我很忧心。
  “我马上要回国了,不能留在这里帮赫希,不过我有一瓶药……不知道会不会派上用场。我可以交给姑娘吗?如果他中毒,就给他服下,如果他没中毒,就当没这回事。”男子从怀里掏出瓷瓶,交给她。
  “这是什么药?”
  “姑娘不必多疑,这药叫做雪山华荣丸,姑娘可以找大夫问问,这药是难得的解毒圣品,就算没病,服下后也能强身,姑娘暂且收着,希望它能帮得上赫希。”雪山华荣丸、雪山华荣丸……她在心底默念了几次。
  “谢谢。”
  收下药瓶,何桃花乐观想着,赫希那样能干,说不定刺客未动手,便先被他抓着,也许这药根本派不上用场。
  “拜托姑娘了,请记住,不管我是哪一国的人,都是赫希的好朋友。”
  “多谢。”她很开心,赫希这样被人关心着。
  “告辞。”男人一拱手,转身离开。
  她的视线随着他的背影拉开。赫希是个英雄人物,不只百姓崇拜他,连敌人也崇拜敬畏,谁敢说他不是天生的王者?
  在她替他高兴的同时,并不知道一场风暴将要掀起,她和兰赫希逐渐好转的关系,走入曲折。
  兰赫希脸色阴沉,目光饱含气怒,回府后,他半句话不说,跨着大步子,直往内屋走。
  “大人,刘公公来过,想请大人进宫一趟。”总管追着他说话。
  “知道了。”嘴里说知道,他还是继续往前走。
  “需要帮大人备马吗?”总管在他身侧问。
  他断然拒绝。“不必。”
  “可是刘公公看起来很急,皇上那边似乎有什么重要事情。”总管急出满头大汗,是皇帝找人,不是路人甲乙丙外找耶!
  还能有什么重要事?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那桩,皇帝嘛,要怎样不都由他说,就算他不进宫里,他敢打包票,日落前,那顶八人大轿会自动送进镇远侯府里。
  “我知道。”
  最后一句话,他砰地关上房门,让总管在外面急得跳脚。
  进屋,他匆匆拿出纸笺,写下短短数语,卷起纸笺,绑在鸽子脚底下,让飞鸽替他传递讯息。
  放下笔,他想起何桃花和莫答纳赖,心潮汹涌。
  他们是怎么搭上线的?过去一年,桃花做过什么,他全然不知,难道嫁人侯府,除了替小卿和知辛掩人耳目之外,她还身怀任务?
  又或者,桃花和莫答纳赖在更久以前就认识,那么那场大火不足知辛夺情,而是桃花亲手策划?
  太可怕了,如果是他想的那样……他竟蠢到把敌人当情人?!
  在他还厘不清头绪时,何桃花回来了。
  她进屋……是啊,进屋,这段时间她所有的作息都在这屋里了,她相信这对他们都是好事情,至少在自己的背叛之后,他愿意再度信任她。
  “你去哪里?”他气焰高张,怒目相向。
  她错愕回视,对上他凌厉眼神。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是不是那个杀手已经开始动作?
  何桃花心惊,慌张的表情映入兰赫希眼底,更加深了他的认定。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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