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刀行-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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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不凡叹了口气,苦笑道:“你果然是条老狐狸。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只是想要拿回属于我的那一份东西而已。只要你把兰夫人的武功秘笈和万劫重生都交出来,我们一样还可以继续合作,完成兰夫人的遗志。”
“如果我把东西交出来,你非但不会给我解药,我还会死得更快。”卓不凡摇头道,“更何况,我已经被你暗算了一次,如何还能够再相信你?”
“难道你已经忘了,你的生死全都掌握在我的手里?”宋飞扬沉着脸道,“你死了,那些东西一样还是我的。”
卓不凡忽然笑了笑,笑得就像是条反而让捕捉他的猎上了当的老狐狸。
宋飞扬瞧着他笑,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厌恶,恨不得一拳捣烂这张可恶的脸,让他永远都笑不出来。他深深吸了口气,冷笑道:“你笑什么?”
“笑你太无知,太幼稚。”卓不凡笑容未敛,“你有没有想过,阴婆子的武功远在钟涛之上,为什么钟涛没死在你的手里,我却在一招之间就要了阴婆子的命?”
宋飞扬脸上刹那间变了颜色,嘎声道:“为什么?”
“因为我的武功已今非昔比,放眼天下,只怕再无对手,莫说只是区区一个阴婆子,就连任我杀我都未必放在眼里。”
宋飞扬目光中露出种惊恐和愤怒之色,大声道:“难道你已经学会了兰夫人的武功?”
“你的确还不算太笨。”卓不凡淡淡道。
宋飞扬一口钢牙咬得格格直响,恨恨道:“那本武功秘笈呢?”
“早已被我一把火烧成灰烬了。”
宋飞扬愤怒得连眼珠子都凸了出来,狂吼道:“你居然毁了它?那可是兰夫人一生的心血,毕生的武功精华所在,你怎么可以毁掉?”
“我已经学会了里面所记载的武功绝学,为什么还要留着它?难道要让别人也学会了那些武功,然后再来对付我?”卓不凡眼中露出一丝快意。
宋飞扬愣了半晌,目光瞬息数变,突然又狡黠地笑道:“你已中了我的独门毒药,没有我的解药,纵有盖世神功又有何用?”
卓不凡笑了笑,学着宋飞扬刚才的口吻道:“你看我像是中了毒的样子吗?”
宋飞扬渐渐笑不出来了,一颗心直沉下去,全身都已变得僵硬而冰冷。
“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万劫重生’不仅是疗伤圣药,而且还具有解毒的功效,所以你下的毒,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
宋飞扬的身子,刹那间再也动弹不得,只觉嘴唇干涩而发苦,一股寒意却从脚底直窜上来,顷刻间蔓延到了头顶。
“从这一刻起,我们已经不是朋友。既不是朋友,自然就是敌人。”卓不凡目光一寒,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狠狠刺入宋飞扬的心脏,“你也知道,我对敌人是从来都不会手软的。”
“你……你要杀我?”宋飞扬长身欲起,但在刹那间,脸上竟露出种恐惧之色,原来他这才发现,他的身子已无法移动,就像是一尊被冻结了的雕像。
卓不凡冷酷地笑道:“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全身所有的关节和肌肉都很僵硬,完全不听使唤?”
宋飞扬嘴角抽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已发不出声音。
“这是因为你中了另外一种无色无味、无药可解的剧毒。你当然也知道,这种毒是哪一种。”卓不凡轻笑道,“不错,这种毒正是阴婆子的‘冰魄之毒’。想要你的命,我并不用出手,只需要耍耍小手段,把毒溶入你刚才喝下的酒里,就可以让你悄然死去。”
宋飞扬表情依旧,好像在凝神听着。
“其实我早有杀你之心,要知道人心无足,我怎么可能允许他人和我一起分享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卓不凡叹息着道,“你尽管放心的去吧!兰夫人的仇我一定会报,她的遗愿,我也一定会替她完成。”
这时候,宋飞扬的呼吸已经完全停顿,再也听不见他的说话了。
“江南大侠”是个英雄,也是一代枭雄,他的人生充满了传奇,却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所有关于他的故事,结束的时候只有“悲哀”两个字而已!
风吹竹叶,宛如听涛。
卓不凡双身反剪,倚在窗前,长身而立。他的脸上依然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又落在不远处的那一片桃花林中。
运筹千里,一统江湖。这一切,都已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现在需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等,等待叶逸秋的出现。只要叶逸秋一死,所有的计划就等于完全成功了。
“任我杀,你在哪里?究竟什么时候,你才会到来?”
等待显然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太孤独,太无助!
第三十六章 铁手生花
秋色渐深,秋意渐浓。
两匹高头大马铁蹄翻飞,拉着宽大的车厢一路向东疾驰而去。车厢中,浓郁的酒香掺杂着欧阳情淡淡的发香,在这小小的空间里面悄然弥漫。
龙七侧着身子歪着头,闭着眼睛,倚着车窗,手里拿着半杯酒,一动不动,仿佛已经睡着了。燕重衣就在坐在他的身边,身子坐得笔直,经过两天的疗养,伤势显然已无大碍。
叶逸秋和欧阳情并肩而坐,本来靠得并不太近,但马车飞奔得太快,颠波之间,二人的身子难免因为失去平衡而稍有碰触,叶逸秋每一次都如触电般缩了缩身子,欧阳情忍不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终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是不是很怕我?”欧阳情偷偷看了龙七和燕重衣二人一眼,悄悄拉了拉叶逸秋的衣袖,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叶逸秋没有回答,轻声道:“你知不知道此行有多么危 3ǔωω。cōm险?你本不该来的。”
“你在担心我么?”
“我没有为你担心,也不必为你担心。”
欧阳情嫣然一笑,柔声道:“你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却还是很担心的。你这么对我,我……我心里实在很高兴。”
叶逸秋看着她一脸含羞的样子,禁不住心神一荡。
“是啊,是啊!她怎么可以不来?”龙七双眼半张半翕,似醒未醒,喃喃说道,“久别重逢,天知道相思之苦是多么的难熬?这一次说什么她也不会让你离开了,无论天涯海角,还是刀山火海,她都要跟着你,跟你一辈子……”
欧阳情羞怯怯地瞪了龙七一眼,却见他闭着双眼,竟又似睡着了。
叶逸秋暗暗叹了口气,只觉心里无端地生起一种沉重的感觉,竟有种莫名其妙的哀伤。
龙七却在这时忽然睁开了双眼,沉吟着道:“有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到现在都还没有想通。”
“连‘神捕’龙七先生都想不通的事情,只怕棘手的很。”燕重衣忽然说道。
“宋飞扬本是紫罗兰生前最为倚重的心腹,按理说,他应该就是这件事的主谋,”龙七轻轻晃动着手里的酒杯,目光看着清冽的酒色,“可是照钟涛所说的看来,卓不凡的武功似乎还远在他之上,这岂非很奇怪?”
叶逸秋沉吟着道:“也许卓不凡已经学会了紫罗兰的武功。”
“可是学会紫罗兰的武功的这个人,为什么是他而不是宋飞扬?”
这件事似乎已没有更好的解释,叶逸秋不由得哑然无声。
燕重衣想了想,缓缓道:“此事虽然奇怪,但我认为,最令人费解的却还是关于血衣楼的秘密。”
“你是否有什么看法?”龙七问道。
“血衣楼楼主的身份神秘莫测,究竟是不是宋飞扬,我倒觉得极为可疑。”
“嗯!假如宋飞扬就是血衣楼楼主,他根本不可能泄露左丘权的身份。不过……他虽然没有说谎,但也不能证明他和血衣楼毫无关系,只怕又是他的借刀杀人之计。”龙七摇摇头,昂首将那半杯酒全都倒进了嘴里,又闭起了双眼。
叶逸秋拧紧双眉,正欲说话,忽听后面蹄声得得,颇为急骤,掀开帘子看时,但见大道上尘烟滚滚,一彪人马风驰电掣般飞奔而来。
那彪人马来得好快,转眼便已追了上来,前后左右将马车团团围住,竟有二十五骑之多。
赶车的车把式眼见去路受阻,立即吆喝一声,勒住马缰。他正值壮年,不由得心头火起,回头对欧阳情说道:“小姐,只怕是遇上了强盗了。”
欧阳情微微一愣,说道:“秦大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真是些小毛贼,你就随便打发了他们。”
秦大叔点点头,回头大喝道:“是哪条道上的朋友不长眼睛,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前来剪径!?”
“你小子眼睛瞎了?谁说我们是强盗?”说话的人是个年逾古稀的老人,一头华发,长须飘白,高高坐在马上,怒目而视,自有一番威严,身上一袭华服锦衣似乎镶了不少金丝,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刺得他人几乎睁不开双眼。
“不是强盗?那你们是什么人?”瞧见白发老人威武的气势,秦大叔口气不由得软了些许。
“老夫问你,你这车厢里头都是些什么人?”白发老人神色倨傲,森然问道。
“里头坐着什么人,与你何干?”秦大叔不亢不卑地道,“好狗不挡路,你们赶快让开,别要耽误了我们的脚程。”
“你不说就别想走。”语声未了,从白发老人身边窜出一骑,马上的年轻骑士咬牙切齿,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秦大叔。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我就先废了你这两只扁毛牲口,看你用什么拉车。”那年轻人口里说得凶狠,手上更狠,“呛啷”一声,剑已出鞘,向左边那匹马的马颈笔直刺出。
“不许伤我马儿。”秦大叔脸上勃然变色,断喝声中,猛然右臂暴长,五指箕张,竟以血肉之掌生生抓向剑刃锋利的长剑。
那年轻人不闪不避,心道“这一下非剁掉你的手掌不可”,谁知心念方动,只听“咔嚓”一声,长剑竟已被这一只肉掌生生拗断。
“爷爷……”年轻人惊愕地瞧着白发老人,微微哂了哂嘴。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凡事都不可莽撞,你就是不听。”白发老人脸色阴沉,斥道,“给我退下去。”
年轻人耷拉着脑袋,悄悄吐了吐舌头,圈马退出三尺,再也不敢造次。
“呵呵!阁下这一只手可当真硬得很,老夫差点就看走了眼了。”白发老人盯着秦大叔冷笑道,“却不知堂堂‘铁手生花’秦步,何时甘愿寄人篱下,做了他人的车夫?”
“世事蹉跎,苦海沉浮,人生多有变数,今日乞于街头的流浪汉,或为昔日出入豪门的王侯将相,也可为叱咤风云的大人物,秦某偶为人用,倒也不是件很丢脸的大事。”秦大叔神色不变,淡淡说道。
白发老人为之一怔,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言辞与他辩驳,不由得“嘿嘿”冷笑。
“爷爷,‘铁手生花’秦步是何许人物?”刚才那年轻人忍不住轻声问道。
“嘿嘿!”白发老人回头道,“说起这个人,话可就长了,他的故事就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
“那爷爷就拣些简单的说。”
“咳咳!”白发老人清了清嗓子,缓缓道,“秦步在二十年前,名噪一时,与‘大少爷’韩彻、‘白衣杀手’冷落是同一个年代的大人物。在他二十岁之前,学的本来是刀,但他发现自己学了十几年的刀法,根本不可能取得韩大少那般的成就,于是弃刀学剑。学剑五年,他又发现自己的剑法根本不可能达到冷落的造诣,于是毅然决然放弃了剑术,发誓此生再也不用兵器,学起了掌法。如此过了十年,他终于学艺有成,成为当今江湖上独一无二的铁掌高手,一双铁手坚硬如钢,无坚不摧,寻常的刀剑在他手下只如朽木,不堪一击,便有了‘铁手生花’的名号。但在三年后,这人突然无故失踪,此后再无音迅,却不想今日在此有幸得见。”
那年轻人看了看秦步那一双骨节突出、青筋凸起、黑黝黝如同火炭的大手,想起刚才的情形,不由得又吐了吐舌头,再不言语。
“秦大侠,咱们明眼人不说瞎话,赶快把人交出来吧!念你是条好汉子,老夫也不追究你姑息养奸之过。”白发老人脸色严峻,缓缓说道。
“秦某不明白你的意思。”秦步皱眉道,“你究竟是谁?要找的人又是什么人?”
“老夫一干人等从金陵一路追到这里,为的就是想要讨回一个公道,秦大侠若是一再从中作梗,那便不能怪山西吕家不近人情了。”白发老人大声说道。
“山西吕家?”秦步吃了一惊,失声道,“啊?你是吕千秋吕老爷子?”
“哼!哼哼!”白发老人傲然道,“原来秦大侠也听说过老夫的名字。”
“吕老爷子风尘仆仆、不辞劳苦,从山西赶到这里,不知所为何事?”这老人虽然倨傲,但毕竟也是武林前辈,秦步也不便一再出言不逊。
话音未了,忽见车帘掀动,叶逸秋飘然而下,淡淡道:“秦大叔,吕老爷子是来找我的。”
“你就是任我杀?”吕千秋目光如刀,狠狠地盯在叶逸秋脸上,一字一句地问。
“我是。”叶逸秋笑了笑,“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