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恋爱季-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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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说到半空,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有主意了。
“小妩儿。”他对房卿妩招招手,看见她挤眉弄眼。“不喜欢我这样叫你?”
她摇头,谈不上喜不喜欢,只是牛哥如此唤她表示的是疼宠,而他,似乎将她当成无知小女孩了。
她早习惯了被看小。天生一张稚嫩脸庞让她就算吼破喉咙,也没人肯将她当成年人看。不过心头有丝莫名的怅然,好象将失去某种心爱的东西似的。
“那我就叫你小妩儿了。”不容反对,他拍桌定案。“其它的房间大概也都堆满东西了,你就去睡我的房间吧!我跟小宝睡一间。”
“可是……”她望一眼没比垃圾坑好上多少的房间。“这房里还有地方睡吗?”
“有哇﹗”他举手指着半空。
她皱眉不解。
他咚咚咚地跑到客厅,东翻西找老半晌,抱出一张吊床。
“你看好了。”他在两面墙上各钉入一根钢钉,绑上环结,吊床就此占据房中唯一的空位。
房卿妩瞧得目瞪口呆,原来不喜欢收拾屋子的人,可以懒到这种地步。
他手一撑,翻上吊床,好整以暇地躺着。“瞧,这不就可以睡了。”
“是啊!”她除了佩服之外,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床上的少年懒洋洋地瞄了她一眼。“他肯这样动脑筋找地方睡已经不错啦﹗你知不知道,去年我们还住在一楼。”
这跟严箴的懒散有什么关系?房乡妩不懂。
“一楼堆满了,连块可以落脚的空地都找不到了,我们只好搬上二楼。”
房卿妩双脚一阵发软,原先还想着要找些时间帮严箴收拾屋子的,现在听到少年所说的话,她只想夺门而逃。
“如果二楼再堆满,那……怎么办﹗”她小小声问了句。
“搬上三楼啊!”少年很快乐地给答案。“反正这整栋公寓都是老大的,除了顶楼借给几个朋友住外,其它地方我们都可以自由利用。”
她真的想逃了,悄悄地后退一小步、再一小步。
“对了,今晚我睡这里,你去睡我的房间,至于明天……”严箴张嘴打个呵欠。“再说吧!”
她不想住他家了,宁可回PUB打地铺,但是——
喀啦、喀啦,公寓的门窗被外头的狂风暴雨吹得嘎吱作响。
透过窗户望去,偶尔还可见到少许残枝垃圾在半空中飞。
白天看起来文明热闹的台北市,此刻仿佛陷入魔域中,野蛮恐怖更胜地狱。
这种时候她可不敢外出,只好在这里将就一晚。
“请问,你的房间在哪里……啊!”她还没问完,电灯闪了两下,整个空间陷入一片黑暗中。
“没事,没事,只是停电嘛!”严箴毫不在意地说着。
房卿妩只觉体内的温度正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冷意占据身躯,牙关忍不住打起颤来。
他听到了奇异的声响,疑问道:“你怕黑啊!”
她摇头,没想到四周乌漆抹黑的,谁看得到。
可事实也是,她心底没有畏惧,只有不安和寂寞;以往这种时候都有父母件在身旁,如今孑然一身,俗大世间,她竟已无依靠。
忧愁悄悄爬上心底,烘得眼眶热辣辣的,她鼻间一阵一阵酸。
想到死去的父母,那慈爱的双手再也不会拥抱她。“呜……”呜咽才出口,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肩。
“真怕黑啊?”严箴温和浑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不待她开口答话,他解开腕上的表扭了两下,一点亮光在黑暗中升起,原来他的手表有手电筒功能。
“这样就不怕啦!”他把手表交给她。
她楞楞接过表,表是热的,上头残存着他的体温,一点一滴融进她体内,驱逐了骨髓里的寒立思,变成温暖……
“好了,夜深了。”他推她出房间。“这里的每一间房都是套房式的,附卫浴,我房里的东西你可以随意取用,洗干净了就去睡吧!”
她呆呆地被推出了房门,直到门板阖起,才想到忘了跟他说一声谢谢。
“严大哥。”她敲门。
半晌没人应。
她又敲。“严大哥。”
三分钟后,终于有人来开门了。
“干什么?”是那个名唤小宝的少年。“找不到房间吗?就每一间开开看嘛,没有东西倒出来的那间就是啦!”
房卿妩手中的表照亮少年的金发,照向他身后黑暗的空间。黑暗中渐渐浮出一道硕长的人影,那宽广的胸膛、结实的身躯,不必细瞧,也知定是严箴无疑。
“我知道了。”她向少年道声谢,复转向严箴。“严大哥……啊!”谢语未完,变成惊呼。
严箴的身影逐渐成形。他有一副精壮的体格,麦芽色的胸肌下连着紧实的六块腹肌,然后是一片浓密的芳草,男性象征隐现其中。
“啊啊啊……”随着一阵尖叫声落,她惊慌的脚步一步一步往后退。
“老大,你的衣服。”小宝懒懒吐了句。
“呃,忘了。”严箴随手抽来床上的被单裹住裸身。“找我有事?”瞧他那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好象他身穿大礼服,而她才是光着身子不着寸缕。
房卿妩摇头又点头。
小宝踱回床铺途中,经过严箴,拍拍他的肩。“现下屋里有女性在,你别再一进屋就脱光衣服,咱们都是男人无所谓,却会吓坏小妹妹。”
房卿妩这才注意到,小宝其实也没穿多少,一件运动短裤罢了!!敢情这伙人在家时,习惯光着身子到处跑?
“不好意思,一群大男人闲散惯了,进了屋里就不喜欢束缚,尤其台北的夏日又闷又热,咱们光着身子习惯了,想不到会吓到你。”严箴给了解答。
情况果然如她所料。房卿妩小小咽了口唾沫。“是我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我只是相心跟你说声谢谢,没事了。”
“那晚安喽!”严箴对她挥挥手,关上门,又很快乐地将床单一揭,扔给小宝。“你这小子今天反常啦,穿着短裤睡觉?”却没提醒他,害他出模,真是。
“老大回来前牛哥就打过电话来叮咛了,他要我们好好照顾小妹妹。我想老大还有画在他手上,怎么也不能得罪他,翻了好久才找来这条短裤穿。”小宝嘻嘻笑道。
“却害我无端献了宝。”严箴低咒一声。“就不知她会不会去向老牛告状,我这张画要紧得很,万一被她破坏……唉唉唉!”想到遇见房卿妩后就没好过的运气,他不禁连叹三声。
“谁晓得,女孩子都很小心眼。”小宝皱眉吐舌扮个大鬼脸。
“尤其这女娃娃古板正经得要命,我真是怕了她。”
“你不是第一回遇见她啊?”
严箴把日前被汽水罐砸伤及今天在便利商店的事说了一遍,听得小宝直摇头。
“老大,你保重,改明儿我搬去跟泼皮住,不陪你了。”这公寓里的住客是不多,五名而已,却尽是怪异人种,各有各的怪癖。比如懒散过头的严箴,和男身女心的泼皮。
他们平时还会勉强压抑自己以符合社会规范,但一回到家,就什么也不管了。
大伙儿的说法是,家里原本就是让人放松的地方,若不能尽情表现自己,又有何意义?不过外面的人不明白,常用有色眼光看他们。
其实仔细想想,世间人千百种,岂能以同一基准来衡量,不同是理所当然的,个个一模一样才叫诡异。
这群怪人集居一处,各展所长,善待彼此,倒也其乐融融。如今闲来一个房卿妩,好比黑乌鸦群中飞来一只白文鸟,要说多别扭就有多别扭。小宝受不了,自然要逃。
“你这小子休想自己落跑。”严箴扭住他的耳朵骂。
“你饶了我吧,老大。”小宝好声好气求饶。“以前那些喜欢你的女人是怎么整我的,你也知道,这位女菩萨又是牛哥的人,小弟自认得罪不起,但总闲得起吧﹗”
别瞧严箴经年累月一件衬衫、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跟痞子几乎没两样,便以为他没啥了不起。
在骨董界说起严箴的名号,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再稀罕的东西,只要委托他,没有找不到的。
他是个奇怪的人,曾经不收分文帮助一个瞎眼老太婆找回她家被窃的传家宝;也曾向某国家元首收素巨资,最后却送了张假画给人家。
简而言之,他做生意只看心情。心情好,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心情不好,金山银山捧到他面前,他照样耍得人团团转。
他不喜欢太过精致的东西,只因他认为每样东西的形成必有其用意,若只能收藏,而无实用功能便是废物一件,不值一哂。
因此他住旧屋,不怕小偷光顾;穿衬衫牛仔裤,舒服随兴;开破车,撞坏了也不心疼;连头发他都自己理成五分头,洗澡时一道水柱冲下,全身清洁溜溜,不必抹发油,也不担心风吹坏了造型。
但若以为这样的男人必定找不到女人爱,那可又大错特错;也许是时局不同,怪人当道,偏有一堆女人喜欢他的怪脾气,赞他性格、夸他冷酷,有事没事就自动送上门来,表现她们女性的温柔,给他打扫家里、煮饭、洗衣,盼能以满腔温柔化这块顽钢为绕指柔。
当然,这些女人就看在公寓里白吃白住的众怪人不顺眼,无所不用其极地想赶他们走,却忘了先来后到的道理。严箴都不说话了,她们有何立场赶人?
而且严箴也不喜欢人家改变他的生活,他最常挂在嘴边的是:为什么一定要我改?你们却不必改?老子的生活就一定是错,你们都全对?见鬼了。
所以他跟女人都交往不久,渐渐地,连交女朋友都懒了,不意今天却为了一张假画,自揽房卿妩这个麻烦上身,光想就觉头皮发麻。
“小宝,你想咱们若把三楼清一清,让她一个人去住,她管不着我们,我们也不必去顾虑她,这样会不会比较好?”
“老大对牛哥交代得过去就好啊!”小宝耸耸肩。
“我就怕你说这句话。”老牛是个死脑筋,要他照顾房卿妩,他既答应,就非得将她拴在裤头上小心呵护不可,否则老牛定找他麻烦。
“你节哀顺变。”小宝笑道。
“你不够义气。”严箴低骂,现在他也只能求神保佑,明儿个一早,不会有一个女人左手扫把、右手锅铲地来敲房门,逼他们起床吃早餐、顺道打扫屋子。
他讨厌规律的生活啊——
第四章
这一夜,房卿妩怎么也睡不着。
她躺在严箴的床上,脑袋埋在细软的被单里,鼻间尽是一股清新的肥皂香,和着他男人特有的体味,熏得她神魂儿晕陶陶。
还以为屋子这么乱,这床一定也很脏,孰料不然;他的房间的确是堆满杂物,但床罩、被单却很干净,仔细嗅闻还可察觉一丝阳光的味道。
严箴真是个奇怪的男人,对居住环境的品质一点要求也没有,但日常用品、贴身事物却十足讲究。
她打开他的衣柜,翻出“件衬衫暂充睡衣,同时看了一下,发现他的衣物剪裁都很简单,但质料却是一流,非棉即麻,他不穿合成纤维,连毛料、皮衣都没有。
一个人怎么能够拥有差异性如此之大的两面个性?
她不懂,却记得母亲说过,一样米养百样人,人人不同是理所当然的事,因此对他只有好奇,倒无嫌恶。
她试着将他给的手表扣在腕上,它大得直接从她的手掌滑下,这才知道他的手原来这么大。
想起他把表递给她时,问了句:“怕黑啊?”自父母死后,就很少有人待她如此亲切;牛哥疼她,当她妹妹似地,但也只是“似”,终究有份距离。她知道牛哥有很多话不敢跟她直说,家人是不该这样的。
严箴生性疏懒,不爱遵守社会规范,有话直说,反倒给她一种亲密感。
踏入他家四个半小时后,她终于有了一种可以在这里住下去的感觉。而且是那种……仿佛回到家的舒适感。
悄悄地在唇边勾起一朵笑,她忆起他赤裸的身躯,不解自己当初为何会尖叫,明明不怕的。
父母在世时,他们一家三口常去做义工,她还帮独居老人洗过澡,处理过排泄物。人哪,剥光了衣服其实都差不多,纵然严箴年轻许多,但也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
况且他不把她当客人,依然优游自在地过他的日子,她才应该觉得高兴呢﹗
明儿个一早……不对,过十二点,已经是今天了。起床后,她要给他准备一份早餐当谢礼,感激他的收留,还有……他的关怀。
将表凑近耳边,仿佛还感觉得到他的体温,好温暖。
她数着那滴答的声音,知道今晚一定睡不着,因为太兴奋了。
六点整,她已经躺不下去了,很快跃下床铺,冲进浴室稍做梳洗。
六点二十分,她来到厨房,这里的杂物堆得让人连转身都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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