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儒传-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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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去就来!”
“天快亮了?”
“小弟知道。”
柯一尧似乎想再说什么,但仅只口唇动了动,把话咽了回去。
丁浩歉然望了望他一眼,回头向方萍偏了偏脑袋,意思是马上走。
方萍挪步出房,两人纵身上了屋面,向城外方向驰去。
星光寥落,晓风拂面,天快要亮了。
不久,来到城外一片荒凉的草地上,晓色迷朦中,一条娇俏的身影,业已伫候,方萍远远地便叫道:“夫人,他来了!”
丁浩直逼对方身前八尺之处,才停下身来气呼呼地道:“夫人,你对付‘冷面神尼’的手段太卑鄙!”
“血影夫人”仪态万千地挪了挪娇躯,以萤啭般的声音道:“你不嫌这话说得重了些?”
丁浩寒声道:“一点也不!”
“你认为本夫人所为不当?”
“难道尊驾认为是对的?”
“丁少侠,有一样事你实必须承认,本夫人不是‘冷面神尼’的对手?”
“也许,但不能施出这种手段。”
“求生,人之大欲也,不错,本夫人所为不当,但为了求生而出此下策,明知对‘冷面神尼’无损,而一身却可因之脱厄。”
丁浩冷冷一哼道:“区区与神尼有约在先,目的仍是为了解夫人之厄,夫人如此做,置区区于何地。如不幸而两败俱伤,夫人的下一步手段又将是什么?”
“你误会太深了!”
“这不是误会,事实如此。”
“本夫人自知所为欠当,但事实所迫,不得不然,故而特别命方萍请少侠来此一晤,同时表示歉疚之意,少侠如不见谅,准备如何对付本夫人?”
说着,又向前迫进了两步,双方距离,不及三尺,香息可闻。
丁浩目眩神驰,方寸又乱了,一时之间,讷讷不能出声。
“血影夫人”媚眼生春,吐气如兰地又道:“丁少使,我自初就对你十分心折,所以才坚持要把所获上古人秘笈给你参修,并不要什么名份,你……”风情无限地一笑之后,才道:“叫我一声大姐足矣!”
丁浩心头一荡,下意识地退了两步,绮念横生。
醉人的幽香,迷人的体态,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钻石的人也会动心,何况丁浩正当血气方刚,阅历浅薄之年。
蓦在此刻,一声宏笑,倏告传来,紧接着一条黑影倏然而现一来的是一个面红如婴的伟岸老者,“血影夫人”一见这老者现身,粉腮登时罩上了一层寒霜。
红面老者炯炯目光一扫丁浩,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然后望着“血【炫|书|网】影夫人”道:“夫人,你又发了童心?”
“血影夫人”冷冰冰地道:“什么意思?”
“夫人心里该明白。”
“我不明白?”
“夫人,别如此,我千里迢迢寻了你半个月……”
“你最好请便!”
“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的事不用你管!”
红面老者仍然面带笑容,不温不火地近似央求的口气道:“夫人,别对我太过份,目前形势你深居简出为宜。”
“血影夫人”一噘嘴道:“如非是他,我逃不过那神尼的拂尘。
红面老者再次瞄了丁浩一眼,以一种尴尬的声调道:“夫人,你是想知恩图报么?”
“是又怎样?”
‘他……能使你脱出‘冷面神尼’的拂尘?”
“你不信拉倒!”
“夫人,你虽驻颜有术,不殊少艾,但论年纪,你可做他祖母有余……”
“血影夫人”粉腮大变,面露杀机,厉喝一声:“住口,你少放屁!”
丁浩机伶伶打了一个寒颤,对呀!“血影夫人”名列“天地八魔”之中第二位,论年纪至少也在花甲以上,传说武林中有一种“驻颜之术”,可夺天地之造化,使青春常驻,这一点自己应该想到的,心念之中,下意识的连退数步。
红面老者作色道:“夫人,数十年来,你未对我如此疾言厉色过?”
“血影夫人”恨恨地道:“公孙瑾,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
丁浩一听公孙瑾三个字。心中登时一震,师父交付的名单上有此人,当下冷声道:“阀下如何称呼?”
“老夫‘一指迫魂公孙瑾,小友,你呢?”
“区区‘酸秀才’,无名小卒。”
“哦!近日江湖中盛传的年轻高手。”
丁浩抬头望了望发朦的天色,一抱拳道:“区区告辞!”
“血影夫人”大叫一声:“你不要走!”
丁浩充耳不闻,身如闪电般消失在拂晓前的黑暗之中。
“血影夫人”怒气勃勃地戟指红面老者道:“公孙瑾你给我滚!”
“一指追魂公孙瑾”深深打了一个躬,嘻皮涎脸地道:“夫人,数十年同床共枕……”
“血影夫人”冷酷地道:“公孙瑾是你太不自量,我们不是结发夫妻,对么?我再说一遍,现在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一刀两断,别再缠我……”
“一指追魂公孙瑾”老脸变得十分难看,红中透出了紫,酸溜溜地道:“夫人,你真的看上那小白脸?”
“是有如何?”
“是又如何?”
“你想想你的年纪……”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夫人,那你……将置我于何地?”
“说过了,从此一刀两断。”
“丝毫不念既往之情?”
“是你不自量!”
“一指追魂公孙瑾”牙关咬紧,脸上的神色一连数变,最后,他似下不了决心,在“血影夫人”的绝世姿容下投降了,期期地道:“夫人,我走,但别说那一刀两断的话!”
就在此刻。呆在一旁的方萍,突然尖叫了一声,两人双双侧顾道:“什么事?”
方萍张口结舌地用手一指:“看……这……这……”
两人一回身,“呀!”双双惊呼出声,只见一个黑衫儒士,不知何时,到了两人身旁丈许之处,这未免太惊人了。
“一指迫魂”暴喝一声:“什么人?”
“黑儒!”
“黑……黑儒?”
“一指追魂”与“血影夫人”双双惊怖至连连后退。
“黑儒”一面对“一指迫魂”步步迫进,冷森森地道:“公孙瑾,你要为当年邙山古陵的公案付出代价。”
“一指迫魂”稳住身形,栗声道:“阁下准备……怎样?”
“本儒念及当年杀戮过甚,不想重见血腥,只废你的武功!”
“阁下……你干脆杀了老夫吧!”
“你可以自卫,现在拔剑!”
“老夫……向不用兵刃……”
“如此,你出手吧!”
“一指追魂”惶然望了“血影夫人”一眼,猛一挫牙,弹出数疾劲指风……
“哇!”
“黑儒参哼栗耳”,“一指追魂”的身形连连踉跄,跌撞了七八步之后,“碎!”地跌坐下去,“血影夫人”与方萍,呆若木鸡。
“黑儒”仍站在原位置,像是没动过千般的站了片刻,转身,离去没有再说半句话,转眼间便消失了。
“一指追魂”惨笑一声,挣起身来,跟跄奔离。
“血影夫人”长长舒了一口气,道:“方萍,我们也该走了!”
方萍幽幽地道:“夫人,那姓丁的傲得紧……”
“我就喜欢他这份性格,那些软骨头使人作呕。”
“但他……走了?”
“我们不愁找不到他。”
“奇怪,……”
“什么奇怪?”
“他一走‘黑儒,便来……”
“这没什么,‘黑儒’要报昔日被上千高手围攻之仇,他是跟踪‘一指追魂公孙瑾’来的,也许,公孙瑾现身时他已在侧!”
“太可怕了,闻名不如眼见,‘黑儒’的功力的确是不可思议。”
“管他,我们别招惹他就是!”
※※※
天,完全亮了,凝霜覆盖着大地,入目白茫茫一片,荒野恢复了冷寂,只留下一些凌乱的脚印。
旅邸中,一阵喧嚣之后,又安静下来,要上路的都走了。
日上三竿,丁浩被房门开合声惊醒,一看,柯一尧坐在窗边椅上,忙起身下床。
“柯老哥早!”
“我也是刚起来!”
“老哥回来得晚……”
“凌晨我也在场,眼见你负气离开……”
“哦!”
“你猜,你走后发生了什么事?”
丁浩故作惊愕之状,道:“什么事,‘血影夫人’与“一指追魂”翻脸动手?”
“不,‘黑儒”现身,废了“一指追魂’的武功。”
“啊!后来呢?”
“曲终人散!”
“当年参与邙山之役的,‘黑儒’可能一一拜访……”
“我怕……故事会重演!”
“为什么?”
“各门各派可能再度联手,共谋对付‘黑儒’。”
丁浩暗自一惊,这极有可能。如果故事重演,又将是一场可怖的杀劫,但当然,也可能由于前车之鉴,不会再发生血剧。
可是在“黑儒”索仇的消息传扬开之后,必然人人自危,销声匿迹,要完成师命,将愈来愈难了。
此去嵩山不远,但由于“九龙令”的关系,九大门派这笔帐,得待查出“九龙令”下落之后才能着手。
九大门派以外的人。当初是乘火打劫,目的是藉机消除一个可怕的对头克星,其行可恶、其心可鄙。
心念之中,淡淡地道:“不必听评书落泪,替古人担忧,‘黑儒’必有他的打算。”
“丁老弟说得是,此间事已了,下一步行止如何?”
“小弟南下!”
“巧啊!老哥我也有南方之行……”
丁浩一蹙眉,歉然道:“我们可能要分手,因为小弟办的是个人私事……”
“这……不要紧,人生聚散,原有份定的,本城‘聚英楼’,聘有大内名厨,平时难得一试我们去共饮几杯,再行分手如何?”
“好!小弟从命!”
“现在就走,赶个早,近午便嘈杂了。”
“走吧?”
两人一样身无长物,说走便走,结了店帐,一个穷老儒,一个俊书生,安步当车,一摇一摆地走向“聚英楼”。
此刻,刚刚开堂,丁浩与柯一尧选了临街的雅座,丁浩他对“食道”可是外行,酒菜全由柯一尧选点。
不说旁的,单是杯盘器皿,俱属上品,看着都觉惬意。
两人淡斟低酌,谈古论今,不涉及半句江湖话,俨然道学之士。
酒客逐渐上座,宁静的气氛被破坏了。
正在酒酣耳热,逸兴遍飞之际,只听屏风后的邻座,传来一个宏亮的声音道:“此次北来,承蒙优礼有加,叶某人感激不尽!”
另一个苍劲的声音道:“那里!那里!阁下大驾光临,敝堡增辉,只是招待不周,未克尽地主……”
“这一说,在下无地自容了!”
“叶兄忒谦!”
“关于请托之事,尚请黄兄大力帮忙。”
“好说,武林同气连枝该尽力的。”
“请尽一杯?”
“请!”
丁浩的脸色变了,两年前遭毒打抛尸荒野的一幕,倏涌心头,他听他隔座那苍劲的话声,便是发自“望月堡”总管“独霸天黄强”之口。
柯一尧发觉他的神色不对,悄声道:“丁老弟怎么了?”
丁浩咬着牙道:“小弟要杀人!”
柯一尧骇然这:“小弟要杀人?”
丁浩点了点头,用嘴邻座一呶,不再开口,两人继续吃喝,约莫枯等了近半个时辰,才听到邻的吆喝算帐。
丁浩也立即唤小二结帐,匆匆下楼,来到店外,紧接着,一个锦衣中年伴着一个黑衫老者,并肩出店,立即有从人牵过来两匹马,两人又客套了半天,才拱手作别,各带从人离去。
黑衫老者走的是出西门的一条路。
丁浩低声向柯一尧道:“柯老哥,后会有期,小弟就此告别……”
“别忙!”
“老哥有何话说?”
“我认识那锦衣中年……”
“他是谁?”
“他是我要的人,齐云庄’庄主‘南天神龙余化雨’手下第一红人,护庄武士总教习叶茂亭!”
丁浩登时心中一动,道:“柯老哥准备采什么行动?”
“跟踪他,伺机打探一个人的下落。”
“好,老哥跟着他,小弟随后赶上,小弟也……准备找他。”
“那又是件巧事,老弟请便吧,前道再见!”
丁浩颔了颔首,转身沿西大街追去,不久,出了城,只见西行大道上那黑衣老者正缓缓而驰两名从人步行相随。
此刻,路上行人众多,丁浩只好远远跟着。
追了约莫两里多路,黑衣老者突地转入林中小道,丁浩心头一喜,加紧身形,从另一方向淌入林中。
小道尽头,是一间小庙,黑衣老者并不入庙,在距庙门约一箭之地的林中下马;栓上了马匹似有所等待。
丁浩为了要看个究竟,隐忍着没采取行动。
不久,一个笑弥勒也似的胖大和尚,由庙门出现,东西一阵观望之后,举步前行,迳趋黑衣老者身前。
黑衣老者用极低的声音,向胖和尚说了几句,还连带着比手势,太远,丁浩听不清对方说些什么。”
只见胖和尚连连点头,匆匆转身返庙而去。
黑衣老者动手去解马匹……
丁浩如鬼鬼飚风般掠了过去,冷喝一声:“黄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