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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胡同奇闻录-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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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落不解其意,试探性地伸手碰了碰猪头秦的肩膀:“怎么了?”
谁曾想,这猪头秦竟然吧嗒吧嗒抹上了眼泪,嘴上不住的叨唠着:“都怪你,他们都不和我玩了。”雁落赶忙赔不是,左哄右哄,可雁落越是哄他,他越来劲。哭声震天响,眼泪就跟那天上泉似的,突突得往外冒。
正在雁落不知所措之际,南归适时的出现化解了这诡异的一幕。
“吃晚饭了。”南归撂下这么轻轻的一句话之后就进了茶馆,猪头秦一听吃晚饭了,立马止住眼泪,在脸上胡乱一抹就跟着南归的屁股后头美滋滋的跑进了屋。雁落翻翻白眼,跟在了他们身后。、
让雁落没想到的是,猪头秦的晚饭仅仅是一碗野菜粥。猪头秦把菜粥一口气喝干净然后就眼巴巴地瞅着南归和雁落。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弄得雁落倒了胃口,就在雁落试图递给他一个包子的时候,南归重重地打了一下雁落的手背。
“若是吃饱了就回自己的屋去。”南归头也不抬地说道。
雁落冲猪头秦耸了耸肩膀,无奈地起身离席返回了柴房。

第二章:傻小子被整事件

夜里,雁落听到后院有动静,探出头一看,猪头秦竟然还在挖野草,想来一定是南归命令他干得。雁落完全搞不懂南归到底是何意。猪头秦可是那个颇有风韵的夫人送上门来的,而且看那日的状况,南归对那位夫人十分恭敬,为何那夫人一走,他就如此刻薄的对待猪头秦呢?雁落想起清光告诉过她,无商不奸,果然商人都是奸诈虚伪的。一想到清光,雁落心中的怒火又蹭的一下冒了上来。
清光那个混蛋,别再让我遇到你,否则……否则我定然要你好看!雁落在心里反复叨念着,自我催眠似地闭上了眼睛。
一晃,猪头秦也在茶馆里住了将近一个月。他为人窝窝囊囊,痴痴傻傻,可就是这份窝囊痴傻劲,让胡同里的老老少少们全都十分喜爱他。逗他玩,拿他寻开心、打哈哈,这日子过得也算是别有几分趣味。
特别是每天傍晚,看他跟一群半大的小子在茶馆门口撂跤,说是撂跤,倒不如说是猪头秦充当人肉沙袋,供人取乐玩耍。看他跟一只大笨熊似的趴在地上,那乐子大了去了。
只是,乐极生悲……
那日清晨南归和威震镖局的总镖师威武一同出城去了,说是当中间人,要到晚上才能回来,店里的事情就都由季宝打点。
胡同里公认的两个练家子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闯进了猫耳胡同。那人一进胡同,直奔着霜叶茶馆就去了。老茶客们见他脸上有一条深深的刀疤,手里还提着一把长剑,心道这不是个善茬儿。他只身一人,硬要上二楼雅间,季宝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谁曾想,他左手一挥,不知怎么的季宝竟然摔了一个狗□。
顿时茶馆里鸦雀无声,这位刀疤男歪嘴一乐,抽出宝剑照着楼梯扶手嗖嗖两下,那原本立在扶手上的雕花石质摆设竟然被劈成了两半。雁落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颤抖着走到刀疤男的面前,先作了一个揖,弯着腰把他迎上了二楼。这时季宝也回过神来,赶紧奉上好茶,并用眼神示意茶馆一层的各位爷先行离去。没想到却被刀疤男看在眼里,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块小石子,照着季宝的眉毛掷去,季宝只觉得脸上有些温热,伸手一摸,左眼眉骨竟然破了一个小洞,鲜血一个劲的往外冒。
好嘛,这是明摆着上门寻晦气。众位英雄好汉这下可坐不住了,有几个嘴里不干净的早就骂开了,大伙本想趁着人多力量大,上去把那个刀疤男一举拿下,谁曾想人家早有准备,一转身,飞似的扔出了几颗石子,打得刚才骂街的几位爷连连叫痛。
“谁还敢来?”那刀疤男微微一笑。
这么一来,茶馆里再没人敢轻举妄动了。这位刀疤男倒也真有两下子,知道射人先射马,想在猫耳胡同闯出个名堂,就要拿下这号称忠义堂的霜叶茶馆。眼下南归南掌柜和威震镖局的总镖师威武都不在胡同里,指着威武来救驾是没戏了,那就是文的了。众人全都瞪大了眼睛瞅着茶馆门口,眼下有人上门来砸场子,南归的好友,自称云深楼主的余若书这下总该出面了吧。
果然,片刻功夫,就有人通风报信请来了云深楼主余若书。余若书一进门直奔二楼,他面带笑容,对刀疤男作揖之后,便抛出一套江湖专用的春点暗语来套关系,问辈数。谁曾想这位刀疤□本不买账,他故意打翻了季宝奉上的好茶,一整壶滚烫的茶水顺势就要落在余若书的脚上,余若书眼急手快捞住了茶壶,可冒着白气的茶水还是洒在了他脚面上一些。
尽管如此,余若书仍笑眯眯的盯着刀疤男。
“可是被热水溅着了?”刀疤男突然从袖口里拔出一把短刀,照着自己左手的小拇指就剁了下去,立马鲜血四溢。刀疤男倒是不以为意,他甩了甩左手,鲜红的血被甩到了雁落的脸上,雁落只觉得恶心想吐,她扶着茶桌,双腿发软的瞅着刀疤男。
“找头儿。”刀疤男吐出了这两个字。
这不明摆着嘛,看来霜叶茶馆在劫难逃!
一层那些鸡眼、膏药、肉串、杂碎之流能顶个什么事!您瞅瞅,连一向风流倜傥的余若书都面色惨白,没了南掌柜,今儿个这事,恐怕要闹大了。
雁落哪里见过这架势,她此时是六神无主,一会瞧瞧余若书,一会瞅瞅季宝。
还没等雁落想到自救的办法,刀疤男又开了口:“都给我去后院。”
众人哆哆嗦嗦的随着刀疤男到了后院,只见他快步走到天上泉旁边,站定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泉水。他这是要?雁落脑袋里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该不会……
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既然敢来,就一定是算计好了的。天上泉,天上泉,这可是皇帝老儿御笔亲题的地方,是猫耳胡同乃至整个叶城的脸面之所在,这个地儿,挑得绝,挑得妙,完全把胡同里的英雄好汉们给镇了。诸位爷们是有苦难言,那两行清泪只能咽进肚子里,横眉竖眼、摩拳擦掌,楞没一个敢站出来。
“找头!”刀疤男见自己镇住了猫耳胡同里的老少爷们,心情大好,嘴角上也泛起了浅笑,他指了指天上泉,示意在场的诸位,他要的找头就是这闻名遐迩的天上泉。
余若书只觉苦不堪言,这么多年以来,他还是第一次遇上有人来霜叶茶馆滋事,以往有南归坐镇,旁人别说来踢场了,就是大发厥词的都十分罕见。这下可好了,多年没出过事,今天一出事,就是大事。
“这位英雄,请待南掌柜回来,定会给你一个说法。”余若书冲刀疤男说道。
刀疤男似笑非笑地瞥了余若书一眼,他提着宝剑,绕着天上泉走了一圈,末了停在雁落身边。
“小姑娘,你倒是说说看,我会笨到等南归回来吗?”他伏在雁落耳边小声说道。
雁落生生地打了一寒颤,这个混混儿,今个儿是一定要砸了霜叶茶馆的金字招牌不可。雁落见他的手搁在了裤裆上,心道不妙,她下意识地推了刀疤男一把,刀疤男没有躲闪,反而借力把雁落推倒在地。
雁落坐在地上,抬头望着刀疤男:“你这样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等南归回来……”还不待雁落把话说完,他抬脚照着雁落的胸口踢去,这一踢力道十足,虎虎生风,落在心口恐怕会当场毙命。
就在那一脚快要落下之时,一个白晃晃的身子扑在雁落的身上,竟然是他!猪头秦!刀疤男那一脚全然落到了猪头秦的脸上,顿时他的脸被印上了一个硕大的鞋印。刀疤男眉头一皱,不再理会猪头秦和雁落,而是走到天上泉旁边,解开裤带,他这是要……对着天上泉尿尿!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面如死灰,完了,完了,几百年的基业,就要这么被毁了。
就在众人绝望的闭上眼睛的时候,一个身影挡在了刀疤男面前,在这个节骨眼上,挺身而出的竟然是一向窝窝囊囊的猪头秦!
“阿秦,你快过来。”雁落见状连忙起身走到猪头秦身边,伸手拉着他的袖口:“这里,危险。”雁落虽然也不想看到天上泉被毁,但她更不想看到猪头秦有个三长两短。
但这猪头秦却扭过头,撒娇似的对雁落说:“我不,这个坏家伙刚才要打你。”
“我……没事,你不是刚才替我接了那一脚嘛。”雁落推了推猪头秦的肩膀。
“可是……”猪头秦一撅嘴:“他是坏人。”
这下可热闹了,猪头秦这家伙,平日里傻里傻气,逢人笑容可掬,眼下却像换了一个人,执拗得跟头倔毛驴似的,任雁落好说歹说,都不肯挪开半步。
刀疤男哪里等得下去,他扬起手腕,照着猪头秦的脖颈子劈去,这可是要命的一击,一般人定然当场口吐鲜血,半柱香就底归西。可打在猪头秦身上,他却跟没事人一样。刀疤男只觉得自己的千金力道像是撞上了一团白棉花,猪头秦别说是归西了,连身子骨都没摇晃一下。
好嘛,这身囊膪也不是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刀疤男这样想着,手里的长剑却冲着猪头秦挥舞了过去。刀剑无情,就在众人以为这下猪头秦要命丧九泉之时,他竟然赤手握住了剑刃,似乎也没用什么力气,那柄泛着青光的利剑却折成了两半。
刀疤男手持断剑,怒不可知。他扔下剑柄,攥紧双拳照着猪头秦的胸口打去,只听喀吧一声,猪头秦没事,那刀疤男却疼得弯下了腰,原来他的手骨折了。天啊,这猪头秦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有如此蛮力?
还不待众人细想,之见刀疤男强忍住断骨之痛,抬起右脚一个飞踹,正中猪头秦肚子,猪头秦抓住了刀疤男的腿,轻轻一掰,竟然又折了!
霎时间,刚才横行霸道的刀疤男此时成了面条人,软趴趴地瘫倒在地上。
神了,真是神了!
众人全都目瞪口呆,完全不相信刚刚发生的那一幕,这真是……奇人!
过了许久,各位爷们才如大梦初醒一般,把猪头秦团团围住。
“猪头秦……不,秦爷!”
“秦爷,您这是太神了!”
“爷,爷……”
面对众人的奉承,猪头秦倒是表现得一如既往的憨厚,他不住地傻笑着,仿佛刚刚只不过是拔了几根野草罢了。
倒是余若书和季宝一左一右搀扶起了刀疤男,准备把他扭送去官府。那位刀疤男被架着出了茶馆,离开之前他还回头不解地望了望猪头秦,完全搞不懂刚刚自己怎么会输给那么一个废物点心。
傍晚南归回到茶馆,听完季宝和雁落的叙述,眉毛一挑,也不说话,转身就返回了寝室。雁落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季宝给拦了下去,只得作罢。
为了答谢猪头秦的救命之恩,雁落一路小跑先去了估衣店,把自己的一套锦缎袍子当了,然后直奔聚贤烤鸭店,买了两只刚出炉的烤鸭,准备晚饭时好好犒劳一下猪头秦。
雁落提着烤鸭,一蹦一跳的返回了茶馆,一进门她就一边笑一边唤着猪头秦,可许久都不见猪头秦的身影。雁落有些疑惑地走进茶馆里一看,只见南归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正小口抿着茶。
“猪头秦呢?”雁落问道。
“走了。”南归头也不抬的回答。
“去哪了?”雁落又问。
“不知。”
“你……”雁落有些赌气的把烤鸭撂在了茶桌上。
“你……”南归放下盖碗,侧过头看着雁落:“去二层右侧第一间屋子瞅瞅。”说完他又端起盖碗。
雁落不解地上了二楼,推门一看,胡同里有名的大刷子李老四正拿着刷子刷墙呢。屋顶已经刷好了,此时他正在刷侧面的墙。
大刷子李老四,雁落是认识的,他是胡同里有名的一把刷子,别误会,这里说的一把刷子,是说他刷墙的手艺。李老四刷墙,保证不落在地上一滴粉浆。这可是门绝活,一般人还请不来他呢,雁落只是不知道南归为何要让自己上楼来。
“雁姑娘。”李老四和雁落打招呼,手里的活计却没停下来,那长长的毛刷划过墙面,留下均匀的一道白线,紧接着又是一道,道道相连,天衣无缝,好似冬天里的白雪,透着清亮。
“李师傅,您这是?”
“是你们南掌柜让我来的,你瞅瞅,还满意吗?”李老四问道。
“您的手艺自然是没的说,只不过……”雁落挠挠头:“为何南归让我上来啊?”
李老四呵呵一笑,他放下手中的刷子,一脸暧昧的对雁落说:“雁姑娘,这屋子,可是南掌柜特意为你拾掇的。”
“为何?”雁落追问道。
“总不能让你一直睡柴房吧。”南归在门口接过话茬,雁落一回头,只见南归冷冷地瞅着她:“至于房钱……以后再议。”说完南归转头就走,雁落在他身后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李老四看得是心花怒放,这可是他第一见着南归对女子的事情上心,今儿晚上回去可有的和哥们聊了。
第二日,风和日丽,猫耳胡同内一片歌舞升平,一扫昨儿个的阴郁。
那位寻事来的刀疤男被知府派去劳动改造,是众人意料之中的事情,但猪头秦的突然消失,却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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