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不悠闲-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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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知道,她不会回答,怀疑永远是怀疑。
于是他再叩首,默然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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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京城休整了几个月,到第二年年后,秦敏湛顺利入职翰林院七品编修,期间遇到过些困难,但都在意料中,很快就都克服了,在京的日子一转眼又过了近半年,生活大体步入了正轨。
小院内载了两株桃树,这时节开的正盛,花瓣吹进窗户,飘落在明妆鼻尖上,弄的她发痒,她下意识的在脸上扫了下后,猛然惊醒,手一滑,脑袋磕在手臂上,睡意全无。绿衣见了,心疼的劝道:“小姐,您去歇一会罢。这些账目晚些看也不要紧啊。”
“不能睡。如果每天都睡,会养成习惯。”明妆晃了晃脑袋,驱散困意:“我得好好规划下,下个月得随礼很多银子。”
绿衣在一旁叹气:“小姐未免也太辛苦了。”她自己也比在泞城的时候,辛苦了不少。在泞城时,她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平日就做做整理衣物,给小姐梳妆打扮的小事,端个盘子那都是就手帮别人干的。而现在,随姑爷到了京城,住的屋子小了就不说了,家里的使唤丫头少,她也不得不做些粗活了。两个轿夫除了给姑爷抬轿子外,与青石一同负责些购炭买柴的杂物。从刘家带来的绿纹和绿珠两个粗实丫头负责烧水做饭洗衣打扫。
“不辛苦了,比隔壁胡科长的妻子强多了。”卓小安挑中的这个宅子原本住的也是个京官,后来天降鸿运调任外省做官,便将房子卖了,正好碰到了卓小安,一探得知是新晋翰林要买,多少也有怜悯之心,低价卖给这位注定要几年内生活清贫的庶吉士。
所以这个胡同里左邻右舍住的,大大小小都是官。而左边院子住的便是户部都给事中胡尔克。虽然都是七品官,因为时任都给事中,可以称为课长,所以秦敏湛便称呼他为胡科长。胡科长作为六道言官,和京官四品大员一样可以参加每日的早朝。但由于只靠俸禄过生活,便连轿夫也请不起,于是二更天就得起,徒步进宫。
说曹操,曹操到,明妆刚念叨完,就听有人叩门,绿衣跑去开门,见正是胡科长的妻子孙氏。
孙氏三十岁上下,面色红润,爱说爱笑,打外面一进来就招呼明妆:“秦夫人,你买不买萝卜?”
明妆起身迎接孙氏:“胡夫人,请坐,绿衣,看茶。”
“哎呀,和我不用讲这个!”孙氏摆摆手,笑道:“那菜贩子说要是把他剩下的萝卜全包了,还可以再便宜些!过两天挖个萝卜窖,一冬天都不用愁了。”
明妆礼貌的笑答:“真不巧,我们家昨天就买过了。就在街前,是个胖子卖的,价格还算公道,我就买了。要是知道今天能和姐姐凑份子,我就不买了。”
孙氏深感惋惜:“那我去问问方主事家的吧!”说走就走。明妆送她出门,孙氏见了那几株桃花树,赞道:“你这小院住的舒心,有花有草的,我那院都被我翻土做了菜地了。等过两天,柿子能摘了,我给你送来点尝尝。”
正要笑着回答,就听右边屋舍传来哐当一声巨响,震的地都抖了抖。
孙氏朝那院撇嘴:“几块燕国公不要的破石头,也弄回家来当宝贝!”继而朝明妆笑道:“你回去吧,我走了。”
等孙氏出了门,绿衣也朝右边的邻居方向嘀咕:“他家好凶的,养了几条大狗,早上就在胡同里溜,老爷出门的时候可得小心点,我昨个还见他家的狗追了胡科长好远呢。”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燕国公家出来的子弟,自然和咱们不一样。”这宅子哪里都好,就是这个邻居让人烦心。
说着,隔壁传来男人们喊号子的声音,接着又是咣当一声巨响,明妆无奈的说道:“我看他们得折腾到晚上,让轿夫准备下,我要去汇祥居。”
汇祥居是卓小安听从小姐的命令,在久长街置办的一处店面。京城寸土寸金,以明妆现有的财力,在繁华的地段开一家铺子已属不易。而且店铺必须开在久长街,别的地方都没有意义。
所以卓小安等了又等,终于在年后一家酒庄清盘后,买了下来,做了简单翻修后,开了间饭馆。京城人来人往,繁华地段开间饭馆,如果正常经营,也能赚不好。
但这间饭馆奇就奇在,小姐要求他只做素菜。
外出就餐的,一般都是宴请亲朋的,肯定要点肉菜,而汇香楼没有。于是生意十分惨淡。
明妆来的时候,卓小安正和店小二大眼瞪小眼,店内一个客人也没有,见了明妆,纷纷站起身,垂首等待指使。明妆用指腹揩了下桌子,满意的点头:“还算干净。”
“我一天擦好几遍,再说也没什么客人来。”店小二原本是布庄的活计,改了行当做小二。
汇祥居面积不大,从外面看并不显眼,里面装饰就更不显眼了,如果勉强找寻优点的话,就是干净整洁的不像是饭馆而像女子的闺房。
“还没到时候呢。”明妆笑道:“如果顺利,再过一个月,就该有生意上门了。周大厨呢,怎么没见他?”
“他在后院用冬瓜练雕花。”卓小安看了眼后厨的方向道:“您让我花重金把他从老家请来,就让他这么待着不干活吗?”没生意上门,厨子成了摆设。
“我让你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照我说的做就是了。”翻开柜上的账本,瞄了眼道:“腌菜不是卖的挺好的么,也不是完全没生意。”
反正是小姐的银子,她爱怎么花,是她的自由。他这个做下人的只有听从的份:“小姐吩咐的是。”
“老爷才上任五个月,我也有好多事要忙,可能暂时顾不过这里,别看这里小,但却对咱们有很大的影响,我信得过你,你也不要让失望。”
卓小安见小姐表情严肃,马上道:“您请放心,自开店以来,都是照您立下的规矩来的,连做菜的油,没有半滴动物油脂。”
明妆转了圈,没发现大问题,便坐轿返回家中,途中路过一处地方听到外面吵闹,便将帘子掀开一个缝隙露出半张脸去看。绿衣踮着脚看了会,回道:“好像是马夫甩鞭子打到了路人,发生了争吵。”
明妆方向命轿夫不要看热闹,只管赶路,突然眼睛余光一瞥,似乎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人影,不禁瞪大眼睛将帘子掀的再大些探头去望。可是人群熙熙攘攘,并未再见到那个人影。
难道是来京城投奔他叔父了?或者是自己看错了,少年儒生看起来都差不多,很容易认错。
再说了,就算真是那家伙,也什么可怕的,自己和敏湛已经与他没关系了。
回到家中,正好右边的邻居也消停了,便吩咐下去,让人做晚饭。可是等到菜都凉了,天也黑了,却不见敏湛回来,叹了声再次吩咐下去准备醒酒汤。
果然到了入夜时分,秦敏湛才由着轿夫搀扶着踏进了家门。青石从轿夫手中接过老爷,和明妆两人好不易才把他弄到床上去。
“绿衣,把醒酒汤来了,慢,慢,先去拿个桶来,盆也行。敏湛,敏湛,你不能吐到官服上!”
“来不及了,少爷吐这吧。”青石扯开袖管,放到少爷嘴巴下,敏湛也不客气,一低头将翻涌出来的酒水都吐在了仆人的袖子里,完了不停的咳嗽,好一会才抬起头。
“……我这是,这是……”敏湛看了眼四周,终于安了心,躺倒在床上:“哎呦,我终于回来了。”
“今天这是去哪家吃酒了?”新晋的京官几乎日日有应酬。同乡要应酬,同门要应酬,同一个部门的还要应酬。
“萧检讨的哥哥昨天从辽东来,今日便小聚了一回。”敏湛也很无奈:“我根本不想去,但是你知道……人情世故真叫疲于应付。希望过了这股新鲜劲,能好点。”好在大家都是读书人,稍加推辞,对方也不会强行灌酒。
明妆到黄历前,向下翻了几页:“后天是吏部洪侍郎儿子成婚,再后数三日是张首辅母亲做寿,下个月还有翰林院路修撰女儿的满月酒。”
“……”
不见丈夫回答,明妆便探头道:“银子我都包好了,贺贴你自己写吧。”
“……”敏湛哼唧道:“真是烦死了,直接让青石送银子得了,我就不去了。”再说了,就算去了,当天贺礼的人那么多,他一个小小翰林,未必会有人记得。
“另外两处你不去可以,银子送到就行。张大人母亲做寿,你必须到场。”明妆坐回丈夫身边,劝道:“你是他女婿的门生,外面都认为你是张大人的人。京城里有消息灵通的,可能早就知道你和他的渊源,你如果不去,他面子上也不好过”
他的确是首辅女婿的门生不假,但关键他对那老官僚没半点好感。以前在泞城就听过他尸位素餐,到京一看,果然名不虚传,一味宽容,没半点态度,最恶心的是还赢得了张相宽厚的美名。遇坏事则遮掩,遇喜事则夸大,在他的带动下,官僚集体粉饰太平,不问民间疾苦。而且来京城后的唯一一次见面,张首辅摆出一副悲痛的表情,和他一起怀念死去的陶尚书,勾起他心底的不愉快。
“你知道,我不善于应付这些……”
“怎么会呢,在泞城时,你不也常以文会友么。”
“怎么能一样,诗社都是清雅的挚友,不像这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今天晚上这酒是在淡香楼喝的,萧检讨的哥哥还是一个总兵的幕僚,大小是个读书人,结果看中一个唱曲儿的歌姬,今夜竟直接宿在了那里……”
说着说着气氛稍显凝重。
明妆歪着头看他,蹙眉道:“淡香楼?”卖菜卖酒,卖艺也卖身的地方。
这时就听隔壁院子一阵狗咬,接着轰隆一声巨响,震的地动山摇。
敏湛岔开话题:“发生什么事儿了?我去看看”
“哎,别去了,他们家八成又在折腾那几块破石头。”明妆拦住他,不经意间发问:“对了,淡香楼的酒菜如何?”
☆、57更新来了
敏湛下意识的捂住嘴巴,马上解释道:“早知道我一定不会去那种乌七八糟的地方,可是去了,一时又不能离开。”
“就是呗,要是被人发现你们翰林去哪种地方,小心明天别人参你一本。”能耐了,都去销金窟转悠了。
“反正现在的样子,比我预料中的最坏状况还要坏。”他想象中来到京城,看到的应该是每日为国家大事鞠躬尽瘁的朝廷大员,但事实是,多数人尸位素餐,毫不作为。
“……我想起来了……”敏湛坐起来,俯身去穿靴子:“我的奏本还没写完!”
“你都这样了,就歇了吧。”
“西南之事急迫,两省交界的密林中,据说已有数十万的流民开荒,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乱。”上次的奏本,朱批只有‘知道了’三个字,并未引起重视,所以他还要想再上一本。据说开荒的人群中有邪教教义悄然流行,一旦形成气候,后果不堪设想。
明妆记得奏折分题本和奏本两种,题本没什么意思,都是公文。真正叫皇帝眼前一亮或者眼前一黑的是官员以各人名义上的奏本,经常出现鸡都没宰过的人大骂前线武官作战不力,五谷不分的人大谈如何赈灾救民。奏本分六叶,八叶和十二叶,明妆隐约想起丈夫上次的奏本洋洋洒洒写了十二叶,至少上万言。其中还夹杂着西南地况分析,晦涩难懂。
再说,西南之乱,已然酿成,在她的记忆中,这年夏季西南发了洪水,瘟疫横行,导致信奉邪教的穷苦百姓激增,西南荒林中的流民一呼百应,抢占县城,甚至占了一省,但很快就在冬天,因为缺粮少衣被镇压了下来。
今上自诩中兴之主,对秦敏湛这种防患于未然的提议,更多的是认为没事找事。
“……敏湛,你……”明妆方要劝,见他眼底的不耐烦。心说随便你,反正你们认为女人不懂政务,奈何不了你。
“你先睡吧,不用等我,我可能今夜宿在书房。”
等敏湛走了,明妆亦歇了,脑海中乱哄哄的都是他前世挨了廷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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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张首辅母亲做寿的日子,一大早,明妆唤了几次,他都赖着不起床,看那样子是打定主意不去了。明妆万万不想让他得罪了首辅大人,好说歹说终于把人叫了起来。敏湛表无表情的随后写了贺贴,包了银子带着青石出了门去贺寿。
明妆心里捏了一把汗。他顶着一张吊丧的脸去人家母亲贺寿,简直是找抽。
自打来京城,只花不赚,用钱越发小心翼翼,吃穿用度都精打细算,不比在自家大手大脚了。敏湛一年四十五两的年俸,给仆人们开月归钱都不够用。京官俸禄虽低,却都讲究面子,一般清水衙门的官员是住着大宅,一家老小在屋里嚼菜根。
敏湛走后,她正准备趁着好天气,让丫鬟把被褥拆了来洗,却被一阵撞门声惊动,那敲门声还伴着高亢霸道的叫喊:“快点开门!”
明妆亲自去开了大门,见门外站在一个男子,年纪三十上下,身材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