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坠-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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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一拍马臀,由着健壮的小马驹将她带走。
“我来到宛平,许四哥找到我,说你在廉王府上,被江心远钳制住。我们商议一番,准备救你出来。恰逢那晚雨水狂暴,守卫松散,计划进行很顺利。外面有许四哥接应,我没有后顾之忧,顺势留下意图寻机救出公主。”
“外面接应的人是四伯?!”
“不错。原本计划他就此带你远走,”齐五爷略带遗憾地看着她,“谁知你竟然来到这里。”
“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
齐五爷沉默片刻,面上浮现出温柔的神色,有些怀念地道:“说来可能没人信。我第一眼看你,就喜欢上你了。那会子你在跟一群半大的乞丐打架,那人踢了你一脚,你就死死抱住他的胳膊,一口咬下,任凭怎么打你都不松口。直到咬下一块肉来,血淋淋的,又狠又犟,很有我当年的风范。”
齐笙便没有再问。
她知道齐五爷没有对她尽说实话。她也知道,齐五爷没有说出的话是什么。就是因为知道,才心中又酸又涩,又麻又涨。想起过往种种,一时苦,一时甜,情不自禁地掉下泪来。
她有一个父亲,在他心里,她永远居于第二位。突然心酸难忍,对着前方茫茫的黄土路,放声大哭起来:“爹——”
爹不要她了,他让她去找许四爷。或许究她后半生,再也见不到他了。
一时哭得肝肠尽断,仿佛快要死了。泪眼朦胧地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几乎坐不稳。虽侥幸没有跌下马,却不察走误方向,走着走着迷了路。
待她醒过神时,才发现走进一片山林。马儿饿了,停留在一片鲜嫩的草地上,低头啃着嫩绿的草尖。
齐笙也累了,慢慢翻身下来,将马儿栓在树上,而后坐在柔软的草地上,解开包裹,拿出一块干粮小口小口地啃起
作者有话要说:喵~昨天的问题依然木有人猜对,虽然迟迟妹纸的答案很别致,不过阿轻的真相更别致有木有~~咩哈哈哈~
话说今天这章是不是很肥哟~求赞美~~
☆、突生变故
再也没有人能逼迫她;再也没有事情能束缚她,再也不必按捺惶然故作坚强。当自由来得如此突然;齐笙并没有尝到解脱的轻松与快乐,淡淡的怅然萦绕在她的心头。三年多来,她学会很多,像礼仪学问,像一手赌技,像为人处事。也失去很多;像父亲,母亲,朋友,一一得到;又一一失去。
喜怒哀乐也尝过,大乌朝最尊贵的人也见过,吃过旁人想象不到的苦,渐渐锤炼出如铁般冷硬的心肠。唯独想起那张严谨冷肃的面容,总忍不住想掉泪。
马儿吃饱了鲜草,鼻子里不时喷气,四蹄不时踩动,粗硬的尾巴偶尔扫到她身上,带起轻微的风。齐笙略略填过肚子,又从马上解下一个水囊,稍微喝了点水,感到腹中不那么饥饿,便将蓝色碎花包裹往草地上一放,枕着双臂躺下去。
浓密的碧叶将晴蓝的天空割碎,细碎的阳光从枝叶树杈中射下来,有点微微发凉。齐笙渐渐有些睁不开眼,便顺从身体的意志,缓缓闭上眼睛。
“叽叽——”
“啾啾——”
过了不知多久,一阵鸟儿扑棱翅膀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齐笙睁开眼,看着青翠茂密的树林,金灿灿的碎日,飘浮在湛蓝天空上的无暇云朵,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呼噜——”
不远处,一匹健壮的小马驹轻轻眨动着柔软湿润的大眼睛,鼻子里喷着热气,摇尾踏蹄,唤醒了齐笙的记忆。
突然一笑,有何可难过?有何可不舍?那些人和事,就让他们如烟云般消散罢!这世上本就如此,谁离了谁也不能不活!
“大海,我来了!”茂密的山林中,一身白衣的少女双手做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声喊道。一时惊起更多栖鸟,扑棱棱展翅飞起。齐笙仿佛看到波澜壮阔的大海,飓风暴雨,熠熠生辉的宝石,刀口舔血的强盗,不由得哈哈大笑!
“那些都不算事儿!”
“我是打不倒的齐笙!”
“大海,等着我!”
当下解开马缰,牵起马儿寻找出路。
在林子里转了许久,终于走出这片山林,已经将近晌午。齐笙也不恼,全当看了风景,总归不急这一时。牵着马儿走上黄土小道,慢悠悠地翻身上马,松松挽着缰绳,由着马儿悠哉悠哉地缓缓前行。
她此时把前缘俱都放下,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瓜葛,谁知世事难料,仿佛专爱与她开玩笑,前缘并未饶过她。她骑着马儿走了没多远,忽听到身后响起急急的马蹄声,仿佛有许多人正匆匆朝这个方向来。
齐笙不愿搀进是非,扯动缰绳驱动马儿往路边闪躲,谁知看清策马疾奔在最前面的人,不禁大吃一惊!
越来越近了,齐笙直愣愣地盯着打头一人微乱的发冠,白衣上沾着点点血迹,有已经干涸的,有仍然鲜艳的。吴正瑜上身伏在马背上,神情冷峻地握紧缰绳,面上不见丝毫慌乱。在他后面,齐五爷一身黑衣,紧紧跟随,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齐笙看向紧跟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的一群追兵,俱是陌生面孔,她一个都不认识。发生了什么?他们不是今天启程回京吗?为何负伤逃到这里?
吴清婉呢?其他人呢?
惊愣之间,不防一阵流箭射来,其中一支恰好扎在小马驹的臀上,马儿受惊,前蹄高抬嘶叫不已。齐笙拉它不住,被它拖着来到路中央。
恰时吴正瑜奔至此处,黄土小道十分窄小,仅容一人一骑通过,吴正瑜目不斜视,仿佛没有看到她,眼看就要撞到,突然马蹄一拐,往旁边挪开半尺,险险擦着她的脸过去,免去她轻则断骨,重则丧命的下场。
齐笙惊出一头汗来,连忙往路边挪了挪,想着吴正瑜经过身边时低低的一声“快跑”,顿知事情不对,大军多半遇到意外。而这时齐五爷也策马掠过,经过她身边时与吴正瑜的模样一般无二,均做出不认得她的样子,只是从身边擦过时也嘱咐一句,却只有一个字:“南!”
他是什么意思?齐笙心头涌起浪涛,不及思出结果,追兵已经来到眼前,似乎并没注意到之前吴正瑜与齐五爷对她的细微不同之处,纷纷打马从她身边匆匆擦过。倒是跑在最后的一个士兵,对她并不见多少惊怕的神情略微诧异,怔了怔,飞快搭箭上弓朝她射来。
所幸他人在马上,准头不佳,箭支擦着齐笙的袖子过去,只划破一点皮肤。那个士兵见状,十分不满,略皱了皱眉,似想起有更重要的事,不再对齐笙有所动作,策马追赶前面的伙伴。饶是如此,齐笙依旧吓了一跳,原来死亡离她这么近,在绝对的武力下,所有言词与手段都是空谈。
作者有话要说:一入IT深似海,加班加点永难休!!
阿轻真心想多更,无奈又被领导抓去加班,嗷嗷下回开坑一定存稿!!
另外,明天很有可能继续加班,周五加班的可能性倒不大。这样,周末双更如何?求不被抛弃啊~~求各种化作“望轻石”啊~~~
☆、第 83 章(小修)
齐笙本定了心一意离开;寻到许四爷后出海远行。哪知一念方起,便遇到这叫人愈放下又放不下的情景。略加犹豫;舍了南方,追向吴正瑜与齐五爷远去的方向。
齐五爷与吴正瑜并一队追兵直往东边而行,扬起的尘土久久不散,齐笙骑上伤马,循着踪迹跟上。因马儿臀部挨了一箭,齐笙不敢去拔;恐被马儿伤痛之下一蹄子撅飞,只得带着箭头追行。
马儿带着伤,跑得并不稳,途中数次被齐笙狠心拍在伤处;愈发吃痛,撒蹄飞奔。如此艰苦地跑了一段,终于见到吴正瑜与齐五爷的行迹。
一片断崖前面,吴正瑜与齐五爷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大笑起来,畅快的笑声传入伏在不远处的林子里的齐笙耳中,几乎以为他们等来了援兵,而不是被逼进绝境。
因听得其中领头的士兵道:“哼,你的运气到头了!还不快自缚双手,随我等回去?”
吴正瑜自恃身份,负手侧目,不予回答。齐五爷倒是答了什么,只是他素来自傲,极少高声说话,此番面临绝境依旧不曾降了风度,齐笙离得远,并没有听清,只从他高抬的下颌依稀看到一丝睥睨之色。
“哼!死到临头……大言不惭……杀!”说话之人声音不高,齐笙只模糊听到几个字眼,便见众人纷纷下马,排成两排,呈弧形朝吴正瑜与齐五爷围去,她紧张地揪紧地上的小草,忽觉掌心一痛,低头一看,却是掌心被小石子割破了,鲜红的血液很快涌出来,沾满半个手心。
“啊!”
“混账!”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惊呼,混乱的咒骂声断断续续传来,齐笙半抬起身子,只见那追兵的阵型更加紧密,正一个挨着一个弯着腰往断崖下看!
他们跳崖了?齐笙脑中冒出这个念头,猛地坐起来,心砰砰乱跳,怔了一会儿,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解开马儿的缰绳,狠了狠心,抓住马臀上的箭用力一拔!
“噗!”一声闷响,一蓬热血溅出来,迸了齐笙半边衣裳,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往密林深处逃去。齐笙咬了咬唇,把箭支插在地上磨了磨,蹭掉血迹后抓在手里,盯了断崖的方位一眼,猫着腰往林子深处钻去。
断崖旁边,一个声音道:“真他娘的丧气,居然跳崖了!这可怎么整?”
另一个声音道:“他们两人都受了伤,从这里跳下去九死一生,我们不要管了!”
“可王爷说要活口!”
“人都他娘的跳下去了,到哪里找活口?这里没有路,难不成我们跳下去把他们救活了然后带回去给王爷砍?你脑子是傻的?”
众人纷纷争执起来,并没人留意不远处密林中响起的马儿嘶鸣。片刻后,众人得出结论,谁也不能为了滔天富贵抛了性命,遂想出一个合理的借口后打马离去。
其中一人落在后面,身材有些瘦小,薄利的五官仿佛明晃的刀片,他渐渐脱离人群,远远落下,至齐笙曾潜伏之处,翻身下马,手指蘸了蘸地上的一抹暗色,捻了捻,犹有余温。
另一边,齐笙往密林深处跑去,一边注意追兵的动静,见众人全都离去,便全神贯注寻找下山的路。周围的地形全被她踩遍,并未发现捷径。齐笙灰了心,终于明白那些追兵为何不继续,原来根本没法继续。
拖着有些疲软的步子,慢慢来到吴正瑜与齐五爷跳下的地方,缓缓蹲下,望着下方葱葱郁郁的浓绿,想起临跳崖前两人畅快的大笑声,一时暗恨,用力地把手中的箭支掼在地上!
活该!她在心底痛骂,一个一个不安分,真是死得其所!
想到吴正瑜的绝色容华,就在这断崖下摔得血肉模糊,一时心里头不知是何滋味。
突然,一股莫名的危机袭来,齐笙背上寒毛直竖,回头一看,只见一只长靴往胸上蹬来:“孽障,果然是你!”
一声冷笑声后,齐笙只觉他的眼睛那般锋利,好像曾经得到过的两把匕首,那般明晃晃地耀眼,仿佛连石头也轻易割裂了去。
“你——”
为何没走?后面的四个字没说出口,便被呼呼的风声灌进肚里,齐笙只觉肩头一痛,身体向后倒去,那个单薄的身影在视线中变小,逐渐化作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陷入昏迷前,齐笙满心懊悔,她真应该听齐五爷的话,管他们如何?自己逃走便对了——他都已经抛弃了她,她何必巴巴地跑过来?倘若救得他们还算值当,便如这般白白死了,简直蠢得要命!
“……既然如此,我先回去。皇上保重。”
“去吧。此事不必瞒着公主。”
“遵命!”
恍恍惚惚中,齐笙似乎听到一声轻笑,似叹息,似自嘲,似欢喜,很是纠结,然而好听得紧:“朕……栽在你手里……冤死……母后倘活着……也要笑死了……”
齐笙再醒来时,发现身处一个山洞里,并不很大,但是整洁异常。墙壁为青色方石所砌,打磨得平整光滑,四角镶嵌着婴儿拳头大的明珠,照得屋中莹润柔暖。她眨了眨眼,动动手脚,发现身上虽痛,倒并未受伤。
心中不由惊异,这是哪里?她没死?不是掉下断崖了吗?掌心按在身下干燥厚实的棉被上,触手柔软,显然常常晾晒,愈发惊异起来,不由得坐直身体。
“醒了?”
一声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齐笙猛地回头,只见身后横放着一张石床,上面坐着一个年轻的公子,雪白的衣裳上沾着点点泥土与血迹,左手吊在胸前,靠在墙上冲她望来。
熟悉的俊颜此时带着薄薄的嗔怒,齐笙大讶:“你没死?”
“朕没死,你很失望?”吴正瑜没好气地道。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齐笙见他没死,高兴还来不及,哪管他语气如何,激动地问道:“我爹呢?他跟你在一起,也没事对不对?”
“你爹是谁?”吴正瑜微微挑眉,有些不快,拉下脸冷淡地问道。
齐笙心中焦急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