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女训夫记 作者:懒喵肥肥-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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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没想到这位林少东家居然会借酒装疯,突然又要开始否认起来。在场的大周官商们无不是把那位英勇无比的大将军王四皇子供于云端深深敬仰崇拜着,听到那“乾坤镜”既然原本就是四皇子手中旧物,心中便自然而然地就已将那东西视做了自己大周国库里的宝贝。听到这位南国小公子突然满嘴“大谬”起来,便不由纷纷皱起眉头看着林静书,在心中想道:这位南国公子当真可笑。他难道以为他矢口否认了此事,咱们大周国不慎遗失的宝贝,便可不用物归原主了么?
林静书站在众目睽睽之下,终于被这一众不善的眼光盯得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眼珠转了转,将厅堂之中的宾客们依次看了看。突然长叹一声,脸上显出一片愁苦之色,苦笑说道:“唉,黄汤误人。”
他先向上座的韩平拱了拱手,再冲着宴席之上在座众宾团团做了个揖,道:“确实是,错了。”
第三十五章 卖弄玄虚
更新时间2013129 1:20:19 字数:2734
方含轩坐得平稳端正,神色平静,但看向林静书的眼眸中透出一丝冷笑:“却不知在下方才之言,错在哪里?”
林静书显然醉意还未散尽,站在场中的身子还有些摇晃。他挥了挥手,诚恳说道:“别误会别误会。在下所说谬误,并非否认昔日大将军王与那乾坤镜的渊源。当然,在下既然一开始就明言了乾坤镜在我南国之手,自然现在也无法再矢言反复。”
“只是……唉,一言难尽。”林静书左右看了看满堂高宾,突然将手一摊,一脸委屈地看着高坐在主席上的韩平,道:“韩大人,实话说了罢。在下今日来此,一是应邀赴宴恭祝乔迁之喜,二则嘛,却是代我家太子殿下,请求援手来了。”
韩平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轻声说道:“我大周与南国数百年来一直邦谊交固,互为守望。贵太子若有难事相请,我们陛下自无不应之理。林公子有何难事,不妨说来听听。”
卫若子心中暗笑,这韩平真真不愧是一方大员,场面上的官话果然是张嘴就来。她状元夫人的角色扮了一年有余,时常躲在书房屏风之后听莫安之与一班大小官员们各种言语交锋,可并不是一点长进也没有。这种皮里阳秋的话好歹也听了一年半载的,卫若子自然不会再像一开始的懵懵懂懂,一来二去的,多多少少也能听得懂一些暗底里的风云。
就像眼前,韩平这句话听起来很漂亮,但要按卫若子的理解翻译过来,便就成了这样:“这两国间的事嘛,自然是咱们皇帝陛下与你家太子之间的事。你丫今天是什么来意,且说来听听再看。咱信不信你还两说呢,援手什么的,先浮云了罢。”
林静书向韩平微微躬一了躬身,道:“实不相瞒。在下此番北上上京,名为商团贸易,实则却是代我家太子殿下,来将这个偶然所获的宝贝,进献给贵国皇帝陛下的。”
方含轩突然冷笑着插言说道:“乾坤镜乃天下奇宝。贵国太子殿下若有如此诚意,愿将到手的宝物献与我大周,尽可以让林公子以使臣身份大大方方来朝进贡。为兄实是想不明白,林公子今日如此这班遮遮掩掩,难道也是贵国太子所授意?就是不知,贵国太子此举,却又是何深意?”
韩平便微笑着看向林静书,缓声问道:“不知林公子可否解说一二?”
“怕是不大好解说明白。”林静书嘴角含笑,态度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变得从容大方起来。只听他声音温雅地慢慢说道:“在下今日,本就是携了那乾坤镜一起,专门前来拜访府台大人的。事既至此,不若索性便请在座各位开开眼界,一齐见识见识这宝物如何?”
满堂宾客之间突然响起一片喧哗。“好”,“妙极”,“如此甚好,甚好”之类的话,此起彼伏。众人一早便被方含轩之前的一番言词吊起了胃口,现在又见林静书如此做态,乍听得宝物就在眼前,都已是心痒难搔,哪里等得及府台大人的示意。虽然不敢大声叫好,但嘴里却在第一时间纷纷响应了起来。
韩平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知道太子此番失势,方家倍受牵连。年前一番风云涌动,天子微微变了变颜色,朝堂之上便是一番新的天地。太子被幽禁,方太傅彻底倒了。但太子毕竟是陛下的儿子,虽然被幽禁,毕竟太子之名仍然挂在头上,谁知道哪天这位太子爷会不会忽然翻身?
皇上没有借此事将方家赶尽杀绝,而是拿了个乾坤镜的由头,放了方家一马,任由方含轩这位公子爷借着寻访乾坤镜的名头,四处为太子殿下招揽收复党羽。所谓圣心难测,陛下待如今的太子殿下存的是什么心思,没有人能猜得透。
可如果皇上当真对这面乾坤镜存了势在必得的心思,那么,想必陛下定然不会喜欢看到关于乾坤镜的传言四散于天下的事情。
方家势要将太子的大腿抱到底,他韩平可抱不起。如此想来,韩平突然开始觉得不安起来。
“大人!”见府台大人迟迟没有表态,有人终于忍将不住,略提高了声音,唤了一声。
扫了一眼四下一片的殷殷目光,韩平虽然明知不妥,却也难违众意。所以林静书再度微笑问道:“不若在下便将这乾坤镜展示一番如何?”韩平看了一眼面色略有些泛青的方含轩后,也只能微微沉颌允了。
林静书便领着卫若子一齐来到了厅前空出的那一大片空场子正中。他将卫若子让在人前,自己站在卫若子身侧,让卫若子将手中那件方形的物什高高举起。
那方形物什挡住了卫若子的头脸,呈在了众人眼前。林静书将它面上的锦缎解开,露出里面一个莹沉的墨玉匣子。匣上刻有四个古篆大字,用银水填了,衬着那黑沉墨玉,更显得熠熠夺目,正是“乾坤宝镜”四个字。
众人一时错愕不解:既然叫乾坤镜,那自然第一它得是面镜子不是?这匣子上虽然也刻得有“乾坤宝镜”四个字,但它又哪个地方看起来跟“镜”字扯得上关系?虽说这般大的墨玉匣子世所难见,本身便是件价值连城的宝贝,但世所难见并不是世间没有,到底还是有价可估的……难不成那乾坤镜藏在匣子里?
谁知林静书却向韩平微微侧身说道:“这宝贝得近身凑前,才能看得到里面乾坤。还请府台大人上前一观。”
韩平虽然不解他用意,但仍然起身走出席间,来到林静书面前。林静书引着他凑到那墨玉匣子一侧,教他将下颔搁放在匣底故意留出的一方托底上,双眼便正对上玉壁上两个铜钱般大小的孔洞。
那孔洞处镶嵌着两片水晶,因其明彻透光,嵌在那处便好似与整个玉匣浑然一体,若非凑在眼前,根本不知这壁上还留有这两处孔洞。眼光往内一扫,却发现那匣内中空,居然另有一番乾坤。
卫若子待韩平将眼睛放好,便将匣底事先留出的细绳扣在指间,悄悄地按之前演练好的节奏,缓急有序地拉动起来。
大厅之内静悄悄。宾客们屏住呼吸,默默地看着府台大人安静地站在一个黑色的匣子面前,像是当真被人慑去了魂魄一般,自打他双眼凑上前去的那一刻开始,便再也没有动弹半分。人们看得出来,府台大人此时整个身心,似乎正沉浸在墨匣之内。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厅中突然响起府台大人沉沉的呼气声。一口气散尽,韩平忍着心内的震惊与无法置信,将看完内容后仍藏在墨匣壁后平静了半天才恢复正常的脸移了出来,慢慢地走回上席坐好。
众人一齐看着府台大人,等着大人迟迟未道的下一句指示,心中早已跃跃。
韩平挥了挥手,却没有说话。
方含轩轻笑一声,走上前道:“我来见识见识。”
他走到墨匣面前,却没有第一时间凑上前,而是冲着那墨匣后的卫若子,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低低说道:“方某倒要见识见识,姑娘这匣子里卖的,究竟是何种玄虚。”
话音甫落,只见匣子底下伸出一根纤葱莹白的手指,向他勾了勾。那手指纤细修长,肤色胜雪,衬着这墨色渲渲的黑玉,显得格外精致纤美。便让那“勾一勾”的动作,在显而易见的挑畔之外,又带上了三分可爱。
方含轩嘴角往上一挑,眸中寒光更甚。他鼻中冷哼一声,便将双眼凑了过去。
半晌,方含轩脸色泛青地移开双目,与府台大人之前的作态一般无二,一言不发地退回到席上坐下。
既然有人在府台大人之后带了头,众人便再也没了顾忌,接二连三地依次上前,纷纷“见识”了一番。
然后愕然,然后惊叹,然后叹而赞之。
墨匣之内,果然另有乾坤。
只不过这乾坤,当真说起来的话,其实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这墨玉匣子里面,只不过讲了一个故事。而已。
第三十六章 只是讲个故事
更新时间2013130 3:51:51 字数:2243
从前有个人,得了块玉壁。这个人把玉壁献给了当时的皇帝。皇帝找了个大师来鉴别它,大师说:“这是块石头。”皇帝认为这个人在说谎,就砍了他的左脚。
过了许多年,皇帝死了,他儿子登基。这个人又来献宝,把这块玉壁献给了新的皇帝。这个皇帝又找人来鉴定,又说:“这是石头。”于是,这个人又被砍去了右脚。
等到第三位皇帝即位时,这个人干脆就抱着他的玉壁在山脚下哭,直哭到眼泪变成了血。新皇听说了,就派人问他:“被刖足断手的人多了去了,你干嘛哭啊?”这个人说:“我才不是为了失去双腿而伤心,我哭是因为我的玉壁明明是块举世无双的宝贝,却偏偏被人看做是石头,我是在为忠诚如我这样的人却被看做是说谎邀功的人而哭泣啊。”
新皇帝被这个人的言语所感,于是派人雕琢玉壁,剖开玉碧之后,果然得到了世界上最剔透晶莹的宝玉。
……
……
昨日林静书抱着卫若子的木头匣子,拖着卫若子跑回商馆后,对着那匣子愣了半晌,然后问卫若子:“我想将这个宝贝修饰一番,把它献给你们皇帝陛下。你帮我想一想,这里面讲个甚么样的故事,你们皇帝陛下便不得不把它当成绝世宝贝给收了?”
卫若子想了想,便讲了上面那个故事。
那个故事花了卫若子很多心思,同时也花了林静书无数的财力人力和物力。撇开那个墨玉匣子材料的珍稀程度不说,单就是在一天之内,将块完整的胚玉,在卫若子之前那个粗糙的原木匣子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地精细雕琢打磨和功能细化,单单只说这份做工,就不是随便什么有钱人就能做得到的。
再说那匣子里的故事画。单凭卫若子的技术功底,画个简笔线条画的能力是有,但如果要求更高一点的话,可确实有点为难她老人家。但现在卫若子要讲的这个故事工程浩大,时间紧任务急,要求又高,仅凭卫若子一人之力,要画出以卫若子超越时空的眼光看起来比较满意的效果,确实有点难如登天。
好在林静书是位太子爷,太子爷的手笔一向很大。所以林静书打了个响指,立马便有人领了一帮据说是丹青高手的中老年国画爱好者,蒙了眼进了园子。然后专门在卫若子拙劣的情景国画的指导下,下笔如飞地帮着卫若子把这故事讲圆乎讲精致讲生动。
所以墨匣之内的乾坤,真的不稀奇。那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透过匣上的水晶孔洞,会看到匣子里有画。匣子里有画,这当然一点儿也不神奇。那画上有山、有水、有人、有动物……当然,这些,都很平常。
关键是,神奇的是:那山,会移动,由远而近;那水,会波动,水波漾漾;那人,也会动,一举手,一投足,一蹙眉,一凝神,无不惟妙惟肖,如在面前;还有那些小动物,一蹿而过的兔子,扑扇着翅膀的蝴蝶,点水的蜻蜓……
这个故事居然可以不靠声音,直接就那么展示在众人的眼前,直接就那么放在了他们眼睛里面,让他们无法不随着画面上人物的一举一动,将自己全身心地带入到了故事里面,如同亲身经历一般,同故事里的“那个人”一起,一而再,再而三地向皇上献宝……
人们第一次真实地看到画上的事物像真实的活物一般动了起来。眼前明明是线条轮廓,是水墨渲染,但偏偏动得是那样逼真。明明看到的是画,偏偏动起来却像是真的一样自然。
这种感觉很奇妙。非常奇妙。
人们议论纷纷,惊赞声声。大厅之中不知何时,又恢复了宴席刚开始时的热闹与喧哗。
有些站得高些的,看得远些的,想得多些的人,慢慢也回味过来了:那匣子里的故事,似乎大有深意。
故事的意思虽然很明确,但显然,现场有人对此很有些不以为然。
方含轩安静的声音突然在一片喧哗中冒了出来,将人们的议论和赞叹打断:“林公子不会想说,贵书僮手中所托之物,便是传说中的那面乾坤镜吧?”
这当然不是乾坤镜。虽然匣子上写了“乾坤宝镜”四个大字,但这匣子当然不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