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姑 作者:痴娘-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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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英诗的神色十分从容,他甚至点了点头,仿佛他早就知道长公主有现形符。
他早就知道这一切,但是那又怎样?
梁英诗指上开始用力缩紧,照杀不误。
长公主感觉到自己越来越窒息,生命即将离她远去,她惊恐地叫了起来:“你杀不了本宫的,这是施了仿佛的护”
长公主话到一半止住,她的法术对梁英诗根本不起作用,他可以继续掐紧她,一点一点夺去她的性命。
梁英诗根本也懂这个法术,而且还会长公主不会的破解之法!
梁英诗杀掉长公主,望着身子如纸片般后仰倒下去的女人。他对着她苍白永远不会再重新红润的脸,告诉她:“梁某平生从不受任何人要挟。”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主线前的最后一个故事,梁英诗也跟主线里的一些人物都有关系,所以这个故事会比前三个故事长。不过应该明天男女主出来~(≧▽≦)~
明天可能早上就更了,因为晚上我估计电脑上不来网。
28武昌府(七)
梁英诗杀完长公主;穿着夜行衣,握着杀人的宝剑;直接回家。他踏进梁宅大门;梁香词照例靠在门柱上等他。
梁香词傻傻望着梁英诗这身打扮和他脸上衣上的血;她的脸吓得有些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梁英诗却走过去,伸出左手干净的那一面掌心,遮盖住梁香词的视线。他另一臂膀伸出来搂住梁香词,问她:“香词,你喜欢现在活着的这个世界吗?”
梁香词想了片刻;摇摇头回答:“不是很喜欢。”但她却告诉梁英诗:“不过因为有哥哥在,这个世界也不算太讨厌。”
梁英诗听了沉默少顷;问妹妹:“那你愿意跟哥哥一起去另外一个世界吗?”
“另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梁香词旋即问梁英诗。她被他捂着双眼,什么也看不见,却依然抬起头,样子就好像她在直视着他。
“不知道。”梁英诗从不欺骗妹妹:“我也没有去过,但是我想……我会一直在你身旁。”
“那我愿意和哥哥一起去!”梁香词毫不犹豫地说。
梁英诗什么都没有再说,他躬身抱起妹妹,一步一步向房内走去。
最后一场缠}绵。
梁英诗的利器停留在梁香词的最深处,他感觉到妹妹的回应又流了出来,就伸指在她的密处抚了抚,将沾上水的指尖轻轻触及梁香词的唇。
“你尝一尝,我经常吃,很好吃。”梁英诗对梁香词说。
梁香词尝了一点,立即点头:哥哥果然没有骗人,好吃得就像糖水苦瓜。她伸臂搂住梁英诗:“我喜欢和哥哥在一起,好开心。”
他亲她锁骨一口:“我也永远只有你,我的妹妹。”
两人缠绵过后,穿戴整齐,手牵手着走出来,一起站在庭中看巨符在天上飘过。
符中有他们的躯体纠缠,有梁英诗的持剑杀人,但是两个人目光都是坦然清澈的,竟无一丝愧疚。
直到兄妹俩被冲进梁宅的士兵捉捕,梁英诗的左手和梁香词的右手依旧牢固相牵。
审讯是在三天后进行的。
付知府一心想替侄子报仇,自然要重判梁氏兄妹。但知府的几位同僚却爱惜梁英诗的栋梁之才,暗地里嘱咐了梁侍卫,教他这般这般说:就说天上符文是妖人作法,符中所现一切皆是污蔑,俱不属实。
再加上知府大人并未在梁宅内搜到证据。凶手用剑,梁侍卫却众所周知只使刀。
几位同僚循循告诉梁英诗:“只要你不承认,知府大人未必能治你一死。若是判了远远地流放,过几年挣扎回来,还是一样的。”
梁英诗听完,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说:“嗯。”
审判堂上,梁英诗起初不愿下跪,还是梁香词拉他,他才同妹妹一起并排跪下。
接着,梁英诗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
举堂哗然。
更令公堂哗然的是,昔日的梁侍卫坚称自己无罪。
“大胆梁英诗!你身为公人却以身试法,犯下连环血案,更残杀皇亲长公主。又不顾伦理常仁,与自己亲生妹妹苟}合,你竟说你无罪?”付知府一敲醒木,喝道:“那你告诉本府,你、你、你十恶不赦,犯下多条大逆死罪,究竟哪来的脸皮说自己无罪?”
“都是我做的。”梁英诗仰起脖子,虽是跪着,却与知府目光平视。他先是承认自己的所作为,接着却不愿多说,只道四个字:“梁某无罪。”
四周寂静,付知府又一敲醒木。两排差役犹滞在震惊中,一时皆未反应过来,导致满堂竟无一人喝“威武”。
又过数天,付知府将此案上报朝廷。举国震动,小皇帝亲派下御史专查,更兼肖太妃凤驾亲临。
最后判的是梁家兄妹双双凌迟处死。
梁英诗和梁香词各自被绑在柱子上,相隔数寸,一起一刀一刀挨剐。梁英诗瞧着妹妹眉头紧皱,便轻声问她:“痛么?”
刽子手的钢刀正好剐至梁香词小腿,割下一片血淋淋的肉来。她疼得钻心刺骨,却忍住震颤,用平静地声音对梁英诗说:“有哥哥在,不痛。”
梁英诗的右手绑在柱子上,挣扎着向前伸一点,梁香词左手也伸一点,两只手又握到了一起。
最后梁家兄妹在武昌城东门前被各自剐去数百刀,毙绝最后一丝气息的时候,梁英诗和梁香词除了头颅,俱只剩下一具白骨。他和她的双手仍然牢牢握紧,十根白骨指节相嵌。
梁英诗和梁香词双双由人变鬼。因为死于凌迟,二人变作鬼魂后依旧是五官面目尚在,身上却是无一丁点肉的白骨骷髅。
很快,兄妹俩没面前出现了两个男鬼,左边那个一身黑衣,右边的男鬼则穿了一袭白衣,二鬼脸色皆像糊了墙灰般惨白,张口吊出自己长长的红舌头。
不是黑白无常又是谁?
黑无常哭丧煞面,头戴着长帽上写着“正在捉你”四个字。白无常则眉眼弯弯,一脸笑意,他戴的长帽无字,右手中却举着个木牌,上书“你可来了”。
白无常摇晃着脑袋,甩动着舌头,笑嘻嘻将牌牌推到梁家兄妹面前:嘻嘻,你可来了。
“嗤!”南缇坐在风上,看到喜魄里的这一幕,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南缇本来是和毗夜一起在风上站着的,奈何武昌府路途遥远,站着站着她就改成坐了下来。
毗夜垂眸望了一眼坐没坐相的南缇,他也没禁止她的行为。
过了会,毗夜双手合十,身子也缓缓旋着坐下,在风上盘膝打坐。
南缇和毗夜又重新并肩在同一水平线上。
渔女和和尚一起在喜魄外看喜魄里的故事,看到白无常滑稽出场,南缇突然就憋不住了。
“别笑,勿对神官不敬。”毗夜少见地开口禁止了她一句,南缇却依旧弯着嘴角,边看向毗夜边说:“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原来竟长成这样。白无常比较可爱,但若单论五官面貌,我觉着黑无常长得相对较俊。”
毗夜听了,少顷长长叹出一口气,似是对南缇所说的话感到无奈。
他摇摇头,对南缇说:“继续看吧。”
南缇点点头,却无意中发现毗夜握着喜魄的手在微微泛红,这红色正在一点一点的加深。她定睛观察毗夜的脸色,虽然他毗夜情平静,仔细还是能发现他的不适。
南缇便禁不住关切地扶住他:“师傅,你怎么了?”
毗夜先将自己的右臂从南缇手中挣脱出来,这才对着左手中看似如常的喜魄说:“这喜魄竟自生出了一股挣扎抗力,贫僧不得不加重法力。”
南缇一听心当即悬了:“那我们不看了。”
毗夜却又摇摇头:“正是这样,贫僧才一定要继续看下去。”
想看看这股莫名的抗力,究竟因何而来。
毗夜注视着喜魄,南缇也注视着喜魄,两人同望见梁家兄妹被上了索命铁链,就要被黑白无常勾入阴司。
梁香词似乎有些害怕,脚步微挪,身子往梁英诗身后躲。梁英诗却一把抓住了妹妹的手,将她的小手在自己掌心握成拳:“不怕。”
梁香词一听,竟真的不怕了。兄妹俩的手隔着镣铐紧紧握在一起,锁铐哥哥的铁链和妹妹的铁链绞在一起,两厢纠缠,发出更加沉重的响声。
梁英诗和梁香词齐肩并行,由黑白无常押解,一同去往阴司。
阴阳路走了不久,梁香词就遥遥望见前面有一座铁索桥,虽然路途不长,但是摇摇晃晃,桥身无板。铁索桥前后左右,皆笼罩着惨雾愁云,重重的黑气。梁香词再鼓起勇气往那桥下一看,桥下不是河流,却是那无底的骷髅血海,海面上还熊熊燃着黄泉业火。
梁香词身子一抖,不敢再瞧远处的桥。她将目光收回近处,却冷不丁发现身旁有几个同路的鬼,他们都是跟梁香词同一天枉死的人,底下没有脚的在地面上飘,都是白煞的脸。其中有一个断指残臂的鬼,保持着死时的惨状,他的胸膛被拨开,里面心脏早已被掏走,只露出拨扯到一半的肺部。
那鬼晃晃一飘,胸前零食横飞出几片肉片儿,全往前方桥下血海里跌,顷刻被黄泉火烧得灰飞烟灭。
梁香词的目光随着肉片儿移动,不小心又对上了铁索桥。她上身微颤,捏着梁英诗的手紧了几分:“哥哥,前面……可是奈何桥?”
“嘻嘻!”梁英诗没有回答,前面拽着铁镣的白无常却笑了一身,他转过头来,长舌头对着梁香词摆钟般晃呀晃,将木牌子又递至梁香词眼前:嘻嘻,你可来了。
梁香词紧绷着脸后退半步。
“嘻嘻!”白无常又笑一声,晃悠着脑袋对梁香词:“你们要走的可不是奈何桥。也不知道你们凡人是怎么传开的谣言,说我们阴司只有一座奈何桥,我们阴司怎么可能如此寒酸……”任是白无常笑面笑口,这时候语气里也隐隐含着恼丧:“再说每日新鬼那么多,一座桥也不够走啊,可不堵塞!从阳界下阴,可是有六桥可走,金银、玉石、木板、奈何……”
梁香词听着白无常的话出神,她恍恍惚惚,禁不住就回头往来的路上看了一眼,发现来路已变成重重铁山。
“走了!”却听黑无常大喝一声,黑无常可没有白无常那样好说话,声色俱厉道:“新鬼,莫要再回望!繁华界福禄寿已同尔等无关!”
黑白无常押着梁香词和梁英诗走过不是奈何桥的阴阳桥,至幽冥沃石外第十殿,将梁师兄妹并众鬼交给转轮王。
十殿转轮王专司解到新鬼,核定分发,该投生六道的投生六道,该下十八层地狱的下十八层地狱。
半响,转轮王身后的文判官判了,裁定梁英诗该下第十八层地狱。
凡人只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却不知具体怎么个不超生法。
地狱里的单位与人间不同,以第一层地狱为例,是以人间三千七百五十年算作一日。
又规定在第一层地狱里受罪的众鬼必须煎熬一万岁,想早一日超脱都不行。
三千七百五十年乘以一万,便是人间历法一百三十五亿年。
一百三十五亿年,可不就等同于永不超生?
以此类推,地狱每往下深一层,狱中受罪的鬼增寿一倍,同时增苦二十倍。
梁英诗被打入第十八层地狱,以亿亿年做一天,受一万年煎熬。
万亿亿年难解释,永世沉沦不翻身。
梁英诗跪在殿前,耳中清楚听了宣判,他不紧不慢只稳稳吐了一个字:“好。”
这个“好”字一出,莫说判官,就是上首端坐的转轮王也暗中吃惊。他司阴以来,还是第一次见着听闻自己被打入第十八层地狱的新鬼,由心至面全无惊惧之色。
怕是这新鬼没听清吧……
转轮王便命判官向梁英诗再次宣判了一遍。
梁英诗全依旧全无惧色。转轮王不知,梁英诗此时心中只想:十八层地狱最好,他可以和妹妹一起呆最长的时间,长至万亿亿年。
可是判官接着却判:“新鬼梁香词,乱伦不孝伤天理,造下千般业,责其打入第五层寒冰狱。”
“我妹妹为何不和我同一层地狱?”梁英诗旋即朗声质问判官。
梁英诗声音很大,判官起先被慑了一下,继而回过神来,尴尬地咳了一声:“咳,梁英诗,你犯下百条杀孽,你妹妹一人未杀,你俩又怎可能同罪同狱?”
梁英诗听完并没有立即回应,他睁着清明双眼,自己在心中思忖:上九层是东地狱,下九层是西地狱。如果梁香词被打入第五层寒冰狱,他将与她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梁英诗突地心就乱一下。
他不惧十八层地狱,只惧与妹妹分离。
梁英诗正想着,忽听身旁梁香词细弱一句央求:“哥哥,我不要同你分开……”
这一句话完全撞到了梁英诗心坎上,他偏头和同妹妹对视视,又徐徐点了点头,口中冷静道:“香词,放心,我俩不会分开。”
这一句话尽入转轮王耳中,当即拍案呵斥:“大胆梁英诗,你要做什么?”转乱王抬起食指,隔空在梁英诗面门上重重点了一下:“当心本王唤十路阴帅来,将你打得魂飞魄散,十八层地狱都待不得!”
梁英诗却根本不理转轮王,他一手依旧牵着妹妹,另一只手慢慢抬起,在空中从容划了几道,顷刻呈现一张符文。
轮转王瞧得符文现,立刻向着符文吹了一口气,却烧灭不了它。转轮王便不假思索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