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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此生忘世却相逢-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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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不知道站在面前的小姑娘,就是我要到梧川找的人,也不知道你千里迢迢前来,就是为了找我。一来一去,我们正好错过了。」
他喃喃地说着,我的心沉沉向下跌去,仿佛身下是无底的深渊,他还在继续说着——
「我们第二次见面是过了一年,在祁姜边界的葫芦洞里。那时你不知怎么被人绑架了,明明心里怕得很,却仍努力装出镇定的模样。你从洞口看到我藏在里面,却不向我求救,反而悄悄用身体将洞口挡住,生怕我被那些绑匪发现。后来我问你当时怎么不向我求救,还示意我不要出来,你回答说,那些绑匪那么多人,个个凶神恶煞,我怕你也被他们抓了。我越觉得你很可爱,自己都大难临头了,还在为别人考虑。
我捡起地上的钢刀,想要将那些绑匪就地正法,却被你阻止了。你蹲下去问他们是哪里人,为什么要绑架你。听了他们的述说后,你抬起头跟我说:“哥哥,你放了他们吧,他们也是为了生计逼不得已,再说,他们也没真的伤到我。赈灾的银两被官吏贪污,说到底,错不在他们身上,专管赈灾的祁国世子也要为此负责。我要代表祁国世子同他们道歉。”
最后一句话令我很是震惊,我问你:“难道你认识祁国世子,不然怎么要替他道歉。”
你看着我犹豫半晌,方神色郑重地说道:“其实,我是祁世子未过门的妻子,我一出生就和他订下婚约。”
我怔怔地看着你,连说话也忘记了,眼前这个我欣赏的小姑娘,竟然是我的未婚妻子。但你接下来的话却更加让我不知该如何反应,你似乎松了口气: “不过,我很快就同他没有关系了,我这次来,便是要来和他解除婚约的。”话毕,你抬头看我,似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哥哥,你说,我要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才能让他同意解除婚约呢?”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急着要同我解除婚约,努力克制,才能装作镇定地问你:“为什么要同祁世子解除婚约,难道——你另有心上人了?”
你听到这句话,似是醍醐灌顶:“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借口。”说着,缓缓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眼中满是企盼。我知道肯定有不好的事要发生,果不其然,你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我:“哥哥,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配合我演一场戏,假装……假装是我的心上人?”
现在想想,真是好笑,我当时居然觉得好玩,还真的陪着你胡闹,和你一起到了祁宫。不过更好笑的是,你知道我真实身份后的表情……」
朦胧中,耳边的声音停了下来,发出几声轻笑,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我却觉得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勒住,快要喘不过气来。而那个声音仍在继续——
「还记得我们经常去梧川城外的山谷中玩吗?有一次玩了半天,正好下雨了没法下山,我们躲在山洞,没东西吃,肚子饿的咕咕叫,好不容易找到两个果子充饥。雨停了,你说要把吃剩下的果核种下去,以后长出果树来了就不怕找不到东西吃。当时我还笑你,就两个小果核,山里的土又贫瘠,肯定是长不出来的,即便能长出来恐怕也是营养不良。因为你的坚持,最后还是种了下去。没想到,它们最终真的发芽长成大树,还结了果子。上次我们躲在山洞里,吃的就是那树上结的果子,你还直赞好吃。那是我们亲手种下的,怎么会不好吃呢?
你不知从哪里听说我画得一手好丹青,再次见面的时候硬是磨着我替你画一幅。其实我早就画了一幅,想要送给你的。你一眼瞥到我手中的画卷,欣喜地便要来抢,我故意将画卷藏在背后,逗着你说:“这是我等着新婚夜送给我媳妇的,你若是现在嫁给我,我就送给你。”你果然红着脸不说话,过了一会,却是叹气道:“哎,其实我也有样东西想要送给你,可是你既然不肯给我,那就算了,不然我就太吃亏了。”话毕,还将手往袖子了缩了一缩,做出遮掩的模样。
最后没法,只能拿画卷同你换了手中的东西,却只是一枚草编的指环。你拿到画卷后笑得眉眼弯弯,一脸阴谋得逞的得意表情。其实我早就瞄到你手里藏着的那枚指环,只是想看看你耍小聪明的模样。」
景华的声音蓦地低了下去,半晌,有冰凉的东西抚上眉毛:“这次,你也是在同我闹着玩的,对吗?只是,你这样静静地躺在床上并不好玩,你不是一贯都最喜欢热闹的吗,你赶快起来,你想去哪里玩,我都陪你去,好吗?”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恳求。
黑暗中,他的话,仿佛一道无形的漩涡,裹着我向最深处的绝望卷去。方才还拼尽全力想要努力地睁开眼睛,这会儿,却是动都不想动,只觉全身的力气一点点褪去。我只希望自己能长睡不醒。



☆、第四十一章

景华日日寸步不离守在身边,回忆他同熙和公主的桩桩往事,企图将我唤醒。那些事,一件件经他口中说出,虽琐碎细微,字字句句却都蕴含着无限深情。我想,如果我只是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我会很乐意听到他们的故事,并且肯定会为他们的感情而动容。可惜我并不仅仅是个旁观者,无法置身事外。那些话,一句句都像把尖锐的凿子,狠狠敲在我心上,每一下都正中要害,砸得我千疮百孔。我一直以来小心珍藏的感情,在他们的故事面前显得多么微不足道。
门开开合合,房里似乎多了几个人。
许久,有人迟疑开口:“如今梧川事变,陛下继续待在这里太危险了,卫将军已经亲自带了三百精兵前来接应,陛下还是快下决定,趁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景华握着我的手没有丝毫松开,声音也平淡无波:“大夫说了,阿玖如今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长途跋涉,需要静养。既然这样,你们先随卫将军回去吧。”
方才开口的人显得有些惶恐:“陛下若不离开,我们又怎能弃陛下而去。其实,我们可以将这位姑娘托付给信得过的人代为照顾,大夫也说了,她如今不会有性命之忧,反而是陛下如果继续留在梧川,恐怕……”
话未说完,被景华冷冷打断:“我要亲眼看着她醒来才能安心,别人无论是谁,我都不放心。你们——不必再说了”
另外一个声音略显镇定:“陛下既然不愿离开,我们也不好再劝,只是卫将军已在楼下,听说还带了重要军情来请陛下定夺,还请陛下以国事为重,能早些召见卫将军。”
握着我的手缓缓松开,感觉有人轻轻将我盖着的被子掖了掖。一阵脚步声响起,房里重归安静。
景华已经离开了,我心中一动,努力试图着睁开眼睛,并不是那么困难,白色的帐顶映入眼帘,还有周围晕染着黄色的灯光。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已是昼夜不分,我抬头看了看窗外,夜幕已黑,远处的景物仿佛笼罩着一层漆黑纱帐,看不清楚。
我咬了咬牙,费力将鞋穿上。方站起来,便觉一阵头晕眼花,脚下无力,赶紧就着一旁的椅子坐下。虽然身上的伤口已经不大疼痛,但这些天来就靠着景华喂我的米汤维持,躺着还不觉得怎样,稍一活动,才觉得浑身虚弱得没有一点力气。
桌上摆着一碗米饭,两碟小菜,是中午剩下来的,已经凉透,却纹丝未动。这几天来,景华几乎也是粒米未进。听着他和手下的对话,那些饭菜几乎是怎么送来,便是怎么原封不动地撤下去。
我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能再有所留恋,将碗端起,虽然一点胃口也没有,仍是努力扒了几口。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我要离开这个地方,只有吃饱了饭有力气才能走得动。饭菜都已凉透变硬,我机械地嚼着,吞了下去,胃里猛地一阵痉挛。我忍住恶心,居然吃了将近半碗。
街上行人稀少,却比往日多了许多巡逻的士兵,均是铠甲裹身、面容清肃,踏着整齐的步伐匆匆而过。仅有的几个路人见状更是眼不敢斜视,低着头贴墙而走,部分客栈也早早关门。隐约可嗅到几分危险的气息,似是人人自危,究竟又发生什么事了?眉头只皱了一瞬,转念一想,如今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与我无关,心死之人,早该万念俱灰。
强撑着身子不知走了多久,道路渐渐变窄,周身的人迹更少,巡逻的士兵也不见,大概是到了城郊,周围只有几间简陋的房舍。
重伤初愈后一下子走了这么多路,只觉得体力不支,身子摇摇晃晃地再也站不住。抬头看去,前面正好有家客栈,门口陈旧的灯笼在黑暗中泛着晕黄余光。说是客栈,其实不过是家看上去稍微大点的民居罢了,屋里狭小的空间摆了五六张桌子,只有两桌有客人,其他几桌都是空的。
身兼小二的老板上来招呼我:“姑娘,想要吃点什么,炒两个小菜,配个米粥,如何?”
我眼睛直直盯着他身后的酒罐子:“我什么都不想吃,就想喝酒,先给我倒一壶来。”
老板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挠挠头道:“姑娘,那是我们自家酿的米酒,虽然糙了点,可是度数高,后劲大得很,若是不吃点其他的,会很容易醉的。”
我迷离地看着前方,嘴角扬了扬:“很容易醉么?我正想试试呢。”说着伸出两个手指:“要两壶,赶紧拿上来吧。”老板为难地还想说什么,我从腰间掏出锭银子:“你是怕我喝醉了赖账么,不怕,我先将酒钱还了。”老板摇摇头叹了口气。
从前我一直活得规规矩矩,连酒都不敢沾上一滴,就是怕喝醉后失控哭了出来,将忘世清濯的功效废了。可是如今,还有什么好担忧的,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将这些日子积聚在心里的压抑烦闷悉数发泄出来,哪怕过后便要死去,这对我来说也许是个解脱。
之前想哭的时候,我努力克制着,现在我希望自己能够放声哭出来,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那些让我心痛的话语一遍遍响在耳边,我却哭不出来,只觉得心上的痛楚一阵强过一阵。
一直以来太过清醒,想哭却要拼命忍住已成为条件反射,以致于现在无论再难过,眼泪都只会往肚里流。也许,喝醉了酒,不再那么清醒的时候,我才可以哭得出来。
倒出的酒一杯杯下肚,好辣,呛得我直咳嗽,不过似乎真的见效,心里的疼痛没方才那么强烈,头晕晕沉沉的,那些刺痛我心窝的话也越来越遥远。酒果然是个好东西,古人诚不欺我,我执着酒杯,咧嘴笑了笑。
旁边突然传来吵闹声,我皱了皱眉头看过去,一对青年男女刚刚进门,男的请求老板赶紧去帮他找个大夫来,说她的妻子似乎动了胎气。定眼一看,他旁边坐着的女的果然挺着个圆圆的肚子。
老板为难地表示,附近并没有大夫,要到镇上去找,这一来一回他店里的生意怎么办?他想了想表示,只要男的能出些钱,他可以叫人替他请大夫。男的一听犹疑着没再说什么,应该是囊中羞涩,看他们穿着均显破旧便可知。女的费力扯了扯男的袖子,表示自己并无大碍,可苍白的脸上分明已是冷汗涔涔。
我实在看不下去,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站起来,将身上的银子悉数掏了出来,放在老板跟前:“这些钱通通都给你,赶紧替他们请最好的大夫去。”想了想,又对着他嚷道:“还有,再给我上几壶酒来。”
老板看着我站立不稳的身影:“姑娘你已经醉了,可别再喝了。”
我朝他摇摇手:“我没醉,我清醒着呢!你看,我都哭不出来!”
我不知道大夫请来了没有,只记得桌上的酒壶渐渐多了起来,数不清究竟是多少。其实那些酒并不好喝,辣辣地直在嘴里烧,但它们能让我心里觉得好受些,我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倒,边喝边喃喃自语。 后来,那些喝下去的酒果真化成了眼泪,我只觉得脸上痒痒的,伸手一摸,水珠顺着指缝渗了出来,脸上早已是湿漉漉的一片。
再后来,便没有了直觉……



☆、第四十二章

旷野上搭着灰色的简陋帐篷,帐篷与帐篷之间均燃着一堆篝火,天色虽然不晚,但草草吃了晚饭之后,大家几乎都歇下了,只余下几名守夜轮值的士兵在四处巡视。
三天来不眠不休的长途跋涉,即便是铁打的身体也会累垮,何况明天还有一场大战在即。事关生死,所有人都在养精蓄锐。过惯战场上生活的人,有时累得几乎要昏死过去,只要打个盹,便又活了过来。何况此刻还有遮风的帐篷、取暖的篝火。同帐篷的其他几个人,都睡得很是香甜。
我却一点睡意也无,干脆披了外衣,走出帐篷。天上一轮圆月高悬,月光皎皎,柔和似水,又到了十五月圆时。可惜月圆人不圆,此时此刻有多少人正遥望这轮圆月,企盼合家团圆。过了今晚,又有多少人要血洒沙场,尸骨永埋在这片陌生地底下,又有多少家庭会因此破碎。自从编入军队三个月来,几回月圆月缺,但能看到月亮的人数却一天天变少,那些裹着铠甲的躯体,一旦倒下,便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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