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酒推销员-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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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标哥自己都无权知道,用他的话说就是,“咱们的任务就是做好绿叶,哦不,绿叶红花全都不关咱们的事情,咱们只要跑前跑后做好所有该做的事情,这就行了。”
我去!
我还以为自己也是探险队中的重要一份子,原来什么都不是,就是做和月嫂、保安差不多的工作嘛!
突然发现一个恶趣味的梗:七个队员外加八个搞服务的民工,连起来就是7878(去吧去吧)、或者也可以理解为“七上八下?”
呃、赶紧打住!麻麻告诉我,出门前要积点口德、这也是对自己负责!
……
终于出发了!
标哥亲自开车,带着我在前面开路;居中是一辆中型面包车,上面坐着探险队员外加他们的行李私人物品,我们的人同车的有王心梅以及另外一个人再加司机;殿后的是一辆拉着各种物资的小货车,是两个人。
后勤服务的一共八个人,但还有一个没有归队,据说是当地人,会自己赶到目的地来和大队汇合。
因为整支队伍的这次探险活动实际上是为后面的专家考察队伍踩点打前站,所以上面一再交待要低调再低调,所以象征性的授旗仪式以后,旗帜马上就被收起来了。
三辆车开出县委的院子,就悄无声息地融入主街上的车流向城外开去,外人根本不知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去干什么。
这是上午九点多钟,天上多云,不见阳光也不下雨。
我们这辆车作为前导,不时听着队长的电话指示走走停停,一路上过了三个红灯路口,这就到了沙柳镇南边的郊外。
“我靠!今天什么日子,恐怕买彩票都会中大奖!”
标哥惊叫着向右边一打方向、轻踩刹车停靠在了公路旁边,然后告知后面的两辆车向我们靠拢,要等一下再走了。
队长是来自镇中的汪老师,是队员中唯一一个女性,而且还是年龄偏大一点的已婚女士。她在电话里平静地问:
“怎么回事?”
之前标哥已经把来电接通到车上的蓝牙上,这样开车时接听方便些,所以我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标哥告诉她,暂时没法走了,因为前面村子里不早不晚出来一支出殡队伍,外加围观送别的,顿时将道路塞得满满的,别想绕得过去。
“好吧,那就等一等,咱们不用急。”
从话音听起来,汪老师倒也沉稳而有风度,不慌不忙的。
标哥挂了电话,我说这个女教师倒是不错,但队员不都是男性吗!怎么让她进来的、而且还当了队长?
标哥朝我一笑:“不懂了吧!咱们这回可是去探险,探就是去掌握未知的情况、这个过程中就可能会有风险,汪老师是个细致耐心的大姐,管着一帮血气方刚的毛头小伙子正好!另外嘛,汪老师是某领导夫人,至于是哪个领导,你就不必要知道了。所以,你懂的!”
是的,我懂了。
探险活动无小事,而且出来的还是公职人员,虽然不是公费旅游,但是官方还是必须随时、及时掌握动向了解情况,做到万无一失。
而要做到这一点,让汪老师现场坐镇无疑是最妥当的安排。
你别说,领导就是领导,通盘考虑全局的水平的确很高,我对这趟表示有了一点信心。
“才一点?”
标哥大惊小怪地说,“难道你不看好这次活动?”
我说当然不是了,我习惯把问题想得严重点。
标哥狐疑地说:“不对,你的表情不对,难道你老爸跟你说了些什么?”
“嗨、标哥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我家里的情况你是知道一些的,一个做墓碑的能解决什么问题?况且你是知道我有几斤几两的,这一趟出来不过是散散心、见见世面,省得你一见面就说我是宅男找不到对象。”
“哈哈……咦,这帮人怎么还不走呢?”
我告诉标哥说,这个我知道,“出门遇棺材(官、财),都说这是好事。另外,出殡队伍在出村前通常都要围着村子绕三圈,以便最后满足亡人依依惜别家人和出生地的愿望;这个村子我来过,叫李村,面积可不小,要绕圆满还得有一会呢,死者为大么、所以真不用着急。”
标哥说,他倒是没什么;万一队长急着走怎么办?
我笑着数落标哥,他这可是伺候得太小心,担心过头了。我看队长是个耐心沉稳的人,她一定不会催促大家上路的,想想吧:一群前程繁花似锦的大活人,怎么可能去跟死人争路?那不是找死吗!
而且咱们这里的风俗,在绕圈子的过程中可不允许被打断队伍;这个时候要是贸然闯过去,主家一定不高兴,要是激起公愤,即便是公家人又怎么样?照样得赔礼认错。
所以我认为队长一定不会节外生枝的。
标哥听了我这些话就说:“哈哈,不错,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那个“未知险情咨询师”的头衔,就叫他别再拿这个来开玩笑了,从队长以下都是七个化人、社会精英,人家要是知道标哥这么叫我,不是要笑掉大牙!
标哥却说:“我就担心知识分子太傲娇看不起咱们这些野路子,其实如果后面万一发生什么,恐怕还是民间偏方有奇效。”
第41章 别和死人争路
前方路况很快从标哥这里反馈过去,后面的两辆车也跟过来在我们后面缓缓停下。
因为暂时无法通行,大家有的还继续猫在车上、也有的干脆就下了车上前来看热闹。
说来也奇怪,今天这支出殡的队伍很长。
自从我和标哥发现状况后向路边停靠开始,路面上就已经在披麻戴孝地过人;
然后是标哥和后方通话报告情况,这个过程中我透过挡风玻璃盯着前面;又等到他们赶过来,出殡的队伍都还没有过完。
——哎哟我的老天,这支队伍怎么那么长!
不单是我发现了这个异常,标哥的脸色也已经很难看了。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标哥,很不寻常;你叫大家最好都回到车上去,这并没什么好看的。”
我们这八个人倒是好办,我的话音刚落,标哥就探出头去喝了一声,尾随下车的那几个人就噔噔噔地又缩回到车上去。
只是还有五个队员,人家和标哥可不熟、也不归他管,所以拿他的话可不当回事,还继续站在路边指指点点看热闹。
我叫标哥和队长说,请她下达指令。
标哥马上拨通队长的电话,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请队长发话,让下车的人全部回去。因为那几个正式队员,标哥是指挥不动人家的。
队长显然很为标哥的这种反应感到诧异,肯定觉得他是有些小题大作了。
不过她还是挺有涵养地用好听的女音柔声说:“应该没什么事吧?小杨别紧张,送葬风俗也是本地化特色,化馆的同事随队出来当然要收集相关资料,就让他们现场体验一下,采采风,这属于正常工作范畴,没事儿的、让他们看。”
她说得很客气,但我和标哥都听得出来,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别把你那套封建迷信拿来影响工作。
标哥的脸色难看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原状,他有些无奈地说:“算了,想看就看吧。”
我也很郁闷,但是自己的确没有什么发言权。
我只是想,标哥家里这次花了这么大代价,还让平时人五人六的标少全程陪同,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希望辛苦一点,把服务工作做好了,后面才会有更多机会,让杨家事业更上一层楼。
这是标哥身边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
但问题是,如果这一趟出来,途中出了什么岔子,恐怕就是白忙活、空欢喜呀!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又说:“标哥,想想办法,最好叫他们不要乱拍照。”
这个时候,亡人的棺材终于出现了。
车窗外面的几个人赶紧抓紧时间举起单反、数码相机、还有平板电脑、手机等,纷纷开始劈里啪啦地拍照。
标哥哭笑不得地一摊手:“看看,怕什么来什么,你不会早点说,得、现在来不及了!”
我也只好苦笑一下。
标哥却又伸手过来重重地揽了一下我的肩膀:“兄弟,接下来如果有什么就全靠你了,多担待、发挥专长的时候到了,标哥相信你一定能搞定一切牛鬼蛇神,在这一群人里大放异彩!”
我去、少来这套!
有些事情就连神仙也犯愁,更何况我这个野路子加半吊子?但是身在贼船上了,又有什么办法?王心梅啊,你要是不掺合进来,我怎么会来趟这趟浑水……
算了,想这些没用。
我就让标哥安心呆在车上,自己拉开车门、下车,慢慢朝那五个队员走去。
“挤挤,请让让、请让让!”我准备分这开几个人,在中间占个位置。
队员们正拍得高兴呢,被我突然冒出来这么一搅和,相当不高兴:“你谁呀?让开、别妨碍我们做事。”
我说我是后勤队伍里的,一路上管着兄弟们的吃喝拉撒。
哦。但那又怎样!这和现在的贸然加塞进来有关系吗?
“有关系呀,咱们是一伙的嘛,看你们工作多有趣,我也想来凑个热闹。”我继续胡搅蛮缠。
代表化馆出来的哥哥被我这无脑的话给整得差点变脸,不过他还是制怒了一下,苦口婆心地说:“唉、小兄弟,我看你还不如去看看物资有没有整理好、另外再送瓶矿泉水什么的给汪姐,这可比在我们身上下力套近乎强太多了。”
他以为我想找机会讨好人、却找错了方向,又想赶紧把我支开别碍事,所以不惜放下身段指点了我一番。
但我仍然很固执地塞在那里:“没事没事,我不忙,就是想看个热闹罢了。”
其他几个兄弟大怒,正想要把我顶开,不过化馆的哥哥摇手制止说:“算了算了,拍照拍照!”
这个哥哥真是个好人。
虽然是两帮分工不同的人,但说到底毕竟还是一伙的,下狠手伤和气的话很不妥。
所以,哥哥的意思是不屑和我计较了,办正事要紧。
不过经过我这么一搅和,很多想拍的画面全都错过了,几个人不禁气恼地朝我竖眉瞪眼。
这时候送葬的队伍已经吹吹打打地横穿过公路去了,只能看见一条白色孝服构成的蛇尾向远处蜿蜒。
我们所有人都回到车上,继续朝南边开,这时已经离开国道大约一两公里,行进在一条乡间水泥铺就的便道上。
也许是刚才的事情对标哥带来一些负面影响,心里有点压力,从他开车的样子看得出来他很在意我刚才的话。
其实我最能休会他现在的心情。
因为这一趟出来,他家出钱、出车、出人出力,所图甚大;但同时承担的风险也很大,因为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简直没法想象,杨家将会承受多大的压力!
这是一趟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明明风险很大、却又要做到万无一失,所以标哥的压力不轻。
带着同情和歉意,我一直在想:难道真的是我太过于敏感且显得小题大作了吗?
不,实际上是手腕上的小蛇在送葬队伍过路的时候一阵突突乱动,仿佛是在提醒我什么。
而在那支队伍过去以后,小蛇又继续进入休眠。
这些我是没法和标哥细说的,不过好歹有惊无险地过来了。
又往前开了一段,我突然发现后面那两辆车都没跟上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拉开了距离。
我说:“标哥停一下,等等他们。”
标哥也就踩下刹车,先转身往后看了一下,索性关掉了引擎。
奇怪,刚才转山弯的时候还隐约看得见面包车白色的车身,怎么一下子就跟丢了呢、不会是走错道了吧?
打电话。
过了一会,语音提示说呼叫的客户把电话转移到全球呼上了。
等了几钟再次拨打队长汪姐的电话,王心梅的电话,标哥其他下属的电话,但是都没法接通。
标哥的脸色就很难看了!
我说标哥不要着急,这个时候需要冷静。
标哥说:“我很冷静!”
那么,我们要不掉转车头往回开,去路上迎一迎?
标哥接受了我的建议,他就重新打火,慢慢掉头过来向来路上开,我则不时探出头去看前面,寻找同伴的踪影。
不知不觉中,刚才还算明朗的天色突然变得阴沉幽暗起来,好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标哥只好打开了前灯继续开。
我们这辆车子正在行进中,从车头向前方射出去的灯光快速地掠过便道两边的行道树,然后再把忽明忽暗的斑驳树影反射过来,在车窗玻璃上诡异地闪现或消失。
我突然觉得有种强烈的压抑感,因为眼前的视界似乎是由两个世界构成:
车里是我和标哥两个大活人,有气息、光线和肤色都是真实的彩色、清晰而分明;而车窗外面看起来则是灰色调的,甚至有点模糊不清。
这时身体突然下意识地一震,因为手腕上的小蛇又在突突突地跳!
我说:“标哥,停车!”
……
第42章 你们在墓地干什么?
偏生这时候“咔喇“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