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酒推销员-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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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莫大的难题。
因为,道门和鬼门虽然偶有接触、也互相以礼相待;但是在大事情上,一码归一码,可得把人情放到一边,这叫公私分明、不能混为一谈的。
这么一想,我的心情不由得有些沉重,不知道宋老将要和我表达什么样的来意?
第290章 遗物
“我要是不早早来守在这里,你这条小泥鳅又要钻泥巴里了。”
宋老抬头望向我身后,山路的尽头,意味深长地说。
“……”
我无语了,只剩一脸的苦笑。
无法理解:为什么连道门也把我当成害群之马一样,开始严防死守了呢?
我做了什么?老爸做了什么?你们这样容不下江家?
为什么巫门杨家,一个比一个坏,而他们却能继续逍遥?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愤然地说:“宋老,劳烦您大驾亲自出马,这是打算把我‘抓捕归案’吗?”
宋老被我这质问的语气弄得有些愕然,不过又马上恍然大悟,就大笑道:“你这孩子,滑得跟泥鳅一样,我可是羡慕你的无事一身轻、来去自如啊!”
羡慕我?羡慕我家破人亡的遭遇?
心里虽作如是想,不过我强忍着没有把难听的话说出口。
我低头不语,而宋老却开始将话语慢慢引入正题。
“你父亲以死亡的方式结束,采取了一种较为极端绝决的方式,将自己和阴蛇完全封闭隔绝。我想你也一定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所以一直在东奔西走寻找答案、或者真相。”
是的,我不否认、这是事实。
但这好象是我个人的私事,与道门何干?
“我想,江庆生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肯透露只言片语,其实是为了保护你。”
是呀,但那又如何?
我一直抱着很抵触的态度听宋老说话,相信他也看出了这一点。
但他继续耐心地对我说话。
“你父亲一死了之,很干脆地闭门谢客,拒绝合作、拒绝交流,我们没有任何渠道可以向他传递信息,所以一直尝试通过你来重建渠道,但一直没有头绪和进展,所以有些事情得让你知晓内情。”
我果断摇头:“对不起,我……”
“先别忙拒绝,听我说完再作决定。”宋老斩钉截铁地打断我的话。
他接着说:“姓江的只能站在鬼门的角度考虑问题,姓田的和姓杨的也只能站在巫门的角度考虑问题;也没法说你们的想法做法是对是错,但局限和偏颇肯定是存在的。
而道门呢?想法和做法却不得不从全局上来着眼。
所以我要请你帮忙,居中传话。”
苦笑。
宋老这话说的!我老爸即便有千般不是,我和他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那有不帮至今、反而将胳膊肘向外拐的道理?
再说老爸已经死了,居中怎么居、传话又如何传?
且不管这些,再听宋老讲说所谓的“内情”。
宋老又提及阴蛇的来历;这我知道,它来自黄泉之下,本是机缘巧合之下的越狱之举。
宋老的话也印证了我的说法。
他说,阴蛇本来就是妖异之物,阴界那边也一直在谋划着将它捕获回去;只是鞭长莫及,才让它渐渐成了气候。
但这次沙柳借着旅游开发的契机,就想一了百了、与阴界进行合作,让阴蛇回它该去的地方。
这才是明暗各方博奕至今的根源。
但是老爸的态度和做法,让问题渐渐无解、变成了死结。
哦?我的老爸坚守半生,没有功劳不说,到现在连苦劳也没有了,在宋老的言语间反而我了罪魁祸首。
这真是绝妙的讽刺呀!
我越是往下听,抵触情绪越来越浓,最后甚至很抗拒再往下听:
“宋老你别说了。”
我的态度很冷淡。
宋老就深深叹了一口气:“好吧,咱们用事实来说话、眼见为实。”
说罢提起笔来,想朝面前的纸张上画画。
但我意有所指地说了句:“道门幻术实在高明,我已经领教过了。”
我的意思很明确:别再拿假的东西来蒙人、我可不是小孩子。
宋老被戗到一愣,不怒反笑:“你这孩子……术法和它以外的世界里,人心真假你才已经领教;其实术法幻像有时固然是假的,但真假取决于人的心意。
比如这个东西,它总该是真的吧!”
口中说着话,但手上继续画个不停。
不一会儿功夫,宋老在纸上画了只箱子,但没有上色、只是用墨线勾勒出轮廓。
然后他叫我自己打开看。
打开?我迟疑了一下。
不过在术法的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
我就把手伸向这只画出来的木箱。
嗯?手掌下的触感告诉我,自己真的摸到一只箱子、不过它却被一层布包裏着。
故弄玄虚、这是什么鬼!
定睛一看,原来那张画纸不是纸,而是一块白生生的桌布,被用来做了只简单的包裹,木箱就在里面。
“自己打开看看。”
宋老还在旁边,诚意满满地说。
我在心里抱怨了一句:“木箱就木箱,还搞这种花哨的噱头包装,这是在向我显摆道门术法多高明吗?”
不管怎样,先看了再说。
于是就三下五除二地解开了包裹。
里头果然是只木箱,但外观朴实无华、和普通人家用的木箱没什么区别,但却没有上锁。
我不加思索地掀开盖子。
木箱里几乎是空的,只有区区两三样东西。
我把最上面的一张对折的红贴取出来,这是一张请柬。
上面有鸳鸯图案,还有百年好合的烫金字样。
打开请柬,我情不自禁、声音颤抖地念出上面的文字:
谨订于xxx年xx月xx日x时,于石马村本宅,敬备喜酌。
恭请宋兄鱼水光临!
恕礼不周。
谨邀——
新郎江庆生,新娘阴玉珍
……
这是老爸老妈的结婚喜贴!
没错、这张请柬颜色黯淡有些年头了,但老爸的字迹我却认得出来。
而且上面还有一个鬼门密写签名,这是不可能造假的。
阴玉珍!老妈姓阴?这个姓咋叫我心惊胆战的呢……
我一手拿着请柬,一手又伸进木箱取出第二件东西,这是老爸老妈的结婚照!
话说,老爸当年可比我酷帅多了……
呃、问题是,和他站在一起的老妈,竟然是平、板、脸!
顿时百感交集,惊、怒、思念、酸楚……各种味道泛涌上来。
然而据我所知,老妈的脸面不是在有我之后,才做阴蛇夺走的吗?
肯定是ps过的!
我于是涩声说道:“宋老,这七分真、三分假的东西是怎么来的、难道你也酷爱看三国?”
宋老不高兴了:“你这孩子,怎么一直钻牛角尖哪!我宋鱼水一大把年纪了,有那份闲心骗你一个晚辈孩子吗?这请柬是真的、照片当然也是真的,你父亲已不在人世,死者为大——我犯得着自行污拙对他不敬吗!
至于你妈,是她自己喜欢这样,你爸都不介意、别人管得了吗!
……好吧孩子,如果你心中确实不明白,那是因为他们都没告诉你真相。”
“什么真相?”
“唉,这是你父母的遗物,估什你也没有,自己先收起来吧,做个念想。”
我依言收了照片和请束,这才又把问询的目光投向宋老,盼他为我解释一二。
291。第291章 惊心
宋老告诉我,当然老爸结婚时,他就是证婚人,照片也是他拍的、并且自作主张多洗出一张留下来。
不是,难道上了年纪的人说话都是这种风格?我咋觉得宋老慢慢悠悠说了这么半天,都还没落到点上呢!并且心里的疑惑更多了:
怎么感觉宋老和老爸的关系曾经很近似的,而这和老爸生前和我提过的不一样啊!
宋老口口声声说,老爸没有告诉我真相,而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的心中纷乱如麻,杂念横生。
只听宋老继续慢悠悠地说:”你父母的婚礼是在钉住蛇尾以后,也就是说是在阴蛇被暂时制服以后。“
”咳……这我知道啊,有什么问题吗?“
”小家伙呀,从那时起直到现在,我心里就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你父母的相识,在时间点上太巧合了;而且你的出生巧到了极点。“
宋老踌躇了一下,说出这几句话,目光中充满了同情。
我的脑子里就轰地一声。
”宋老你到底要表达什么?不如痛快点,这种挤牙膏的表达方式实在太憋气你知道吗!“
我不满地说。
”我猜,阴蛇其实是你的妈妈。“
这话让我顿时炸了:
”你?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胡说!“
我虽然预感到宋老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但是却想不到他竟然这样为老不尊,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是说”死者为大“吗?竟然这样编排两个早已经不在人世的人,凭什么!
真的,我被他的这句话气得手脚发麻。
要知道,老爸老妈可是在阴蛇被钉住以后才结的婚,如果宋老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说玉针钉蛇尾的过往是个骗局?这由不得我不怒。
而宋老依然叫我不要冲动,耐心听他讲。
这回宋老说的是我自己:“其实你父亲真是很聪明,‘玉针钉蛇尾’,呵呵!天底下能拴住一位母亲的心的存在,恐怕就只有孩子了;你是自然是玉针所化、在你母亲的体内孕育,你的出生是你父亲制约阴蛇计划的一部分,明白了吧?
而现在你的父母为了逃避阴界纠缠,选择了自我封闭与世隔绝,这其实也是对你最好的保护。”
“……”
”孩子,你这么聪明,这么长时间以来,不会看不到一些古怪的,只不过是你情感上不愿意朝那方面想罢了。好吧,这其实只是我的一家之言、大胆揣测,是对是错需要你自己去小心求证。“
接下来,宋老叫我先不要急着下山,好好想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然而再心平气和地和他交流——他就在江家村里等我、到时再来谈后面的事宜。
说罢就撤了术法、收拾了画纸飘然下山而去。
这回不用他阻拦我也挪不动脚步了。
唉、此刻的我真是心乱如麻,竟一直呆在原地不知道何去何从……
宋老说得对,其实我对他一点一点透露的信息反应剧烈,但骨子里却不得不承认他多半是正确的。
我现在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让我惊心动魄心的真相片断,办法很简单、就是用我从过去到现在的记忆加以一一印证,就可以知道真伪。
宋老虽然委婉地表示说,阴蛇是我妈这个可能,他也只是猜的;但我却知道这大概有90%的可能是事实了。
要不然后面他怎么又会用那么肯定的语气点醒我,说我是玉针所化、我的出生是老爸制约阴蛇的计划实施的一部分!
对,早先在家里和陈伯交谈之后,我才知道自己是温玉之体,和阴蛇乃是黄泉伴生的共体。
这不正是我和阴蛇关系最明显的暗示吗?
特别是我还蛇妈、蛇妈地叫好好几天,这是一请定谳还是潜意识的反应?
另外,我们江家和蛇总是在若有若无之间存在着一些神秘的关联:
比如田家的蛇骨,为什么田爷爷特地会送到我家来?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蛇骨对老妈、对我都有用么!
然后又是老爸有意无意地为我打造的小蛇手环。
到石马山以后,在阴蛇巢穴外面的石马新村,老爸还有另一个家,还有一个叫玉针的女人。
还有地龙河中大水鬼用来拉纤的水蛇。
石马山还用不时出现为阴蛇传信、为我带路的长着漂亮睫毛的黑蛇。
再然后,是我历尽曲折才逃脱出来的蛇蛋空间。
貌似我的所到之处,都和蛇有着不解之缘。
现在看来,这些都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的,物以类聚么。
这些过往都如同电影重播一样在我的脑海中反复流转,让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老妈和阴蛇的形象正在重叠。
而最让我难受的是自己所扮演的角色。
如果不是老爸为了对付阴蛇,那还会有我的出生吗?
换句话说,一家人分了两个阵营:我成了老爸用来对付老妈的工具,我是帮凶……
这叫老妈情何以堪、叫我情何以堪!
再来说我的阴蛇老妈。
刚才宋老说,准确说我的老妈只是阴蛇的一部分。
在我细想下来,宋老的意思是,我的老妈恐怕只是阴蛇的分身之一;因为这是有着先例的,比如一开始在陈伯春梦里出现的小樱,比如石马新村里的玉针,又比如在我家里的平板脸老妈。
唉、好凌乱的感情关系;不知道她要扮演这么多角色,会不会有精神分裂的痛苦?
过往种种,貌似老爸总在试图弥补他对老妈的亏欠,而总是事事让着老妈。
但是从老爸把家里的地窖布置得像新房一样,我又实在不相信老爸和老妈之间会没有感情。
嗯,老爸也好、老妈也罢,他们之间大概就是处于一种爱恨交织难以厘清的状态吧!
而最后老爸选择和老妈封闭在一起,连我也不肯联系,除了对我的保护,大概更多的仍是为了弥补他对老妈的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