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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浓华如梦 完结全本-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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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一转眼,宸煜已然放下了酒杯,玩味而放松的神色,“抬起头来。”易水的心头一跳,眼光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过去,看着那女子缓缓的抬起头来,易水的瞳孔剧烈的收缩,脸上霎时间雪白,全身的血液,恍若瞬间凝固。
竟然是她,沉吟出声,不由得惊动了嬛妃,“妹妹在说什么?”易水回过神来,却只是一味的摇首,心中的惶恐愈盛,肩头的那一抹伤痕似乎重新隐隐作痛,直直灌入心扉一般。
“那么就封为采女吧,皇后一番心意,朕岂能忍心辜负。”易水的目光被宸煜忽然转来的眼光惊破,“劳烦皇后用心良苦。”言罢,伸手挑起那女子的下颌看了一看,“你叫什么名字?”
“云歌。”极为清爽伶俐的答话,易水的心底投进一颗巨石,搅乱了平复许久的安和。手中的绢子攒紧,掌心渐渐的生出汗来,脊背坐得久了,微微的僵直,活如同一只僵死的蚕蛹,动亦不能动得。
皇后黛眉微微一挑,却一同看向易水,易水只觉得两束目光若同冰霜火焰,齐齐的落在脸上,有说不出的煎熬。
“既然是新封了嫔妃,你以后不必再跟着本宫了。六宫之中,除却本宫,云采女该去拜见各位嫔妃,也是学一学宫里的规矩。”


☆、第二十七章 鲛珠迸落更难收(2) (2750字)

云歌的眸光里有一轮精光闪过,易水看着云歌一步步向着自己走来,直直的在自己眼前拜了下去。“贱妾云歌拜见贤妃娘娘。”一抬头,易水的目光正和云歌撞个正着,易水心下犹自忐忑,云歌却依然惊呼出声,“央金!”
四下嫔妃皆目睹着云歌先拜会了易水,个个正襟危坐,唯恐在这新封的采女跟前失了端庄威仪,易水为她一惊不小,手里的茶直直的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锦如站在易水身后,本自看着情形不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面让人收拾残渍,一面低声关切,“娘娘可曾伤了?”
宸煜择高处而自居,眼前的一切在他看来,如同一场戏一般,唯有在云歌起身,茶盏落地的一瞬,才勾起了他的意兴,“夙卿怎么了?”
云歌半跪在易水的跟前,面色犹自雪白,如同一块上好的璞玉,没有半分瑕疵血色,一双瞳仁如同一对黑曜石,深深的刻在了易水的身上。
皇后听得声响,目光停驻在眼前的一瞬,带着殊无惊异的颜色,“云采女不得失礼。”云歌惊呼了一声,跌坐在地上,伸手牵制着易水的裙裾,听得帝后言语,才回转神色,“是,贱妾与贤妃娘娘一见如故,故而失态,请皇上娘娘恕罪。”
皇后的身体不由得微微前倾,带着慈和依然的笑意,“是么,那更好,更亲厚了。”顿一顿方道,“可惜皇上已然下旨,延英殿仅留贤妃一人居住。不若如此,倒是和云采女为伴,更是宫闱和睦亲融了。”
易水明知今日是皇后设局,却又难道出其中破绽,事到临头唯有镇定,或者可以博得皇帝一分信任,“臣妾也甚是喜欢云采女。”
伸手接过锦如及时奉上的茶盏,压制住心底的颤抖和惶恐,低头啜饮着手中的清茶,“若是能得以同住为伴,固然妙极,只是臣妾身子不济,恐怕反而要带累了采女。”
云歌的目光里有猎奇般的兴奋和激动,“贱妾多谢娘娘厚爱。”
易水伸手抚一抚肩头的伤处,目光一轮,借着琊芳园的音弦掩映,含了亲切的笑意,把住云歌的手,低低道,“云采女当日刀法堪称精准,而今本宫身上犹有当日印记呢,本宫不曾料想你竟然能活到今日啊。”
宸煜似是看够了这一来一往,云里雾里的对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贤妃与云氏似乎是旧日相识,的确相谈甚欢呢。”
皇后睇笑看了皇帝一眼,试探道,“那么以皇上的意思,臣妾方才愚见?”故意停顿了话头,只等着宸煜的答复。
易水的心也带了几分凝滞的胶着,淡淡的噙着笑,手却已然放开,交叠放置在马面裙上。目光里殊无异色,唯有平和里夹杂着淡淡的喜悦。
宸煜似是沉思了半晌,方才道,“莫扰了贤妃静修,不若还是待来日再议吧。”终究是给皇后留了面子,最含糊其辞的回复,倒是甚得易水心意。
易水的唇边有微微荡漾开来的笑容,带着平淡的决绝,“云采女新晋,本宫今日虽无所赠,来日必有厚礼。”云歌扬起的臻首定定的看着易水,唇边浮起一抹凄清笑意,“那么贱妾该多谢贤妃娘娘相赠。”
事已至此,皇后亦是百般算计也无奈,遂道,“那么待贤妃休养得善,再作打算也好。”话虽如此,却暗地里狠狠的看了易水一眼,目光如两把尖刀,直直飞向易水。待再看时,却已然没了异色。
款款道,“那么,且安置在明镜宫吧,也好跟着臣妾学学规矩。”
宸煜点一点头,算是应允,皇后的面色才有阴转晴,恢复了本来颜色。易水直觉得这如同恍然梦一场,数年间的刀光剑影,一并迸发开来,揭开心底最深处那一处淋漓的血迹斑斑。
易水的胸腔剧烈的跳动,抑制不住的急促呼吸,直觉得气闷,栖凤殿里的香烟袅袅几乎直逼心脏,缠绕得分不开一丝空隙。“臣妾略感微恙,请旨先行回宫歇息。”说着一手护住胸口,半个身子倚靠在梨花椅上,面色绯红。
宸煜略略一沉吟,不顾皇后开口劝阻,便道,“也罢,你累了半晌了,也去吧。”如蒙大赦一般,易水缓缓起身,“多谢皇上皇后成全,臣妾告退。”言罢搭了锦如的手,徐徐离去。
额头上的帕子换了几轮,还是温热的。易水静静的仰躺在床上,帷帐落下,轻纱在身边起伏翻卷,一如心事沉浮不定。靖乾十一年,冬天的一幕又一幕浮现在眼前,肩头的伤痕未消,如同这一段不曾了却的往事,纠缠着来日的路途,预示着无比的艰辛。
“娘娘可好些了吗?”锦如的声音隔着纱幔,轻柔而温和,易水缓缓展眼,流下清泪一滴。
“什么事?”
“皇上派了苏总管来看望娘娘了。”
挽一挽身上的锦被,光滑冰凉的绸缎,触手生出一丝丝的寒意。“请他进来罢。”言方罢,苏永盛那刻意压制着尖利的声音便响在了耳畔,“奴才见过贤妃娘娘。”
伸手点一点窗前的座椅,示意苏永盛坐下,轻轻的一声哂笑,淡淡道,“苏总管,本宫恐怕又要遭难了。”
苏永盛也不惊疑,只向前探了探身子,徐徐道,“似乎云采女和娘娘是故人。”
点一点头,心中暗哂愈盛,“是呵,故人。”若不是平白里的那一刀,自己恐怕而今早已流放异乡,抑或命丧黄泉。一时间,易水也分不清,是该感谢云歌还是憎恶她当日的叵测居心。
苏永盛也不顾及易水的出神,自顾自缓缓的展开话头,“既然是故人,其中必然有许多旁人不晓得的缘故,老奴敬告娘娘,云采女定在离栖凤殿最近的明镜宫了。”
明镜宫与栖凤殿相隔不及十里,且后园中廊桥相通,是极为相近的一处所在。不知情者常常以为,明镜宫是栖凤殿的偏殿。虽然宫苑狭小简朴,因为沾染了栖凤殿的光环,在宫中亦是极为令人艳羡的一处。此时皇后刻意将云采女安置在明镜宫,恐怕此事又要与皇后脱不开干系。
“本宫多谢总管提点,总管也踢本宫转告皇上,本宫一切安好。”苏永盛听罢不由蹙眉,“娘娘的情形似乎并不大好,不瞒娘娘,此番是奴才感激娘娘素日的恩德,并不事关皇上。”
易水轻轻的一笑,淡淡然道,“看来苏总管是矫旨前来了,阖宫里也唯有总管有这样的气魄。”
一语落罢,苏永盛亦是一笑,“永巷内外,也唯有娘娘能令奴才如此用心。”
轻轻的咳了一咳,“公公的帽正旧了,锦如?”语音未落,锦如已然捧了一精巧小匣进来,双手呈与苏永盛,神色恭谨谦和。
苏永盛面色一转,见锦如碰了匣子进来,已然站起身来,口中道着生受,面向锦如的床榻道,“娘娘破费了。”
许是累得极了,易水闭了眼,借着拂拂清风,身心清醒了一刻,“总管不必客套,本宫略尽绵薄,以报答总管几番搭救恩德。”
苏永盛待易水没了下话,才徐徐退下,口总抚慰易水,“娘娘好生将息,万事有奴才为您打点。”
打点,阖眼不由得苦笑,皇帝生性多疑,此事若是不予声张,或者还能瞒天过海,暂且自保。若是细细追查,难免有不虞之灾。苏永盛即便尽力,也当真是绵薄,抵不得半分。


☆、第二十七章 鲛珠迸落更难收(3) (2285字)

“贤妃可好些了吗?”伫立在殿门前,皇后巍巍然的颜色里有不可小觑的威严。自易水卧病,皇后的情境并不是十分安好,听说宸煜苛责皇后甚之又甚,易水虽然足不出延英殿一步,也难未有所耳闻。
门前有锦如挡驾,易水只乐得安卧在寝殿,听得皇后和锦如在前殿对答,隐隐约约传入耳中。
“奴婢替我家娘娘多谢皇后娘娘挂念,我家娘娘刚刚睡下,御医说此时身子孱弱不宜见客,还请娘娘见谅。”
锦如的对答从容不迫,不漏一丝破绽,易水不由得一笑,即便是皇后百般不悦,因着锦如在眼前搪塞,恐怕也说不出失礼这两个字来。
正掖好了被子,却听得啪的一声响,而后是入耳的斥责,“好大胆子的奴才,皇后凤驾至此,莫说是你家主子睡下了,就是你家主子这会子不行了,也该见一见嫔妃的礼法。你家主子尚未回话,你却从中阻拦,这就是你家主子教导你的仁义礼智信么?”
蹙一蹙眉,借着铜镜的一点虚影,见得皇后肃然立在正殿,身旁立着新添补的女官。锦如跪在地上,赫然面上有通红的指印,隔着纱幔,仍旧见得她面庞上柔和而不失坚毅的神色。那样谦恭的跪着,只是为了宫里的礼法,是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
思及此,易水几度欲起身与皇后理论,采芷将易水压了又压,又放下层层纱幔,才退至一旁。脚步声渐近,易水听得脚步橐橐,索性闭了眼睛,面向里躺在帷帐之中。
一声泠泠冷笑,才听道,“贤妃娘娘果然睡得安稳,看来病是没有大碍了。”皇后微微蹙眉,那女官才住了口,皇后的气息渐渐的急促,易水尽量和缓了气息,才听得皇后稳稳道,“你家娘娘如今可好些了?”
锦如立在大殿与内寝之间,唯有采芷立在内寝,谦恭道,“回娘娘话,如今御医也是十五六次的来诊看,都说是时气转换,娘娘的旧疾发了。”
易水的心定了一定,似乎见到皇后的面色稍霁,仍旧带着那宽和体下的温润笑意。须臾间方道,“嗯,好好侍候你家主子,就说本宫今日来了,让她好好休养。”
好好两个字似乎落得格外的重,易水揣度着皇后这其中的恨,像是恨不得将自己零散拆碎,一刻半刻里消失在这大明宫里再不见痕迹。暗暗的揣度,躺得久了身上咯得发疼,才听见皇后凤袍后拖曳的银铃渐渐消失在耳畔。
等了半晌,才听见采芷上前,“娘娘,她们走了。”微微动了一动,压低了声音,“当真去了?”采芷点点头,才要起身,却见锦如面色稍沉,“娘娘,云采女来了。”
心里咯噔的一跳,不由自语,“她来做什么?”静静沉吟了片刻,方道,“我不见她。”锦如越前一步,刻意压低了声音,“娘娘,云采女已然进来了。”
嫌恶的蹙一蹙眉,采芷一向性急,此时更是带了几分尖刻,“到底是野性难驯,这也能做了主子娘娘?”
话音甫落,下一刻,便听得细细的抽泣,“易水不由欠身,见云歌跪在内殿的门槛外,嘤嘤泣涕。不由得好笑,目光里带着木然,“云采女在本宫的延英殿,泣涕连连,恐怕于外间不和你与本宫亲厚和睦的道理啊。”
云歌微微的一愣,双眼微微发红,“是,贱妾当日对不起娘娘。贱妾今日至延英殿,不求娘娘宽宥,唯有以一己之身,请娘娘开罪。”
冷冷的一笑,目光落在内寝香炉里冉冉升腾的轻烟,“那么如此说来,云采女当日所为是有意而为之了。”略略侧头,余光扫落在她的面上,“本宫早以为你已然死了。”
云歌掩面,易水只见得她肩头颤抖,只是生不出一丝的怜惜。或许永巷十数载早已然心灰意冷,没有半分真情。只有听得那指缝间流露的抽噎,“即便是贱妾当日有意而为,才有娘娘今日的荣华富贵。”
这话被易水伸手掼下的茶杯打破,摔得粉碎。易水看着地上的残渍,轻言道,“荣华富贵,你以为荣华富贵是什么,是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戴在身上的枷锁,时时叩击着我的心,让我痛不欲生。”
切齿紧紧咬住,目光里露出不可掩饰的轻蔑,“你呢,卑微于皇后脚下,匍匐乞得一丝怜悯,苟且偷生挣得这一分富贵,还要让我与你为伍,一同低媚可怜的去求,求那没有一丝一毫人情味的荣华。”眸光里有深刻的恨意,“我只恨当时日没能手刃了你。”
一席话说得云歌连哭亦忘却了,怔怔的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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