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为君沉吟画桃夭-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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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停下来看看大家，见众人皆无异议，便又继续说道：“接着便是美观与否了。梅超风打的字带着娟秀，但娟秀之中又暗藏张扬。而郭靖虽是实稳，但却中规中矩毫无特色。现在我定梅超风赢，便是郭靖落败，可有人不服的？”
洪七张口，却是找不到话来反驳，只得点头。
黄蓉却眉头一皱，两局下来打了个平手，双方的高下之争更是到了激烈之处。如此一来，要让双方和解实在不易了。
“哎哟，什么服不服？没人不服啊，那就让我来不服看看罢！”敢和黄药师叫嚣的人除去胆量以外，还应有绝世武功为辅，而能皆二者而一的，除了周伯通以外不作他想。
黄药师见周伯通咧嘴大笑着掠来，不由哼道：“我没去找你麻烦，你却来与我做对了。也好，这么多年，也该是真正交手，一分输赢的时候了。”
不料周伯通甩手落地，却道：“啊呀，不就是开开玩笑来的嘛，黄老邪你就是太较真了。”说罢他撒开脚丫就往来的路跑去，“嘿，小妖妖，你快来快来，那小子不就在这里了嘛，再不来他可就跑路了！”
“都说过了叫你别老学我说话，怎么听不懂啊，脑残吗你？”舒扬的声音懒懒传来，一个脚着白色布靴，身穿水蓝色短打，头发高高束起的女子拽着周伯通的衣袖出现在平地上，却是借助周伯通的力道毫不吃力的走来。
周伯通任她吊着，腾出一只手指控她，“喂，程瑶迦！好歹我是老顽童周伯通，是你师叔祖诶，你怎么这样骂人？”言语间尽是委屈，而他故意带着哭腔，只是想激起这个小辈的同情心。
“我说了，人贵自重，他人方慎思而决其重之与否。你自个儿没个尊卑，就不要妄想要我把你当天神敬重。作为一个有思想的人，我有权决定尊重或者不尊重你。”程瑶迦还不习惯和人说话文绉绉，所以说白话的时候都很小声，很小声。小声和他斗嘴，却忘了在场的人不是绝世高手便是有一点武功底子的，她的话大家听得清楚分明。
郭靖落败，心情不免低落，可他一见程瑶迦转喜道：“程姑娘你怎么也来了？”
连郭靖也认识程瑶迦？黄蓉看着她想了一会儿，叫道：“奥，我知道了，你就是了清嘴里那个有趣儿至极的小友！”那时陪同洪七参加丐帮大会，黄蓉就听了清说了不少程瑶迦的奇言怪语，黄蓉不禁对这个谜一般的女子好奇不已。那时她只是为了找到欧阳克才进了丐帮一游，如今，她却已然变成了丐帮的领头人了。世事不可预料，那时的江南雨燕，也要做了一方之首。
程瑶迦并未回答，只是一个劲地喃喃道：“啊，原来你是了清的朋友？怎么，他那样儿，也会有这么灵气逼人赛过天仙儿的朋友……”
程瑶迦的皮肤并不莹白，好在长相甜美，勉强算是上中之姿，在黄蓉如此世间绝无仅有的明艳之下不甚出彩。但她往那一站，却又无法让他人忽视，只因她有一双似乎看透世事却又充满希望的眼。
按说，能拥有一双看穿世事的眼睛，理应被俗世浑浊了黑白，被人情磨灭了活力，可她偏不，她的眼珠黑白分明，眼角眼梢尽是灵气的生机。就是这双由无比鲜明的矛盾迸发出无限风采的眼，让所有初次见她的人皆是醉心一瞬，连黄药师也不禁带着欣赏之意多看了她两眼。
只是这时的程瑶迦却似乎没有注意到郭靖，只是出神的看着黄蓉和欧阳克，颇有种神游天外的傻相。
程瑶迦一直看着欧阳克，上下打量许久，又转而打量起黄蓉来。终于，她眼睛一亮，语气变得出奇的好，还夹着几分激动，“……你是……黄蓉？你是黄蓉吗？还有我家克克……天……”
还没说完，程瑶迦就冲到黄蓉面前伸手轻触她的香腮，眼光不停在黄蓉和欧阳克身上转，一双眼里写满兴奋。要知道她心心念念的欧阳克真实地出现在她面前，还有那个聪慧无双的俏黄蓉在侧与他相伴，程瑶迦只觉得欧阳克的一生总算有了安慰。
只不过……欧阳克看她小心翼翼触碰黄蓉腮边的手时那层如刀杀意，程瑶迦心里忍不住打了一阵冷颤，赶紧放开捧着黄蓉香腮的手，对显然已经断腿了的欧阳克一耸肩，表示她的无辜。
对于欧阳克方才那超出她认知的眼神，程瑶迦感到新奇不已。因为在她眼中，欧阳克是个外表儒雅内里却是一个任性的男人，现在他眼中的冷意，着实有些打破了她对他的一贯认知。
可是，不管他怎么变，都一如她在金庸书中认识欧阳克那般迷恋。金老爷的小说虽然和现实极不相符，叫她在牛家村空等了几个月，拯救欧阳克性命的大业更是寥寥无期，而且看西毒为了九阴真经就可以丢下断腿的欧阳克，她更是想骂骂。可她还是欣慰了，还好，黄蓉姑娘陪着他。
“我是黄蓉，程姐姐，叫我蓉儿可好？”黄蓉拉起程瑶迦的手，很确信从未见过程瑶迦，否则她一定不会忘了那双眼，“姐姐怎么会这么巧到了这里，还和老顽童遇到一块儿了？”
程瑶迦略微思索，便道：“蓉妹妹有所不知，我是全真教孙不二道人的徒弟，周伯通按理来说就算是我师叔祖了。至于郭靖，是我在牛家村等人时碰巧遇到的。那时就常听郭靖和穆念慈说起妹妹你，我还在想世上哪里会有那样美若天人，却又有一颗鲜活玲珑心不像世俗女子那般愚钝的姑娘，料定是他们说来忽悠我……诓我的。现在一看，才知道他俩儿怕是担心我自惭形秽，才故意没讲你形容得真实些了。”
黄蓉莞尔而笑，转转眼珠便玩着发辫道：“姐姐说一说话，就把蓉儿给捧上了天。要我说呀，姐姐才是蕙质兰心的奇女子，就不知道哪方水土才能养出姐姐这样的美人儿了呢？”
黄蓉说话时献宝似的看看欧阳克和黄药师，才让程瑶迦注意到黄药师这个最为痴情，也是最为怀才的男人。因他太过耀眼，简直就是举世无双的奇男子，程瑶迦才将他奉若神明，丝毫不敢以自己的思想亵渎了他。是以，她从来将他视为神一般的存在，正是这份敬若神明，让程瑶迦无法像对欧阳克那般充满小女子的痴迷。
因为黄药师，程瑶迦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纯澈，摇首道：“那一方水土除了还有些人心以外，都肮脏得让人抓狂……嗯，让人烦躁，根本不值一提，又哪里比得上桃花岛那样的世外桃源，令人心神向往啊。否则，也滋养不出像蓉儿这样光彩照人的沧海明珠了。”
这番话不但结结实实捧极了黄蓉，更算是拍了黄药师的马屁，程瑶迦一席话，一下赢得了黄家两父女的好感。
就在黄蓉成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到程瑶迦身上时，周伯通却再也听不下去这客套话了，他很不识相地叫道：“黄老邪，你刚才是在问谁输谁赢啊？明明知道我老顽童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玩这个事儿放不下，你们还瞒着我。玩儿也不算我的份，太不讲交情了！”
黄药师看着他，从怀中缓缓掏出将周伯通折磨得死去活来这么些年的洞箫，便道：“我东邪和你老顽童有何交情？”不等周伯通反应，他便对欧阳克道：“欧阳贤侄，前两道试题出得可算巧妙了，却不知第三题为何？”
黄蓉一听不由瘪嘴，用眼神威胁欧阳克。欧阳克不愿为了郭靖的生死在他与黄蓉之间引发不快，便拱手向黄药师施了一礼，无奈道：“小侄才疏，一时也想不出点子了，不知在场的各位有什么好提议吗？若是没有，就继续由我出题便是。”
说完，黄蓉立即接嘴道：“我看呀天也快全黑了，我们就休息休息嘛。等到明天大亮了，再去城里找几匹马、弓箭什么的，让梅师姐和郭大哥比试骑马射箭也好。不然黑漆漆的，梅师姐倒习惯摸黑了，可郭大哥可就要吃亏了，未免有失公平哦。”
黄药师本不想听她说话，可天暗下来对长期不见光明的梅超风确实有莫大好处，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样一来必又要为老叫化所不满了。若等到明天，怕也不无益处，如此想来，黄药师朗声道：“天色已晚，实则不便，若要等到明天再行比试，不知七兄是否同意了？”
打开酒葫芦，大大喝了一口酒，洪七暗道：天黑比试的确对靖儿不利，不如等明天再来。只是怕黄药师趁机为梅超风疗伤，明日靖儿不是非输不可吗？不过，老顽童和靖儿毕竟是拜了把子的，就不会袖手旁观吧……
洪七咳了一声，道：“也好，只是明天比试，可别说靖儿欺负眼瞎之人才好。”
黄药师道：“到时若是七兄爱徒输了，可别说超风是仗着修炼功力比郭靖多了几年，欺负了年轻人此爱好。”
欧阳克沉吟了一会儿，便道：“若要等到明天再比，黄伯父和洪老前辈势必有所冲突，倒不如请个中间人来裁判，也免去大家为了公正与否伤了和气。”
黄药师想了想，问道：“欧阳贤侄可有了人选？”
欧阳克道：“小侄的叔叔方才也在此处，想来应该离不了多远，还要请黄伯父帮忙找到我叔叔，他并未站在你们其中一方，来当个裁判也未尝不可。”
这才是欧阳克的真正目的——他断了腿，行动十分不便，要瞒过所有人回去找到黑盒子，实则难于登天。可他不希望黄蓉卷进这场纷争，能依靠的只有欧阳锋了。
黄药师点点头，还未开口就听程瑶迦对周伯通道：“师叔祖，你不是很想要我放烟火给你看？那你快去把欧阳锋找来，找来了，我就放几个给你看，如果我开心了，说不定教你做做哦。”
☆、第五十二章 如诗若梦〖未修〗
周伯通一听，嘿嘿笑道：“成交！小妖妖你可得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这里的人都为我老顽童作证，你可不许耍赖啊！”
程瑶迦道：“那是当然，本姑娘说话当然算数了，不过你可快点！时效一过就迟了，迟了我就会不开心，我不开心了，你也别想得到秘方了。”
周伯通喜逐颜开地一声吆喝，转身施展轻功便瞬时不见了踪迹。
黄蓉一脸好奇几步跳到程瑶迦身边，挽起她的胳膊歪头问她：“瑶姐姐，老顽童说的那个烟火是怎么样的啊？”向老顽童这般爱玩儿的人什么稀奇玩意儿没见过，偏对什么烟花这么感兴趣，必定不是一般的烟花。黄蓉本就是个小姑娘，又从小顽皮，自然好奇不已，一双杏眼闪着小女孩儿急切的光彩，更加娇俏可爱。
程瑶迦一见黄蓉对她这样亲近，心里乐得仿佛要开出一朵灿烂的玫瑰，赶紧道：“那个烟花挺好玩的，在空中炸开以后可以绽放出一些图案啊字儿啊什么的，很好看很可爱就是了。要是蓉儿喜欢，我怀里还有几个，一会儿就放给你看。以后再做几个送你，嗯，图案就用你的相貌或者桃花也行的。”
黄蓉更是好奇了，若有所思地看看欧阳克，才道：“那姐姐现在就把烟花给我好么？姐姐看起来也累得不轻呢，蓉儿自己去放就好了，可不敢让姐姐太劳累了。”
程瑶迦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转，神色有几丝失落，而后却是十分欣喜，爽快把全部烟花给了她。就地搓了一根极长的火线，递给黄蓉，又教她怎么放才能一劳永逸。更不待她开口，程瑶迦便要领着众人去别处找地，准备就在这山中过夜。
见程瑶迦恰好要走去刚刚坍塌了屋子的方向，欧阳克顺手一指另一个方向，道：“程姑娘，那边方才倒了屋子，此时已是一片狼藉，怕是不便过夜了。这边我和蓉儿刚进山时看过，不远就有一片小树林，若要过夜，那儿是最好不过的了。”
程瑶迦扭头，再点头，带着大伙顺欧阳克指的方向离开。走时，黄药师苦笑不得地看看黄蓉，终还是带着些许惆怅走了开去。
“欧阳克你有火折子么。”虽是问，却没有要等他答，黄蓉自顾自道：“就知道你没有，所以我带了，要不今天怎么给你做的菜呢，嘻嘻。”
她把几个烟花筒立在两丈外，又拿出刚刚程瑶迦给她附着火药末的长线，将每个烟花筒上的火线远远连起来，以便一劳永逸。到时只需点燃长长的线头，就能靠着这长长的火线将各个烟花筒依次点燃了。把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火折子，打开一吹，火苗就跳了出来、亮亮的，红红的，几个跳跃，似乎就要被风吹灭。赶紧拂过袖子挡风，她点燃了火线头，便一下跳回欧阳克身边。
顺势坐下，黄蓉将手放入早为等她而张开的掌间，头轻轻靠在欧阳克的肩头，和他一同等待着据说十分漂亮的烟花绽放。两人的青丝搭在背上，搭在他搂着她的手臂上，丝丝缠绕，微风撩拨下，飞舞交缠，沐浴在淡淡的月华之下。
火线嘶嘶燃过，咻的一声，一条多彩的线直冲夜空。随着一声响，方才的星火点开了一朵璀璨的娇花，似是蔷薇，却比蔷薇更鲜红得娇艳，在半空灿然盛放。散发着紫红色光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