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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射雕]白驼山上海棠开-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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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灵素放轻脚步,伸出手,用手背抵在他额头上探了探。只觉触手温凉,不由放下心来。烧已经退了,总不会再糊涂了要发疯罢……
就近寻了个山崖凹陷处,铺了些长草在地上,抱腿坐了一会儿,看着忽明忽暗的火光和越来越暗的天空,渐渐乏意上涌,也睡了过去。
隔着两人的火堆摇曳着,在地上拖出一蓬散乱的阴影。
欧阳克原本已然阖着的双眼缓缓睁了开来,火光下,精光湛然。看着不远处程灵素半蜷起的身子,还未恢复血色的唇淡淡的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衬着轮廓分明的侧脸,思绪如泉,却是从未有过的清晰,几乎于一瞬间,将万事看得无比通透。
他和欧阳锋名为叔侄,而实际上,有些事,他早有所察,却始终不敢求证,几次试探,反而惹得欧阳锋勃然大怒。可心底里对欧阳锋的孺慕之情却是一天天的深刻入骨,渗入血液。明明面对的是生身父亲,却只能以叔父称之,叔父好武,似也浑不在意这“叔父”与“父亲”,“侄儿”与“儿子”之间的差别。有父而似无,有亲而无爱,这一心结,好似一块长在心头的癞创,无时无刻不发作腐烂,令他将之视为毕生所求,辗转难安。
之前见完颜康不惜服毒装病,试探、挽留生母,他也曾想过用同一招去试探欧阳锋。他的用毒之术是欧阳锋一手所教,而程灵素却不是!骗得过也好,骗不过也好,哪怕只要有一点机会,听到欧阳锋的一句真言,他就要试一试!
可在那个梦境里,他双腿俱断,生死一线,欧阳锋救他医他,对他百般照料,可惟独那一句他要的真言,始终未闻。
虽是梦境,可他心里清楚,这才是自己那个叔父最真实的样子,他可以费尽心力的救他,甚至只因他一句喜欢,不顾身份地威逼黄蓉前来照料他,但若要欧阳锋坦诚实情,与他父子相认……命悬一线尚且不能,如今只是装病,就算病入膏肓,又能如何?那不过终只是他的一念妄想罢了。
若非遇到程灵素,他何尝不会和那个梦境里的自己一样?寻觅半生,追逐半生,风流半生,最后惶惶间一无所有。
正是这个小女子,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举止淡然,性情清冷,却令他刮目相看。他素来不信鬼神,可现在却不由感谢上苍,能让他遇到这么一个女子,让他跟着她的笑而笑,随着她的泪水而难过,让那个荒唐而绝望的噩梦永远不会发生。
天色再泛白时,程灵素醒过来。火堆早已熄灭,欧阳克不知怎的,竟就靠在她身侧的山壁上,双腿伸展,口中叼了半截草尖,一双发亮的眸子正含笑看着她。
“欧阳克?”程灵素昨日累了一天,前一夜又是一夜未眠,好不容易昨夜有时间睡了会儿,梦里也尽是刀光剑影,山崖险绝。此刻初醒,头脑犹自发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嗯,”欧阳克应了一声,“睡醒了?”
程灵素慢慢坐起身来,忽觉身上有什么东西滑落下来。顺手一抓,却是身上不知何时盖了件衣裳。猛然反应过来:“欧阳克!叫你不要乱动,你……”
视线落在欧阳克半裸着身上,她言语一滞,忽然两颊飞红,连忙将那件衣衫扔到他身上,转过头去:“把衣服穿上!”
欧阳克轻笑:“反正都已经被你看过摸过了,有什么关系?”拿起那件破了无数口子,早已面目全非的白衣抖了抖,要往身上穿,怎奈只有一只左手能动,脱时还算容易,要再穿上去,却好像全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回事了。
程灵素听到背后瑟瑟索索的衣物抖动声音不断,不禁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欧阳克才披了半边衣衫在左边肩膀上,正要吃力地把手上的右手伸进袖中,哪知正准备往上拉的左手才一动,左边肩膀上的衣衫立刻滑落下去,连忙手忙脚乱的一把按住,于是好不容易伸了一半的右手又从袖中脱了出来。
噗嗤一笑,见欧阳克直着眼看过来,程灵素绷了嘴角,走过去帮他折起衣衫的右边袖口,按住一边,等他右手伸进袖中后,再拉过左边衣襟,两边拢起来,在胸前掩紧按平。
欧阳克看着她素手穿梭,俯低了身子,娇嫩的脸颊就凑在他面前,几缕碎发沿着鬓边额角垂落下来,轻轻拂过他的颈边。见程灵素蹙着眉头轻轻甩了甩头,便伸手捋过那乌黑的秀发,替她挂到耳后。
他这动作做得顺畅自然,好像事先早已演练千遍,娴熟无比。程灵素甚至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替他整理好了衣衫,又在他左胸下方按了按,问道:“吸口气试试,还疼不疼?”
欧阳克笑言:“经姑娘妙手诊治,自然是好多了。”说着,依言吸了口气,再徐徐吐出,果然,之前郁结的经脉松快了许多,内息涌动间,也只剩下些隐隐作痛而已。
“你若是静卧一夜,怕是还会再好些。”程灵素见他眉头微微一皱,便知他终还是不能调动内息,心里盘算着今日该如何再下针的同时,不免也恼他随意移动。他手骨脚骨俱断其一,要从之前躺着的地方移到这山壁处,自然是不顾伤势沉重,强提内力,运气用出了轻身功夫所致。越想心里越恼他行事没有轻重,手下不由又加了几分力道。
欧阳克闷哼一声,连忙伸手按住程灵素的手背,苦笑道:“姑娘轻些……以后你叫我躺多久就躺多久,保管躺得身上长出草来也不起身……”  




、38

“那敢情好;我还没见过活人身上能长草的呢;正好见上一见。”见他讨饶;程灵素莞尔一笑;又假意绷起脸来吓他。手上却是不停;仔细的将他断骨的伤处检查了一遍;唯恐他跑过来时将对准的断骨也一起震脱得移了位。
欧阳克心情大好,忍不住没话找话:“你是怎么在裘千丈的腕骨上下毒的?他断的是骨头,外伤却是在另一边;怎么反而是断骨的地方又黑又肿呢?要下毒;直接下在外伤见血处,岂不是更容易么?”
程灵素头也不抬:“那不是毒;一点麻药而已。”
“不是毒?”欧阳克不禁诧异;他也算得上是施毒的行家了,裘千丈那手腕黑里透紫,肿得粗了一圈,分明就是中毒的样子,哪知竟然不是毒!
程灵素见他的伤处尚好,缓下手来向他解释:“我那是吓唬他的,给他那颗解药,也只是寻常的止痛药丸,他若听话,乖乖的服下,断了骨头的伤处也不至于这么痛……”
“原来如此……”她话还没说完,欧阳克哈哈大笑,胸腔忽然震动过猛,牵动了伤势,一阵钝痛反卷上来,喉间一紧,又引得咳嗽连连。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摇摇头:“咳咳,你小小年纪……竟能将人心算得这般准法,看来还真不能随意得罪你。”
“你怕了?”程灵素眉梢一挑,肃手看着他又是笑又是咳,没有丝毫要为他顺气的意思。
“怕?”欧阳克哂然,“你是空谷佳人,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我为何要怕?”
程灵素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沉吟不语,之后忽然微微一笑:“你没有随意得罪我,但却是最先得罪我的人。”
欧阳克先是一愣,随即又大笑起来,一面笑,一面还不忘用唯一能活动的左手按着胸口:“没事,只要我从今往后,乖乖的听你话,不还是有止疼药丸吃的么?被你算计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见她怔怔的出神,欧阳克话语一顿,问道:“怎么了?”
程灵素目光一闪,轻轻摇头:“没事。”站起身来,“趁着时辰还早,我再走得远些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
话音未落,忽闻空中数声鸟鸣,清越嘹亮。欧阳克心中一动,抬起头来,只见一对白雕振翅从头顶的天空中掠过。程灵素曲起手指放到唇边,长声呼哨。白雕一个盘旋,掉头从空中俯冲下来,双双停在她身侧。
程灵素自在金国都城里为避开郭靖而潜入赵王府中之后,一直以为这两只白雕当日见了郭靖,便一直跟在他身边而去,不想却在身陷绝谷之时见到了它们。月余不见,两只白雕已然又长大了许多,立在地上与她齐肩高,昂首而视,甚为神骏。
见程灵素搂着雕脖喜笑颜开,欧阳克也知道看见白雕,想必这下不必她再辛苦寻找出路,两人也能得救出去,可心里却一下子不舒服起来。上一次见到这对白雕,分明是见到它们飞到了郭靖那里。而当初桑昆兵败,他护着完颜洪烈逃出大漠的时候,还见过郭靖又是跟在铁木真身边的……
“来的是姓郭的小子?”心里想到,口中便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程灵素一愣,她见到白雕一时欣喜,也没想到这时候白雕会出现在这里,最大的可能,便是跟着郭靖一同前来,而她却还不想见到这个莫名其妙就和自己有了婚约的人……
见程灵素又出了神,欧阳克心里更是不悦,不由“哼”了一声。
程灵素拉回神思,叹了口气,她再不愿见郭靖,此时也是不得不见了。虽说这崖底食水不断,但终究是在铁掌山的地界,裘千仞的眼皮子底下,欧阳克又受了重伤,若被发现了,一次是有列位铁掌帮已故帮主的遗骸做挡箭牌,拖延了时刻,这里可没时间让他们再招一遍山里的毒虫出来。况且,欧阳克虽然现在看来精神尚好,可到底是被裘千仞的掌力伤及了肺腑,内功底子打得再好,没有药材好好调理,拖得时日久了,怕是终是要落下隐患来。
如此想着,也顾不得再和白雕嬉闹亲热,从用来浸水的布料上撕下一角来,缚在雄雕脚上,又拍了拍雕颈,轻声道:“快去把郭靖引来,好救我们出去。”
雄雕侧颈挨在她手上磨了会儿,长鸣一声,振翅飞起,直上云霄。
这样一来,程灵素倒也不急着去寻找出路,带着雌雕又去到溪边捕鱼。怎奈这一双雕儿惯在大漠翱翔,吃惯了牛羊生肉,区区小鱼又岂会放在眼里?任凭程灵素怎样引逗,雌雕用利喙将她抛出的鱼稳稳接住,又送回到她手上,就是不吃一口,闹得程灵素哭笑不得,料想郭靖就在左近,想来不久就能到,这许多鱼,她和欧阳克估摸着也没时间吃完,于是只能将鱼又都放回溪中。
欧阳克巴巴的听到远处程灵素清脆的声音又笑又说,他一个人坐在山崖边上更显无聊,正自琢磨是不是要想法子也过去凑凑热闹,却听空中雕鸣又起,白色的雕影当空盘旋不定,那雄雕已然去而复返。只片刻,程灵素所在的小溪方向也传来雕鸣,紧接着,白影一闪,却是那雌雕展翅,也飞上前去。
两只白雕比翼而飞,在空中交颈而鸣,欧阳克忽然想到昨日那个荒诞的梦境中,最后一刻,他曾听到的清亮鸟鸣声……
莫非,那时,也是这两只白雕?
正沉思间,头顶的山崖上已经出现了数个小黑点,似是不少人正沿着他们坠下来时扯住的那根藤蔓从上往下爬。
欧阳克眼神一凝,心里生出一丝疑虑。没听说郭靖在中原有多大能耐,怎的带了这许多人一同来?往四下一扫,俯身拾了数块小石子放在身边,暗暗戒备。白雕能招来郭靖,未必不会同时引起铁掌帮帮众的注意,可别该来的还没来得及到,反倒引来了冤家对头。
山崖上的小黑点越来越近,而程灵素非但还没回来,小溪那个方向反而连半点声息也听不到了。欧阳克心里一紧,当下也顾不得程灵素交代过自己的伤势不能再轻动,揣了几块石子在怀里,左手撑地一按,提了一口气,身子贴着地面游鱼般的向那边滑了出去。
去势稍减,左脚足尖又在地上轻点一下,腰力萌发,整个人拧身立起,单腿着地,身形稍稍一缓,足底发力,两个起落,已如电般向前掠出数丈。
崖底虽然平坦,可毕竟也是山路,加上欧阳克断了手骨脚骨各一,愈发难行,断骨处隐隐作痛,如有无数尖针芒刺,在骨间刮擦。
欧阳克咬了牙只作未觉,绕过山崖,却见向阳的石坡上展着件天青色的衣裙,认得正是程灵素的衣衫,心里愈加焦急。
“华筝!”仿佛梦境重现,一瞬间的恐慌如海潮汹涌,将欧阳克淹没其中。
哗啦一声响,海潮没有到,反倒是冰冷的溪水从天而降,浇了他一头一脸。
欧阳克愣在当场,只见眼前小溪蜿蜒,溪水在初升的日光下闪着晶晶亮的光。而站在溪水里的女子一头乌发倒垂如瀑,白色小衣下腰身隐现,曲线毕露,而露出来的两截白生生的小臂更是犹如生长在溪中的嫩藕,叫人生生移不开眼。
程灵素前日忧心欧阳克的伤势,取了溪水也不及细看,今日又到溪边,见到自己在溪水中的倒影头发蓬乱,满是灰尘。女儿家总是爱美,即使她前世容貌平平,也收拾得干干净净,今生生了这副清秀俏丽的面容,心里的忧虑一旦放下,自然是怎么看怎么碍眼了。想着郭靖要来也要从这万丈绝崖上想办法慢慢下来,便脱了衣衫,趁此时无人看见,下水好好清洗一番。正好也将方才和雌雕戏水时弄湿的衣衫晒一晒。
哪知欧阳克会在此时拖着重伤之身突然过来?
其实若是有雌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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