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妻夜行-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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缴上。”
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浑身散发出的帝王之气,让人不敢对峙。老太监不懂别的,这一点却看得清清楚楚,自家王爷跟他一比,寒鸦比鸾凤。
倒退着答应了一声是,赶紧退了出去。
看向沈菱凤,两人同时长吁了一口气。好容易眉梢出现了一丝暖意的沈菱凤,下一刻立即紧绷起来。不说话就这么站在院子里,还是来人忍不住。看着沈菱凤笑起来:“这个待客之道,实在失礼得紧。不念别的,就看在我替你呵斥了老太监,一杯水总该有的吧?”
“我也不多谢你呢。”好像是在赌气。实际已经含着隐隐笑容了:“这儿可没有你常用的好茶,担待些吧。”
“就是枯树叶子泡的水,我也要。”来人笑着坐下,朝外头笑道:“进来吧,我看这脾气消得差不多了。不会怪你带我来这儿了。”
吴景恒跟着进来:“王爷,玩笑了。”
“我就知道。”沈菱凤懒得追究,转到后面须臾。没有端茶出来,而是抱着儿子出来。后面紧跟着端着托盘的锦弗:“参见王爷。”
“你们倒是会躲清闲,要不是我命人跟着景恒,恐怕想要找到你。还真是要费些精神。”宜王看到沈菱凤怀中的孩子,眉头更加舒展:“哟,都这么大了。会说话不会?”
“呜呜。”怀中的孩子还没见过这么多人,有点兴奋又有点胆怯,瞪大眼睛看着母亲。然后用白嫩的手指点点沈菱凤的脸,示意她往那边看。
“还不会,成日只会这样子撒娇。”沈菱凤笑笑,跟刚才凌厉而冰冷的美人相比,大概是换了个人吧。
宜王伸手想抱一下,只是伸出手的一瞬间,多多少少还是犹豫了片刻。沈菱凤清清楚楚看在眼里。不过这个犹豫也只是一下,下一刻宜王就是美誉任何迟疑的伸出手:“来,抱抱,抱抱。”
沈立男很有性格地推开的他手,嘴里鼓了个不大不小的泡泡,小脸还非要挨在沈菱凤脸上。一面躲闪一面笑。
“除了你,估计别人也抱不过来。”宜王笑起来,看到锦弗有点略感意外,马上就知道,这么多人里头。她能信任的人不多,甚至信任吴景恒的程度都比信任他来得多。宜王本来欢喜过头的心,黯淡了许多。从几时开始,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了。
“谁让我是他娘。”沈菱凤在他对面坐下,锦弗给他们续上茶。退到一边,吴景恒朝她招招手,示意这里不要多留人。锦弗会意,悄悄退下。花香阵阵的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还有沈菱凤怀中活泼好动的沈立男。
“沈记绣庄,在京城已经是鼎鼎有名。我在京城那么些时候,就听说有了一家蹊跷的沈记绣庄。居然还有人不要钱,不喜欢的东西一定不做的。想想,这世上除了一个你,别人再不会这么刁钻古怪的。”宜王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细腻的瓷器一白到底,没有任何纹饰花样。市卖的官窑也不过如此,一下想到从前,专门给他们俩烧制的御窑,只要是花样有一点不合心意,立即重来绝不姑息。人还是一样,心境截然不同。
“我能做的仅止于此,其余的什么都没有。这样的话,我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沈菱凤亲亲儿子的小脸,沈立男本来就闹腾不停,兴许觉得娘今天怎么不理他了,所以一定要人注意到他,等到娘亲了他一下,更是笑逐颜开,指着桌上刚做好的桂花糕,流出的口水打湿了面前的小兜兜。
“只能吃一点。”沈菱凤拈起一块桂花糕,用指甲掐成很小的碎末,喂进他嘴里:“什么都喜欢,什么都要。”
“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宜王能怎么说,他们已经错过了,似水年华再也回不来。凤儿的性格宁折不弯,模仿曾献羽的字迹写下休书,已经是破釜沉舟:“你怨我,是应该的。我这一生不欠任何人,只有一个你,这一生我都还不起。”
“命中注定的事情,就不必深究了。”沈菱凤笑笑:“该有个王妃的,等有天看到宜王家小郡主标致得紧的时候,一定要给我们家男儿做媳妇。到时候若是嫌弃我们穷,我可是不依。”
“只要有,便是他的。”宜王不迭点头,想起离京之时皇帝的一番话,大概经过这场大战,两人之间的隔阂消弭得差不多了,加上又铲除了凌家这个还不算厚实,却很不懂事的外戚,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而皇帝反倒多了一丝隐忧,不是别人正是沈菱凤。皇帝对她的心思何尝比自己少,只是凤儿眼中从来没有过他而已。帝王也好,男人也好,这或者是最不能强求的。
☆、第三卷 边塞 第四十三章 吐露心事
沈菱凤眼中浓浓的爱意,宜王自忖自己都未曾得到过她这样的瞩目,难道还在跟一个奶娃娃计较。或者爱屋及乌,她对曾献羽并不是常人想象的那么不屑于顾,夫妻间使点小性子也是有的。曾献羽对她的确是用情至深,只是不善于说出口而已。
宜王伸手逗弄着沈立男的脸蛋:“倒是生得像他父亲。”说这话的时候,偷偷觑了沈菱凤一眼,看她怎样神色。看了一眼,有点失望。仿佛是没听见这话,亦或者这话听得多了,没有任何高兴或是不高兴。
“方才应承我倒是爽快,莫非是早就有了新王妃,才能说的这话。”喂儿子吃了小半块桂花糕,大概是吃饱了,还喝了两口水,这才安稳坐下来。不一会又开始打呵欠,看这样子就是要睡觉了。轻轻拍哄着,说话的声音也跟着小了不少。
“听你这么说,倒像是我后头跟了多少人似的。”宜王从不知道,有一天当他们之间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两人居然能这么心平气和,毫无芥蒂。当年知道沈菱凤下嫁之日,他跟她连相对的勇气都没有。经历过层层变故之后,连在乎的心都没有了?若是如此,是不是该说他们连这点心都淡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曾日日跟在王爷后面。”一句话,把两人之间仅存的一点温存撇得干干净净,只是她已经无力再去追究昔日的繁华,她跟他的过去随着韶华逝去,早已化为烟尘,随时一阵风吹来,或者连痕迹都不曾剩下。
“王爷?!”宜王笑得很尴尬:“以前不是这么叫我的,忘了么?”
“不敢了,万一来个标致利害的王妃,我是如何说得清楚。”给他斟满茶:“这个是我们自己家里做的金桔桂花糕,比方才男儿吃得要可口得多。不敢给他吃这个。吃了就放不下。”
宜王拈起一块慢慢品尝,看她清瘦的脸庞,记忆中的她眉目俊朗,神采飞扬:“有件事。我倒是要跟你说清楚,你别胡思乱想。”
“什么?”心中眼中只有怀中那个两眼鳏鳏的小家伙,头都忘了抬:“说得这么要紧。”
“皇帝给曾献羽做媒,接连有了两位夫人。景恒跟你说了,有这回事吧?”说这话的时候,宜王心里很是忐忑,说话的时候不得不斟酌再三。
“司隶校尉是朝中一品,位同宰相。平妻之说乃是皇上隆恩,便是三妻四妾也是应该的。”微微遒着的睫毛垂下来,闪动了一下:“王爷与我说这个。岂不是可笑。我是下堂之人,益发对这些事不闻不问罢了。”
“你不说这件事,我倒忘了。你仿着曾献羽的笔迹写了休书,自己让自己成了下堂妇,有这件事没有?”宜王的语气陡然沉重起来。不悦之心浓重到化不开:“怪道澜惠那丫头说呢,小姐好好的练什么钟王小楷。等到那份休书送到军中才知道,这是早就想好的。直等到时机到了,凡是都是顺手的,是不是?”
“是。”坚定地应承着:“难道我放自己一条生路都不行?王爷,不,亮哥。我也是人。我只想安安稳稳过完自己的一生,先时我以为自己便是没能和自己心仪的男人过一生,有了荣华富贵也不错。衔着金汤匙出生,没多久被名定为未来的太子妃,甚至皇后。我无悔,因为我知道未来会有一个你。六岁。我娘就过世了。七岁,我开始替代我娘掌管着整个相府的内事,父亲说将来我的担子更重。我学着怎么为人处世,左右逢源。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做好你的妻子。未来的太子妃,将来的皇后。可是后来呢,一切都变了。我跟你,离得那么近又走得那么远。”幽幽叹了口气,眼睛眨了两下。
沈菱凤说的这些话,他从前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也就一直抱定一个想法,日后跟沈菱凤成亲之后,即使身为帝王也决不相负。即使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至少在自己心中,她的地位不止是岿然不动,还是永远都是无法取代的。
造化弄人也好,天不从人愿也罢,他们这一生都不会再有那段如花岁月般的辉煌。原来,这一切早已过去。
“父亲为了我好,为了让我永远忘却那一切的不愉快。千挑万选,选中了曾献羽。是,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父亲设想的那样而存在,也的确替我摒却了太多闲言碎语。只是世上可有人知道,我愿意还是不愿意。他不是坏人,我也不是。只是我们并不合适,却偏偏让我们在一处。亮哥,你知道什么叫相对无言?举案齐眉是吗?只是除了举案齐眉相对无言以外,还有别的吗?”沈菱凤抬起头,眼睛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我不想有孩子,我吃了太多的药。为什么?因为我担心这孩子将来跟我一样,能够得到父母的爱,却看不到相携的父母。直到有一日,太医和我说,若是继续这样吃药,这一生都不能再做母亲。”
滚烫的泪水就这样硬生生夺眶而出,在尸横遍野的疆场上都未曾有一丝迟疑,与帝王擦肩而过也不过是笑笑而已的人,被一句话就这样勾动了愁肠。认识沈菱凤的人都说她面冷心狠,在她这里,人走不进水泼不进。只是她的失魂落魄,倘或不说有谁知道?
“我从不怨天尤人,我不想让周遭人说我沈菱凤这一生什么都有,还有什么不称心不满意的。亮哥,我也是活生生的人,并不是仅仅活在众人口舌中。我既然有了他,便是全心替他着想替他打算,没有父亲总比父母的冷漠相待来得好。”话到这里,低头看看熟睡的孩子,他果然是像极了他的父亲:“而曾献羽,他有他的鸿鹄之志,就该让所有人看到,也应该凭借自己平步青云。我在一日,就一日都是仰仗岳父余荫。这对他多少都是不公的。”
饶是宜王想得多周全,都想不到她是为了这些缘故离开京城,至于自己仿着曾献羽的笔迹写下休书,不过是为了放了曾献羽,也放了她自己。人生难得一个放手,有人至死不悟,而她,已经大彻大悟。
想说沈菱凤是不是了悟,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第三卷 边塞 第四十四章 官不究民不查
吴景恒跟宜王两人闲闲在乡间小路上散步闲聊,可以说是自重身份也可以说是避嫌,宜王来的这几日,除了用饭之外,沈菱凤很少让他在绣庄逗留。虽然并未因为这事而迁怒吴景恒,却也看得出来她不甚高兴。
“这次的事是我没想到,连累你被凤儿责怪。”宜王带着丝丝歉疚,凤儿真的变了:“许久不见,早已物是人非。”
“没事儿,过些时候就好了。我是看着小姐太为难,有些事儿倒是不想招惹,偏生接二连三找上门,若是王爷不来,只怕这次庄王府的事情还不得消停。”吴景恒笑笑:“小姐自然能让这件事消弭于无形,唯一不足便是多多少少暴露小姐身份。不得不烦劳王爷走这一遭。”
“这个无须担忧,我用宗令身份惩治庄王名正言顺,凤儿知道的。”宜王笑笑:“唯一叫我担心的是,凤儿恐怕不会再见曾献羽。她总不能在这儿就这样过一辈子,还这么年少,孩子也还小。”
吴景恒心中始终都萦绕着一个大大的问号:“王爷,您跟小姐这么多年,如今岂不是机缘巧合。男未婚女未嫁,难道就不能再续前缘。”
宜王笑着摇摇头:“凤儿是大姑娘了,凡事让她自己做决定好了。我跟她,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吴景恒没说话,若是彼此心中都有爱,为何不在一起?是宜王还是沈菱凤,他们彼此都不愿再续前缘吗?
“王爷,小姐一人孤零零在这儿,到底是不妥当。您,在这儿又能多久?”吴景恒追问,若是沈菱凤不嫌弃,或者他会在这儿一声。他家只剩他一个,唯一不足便是他势单力薄,根本就不能保护沈菱凤安然无恙。
“再说吧。有些事急不来。”宜王好像胸有成竹,机关重重的事情说出来就不灵了。凤儿跟那个人,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想把一颗凉透冰透的心暖过来。一时半会恐怕做不到。
两人一路闲谈,一眨眼就到绣庄外。隔着门,里头静寂无声。宜王心底蓦地一阵忐忑,会是出了什么事?即使沈菱凤不说话,难道锦弗跟乳娘,还有那几个粗使的丫头也不说话。
一惊之下,推开门。乳娘正抱着沈立男在院子里坐着,那日宜王来的时候,乳娘恰好回家去了。见到宜王又惊又怕,陌生男人一下冲进来。差点叫出声。吴景恒紧随其后:“没事没事,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