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五十度四爷-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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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准备下山去找青衫姨问个清楚,但他刚出门就被苏培盛拦了个正着。
“弘曚阿哥您可别出门,王爷刚出去了,要是回来看见你不在,准要生气。”苏培盛以为弘曚又去跟踪胤禛了,赶紧拦着他。好说歹说,反正弘曚也知道此事急不来的,就回了房。跟着胤禛这么多年,好多情绪弘曚也懂得要收敛在自己心里。
胤禛在房里焦躁,到茶园里去散散心。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居然看到岳茗的屋里有灯火。可是待他再走近一看,灯又灭了。
他加快脚步朝那里走去。
青衫正低声对江尚道:“虽说不说实话才是对岳茗姐好,但毕竟是她亲生儿子。这事真的瞒着她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
江尚摇摇头无奈道:“如今还有什么办法。那人伤害她还不够吗?何况岳茗这些年已经早就选择淡忘了此事。如今不去说,只不过维持原样。于人于己,岂有坏处?我们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她亲生儿子。万一不是,说不定反而让她空欢喜一场。”
青衫又被江尚说服了,觉得他既然是岳茗如今的夫君,想必也是处处为岳茗考虑。两人又
商量了一阵何时将岳茗接过来的具体事宜。
胤禛听到房间里还有说话声,虽然什么也没听清,但是他也更加好奇,想也没想就抬手敲了敲门。
其实他更想直接将门推开,但又怕里面不是岳茗。
青衫和江尚都有些惊讶,她赶紧示意江尚朝里面走,她起身去开了门。
“咦,袁少爷。”青衫此前只知道他是袁司南,现在才知道他是皇四子,见到胤禛不免有些露了怯。况且江尚在这里,她有些心虚。
“这么晚了,看到这里有人,就过来看了看。”胤禛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走到这里,就只好照实了说。
“哦,我也是顺便过来瞧瞧。”青衫见他好像没有听到什么的样子,定了定心神。
胤禛尴尬地笑笑,眼底略多一丝失望,转身离开了。
青衫愣了一下,心想今晚可是什么日子,该来找她的,不该来的,全来了。待她回房中一看,江尚也不知去向了。
这一堆事,可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作者有话要说:剪不断理还乱~~~嘤嘤嘤~~~~女主下章就出场了~~~~~~~~~
51往事在徘徊
胤禛走着走着便觉得不对劲。刚才青衫肯定是与一个男人在说话;只不过说什么他没听清。黑灯瞎火的;分明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且什么地方不能去,要来岳茗这件弃置已久的屋子。
联想到弘曚的那对泥人,胤禛大约猜到了这事该与岳茗有关。如果青衫单纯来这里怀念岳茗,那倒无可厚非。可是真是光明正大的话;刚才她那躲闪的眼神,还有屋里的人,都说不过去。最奇怪的就是灯火灭了,应该是防着别人看到屋里有人。
胤禛有一种很莫名的预感,他觉得岳茗的事怎么越来越诡异了。当时苏培盛是说,岳茗失踪在一场大火里;他也以为岳茗是被曹千双害死了。曹千双这么做有什么好处那是不言自明的。有杀人手段;有杀人动机。事出之后;曹千双加倍殷勤也让他觉得和她脱不了干系。
但这么多年胤禛一直隐隐抱有一种希望;觉得岳茗并没有死。起码他没有看到岳茗的尸体,一切都不能盖棺定论。当时他受了伤,没有把事情想清楚。现在他冷静了,才觉得事情不对头。
他带着疑问回去了,他要把把这件事弄个清楚。
“王爷回来了。”苏培盛接过胤禛手里的灯笼。但察觉到胤禛看他的眼神带着些审视的意味,他不自觉地有些心虚。
“苏培盛。”胤禛坐在案几前,冷冷道。
苏培盛一听这语气,心想坏了,又是哪里没有做好让爷生气了。他躬身道:“奴才在,爷有什么吩咐。”
“吩咐?怕是再多的吩咐,你也会当做耳旁风。”胤禛决意要套出他的话来。
苏培盛赶紧跪下道:“奴才惶恐,请王爷指教。”苏培盛真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错,爷刚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变了个脸。让人摸不透,猜不着。要说心里有鬼的话,也就是岳茗的事情上做了比较大的主,剩下的,可从来都是胤禛说一不二。但岳茗的事,他不认为自己是做了主,分明是忠心事主才对。
胤禛淡淡扫了一眼地上的苏培盛,不紧不慢道:“岳茗当日发生的事,你再重复一遍。”
苏培盛脑中嗡的一声,心道这下坏了,但他还是维持表面的镇定道:“回爷,此事过去多年奴才也记不完全了。”但是苏培盛还是将事情的始末再说了一遍。反正这个谎已经重复了那么多遍,早就熟能生巧。
但就是这么熟练,才让胤禛如此怀疑。正常人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这些细节分明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才添加的。说谎的人,总是不自觉地越说越多。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胤禛一阵冷笑,苏培盛感觉冷汗直冒。苏培盛知道当初能成功瞒天过海,是因为胤禛没有亲自过问。但凡胤禛亲自过问了,不可能找不出真相。苏培盛深吸一口气,决定将实情合盘拖出。
说完之后,胤禛听得脸都绿了。敢情他这么多年都被蒙在鼓里,竟然让岳茗给逃了?!这件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因着是在佛堂里,胤禛才没有大发雷霆,但他的神情足以表达一切。这么多年,居然她还活着?!这听上去那么不真实,但想起来又是充满了可能。
除了愤怒之外,他还感觉有些欣喜。
“怎么,当奴才当腻了,想当主子了?”胤禛嘲讽了一句。
苏培盛稍稍松了口气,还没有到人命关天的时候。他回道:“爷当初要奴才把人撤回来,让岳茗姑娘自生自灭。奴才想,岳茗再怎么不是,也还是弘曚阿哥的亲生母亲。留她一条性命,总不是错事。更何况,爷知道侧福晋那脾气,真的要较了真怕也是拦不住。爷当初不也说,她死了是件好事?”
胤禛怒极反笑道:“她死了自然是件好事。可她没死,却顶着死了的名头,与其他男人鬼混算是哪门子的好事?!”
苏培盛真怪自己多嘴,这些事不说也罢了,说了又挑起事端。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恕奴才多嘴,但岳茗姑娘这么些年一直是一个人。”苏培盛总算找到胤禛介怀之处了,赶紧顺着他的意往下说。
胤禛的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喜色。一个人?那自然是活着比较好。
“去,把她给我带回来。”胤禛吩咐道,但转念一想又阻止道:“不,还是不要带她回来,此事须从长计议。”
苏培盛看到胤禛的心思已经完全从怎么惩罚他变成了怎么对付岳茗,他终于放松了,擦了擦汗道:“爷说的极是,自从二阿哥被废之后……”接下来的话不用说完全胤禛也明白了。
自从太子一党失势之后,八爷党可没少想办法连他一起治了罪。最初他也想反抗,后来连反抗的精神都省了,只在家中吃斋念佛,让众人以为他失了可以依靠的大树,便偃旗息鼓了。这时候如果再动心思把岳茗牵扯进来,恐怕老八老九又以此为借口重打他一耙。
如今是该偃旗息鼓的时候,胤禛不需要苏培盛的提醒,但刚才又那么一瞬间他的确冲动了。这件事要好好计较一番才行。只要想到岳茗没死,他心里一阵轻松。
话说江尚从青衫那里回来以后,真的很懊恼。为什么要赶在那个时候去说这些事,如果没说就不会知道弘曚的事情。如果不知道,他可以理直气壮地让岳茗跟着自己。但偏偏他知道了,他如果不说,将来岳茗会怨他。他如果说了,他又怕会害了岳茗。
在去接岳茗的路上,他一直很忐忑。他一直纠结于是说实话,还是装作若无其事。
岳茗病了,这病来得也蹊跷。在古代姑且称为头风症,在现代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美尼尔综合症。岳茗有时候会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周围的物体都在旋转。可是人本身的意识是十分清醒的,并不会休克晕倒。
这种清醒的眩晕感,让岳茗时常夜不能寐。可她铁了心不想回去,不知道是在与谁置气。也许是与那些害过她的人置气,也许是与自己置气。可再怎么抱怨命运的不公,都不可能改变既成事实。
她曾经是很想报复胤禛,可经过这么多年,她早就看淡了。报仇了又能怎么样,过去也不能改变。何况她一个弱女子,凭什么能报复一个皇子。以卵击石的事,她做得还不够多吗?
江尚来见她时,她已经好几日没有头晕的症状了,精神看上去好了很多。她虽然三十出头,可容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硬说有,那便是添了几分恬淡和成熟。她的心情平和了许多,连着神情也是一派柔和。
“你来看我,是有什么事儿吗?”岳茗如今变得有些依赖江尚了。虽说只是习惯使然,可习惯是个强大的力量。
江尚有一阵子没有见她,将她揉在怀里道:“没什么,就是想你了。”岳茗听了轻轻笑了,和他在一起,还是很安心的。他总是把一颗心放在她看得见的地方,不像有些人……呵,还去想那人做什么。
岳茗还是能察觉出他有什么心事没有说,于是温柔道:“真的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是漕运出了问题?还是帮里又有派系争斗了?好多事我也帮不上忙,但你只管放宽心罢,就算出了什么事,你尽力而为便是了。没有人会怪你的。”
她像个温柔的知己,用言语宽慰着他。可是偏偏江尚要说的,不是这个。他憋了半天,最后还只是说:“嗯,还就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就不说来让你烦心了。最近头风症还发作吗?”
岳茗摇摇头,从他怀里坐起身来。她觉得江尚比从前看上去更成熟和老成,不再是那个整天追求她的青涩少年。她柔声道:“我还是不要回去了。你看我病都好了。”
江尚此刻也不想她再回去,因为很有可能要再一次失去她的预感太强烈了。但她病了,怎么能不去治呢。唯一能靠得住的大夫,也只剩下青衫的相公陶简风。
“青衫那边我去过了,也说了你的事。她很理解你,她会帮你的。”江尚还是觉得身体为重。
岳茗摇摇头:“我是个麻烦的体质,谁与我接触都是要倒大霉的。从前我不知进退,如今难道还不知道吗?青衫是个那么善良的女人,我怎么能……”
“青衫说,你是他们家的大恩人。没有你,就没有他们。她说她不怕麻烦。”江尚继续劝她。
岳茗有些不满道:“你不能只替自己想,她只是客气罢了。”
江尚只好说:“这事不是你说了算,我是你男人,你得听我的。”岳茗听他这样说,扑哧一笑,本来还想正儿八经和他说事情,这下可真没辙了。
岳茗和他说不通,就干脆换了个话题问:“青衫的女儿,该很高了吧?”
“这次去没见着,不过我问过了,青衫说都快能赶上她了。”江尚轻轻摩挲着岳茗的手背,此情此景甚好,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在那些多余的事情上。过几天,再与她说也不迟。
岳茗住的地方,依山傍水,是个小小的农舍。岳茗常想,现代人不就总希望能够远离尘世繁华,活在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地方吗。这里虽然不是面朝大海,可是明山秀水间,也别有一番滋味。
她习惯了这里,这里就是她要的正常生活。她从没想到这些这么快就实现了。只是她回去现代的愿望迟迟都没有实现。将来怎么样,她心里也没底。若想死,真的什么时候都可以。可在这里生活了半辈子的岳茗,不想再轻生了。
自从江尚来了之后,岳茗头晕的症状就越来越厉害。夜里岳茗头晕地难受,无助地掉着泪,江尚只能陪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你随我回去,陶大夫说了会勉力为你医治。你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江尚劝着她。
在接连几天夜不能寐的折磨下,终于岳茗还是同意回去了。临走前,岳茗找到柳如烟对她说:“柳妈妈,我问你几句话。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柳如烟点点头带她进了自己房间。岳茗也不肯坐,只是说:“你既然知道我娘亲,想必也知道当初是谁害死了她?”
柳如烟低声道:“有些事你既然不打算管了,那就当做不知道好了。你只管去将病养好,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当初没能保护好你,实在是……你要知道我也有我的苦衷。”
岳茗浅浅笑道:“人活一世,谁能没有苦衷呢。比如我娘,若是没有苦衷怎么会如此轻生。既然柳妈妈这样说了,那我也不问了。将来该知道的,我总会知道的。你们保重。”
岳茗不是要恨她,但恨这件事早就在她心里扎了根。虽然掩了土,将仇恨埋在深处。可仇恨会生根发芽。只不过不去理会它,若真的理会它,那早就是一颗参天大树,难以撼动了。
江尚带着岳茗离开时,岳茗还对陈心陈意俩姐妹说将来还会回来的。江尚只觉得,这样的承诺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