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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凰后天下-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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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住了青苔的手,轻轻的的一握。

青苔懂得,她留了下来。

她什么也没问,不必问,她轻褪着衣裳,滑落至床旁。

她的身体,像熟透了的水果般诱人。

他们对彼此的身体很熟悉,每一寸都很熟悉。

男女之事,就是青苔教于淳晏的,她的身体就是一块试验田。

她从不曾幻想过什么,甚至是当她很平静的喝下不孕药时,也那么的…。无怨无悔。

每一次,他们在床上时,她就像是一团火般的热情,像是一条蛇般的灵敏。

别的女人用身体去取悦他,她用的是全部的身心,和她的灵魂。

那种发自灵魂深处最灼热的…情,和最真挚的…爱。

她很懂他的身体,片刻就能让他兴奋。

而今日…。

淳晏一个翻身,将她压于身下,略带试探的在青苔的耳旁轻唤着一个名字:韩珺瑶。

果然…。

他又唤了几声韩珺瑶,果然…。

韩珺瑶?青苔只当没听到。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温暖的身体早已变得很烫。

淳晏看到了她朦胧的瞳孔,和潮红的脸,扩张的鼻翼。

就像是每一个寂寞的女人,那般的迫切而强烈。

淳晏双睫一眨,深吸了一口气,从鼻间重重的呼出。

他现在知道了,韩珺瑶说的话,属实。

她又一次压在他的身上,像是蛇般紧紧的缠着,他没动,一点也没动。

她在喘息,很压抑。

他一动不动,他想推开她。这种事,要两个人都想做了才行。

他的手掌刚碰到她的肩,愣了一愣,并没有去推她。

反而是用胳膊拥着她的背,翻转侧身,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让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

因为,在他耳边流淌着的,又多了一种声音。

脚步声,有些迟缓,但越来越近。

淳晏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床边,他猜到是谁了。

没错,是锦雪。

她一袭蓝衣,眼角倦倦的,来到了床边,脸色苍白。

淳晏双睫一垂,将眼神落在她的鞋上,如果他能突然一下子消失,就好了。

锦雪紧咬着嘴唇,拼命的眨着眼睛,嘴唇在发抖,想说什么,憋得她满脸通红。

青苔也察觉气氛很紧张,她很安静的任淳晏紧紧的抱着。

锦雪的身体很僵硬,她想说话,却嗓子很干很紧,说不出来。

淳晏心中的不安被他隐藏的很好,他抬起眼帘,用一种很自然的目光迎向她。

锦雪的目光垂了下去,她不懂他怎么可以用这样的目光回视她。一种很自然而然,好像是理所应当。

锦雪只能看到那女子裸,露的背,看不清那女子的脸,但是她看到了地上的衣衫,这种衣衫她看一眼,便知是青苔的。

青苔的衣裳是清一色的青色,太子府里的女人,只有青苔一人穿青色。

锦雪心中一沉,夜深时,青苔应该是在屏风外候着,今日,竟却是在床上。

淳晏在等着,等她先开口说话。

半晌,锦雪说话了,她淡淡地说:“继续啊?你让我来,不就是为了看你们的?”

锦雪还想无所谓的笑一笑,很可惜,她笑不出来。原来,他的棘手事,就是与青苔…

淳晏双睫一眨,很轻的说:“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青苔在他的怀里,快窒息了。

他很用力的抱着青苔,真的是很用力。因为,他的心,突然很紧很紧。

锦雪走了,咬着嘴唇,大步的离开了,她的心跟她的脚步,一样的沉重。

当脚步声出了寑宫后,淳晏放开了青苔。

青苔跳下床,连忙捡起衣衫,跪在床边,“奴婢去跟锦雪姑娘解释,只说是我…。”

淳晏打断了她的话,伸手扶起她,“不必。”

这种事,跟女人解释,越解释越麻烦。

又是一阵脚步传来,由远及近,淳晏知道这个脚步声是袭云。

的确是袭云,锦雪的侍女,她跪在屏风外,怯怯的说:“奴婢知罪!”

青苔很不悦的质问:“袭云,你为何要假传太子殿下的话,让锦雪来寑宫?”

袭云又道:“奴婢知罪,请太子殿下恕罪!”

淳晏道:“退下吧!”

青苔很不解的看向淳晏,“太子…”

淳晏轻叹道:“袭云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肯定是她让袭云这么做的。”

袭云很激动的说:“谢太子殿下!”

淳晏说的‘她’,是谁?他们仨个人心知肚明。

顿时,从窗外飘来阵阵的馨香,和一声凉飕飕的浅笑。

‘她’就是那个很香的女子,就是她让袭云把锦雪传到寑宫,看到淳晏与青苔在床上。

片刻,馨香消失了。

青苔拿起衣衫,给淳晏披上。

他淡淡地说:“我中了一种叫‘钟情’的蛊毒,若与谁亲热,需在谁的耳边唤‘韩珺瑶’。”

青苔默念着这个名字,“韩珺瑶。”

她知道这个名字,并且是霎时一震。

可她在淳晏的脸上,却是看到了失落与恼怒。

她欲言又止。

半晌,青苔问:“锦雪姑娘知道吗?”

淳晏摇头,“别告诉她。”

青苔问的意思是:锦雪知道你和韩珺瑶以前的事吗?

淳晏又道:“你先退下,去休息吧。”

青苔应是,出了寑宫,快步的奔至后院,跳进了水缸之中。

冰凉的水侵蚀着她的慌乱与燥热,她整个人躲在水缸里,泪流不止。

如果眼泪能浇掉伤心、痛苦,普天之下肯定会多出很多很多的瞎子,哭瞎的。

锦雪也很伤心,也流泪。

但很快,她就不伤心不流泪了。

因为,淳晏床上的是青苔,而不是韩珺瑶。应该欣慰才是,锦雪如是安慰着自己。

从她第一眼看到淳晏开始,她不仅懂得了相思,还学会了自我安慰。

她很冷,从心底溢出的寒。

但很快,她就不冷了,因为她的身体被一个很温暖的怀抱拥着。

他推开她的门,钻进她的被窝里,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的抱着她。

熟悉的气息,幸福的味道。

会有什么话,比一个真诚而热切的拥抱让人欢喜?

沉默,无言的美好。

在爱情中,想要过得轻松一点,女人都该具备一种能力:健忘。

太阳出来了,暖洋洋的,新的一天。

淳晏总是起的很早,每一天的清晨,当锦雪醒来时,淳晏总是不在身旁。

他要进宫给皇上和柳贵妃请安,要去见他的老师们。

当淳晏回来时,锦雪正在将种植在花盆中的海棠花移种在桃树下。

淳晏问:“锦雪,我母后最喜欢的花是雏菊,你呢?”

锦雪咬了下唇,“从去年的六月开始,喜欢莲花。”

淳晏颌首,他静静的看着她,暗想,她也似如莲花般的女子。

曾有文人说过:凡花色之娇媚者,多不甚香;瓣之多层者,多不结实;两者兼之,莲也。

他的眼神微微上扬,扬到房顶。

房顶上站着一个女子,一袭艳红色裙纱,手持长剑,美的妙不可言,像月光下的冰雪。

她是韩珺瑶随行的四名侍女中的其中一位,太子府守卫森严,她竟然能如此嚣张的站在房顶上,也不知已站了多久。

艳红衣女子开口了,很冷淡,“韩珺瑶公主有封信笺要给太子殿下。”

锦雪看了一眼淳晏,淳晏面无表情,不露声色。

袭云如一只轻燕般双臂一振,掠上了房顶,站在那女子的对面,伸出手,“有劳了。”

艳红衣女子静静的看着她,然后从怀中拿出信笺,手指一扬,松开,信笺已是飘出。

袭云纵身跃下房顶,在空中翻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双脚落地时,手中拿着信笺。

锦雪这才发现,原来袭云会武功。

艳红衣女子在房顶如履平地,转眼就消失了。

青苔来了,道:“太子殿下,二皇子求见。”

淳晏道,“快将他迎进正殿。”

二皇子,明哲,柳贵妃的儿子,他来了。

袭云将手中的信笺交给了青苔,锦雪看在眼里。

 22第22章 大巧若拙

明哲,亦心公主的胞兄。

为了何事要见淳晏?

青苔说,见他带了些物什,应是从江南回来给太子带的礼物。

一阵暖风抚过,桃树梢上站着一群喜鹊。

锦雪给海棠花浇水,惊飞了喜鹊。

袭云来报,“琉清宫的玉兰姐姐来了,她说庄文妃娘娘请你去,像是有些衣料,让你与她挑些款式。”

顺着熟路,锦雪来到了琉清宫。

庄文妃正在修剪花枝,轻叹道:“不知为何,这花一旦调零后,我就想把那枯枝给剪了。”

锦雪看去,这几株牡丹花,唯有一支开得正艳,其它的都已残败,像是用旧了的抹布。

锦雪轻问:“娘娘,大韩国的皇子和公主都已离开行宫了?”

庄文妃道:“一个时辰前我与她们在行宫南正门道别,由上官大将军护送至韩越两国边界,这事一了,我也便觉轻松许多,也多亏有你。”

韩珺瑶的信笺里写的是什么呢?

锦雪忐忑不安。

正殿中。

宫女们双手捧着衣料,整齐得站了一排。

放眼看去,琳琅满目,有蜀锦、绮罗、花绫、纱縠、织缣,丝绵、纨绢等名贵衣材。

庄文妃道:“锦雪,过来帮我瞧瞧,该做些夏装了。”

宫女玉兰又拿来一些画纸,递上,庄文妃接着说:“你看,这里有款式与刺绣图案,挑些顺眼的出来。”

“娘娘,锦雪恐怕眼光不行,折了娘娘的美。”

“凭着你的喜好,尽管挑选便是了。”

正在这时,忽听一声响亮的女声传来,“种这么多的树,就不怕遮了阳光?”

随即是阵阵尖脆的笑声由远及近,有一宫女慌忙奔至殿内,“娘娘,上官淑妃娘娘驾到。”

庄文妃忙命宫女们将衣料与图纸撤去,快步的迎向殿外。

只见一个女子已大步跨进正殿,她身披明黄色碧纱裙,那长袖与裙摆处有展翅欲飞的朱雀,色彩斑斓、做工精细;抹胸是橙红色锦绸,嵌有用金线勾出一朵盛放的牡丹;浅黄披帛搭于削肩绕于手背,印有祥云图案;梳高椎髻于顶,巍峨高耸,髻上饰珠翠,缀满细小珍珠,间有宝石镶制的象牙簪钗,右面插有白玉孔雀步摇;那雪肌脖颈系有数十颗各色宝石金珠串成,坠有滴露形蓝宝石。这妆扮当真是华丽夺目,着实让锦雪一惊,再去看她,柳眉浓墨,双眼似寒星濯然,红唇饱满而鲜红,似笑非笑,而又清冷桀骜,体态风情微丰,身材合中,风韵犹存,贵气十足。

庄文妃见上官淑妃已进正殿,便侧身向旁边闪了一下,命道:“快给上官淑妃娘娘奉茶!”

上官淑妃从庄文妃身边走过,径直朝着那把朱雀明黄漆宝座走去,不由分说的便坐了下来。

锦雪心中霎时一震,随玉兰等宫女一起便跪下,齐声给上官淑妃娘娘请安。

上官淑妃扫了一眼殿内殿外跪着的宫女,一声冷笑,“本宫刚踏进琉清宫时,你的那帮宫女毫无规矩的盯着本宫看,难不成,不认得本宫了?”

庄文妃向上官淑妃面前走了几步,轻笑道:“谁不知琉清宫向来冷清,平日里自是连个宫女太监都不曾进,今儿上官淑妃来,那帮宫女们定是以为是在做梦,当真是失礼,还望上官淑妃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她们。”

说着,庄文妃还边欠身行了个礼。

“哎哟,你这礼本宫我可消受不起,你我等级并列,若对我行礼,莫非是在羞煞本宫矣。”

“庄文妃自知命薄而运厚,才与上官淑妃同列三宫,在我心中,一直是敬姐姐为尊的。”

上官淑妃又一声冷笑,手搭在紫檀红木宝桌上,“姐姐?那本宫我可更受不起了,皇后娘娘凤体健在时,你们以姐妹相称,如今,本宫我那敢应你这声姐姐啊!”

气氛瞬间冷凝,跪在地上的宫女们自是屏着大气不敢出,庄文妃轻迈向上官淑妃的身边,俯身轻声的说:“自皇后娘娘驾崩,庄文妃心想,这能应‘姐姐’的,便只有上官淑妃你了。”

上官淑妃一声大笑,心中应是欢喜过盛,侧目一视,逐问,“似妹妹你这般嘴甜,怎却还没能哄得皇上来琉清宫呢?”

“后宫美女如云,才女如星,妹妹我尚能苟且偷生已是万幸,怎敢再求许多。”

“若是这后宫之中的女人,都如你般的知趣,也就好了。”上官淑妃又是大笑,挥手示意,“你们都还跪着干嘛,起来啊,做奴婢的该是懂分寸才是,不能丢自家主子的威风。”又朝着庄文妃看去,“坐啊,你在我面前如此站着,难不成我坐的这位置不合适?”

庄文妃忙跨向客椅,坐下,见宫女们已起身,便命道:“玉兰,快去奉茶。”

锦雪立于一旁,偷看了一眼上官淑妃,她正环视着殿内,目光中露出轻视之意,道:“我说庄文妃,你这也太过给皇上难堪了,堂堂的文妃,殿内竟然装饰的如此简陋,本宫前些日去回访徐昭仪,她那都比你这亮晃得多。”

“让姐姐见笑了,平日里倒也没有发现有何不妥,经你这么一说,我却也觉得殿内确有些暗沉,改日,再好生装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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