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勾手,我爱你-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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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炎翼直笑着,被她逗得很乐。
“算了,不跟你说了,你小孩子根本就不懂得欣赏。”程馥兰哼他。
笑容逸去,那句“小孩子”让俞炎翼感到刺耳。
“我不是小孩子,很早以前就不是了,OK?”他觉得她该正视这个事实。
“明明就是。”皱皱鼻子,她指出最实际的一点。“你小我三岁耶。对我来说就是小孩子。”
这话,压得俞炎翼心头沉甸甸的。
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只是以前他一直不想去正视这份感觉,但他清楚知道,机会不会永远都属于他。
就如同彭瑞安说的那般,如果他永远都不伸手,那么他总有一天会永远失去……
“兰。”他唤她,一脸严肃。
她看他,不太确定他怎么突然变得一脸严肃。
她刚刚说错话了吗?
“我想……反正这世上都是一堆不识货的,你这样瞎碰乱撞也不可能真撞上什么适合的好对象,不如……”
“谁说没有啊?”她打断他、一脸的不服气。
本来还在反省是不是说错话,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咒起她感情路不顺遂,她哪能忍受被他小看?
程馥兰没好气的回嘴道:“就说了我是一百分的女人,超抢手的,谁跟你一样瞎碰乱撞也撞不到适合的好对象?”
“我现在是要说认真的。”俞炎翼皱眉。
“我也是很认真啊。”要皱眉,她也会,她拧起眉头宣布:“今天孙元樵送我回家时,就问过我要不要让他追了,我很抢手的好不好?”
第7章(2)
她的话犹如晴天霹雳,震得俞炎翼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答应了?”最终,他挤出一句。
她看了他一眼,神色微妙。
情路上跌跌撞撞至今,谈恋爱这件事让她觉得很累,特别是不久前才结束的那一场根本没有感觉、还很闪电失败的无敌迷你小恋爱,那让她对恋爱的本质就只能打下一个“累”字。
本来是打算休息一阵子的。
不是绝望到要完全放弃,只是这阵子她真的很提不起劲,不像以前那样,为了压抑心中的妄想,便渴求着想要得到一份梦想中的爱情。
现在的她,想到爱情两个字就觉得累,累到她开始考虑吕佩颖那种一了百了的做法,但……
又看了俞炎翼一眼,程馥兰心中微叹一口气。
俞炎翼这人精得跟鬼一样,她太积极关心他的感情生活,总有一天一定会被抓包,被发现她深藏心中的那个秘密。
所以绕了一小段路,她又回到了原点。
就算本意是想要好好放空一下,不再想着经营爱情这件事,不再想怎么真心爱上另一个人,避免触碰到心底那个禁忌……
但她发现,她竟是不能停下来休息,不能够停下来、不再去追逐爱情。
因为她只要一停下来,对于俞炎翼……那种该深深隐藏心底的禁忌想法就会跑出来,那更加困扰着她。
吕佩颖的事件殷监不远,她深切明白,有些事不点破,真的是天下太平,对谁都好……
“猪兰?”见她迟迟不回答,俞炎翼难得的追问。
不该叹气,但她叹了一口气,轻轻的、不甚明显的那种,然后点点头。
俞炎翼不说话了。
“我只是跟他说会考虑啦。”她补充,不自觉地分析道:“你看,孙元樵个性好,样子也好,就是个白净净的书生,现在还当工程师,真的是要人才有人才,要钱财也有钱财,身材跟你差不多,说起来是体面又多金,实在没什么好挑剔的,人家想追,就让他试试吧。”
说到后来,也不知是说服他还说服自己,程馥兰干笑。“虽然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但他毕竟是我少女时期的梦想嘛,而且原本就没有开始过啊,现在试试,就当圆一个梦想好了。”
俞炎翼还是不说话。
“你干么?我有条件这么好的追求者,不替我高兴喔?”发现他近乎生闷气的神情,程馥兰不解。
“你高兴就好,我累了,先休息了。”收拾碗筷,俞炎翼克制不住,很没风度的先行退场。
客厅里,被留下的程馥兰只觉得一头雾水。
是怎样?
发神经了吗?
瞪着他退场离去的身影,换她也不高兴了。
这夜,就这么地,两人不欢而散。
俞炎翼觉得不舒服。
本来以为只是心理因素,但是当他准备就寝时,就发现到自己是真的不舒服。
似乎是背部筋骨扭到那样,他觉得胸痛背也痛,本以为忍一下就好,但直到他躺平了好一会儿,那股疼痛非但没有改善,还如影随形跟着他,不管换成什么姿势都疼得难以入睡。
他是个很能忍的人,所以他一路跟这股疼痛耗,直到天色渐亮,他才决定挂急诊就医。
没惊扰任何人,他忍痛招了计程车上医院挂急诊,然后x光一照,片子上的肺,只剩下正常的三分之一大了。
远在加拿大顾孙兼坐移民监的两老接到求救电话时,异常的处变不惊。
“自发性气胸?”
“对,医生这样说。”电话那头的程馥兰整个人六神无主。
一大清早接到电话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开玩笑,想到前一晚的不欢而散,更觉得这玩笑有点可恶。
哪晓得竟是真的?
真的是要她收拾住院用品过去支援!
当她狼狈的拿着盥洗用品跟换洗衣物匆匆赶到医院时,病床上的俞炎翼已经呈昏迷状态,身上还插着奇怪的管子,管子的那头接着不明机器,正在进行她无法理解的治疗当中。
那画面,简直是要吓坏了程馥兰。
明明前一晚还好好的人,怎么事隔一夜而已,突然间变成这德行?!
“怎么办?”不知所措,程馥兰第一反应就是跑出病房,打开关机的行动电话,赶紧打电话向远在加拿大的专业人士求助。
“昨天明明都还好好的,他平常也很健康的,结果他突然……突然就病得这么厉害了,我根本就听不懂医生在讲什么,什么自发性气胸……”
“宝贝别怕。”从扩音功能听出她的惊惶失措,俞妈赶紧安抚她。“所谓的自发性呢,就是发生原因不明。它高兴发作就发作的,像翼仔那种又高又瘦又年轻又长得帅的男孩是这种病的高危险群。”
怎么说也才刚从工作岗位退下来,身为胸腔科双杰之一的俞家妈妈仔细讲解道:“喏,人的肺脏,是个由许多像小气球一样的小肺泡所组成的大气球,你想像一下,人吸气的时候。就像气球充满气膨胀,但有些像翼仔那样又高又瘦又帅又年轻……”
“这到底关帅什么事啊?”俞爸忍不住插嘴,身为胸腔科的另一杰,还是很务实的那个,他很不能理解帅跟自发性气胸的关联性。
“那是我儿子,当然是帅的啊。”俞妈凶狠的瞪他一眼。
俞爸闭上嘴,举双手投降。
俞妈不埋他。继续安抚她的小心肝,忙道:“这些又高又瘦的年轻小帅哥们遭天嫉,有些就比较倒霉,肺脏那颗气球的上方会有一些增生的小气球,也就是小肺泡,那些小肺泡因为虚弱,加上姿势的关系……”
“姿势?”
“是啊,好比电脑族窝在电脑前弯腰驼背之类的,翼仔常常为了做模型缩在他的工作台前,这种不良姿势有可能摩擦到胸腔的上缘,导致这些气泡破裂。”
“那会怎样?”吸吸鼻子,其实不是很懂,但程馥兰试着了解。
“当不良的小肺泡破掉后,由鼻子吸进来的空气,会从那破掉的小肺泡跑进胸腔,外界空气一旦跑进胸腔,里面的气压就会变得跟外界气压一样,这样一来,翼仔的肺脏无法完全扩张,他就没办法吸气,这就是所谓的气胸。”
“就是他没办法呼吸就对了?”
“目前是有点困难。”俞妈又解释道:“你看见他身上插的管子,是插管导流,导管接的那台机器是要帮胸腔里的空气排出来,等那些从破掉的不良肺泡灌进去的空气都被排掉时,就没事了,”
“国内普遍性做法是那样没错。”对着从一开始就按下免持听筒的电话,俞爸爸提出个人意见。“但既然翼仔有这问题,等下我跟你俞妈会先找他的主治医生研究一下他的情况,看看是不是直接开刀修补。”
“开刀?”程馥兰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种自发性气胸,两年内复发率高达50%,与其让翼仔赌那一半的机率再吃一次苦,不如一次处理掉。”俞爸理智分析。
“说不定小翼仔他运气好一点……”程馥兰不想他开刀,但又觉得赌运气这种事实在太飘渺了,连自己都说不下去。
“前几天我们才跟你们大哥在聊这个,国外这边一般都是第一次发作就直接建议患者动刀修补了,但国内的话都是先做导流处理,等第二次发作才建议开刀修补。”以一个做父亲的立场,俞爸是不想自己儿子受第二次罪。
“宝贝,因为这种自发性气胸的复发机率实在是太高了。”俞妈支持俞爸的看法,说道:“与其让翼仔赌那一半的机率,我也觉得直接修补才不用受第二次苦,插管可不是件舒服的事,反正都在痛了,就一次痛完吧。”
两位老人家是这么样的理智,说得这么样豁达,但一想到俞炎翼身上插着管子的模样。再想想开刀,要在他身子上开个洞……
啪嗒,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第8章(1)
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但程馥兰确实是很少哭的。
因为天性乐观,以及不想要旁人担心的好强,她一直就不是走泪水路线的人,但是这会儿看着病床上的俞炎翼,她的眼泪像没关好的水龙头那样,一直啪嗒啪嗒往下直掉。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脑海里,忍不住想起很多很多的事……
爱吐槽她的俞炎翼,拿她没辙的俞炎翼,总是面恶心软、对她刀子嘴又豆腐心的俞炎翼。
在她人生的记忆中,俞炎翼根本就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她甚至记得小时候那个神经没锁好,总是逗得人哈哈大笑的俞炎翼,脑袋不知道装什么,有一次月考遇到填空题,明明写明是填空,他少爷的脑袋却不知怎么运作的,硬是把填空当成创作题在发表。
好比题目是“床前明月光”,这种国民常识题,随便问谁也知道该怎么接下一句,结果这天才竟然在句子后的填空写上“李白睡得香”。
不只“李白睡得香”震惊所有人,另一题“三个臭皮匠”,他更是笑坏所有人的填上了“臭味都一样”。
那次发回来的考卷,是继在院子挖出大洞的事件后,把两家人笑到快翻过去的又一力作,但说实话,好笑的同时又不能说他错。
好比“管中窥豹”这种题目,虽然正解是“可见一斑”,但他写“吓我一跳”,能说他错吗?
就像他自我辩解时的解释:从管子中看见一只豹,任谁都会吓一跳的吧?
上一刻还哀凄、正淌着眼泪的娇颜忍不住因这些回忆而露出笑容,程馥兰差点颜面神经失调,俞炎翼转醒时看见的就是她又哭又笑的奇怪模样……
“啊!啊!”发现他的转醒,程馥兰胡乱擦去眼泪,表情甚是尴尬。
“又哭又笑,黄狗撒尿。”又痛又虚弱,但俞炎翼知道她担心,仍试着要她转移注意力。
“我是想到你小时候的白痴事,笑到流眼泪的。”程馥兰试着小小的为自己辩解一下。
“我又不是你。”俞炎翼坚决否认人生中曾干过什么蠢事。
“李白睡得香这种白痴答案明明就是你写的。”她哼他。
“那是你们不懂得欣赏本大爷的创意。”他用气声回哼一声。
“小时候还能说是创意,但你上国中的时候,根本就是叛逆了。”见他不承认的表情,她不服气的举例。“是谁把‘穷则独善其身’的下一句写成‘富则妻妾成群’的啊?”
“有错吗?”俞炎翼虚弱的问她。
“明明就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讲的是穷的人只能顾及自己,有钱人则是能照顾更多的人。”她抬出原句跟原意。
“所以他妻妾成群啊,这不就是照顾更多的人?”俞炎翼好整以暇,还问她:“要不然,你有看过一个穷鬼妻妾成群的吗?”
“……”程馥兰一时噎住,差点答不出来,后来气急败坏再问:“那‘良药苦口利于病,不吃才是大傻瓜’,还有‘人生自古谁无死,只是死的有先后’,有人这样子答题的吗?”
“但那是现实,不是吗?”俞炎翼答题自认是一本初衷的实际。
“那‘洛阳亲友如相问’,你填个‘请你不要告诉他’,这又是什么现实了?”程馥兰简直要被他的歪埋给气晕。“人家答案明明就是一片冰心在玉壶。”
“还要透过其他人来问,表示本来就不亲。”其实痛得不得了,但俞炎翼暗自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