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韶殇-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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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雩。”项陵也失了眠,他知道晚雩一直没睡,再三思量,终是决心开口。晚雩睡意浓浓地嗯了一声,并未转身,项陵把手放在她的腰上,慢慢收紧,“有些事,我想告诉你。”
随后是沉默,晚雩等着他说话,而他,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有什么话这么难开口吗?”晚雩狐疑地转过身去,与他对视,窗外的月光堪堪撞进他的眼眸中,漆黑的瞳孔盛满了光亮,他欲言又止,想了很久才道:“你在相府遇到的怪人,是我的师父。”
晚雩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渐僵。
“我并不是从小跟着父亲的,甚至我的名字,一开始也不是项陵。我原来叫做项从容……”看到她瞳孔皱缩,眼中浮起惊色,他微微施力,将她固定在自己的怀中,“从小跟着我的母亲,一直生活在山村里,直到遇见师父。母亲死后,是师父将我带大,传我武功,又帮我找到我父亲。”
“所以说,师父对我而言……”他紧紧盯住晚雩,“堪比再生父母。”
晚雩再也躺不下去,一把就坐了起来,手心一阵阵发冷。
再生父母!
她,竟然在无意间,成了他的仇人吗?
他为什么不说清楚,就这样夜夜躺在她的身边,看着她,恨着她,等着机会吗?可是,现在又为什么告诉她?
她想起了一句话:只有死人才被允许知道秘密。
后背阵阵发凉,心一寸寸地下沉。
项陵也坐了起来,他从后抱住晚雩,紧紧地,连一丝空气也不允许夹在他们中间。
“你是不是在怀疑我为什么告诉你?你是不是怕我恨你?”他的手放在她的心口,“我能感觉到你飞快的心跳。晚雩,你不信任我……”他在她耳边轻轻说着,引起怀中人一阵颤抖,却是因为怕的。
“整个晚上,我想了很多,也发现了很多。我想起我们的相遇,我看不懂你眼中的光芒是何意,到现在我也无法理解。你身上总是有太多我触摸不到的禁地,你刻意瞒着,不愿让我知道。晚雩,你告诉我,你为何防我?”
一手紧紧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却抚上了她的脸颊,顺着她的轮廓,来到了眼睛处,缓缓合上了她的眼。
晚雩没有回答,她所有的感觉,都顺着他的手走,心里怕着,更在痛着。
你道我防着你,你却不想想我为何不敢相信你!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很想这么大声反问。可是,她没有。所有的冲动到了嘴边都被咽下去。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我跟你是不是很久以前就相识,你看我的眼神,总是透着我承受不起的神采。就好似……我不是我。”
“可是明明,我就是我。”他轻轻靠在晚雩的肩窝处,合上她的眼的手来到她的如瀑布般的黑发间,卷起一缕青丝缠在手间,“我们是夫妻,不是吗?我们本应同生共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们必须得相互信任,只有这样,你和我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晚雩终是一把推开了他,她转身望着他,低吼:“我们是夫妻不假!可是,哪有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娶我只不过是娶我的身份!你又是舒瑾的人,叫我怎么敢相信一个时时刻刻要置我于死地的人的心腹!”
项陵笑了,就好像看见一个耍赖的小孩无理取闹的样子,晚雩心中更加憋闷,掀开被子就要下地,然项陵抢先一步将她捞回来按在被上,他双手撑在她的头侧,几缕发掉在她的脸颊上,痒痒麻麻的。
“总算说出来了。呵!谁跟你说我是舒瑾的人?”他帮她拂去发,低头笑语,“又是谁说我只是娶你的身份了?要是不喜欢你,即使你是公主,我也不可能娶你……”
晚雩心跳愈发加快,这算是表白了?
两个人相聚那么近,四目相对,她是心悸,甚至有些惊慌失措,想逃离,可是他的眼神交织成的密网使得她无处可逃。
她脑袋浆糊了半天,突然转回话题,“我们成亲那会,你……你深夜出入河南王别院,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吗?”
眼皮处传来温热的感觉,竟是项陵在轻轻吻着她,她眼皮更剧烈地跳动着,就是不敢睁开。
有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项陵亲了一口她的头发,随后撑起身子,道:“你派人监视舒瑾,难道他就不会察觉?你派细作在他身边,难道他就不会?你可知孙子兵法中有一间,是为死间。”
晚雩睁开眼,狐疑看着他。
“死间?”
“死间者,为诳事于外,令吾闻知之而传于敌间也。”项陵低声说着,晚雩眉头一拧,直直道,“不懂!”
项陵忍住哈哈大笑的冲动,解释道:“就是说,利用你的细作,传出假象,误导你。懂了吗?”
晚雩恍然大悟,老脸又是一红,心道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要推广白话文。
“那些日子,他的确想说服我们,可是我和父亲都没有答应。”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项陵心头一动,头一低吻了下去。晚雩禁不住他诱惑,渐渐迷失在他的深情索取中。
一吻完毕,他俯视着她,声音如幽夜般深邃。
“我已将我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你,也不再介怀师父的事。现在,你也可以告诉我了吧。”
晚雩有些迷糊,不解地看着他。项陵低笑,轻抚着她凝脂般的脸颊,“你每次看我的时候,究竟还在看谁?”
九韶殇 似曾相识燕归来(逐爱篇) 第六十一章 生死攸关(1)
章节字数:4172 更新时间:11…05…13 08:47
莞尔在公主府没能久待,过了几天冷若就回来了,他本就冷峻的脸色益发冷漠,没让莞尔有回旋的余地,直接来跟晚雩和项陵告了辞。
看着他的脸色,莞尔还道他是赶路过来疲累了,没有多想其他,若她能料到回到风月天以后的日子,或许,她就是再也不见他,也一定会逃走。
可是,一切都没有如果。
没有了莞尔的公主府有些显得冷清,一切似乎恢复了原状,尽管周灼儿很少出现,可她还是能时刻感觉到她的阻碍,她感觉到了威胁。
那一夜,他问她究竟在看谁,她说一切源于一个梦,她将和从容的一切归结为一个梦,说到后来,潸然泪下。
她说,我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那个梦,不仅仅是个梦。
项陵深信不疑。
那一夜,他拥着她,安心睡去,而她却彻底失了眠。
时间飞快而过,很快又是新年。家家户户贴门神迎财神祭灶神,又是包饺子又是吃年糕的,到了晚间鞭炮声声,噼噼啪啪地振奋人心。
从宫里回来,晚雩被小珏儿折腾的身心俱疲,三岁的孩子还处于对这个世界的迷茫阶段,虽没多大杀伤力,可是调皮起来也够让人头疼的。
作为未来的储君,这样怎么行呢?他一个人,牵扯的,可是千万家的性命,包括她自己。
坐在马车上,她闭目休息,开始计量小珏儿以后的路。
腰上多了一只手,她未睁开眼睛,嘴角一勾,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往那人身上靠去。
刚回到公主府,就听闻管家来报,周灼儿喝多了酒,突感染风寒,此时昏迷不醒。
晚雩还来不及说话,就感觉手心一空,随后是项陵着急的身影从眼前掠过。心里浮起一股酸味,她镇定自若,道:“大夫请了没?”
管家摇头,晚雩心头怒火中烧,吼道:“还不快去请!”说罢甩袖往阁楼走去。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迁怒,却也不敢说什么,心里对周灼儿的厌恶度更加深了。
脚步在阁楼外停了一下,随后刻意放低步子悄悄靠近,悄无声息地站在帘子外面,一眼就看到了内室的“景致”。
呵!
心中冷笑,她压下怒火,却怎么也无法在嘴边挂上笑容。
此时的周灼儿已经醒了,她一脸的憔悴,嘴唇更是干涩得快要裂开,颧骨突出,看上去就好像长时间遭受了虐待。
她一看见项陵,就哭了,梨花带雨肝肠寸断的模样,楚楚可怜。
项陵的心一下子就软了:“灼儿,怎么几日不见,你就病成了这个样子?”
周灼儿死死握住他的手不肯松开,低泣着不说话,光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恨不能就将他整个人装进眼眸里,好随时随地看到。
“灼儿,你别哭了,好好睡一觉吧。”项陵将她的手塞回杯中,又小心翼翼地帮她盖上被子,然她却不愿意就这么放开他的手,手刚刚放进去就跑了出来,屡次之后,被子都凉了,项陵无奈,只能就着她的手和她一起放在被中。
她这才破涕而笑。然不经意间,却看见了站在帘外的晚雩,脸色大变,吓得面色也无,只哆哆嗦嗦地喊了一句:“公,公主……”
项陵心头一惊,手飞快地从被子中缩了回来,他站起来回头望着晚雩,不做解释。
晚雩面无表情地走到他们面前,忽的笑了一下,看得周灼儿心里凉飕飕的,她忙辩解:“公主您别误会,我和驸马没什么的。真的!”她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却因全身无力,又倒了回去。
这么一折腾,好不容易暖了的被子又冷了。
项陵一把将她按回去,略带责备说道:“你就好好躺着,直到把身子养好!其他的事,我会处理。”
晚雩敏感地感觉到另一层含义,心中一凉,面色更是难看,她瞅了眼小女人姿态的周灼儿,淡淡说道:“大夫很快就来了。”说罢不等他们两个回头,快步走了出去。
夜,从缠人的周灼儿身边回来的项陵回到主卧,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暗暗叫了声不好。
抓过一个下人问起公主的下落,下人摇头说不知,在府中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正准备出门,就看见管家匆匆过来,说晚雩出去逛庙会了。
庙会上人还不是很多,因天没有完全暗下,许多摊贩还没有来,逛的人也就少了许多,晚雩只带了玉衡一个在身边,连钱都没有拿就出了门,因此等项陵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被一个摊贩纠缠着收钱。
如果是其他东西,还回去就是了,可她偏偏买的是小吃,且已经吃掉了,小贩怎么可能让她就这么潇洒走掉?
项陵站在原地笑了一声,正要走过去,却见有人更快一步帮她解决了危机。
看着那张笑得自以为无懈可击的脸,他脸色瞬间变冷。
又是李郁!
李郁问了摊贩缘由,爽快地丢过去一锭碎银子,随后对晚雩笑得那叫一个殷勤,那叫一个风骚。
项陵冷着脸尾随在他们身后,目光在他们之间逡巡。
“奇怪,我怎么总是觉得后背刺刺的,好像有什么在扎着。”没走多久,李郁突然挠了挠自己的后背,嘀咕道,晚雩看了一眼他的背,笑道:“说不定是哪位红颜知己想念李大人了,正在背后偷偷看着你哦。”
她的声音不大,夹在人群中很快就被淹没,可是项陵内力深厚,一听就听到了,他眉头打突,几欲吐血。
李郁呵呵一笑,道:“公主真会说笑,我李郁孤家寡人一个,哪里有什么红颜知己。”说罢拉了拉衣摆,把那附骨之疽的芒刺感扯走。
一场庙会在李郁的陪伴下也不算太无聊,因不想回去看项陵和周灼儿大秀恩爱,她便也没有很快回去,直到庙会快结束了,才拖着一双疲惫的腿走回去。
李郁送她到公主府门口,寒暄了几句就回去了,却在拐弯后遇见了项陵,他眉一挑,总算明白了一路上总是芒刺在背的感觉的源头。
他淡淡一笑,走过去,拍了拍项陵的肩,道:“原来是项兄,怎么大晚上的在这里?等我吗?”
项陵盯住他,一双眼睛像天上清冷的月,他道:“李大人,我们同朝为官,相互……还是留点面子比较好。”
李郁是明白人,眉头斜斜往上一扬:“项陵啊项陵!虽说你武艺超绝是个人才,可是……”他忍住大笑的冲动站起来,歪头斜眼看着他,“在感情方面你怎么跟个笨蛋似的。面子?难道公主之于你,仅仅是面子问题吗?”
项陵暗道自己说错了话,他越发不待见李郁,“我的意思,你最明白不过!”说罢虎着一张脸,越过他就要走。
“项陵!”身后的声音不再带着笑,而是透着丝丝压抑之情,好像从远古传来,“你知道什么最珍贵吗?”
周灼儿的病来得凶猛,走时却如抽丝般,大半个月了才慢慢好全。
许久没有去看她了,再不喜欢她,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做,晚雩也知道下人对她是个什么态度,要是真把她逼死了,项陵还不埋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