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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九韶殇-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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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怕别怕!没事了,有我在呢!”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将她揽入怀中,低柔安慰着她,一遍又一遍,晚雩终于从恐惧中恢复过来,她几乎虚脱,靠在慕盈瘦弱的肩膀上,心有余悸地大口呼吸,眼一闭,一滴惊惶的泪便落下,她紧紧握住慕盈的手,几近祈求:“别走!别走好吗?”

    慕盈忙不迭说好。

    “盈盈,我希望,能借助沐家庄的势力。”

    慕盈怔住,面有为难之色。

    她是沐家庄的少夫人不假,可是沐家庄现任当家是沐溱的父亲沐惊涛,她对沐家庄的事物几乎插手不得,就是想帮也帮不上。

    晚雩见她为难,也不好再说下去,她失望地垂下了手,慕盈咬了咬下唇,拉住她的手,道:“虽然沐家庄的势力我不能帮你弄到,可是我身边有几个信得过的,若是你有用,我可以让他们帮你。”

    晚雩阴霾了的脸终是拨开乌云见天日,她笑了,回握住慕盈的手,稍稍用了力,道:“谢谢。”

    慕盈宛然一笑:“谢什么啊,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不帮你,还有谁能帮你呢?!”

    
 


九韶殇 似曾相识燕归来(逐爱篇) 第五十一章 一年之约(3)
章节字数:3059 更新时间:11…05…07 18:57
    项陵很快就发现府中多了许多不认识的下人,一问才知道是晚雩安排的。他径直走到后院,忽闻空气中飘来几缕淡淡的筝音,不由放缓了脚步。

    琴音辗转缠绵,一开始悠扬欢快,到了后来渐变凄婉,随后一路低沉婉转,渐渐轻下去,本以为快要结束,却不想在尾音处,琴音陡然再度拔高,随后是欲刚才截然不同的凄婉,而是夹杂着气沉山河的气势,同样的旋律,却奏出了截然不同的感觉。

    拐过院门,院中正依树抚琴的晚雩便落入他的眼中,但见她神色凝重,眉间透出一股肃杀之意,十指大力地抚琴,脖上的围脖散了下来也不自知。玉衡垂首站在她身后,被她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得不敢乱动。

    她在气什么?

    项陵靠着院门看了她很久,捉摸不透她的想法,难道说,是昨夜她不满自己用强?

    激昂的琴音以一道尖锐的尖叫画上了终止符,琴弦应声而断,晚雩轻呼一声看着自己被划伤的手指,沉着脸一言不发,玉衡忙上前,取出绢帕欲为她包扎,却被她伸手挡住。

    “我来。”

    晚雩回头,却见项陵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身后,此时正顶着满天的阳光微笑着看着自己。

    脸颊突然窜上一股火热,她嗯了一声,飞快低下头去,然红了的脸还是叫项陵看了个真真切切。

    他取过玉衡递过来的手绢,又翻开晚雩紧握在一起的手指,小心地包扎上,道:“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他为她把围脖围好,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搭在她的肩膀上。

    一阵风起,吹得她单薄的衣衫紧贴着身体舞动,项陵用身体帮她挡住寒风,扶着她往屋内走去。

    “风大,别老是呆在外面。”不经意碰到她的手,惊觉触感一片寒冷,他将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手掌心,不断地搓着,直到两双手一样暖了,才停下。他保持着握着她手的姿势,挨着她坐下,道,“刚刚在想什么,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晚雩有些疲惫地摇摇头说没有,回头给了他一个勉勉强强的笑容。

    项陵一只手来到她的腰间,稍稍一用力便将她收进自己怀中,他的下颚抵在她的头顶,带着难得的好心情,道:“该不是昨天晚上的事,你生气了吧?”

    晚雩刚刚冷却下来的老脸又是一红,手指在他腰间一拧,没好气说道:“你在说什么啊。”

    两人自成亲以来的尴尬被一个问题自然而然化解,昨天晚上因项陵一番话而陷入办冷战的气氛也一扫而光,晚雩双手环住他的肩,半躺在他身上,顺道取着暖。

    她闭上了眼睛。

    让舒瑾,还有那乱七八糟的皇权之争统统闪到一边去吧,此时此刻,她只想好好享受已经拥有的……

    毕竟舒瑾是在自己府中出的事,晚雩也不好不去探视,在拖了两日以后,她备上上好的药材,又叫上慕盈和沐溱,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往河南王别院走去。

    许是因为舒瑾是为了救她而落水,舒政对他的态度明显变得好多了,不仅派了许多御医来为他诊治,更是赐了许多金银珠宝。

    可是珠宝再多又有什么用?舒政从头到尾都没有再别院出现过,那些赏赐,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

    表象而已。

    一踏进别院,便有管家为她引路,晚雩把药材交给下人,带着慕盈直奔舒瑾的房间,舒瑾一直缠绵病榻,总也不见好,其他藩王已经陆陆续续回了封地,唯有他,因病体孱弱,一直没能回去。

    看着躺在床上虚弱地招待她的舒瑾,晚雩不由在心中冷笑。

    这副病蔫蔫的样子,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假的呢?

    她笑着说道:“四哥是为了救妹妹才落得一身是病,妹妹愧疚极了。便带了府上最名贵的药材,希望能帮助四哥。”她看了眼慕盈,又说,“哦!对了,我还请了名医来。”

    舒瑾眉梢的病弱依旧,看向慕盈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激动,他连声道着谢,在丫鬟的搀扶下半坐起身,说道:“那就有劳妹妹了。”说着伸出了手。

    本是一双优雅漂亮的手,因主人长期生病,而变得略略发紫,指甲盖上更是泛着紫气。

    这么配合?

    晚雩狐疑地看着他,但见舒瑾眉目间尽是虚弱,根本不像装的。

    相互寒暄了一番,晚雩便不做多留,带着慕盈离开了别院。

    “不是装的吗?”

    慕盈摇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轻声道:“是真的病了,而且很重。但是他底板好,不应该病成这样,反倒……”她摩挲着下颚,“反倒像是不断用外因来刺激病情,使他越来越重!”

    沐溱和她并肩而立,听她这么说,眉头一挑。

    “外因?”晚雩沉吟。

    慕盈点头:“没错,如果我猜得不错,他除了不吃药,甚至还可能做出在夜半用冰水浇身这一类的事情。”

    晚雩沉默了。

    这样煞费苦心留在长安,究竟是为什么呢?他想做什么?

    沐溱看了眼慕盈,又看看晚雩,欲言又止。

    “少庄主,不知道你派去的人有没有探得什么消息?”晚雩突然间将话头转到他身上,他蹙眉想了一会,终是在慕盈的催促中将下属回禀的事说出。

    “我派去的人发现……相爷时常趁夜进出别院,驸马也是。他们,似在密谋些什么。”

    一道北风卷着枯叶在脚边打了个转,平平飞到水面上,静静地飘在上面,一动也不动了。此时的晚雩就好像那片枯叶,浑身所有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凝滞住。

    这个消息无疑将她所有的防御全都拆掉,本以为是家的港湾,却不想是虎狼之地,更有甚者,枕边人竟然是敌人的帮手。

    那……之前所有的谋划,岂不是都将付之东流?!

    一想到不仅长安的十万的禁卫军尽数落入舒瑾的手中,那些金衣卫也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她便一阵心寒。

    金银衣二卫的设立,本来就是为了对付包括舒瑾在内的藩王,若是一切都落在他的手中,还不如不设!

    水,四面八方的水从耳朵,口鼻灌进身体,身体一片冰凉,水托着身体上下沉浮,完全不能自己,慌乱地伸手,欲抓点什么,然手中除了水还是水……

    就这样,无处可躲,无处可逃!

    呼吸急促地睁开眼睛,原是一个梦,晚雩保持着蜷缩的姿势抱住自己的手,听着如钟鼓一般的心跳。

    伸手一摸额头,满手汗。

    舒瑾推她下水,除了是找借口留在长安,更是在警告她,只要他愿意,这样的意外就会越来越多,越来越……不可避免!

    不,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她牢牢握住自己的手,身体更紧地蜷缩成一团,下意识地往边缘靠过去。

    身边那个依旧在睡梦中的人似乎在做着美梦,嘴角还带着微笑,自从成亲以后,他的千年冰山脸上时不时会出现笑容。

    他很开心,他在开心什么?

    是自己能与他成就连理,还是成亲以后,手上的筹码会多了一分?

    他,是长安双壁之一,人称龙渊剑,无论是武功还是文采,皆是个中翘楚,这样优秀的他,对自己,究竟有几分真心?

    如果一切都是假象,她,又该怎么办?

    舒瑾啊舒瑾,为什么你总是要和我争!

    眼前的人无论是品行还是相貌上,都是那么出色,每当他看着自己,心中都有种被温暖的源泉包围的温馨感。

    不愿意,就这样失去他……

    不能,就这样没有他!

    刚刚靠远的身子轻轻地往他身上移过去,已经凉了的指尖轻轻划上他的轮廓,窗外的月色透过窗户纸模糊地照亮了他柔美的脸颊,她嘴角微微一勾,指尖就着他的轮廓往下移,她微微起身,被衾中因她的动作而鼓进了些许寒风,裸露在外的肌肤一接触到寒风便起了几许鸡皮疙瘩,晚雩微微压低身子,凑过去吻了吻他。

    谁要夺走你,我……就杀了谁!

    
 


九韶殇 似曾相识燕归来(逐爱篇) 第五十二章 一年之约(4)
章节字数:4264 更新时间:11…05…04 08:13
    元宵佳节在大雪纷飞的时节姗姗来迟,朝廷备了七十童男童女彻夜吟唱,用以感谢太一神为人类赐予的圆满生活,祈求新的一年风调雨顺。

    皇宫大摆筵席,宴请文武百官,以及有稍有地位的夫人世妇。

    舒瑾也来了,他拖着一副病蔫蔫的柔弱身体,乘着马车在家仆的搀扶下,硬是进宫谒见了舒政。

    大雪过后的凤凰台,四处都是盛开的梅花,枝梢上沾染着或含苞待放或盛极的梅花,梅花瓣顶尖处有雪块凝结,寒风吹过便有些许凝梅整朵整朵地往下掉。

    为了今夜的元宵会,柴炭司早早就储备了大量的柴火,只等元宵节一到,便在凤凰台阙楼摆宴席的地方用炭火烘烤出春意盎然。

    晚雩坐在舒政的右下手,对面是病体孱弱的舒瑾,身侧即是项陵,接下去就是宫中其他妃子和皇子。

    四周虽燃起了火炉,可是舒瑾还是冻得瑟瑟发抖,他时不时咳嗽着,发黑的手指放在鼻尖,做出一副极力压制的画面。果然,这副样子凄楚的模样吸引了舒政的注意。毕竟是器重又疼爱了二十年的儿子,作为父亲的哪有不心疼之理?

    他转过头去,抬手关切道:“瑾儿,既然身体不适,不如回去休息吧。”

    舒瑾略感惊慌,忍住咳嗽的意思,对舒政拱了拱手,卑微道:“儿臣无事,父皇不必担忧……”说完,便抬头,直直望着舒政。

    那眼神,叫舒政心疼。

    心软了,眼神就透露出担忧,舒政想了想,挥手叫过苏怀安,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吩咐:“去把那件雪狐裘取来。”

    晚雩心中一个咯噔,雪狐裘珍贵无比,将它赐给舒瑾,是否意味着舒瑾,将会重新获得舒政的喜爱?!

    她侧头看了眼坐在身侧,将目光落在舒瑾身上的项陵,眉心拧得更深,她又看了眼项山水,却见他嘴角挂着笑,正探究地看着舒瑾。一道很不礼貌的目光从项山水后方赤裸裸地扫过来,晚雩看过去,却见是许久不见的李郁,正举杯冲着自己笑,他见她看过来,扬了扬手中的杯子,随后一饮而尽。

    晚雩没什么表情地收回视线,却不期然撞进项陵的目光,他顺着她刚才的视线看了过去,但见李郁笑眯眯地对自己龇了龇牙,然后往空了的酒杯斟满酒,低头啜饮。

    刚才李郁冲晚雩邀酒的动作全部落入了他的视线,他心里颇不是滋味,想起很久以前春雨绵绵的下午,他也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然后,关上了一旁伫立着素色纤影的小窗。

    这一幕,后来一直成了他的心结。

    晚雩望着他,笑道:“你想什么呢?”说罢为他斟了酒。

    席下有臣子见舒瑾有复出的希望,便顺着舒政的意思使劲拍马屁,其中尤以京兆尹张统为最,拍得舒政眉开眼笑,直说有赏。这么一个开头后,一些墙头草们纷纷效仿之前的那位,卯足了劲拍。

    身披舒政赐予的雪狐裘,舒瑾眉梢飞扬,气色也好了很多,他开始喝酒,用一如以往的从容温柔,游刃有余地与在座各位周旋。

    许是喝得多了,他的脸色开始飞红,说话间更是兴奋不已,舒政看着爱子郁郁寡欢的脸上终于有了欢喜之色,心中也舒坦了许多。

    “父皇!”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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