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舞轩辕-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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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她喃喃低唤着这个名字,深深吸了口气,小梅已将她从床上扶了起来。默默打量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心中却没来由的一阵发痛。自己终究还是来了,白衣女子,你的心为何会如此悲苦,让自己也忍不住难过?缓缓平复心情,抬眼四望。这显然是女子的闺房,精致的紫檀木雕花床,床幔床具一应是精纺的丝绸。南墙悬一幅仕女图,靠窗的几案上有一架九弦古琴,墙上伸出个灯架子,搁着一盏锡灯台,台上插着烛。小梅正站在梳装镜前为自己打着水,嘴里一直叽叽喳喳的讲着话:“小姐,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妈妈一大早就起来忙活了,说是要让你成为晓月阁的第一头牌,不仅如此,还要成为整个江南的第一头牌呢!看那些个别院的妈妈们还敢不敢和我们争。”她开心的说着,仿佛自己就会成为头牌似的。“妈妈还说,从今天起,不只我,小兰,小菊,小竹都会来伺候你,瞧!妈妈可是下了功夫呢。”接过她递来的锦帕,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如水的眸子盈盈流转,原来,原来这世的自己,也是那个白衣女子,仍叫“水月”。这,就是我们的命么?在所有的光环照耀下,她俩竟然有一个如此尴尬的身份——烟花女子么?水月自嘲的笑了,怪不得,怪不得你说会有如此多的无可奈何,在这样的身份下,注定就是一个悲情的结局。只是,即然知道如此,又何苦让她回来?难道,自己可以改变一切么?
小梅开心的看着水月,她觉得今天的小姐有些不一样了,却说不出是哪里不对,特别是那双眼睛,多了一丝灵动,一丝活力,少了往日的死气。对!就是死气。
“小姐,你快来,小梅为你梳妆。再过一会儿,妈妈就来了,要是见我还没给你打扮好,又要挨打呢。”她粉嫩的小嘴轻轻嘟了起来,看来是非常怕那处口里的妈妈。
“哦”,水月懒懒的应着,还没完全融入到这个新的身份中,只是不停的回忆:水月,是晓月阁妈妈秦落衣在她还在五岁的时候,从一个僧人手中领回来的。秦落衣一直视为珍宝,从小就培养她琴棋书画,诗词曲赋。希望今后能成为她的摇钱树。
“小姐。”小梅轻簇了眉头,又将水月从呆滞中拉了回来,“你今天是怎么了啊,老是走神?今日晓月阁的坐儿可是上个月就卖空了,不知有多少王孙公子要来一睹小姐你的风采呢,你可要好好表现啊,从今以后,小梅都会跟着小姐风光了呢。”
小梅拉着水月,坐在一方铜镜前,抬起眸子,心中便是一跳。这,这分明就是三生石旁的女子,这张脸,这张连女子也会爱幕的脸,自己怎么可能忘记。不知不觉伸出手,怀疑的狠狠捏了一下自己,痛!镜中人皱起了眉头,是自己,没错,白衣水月果然没有骗她,她们本就是一个人。
“小梅,”水月轻唤,话一出口,却又是一呆,这还是她自己的声音么?想起前世在病床上那个被病痛折磨的声音嘶哑的自己,再听到这种空灵且清丽的噪音,不觉又痴了。小梅好奇的望着她,正要开口,门却打开了。
秦落衣一脸欢喜的笑容从门口走了进了,她最多四十岁的年纪,虽说青春不再,可却保养的很好。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细眉,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她正细心的打量着一脸茫然的水月:“我的月儿,才起么,今天可不同于别日,你要好好的准备,成败在此一举啊。妈妈虽说自信你的美丽,可你自己才是关键,别再拉着一张脸了,平日里教于你的可记住了?”
“妈妈”非常不情愿的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水月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恍恍惚惚的了,她抬起头,真视着秦落衣,缓缓说道:“我记住了,可妈妈也要答应我,只卖艺,不卖身。”
“哦?”秦落衣细长的媚眼轻眯了起来,声音甜腻的让人骨头发酥:“这可是个好价钱呢,月儿。”轻抚着水月一头如墨的黑发,秦落衣没有一丝的表情:“那些客人,可全冲着你的处子之身来的,你也知道,轩辕朝最不缺的就是美女。”水月轻笑,飘乎的眼神望着远处,悠悠开口:“但妈妈也是知道的,越是得不到的,男人们才会趋之若鹜,妈妈才更好的财源广进呢。今日就破身,企不是再没了优势,其它几院的妈妈们可就不再怕了。”
细细的想了想,秦落衣忽而咯咯娇笑起来:“月儿真是长大了,可以为妈妈着想了呢。就依了你吧,谁叫我疼你呢。”她侧过身,对着门外喊道:“小竹,小菊,小兰,你们进来吧!”
“是”,三个俏生生的丫头一字站在我的面前,微微垂着头。
“好好将小姐打扮起来,今儿晚上可不能马虎了去。”秦落衣带着习惯的笑容望着水月:“宝贝女儿,妈妈可就等着你的表现了,莫叫妈妈失望。”
“女儿记得了。”水月乖巧的福了福身子,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根本不能反抗秦落衣的。秦落衣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水月,转身离去,心中却忍不住惊疑不定“这丫头,今日是怎么了,以前可从不回嘴的。”
见秦落衣离去,水月不由松了一口气,嘴角勾起好看的笑,管它的呢,即然来了,就好好过完属于水月的一生,也是自己的人生,经历了那么多的苦,现在的情况还不是太差。心情随之好了起来,重又坐回窗边,烟雨江南呢,这个水墨画一样的地方,呼吸过来的都是最清新的空气,而不是药味,不是消毒水味。大口吸了口气,水月望着天空中飘过的白云,清丽的眸子熠熠生辉。白衣水月,你看着吧,自己会好好活下去的。她喃喃低语着,感受着细腻的风,缓缓闭上了眼。
月初现 (四)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江南,正是如此一个美丽而又诗情画意的地方,才子佳人都爱留恋的地方。秦淮河,更是留住多少文人墨客的脚步。在这条不大的河中,泊着大大小小的船,这些船也并不是渔家的,这些船称为‘舫’,分为两种:一是大船;一是小船,就是所谓的画舫。大船舱口阔大,可容二、三十人。里面陈设着字画和光洁的红木家具,窗格雕镂颇细,使人起柔腻之感。每过午时后,这里便执闹非凡,通常都是一些无所事事的富家公子,或是不得意的落榜才子聚会之所,在这里卖弄文字,聊聊所谓的天朝皇家之事。而画舫就显得暧昧,这里多半是颇有才情的风尘女子,她们姿色不俗,声音清丽,靠卖唱为生。于是乎,在月上柳梢时,秦淮河上便会响起袅袅的歌声,温暖而悠长,驻足了不少年青公子。试问,谁又能抵挡这种醉到骨子里的柔情呢。
正是这众多画舫中不大的一条船,清秀而雅致。舱前的顶下,一律悬着灯彩,在这白日里竟也亮彩照人。这说明此画舫已有客人,且包下船中的歌妓,别的客人也就不会再来打扰。船上的窗格正打开着,一位华服公子正独饮独酌,两道浓眉紧拧着,冰冷孤傲的黑眸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闪着黑曜石般的精光。他怔怔望着那冷冷的绿水,河上的微风轻吹起他散落背上的长发,一时间宛若雕塑。
“爷,”门口闪进来一身劲装的年轻人,英挺的剑眉微微簇起,看见独坐在窗前的公子时沉默了一会儿,见他并未打断话语,便又鼓起勇气,轻声开口:“今日已是两月有余,爷还不想回去?时日长了,恐皇、、、,老爷怪罪下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从无边的沉思中转过头来,他那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轻轻动了动,看向了站着的那个年轻人:“青武,我不是说过吗,不要来打扰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有些嘲弄的弯起唇角“早与迟还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此时若回去,就能躲过责罚吗?好笑!”青武不语,有些落莫的望着坐在他面前不停喝着酒的四爷。从小到大,他一直就是他身边的影子,他们是主仆,也是兄弟,朋友。虽然,他有那么显赫的身份,轩辕朝的四皇子,轩辕子沐。可是,他心中的苦却只有自己明白。皇家的亲情本就淡泊,偏偏这位四皇子性格刚毅,他明白自己的身份,他恨兄弟之间的争斗,却又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皇位!这个用鲜血与杀戮铺就的高位,在他们四位皇子中造成了无法跨越的深害。所以,这位皇子没有享受到亲情,虽然他渴望,但却无法改变。这次,大皇子轩辕子祈在轩辕皇帝面前进言,让四皇子迎娶定国候的女儿惜飞若。谁不知定国候惜天佑是大皇子最忠心的拥护者。让子沐娶惜飞若,就是为了将这位四弟拉入自己旗下,今后便可以随时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哪知这位四皇子最恨这种安排,大婚之日离家出走,一走就是两月。
想及此处,青武也没了言语,是啊,逃婚可是大罪,无论迟早,他的四爷都无法逃脱责罚。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青武,我会回去的,”子沐无奈的回过双眼,紧握酒杯的手泛着青白的色彩,他淡淡的一扬眉角:“过几日就回吧,再没有变天之前,我不会随了他们的愿。”青武没有回应,心中却着实担心,这次可不比以往,皇帝的赐婚可是小事?主子一跑,天家的颜面何存?轻轻一叹,青武垂了头,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不寒而栗。
这里面一主一仆兀自在那里想着心事,船帘处却是一阵哈哈笑声,门帘子一落,又进来一人。
“子沐,今儿个又有好玩的事儿了。”这个大男孩般的男子身材高大威猛,一股子阳刚之气。眉目间光彩有神,在灿烂的阳光下,他身上散发出一种太过于纯净的英挺,一袭青衫将他的体格显现出来,分外健美。看他一脸激动的神情,子沐的心情便随之好了起来,“暮风,你到时是挺能玩啊,就说我们出来这两个月,你哪天没说有好事?真不知道是你陪我呢,还是我陪你。”
“嘿嘿、、、”白暮风傻傻的笑着,抓了抓头,转头望了一眼青武,递了个眼色。谁知青武白眼一翻,看向别处,并不理他。看来,青武也对这个成日里到处乱跑的白暮风意见颇大。
见没人理彩,白暮风也不生气,直直坐在子沐对面,一脸神秘且向往:“听说过晓月阁吗?”子沐懒懒的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无动于衷。白暮风急了,又凑近了些:“听说今夜晓月阁有位仙子般的女子,叫水月。第一次挂牌接客,整个秦淮河都轰动了,所有的座儿都满了,我可是费尽了心思,花了好些的银子,又使了些手段,才弄到了这个”说到此处,他献宝似的从怀中摸出两块玉珏样的牌子,上写幽兰二字,不无得意。“这可是晓月阁最好的坐儿,怎么样,一起去看看?”子沐撇了一眼白暮风,缓缓摇了摇头:“白暮风啊,白暮风,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你一堂堂相国公子,什么样的绝色佳人没见过,每年父皇的年宴上不是美女如云,你还没看够么?怎么还是一副急色表情,恶心,我不去!”
白暮风急了:“这个不一样,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的,三只眼,还是两张嘴?”子沐仍旧不急不缓,一副气死人的表情。“这位水月姑娘啊,听说是晓月阁妈妈秦落衣十一年前从一游方僧人手中接过的。你说怪不怪,一和尚出现在烟花之地就怪了,还带着一小女孩。”白暮风眼中闪闪有光,连声音都低沉了下来。
子沐古井不波的眸子动了动,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卖什么关子,你就说吧。”白暮风见效果不错,吸引了这尊贵的四殿下,便把自己打听到的一一细说:“这和尚也是奇怪,在秦淮河忽转了七天,才在当时秦落衣的画舫前停下,将小女孩交给了她,并说此女子能让秦落衣红极一时,且母凭女贵,说什么红尘往事,一如镜中花水中月,如若今后有成,定取名晓月阁,那孩子就叫水月。秦落衣当时也不是全信,但看那孩子却是个美人坯子,便留在身边,说来也怪,从此之后,秦落衣一路走红,财源不断,终在三十年纪,开了家晓月阁,生意也红红火火。这秦落衣信的和尚话,便请了当时江南最好的歌舞老师,秀才教这位水月姑娘,这水月也是奇女子,不到十二岁遍艳名远播,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且能歌善舞,只是年纪尚幼,并未挂牌,听说今日水月便满十六岁,可挂牌接客,江南几乎所有的富家子弟,官宦公子都要去捧场,那声势之大,实属罕见。”
白暮风一口气讲完,拿起桌上的茶深喝了一口,满怀期望的望向子沐:“怎么样,我的爷,去么?”
子沐微微有些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