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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半下流恋情-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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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芸,你怎么还没睡?”唐伯夫从浴室出来,看见佟曼芸依然伫立在昏暗的客厅中,走到她身边说:“这样站在这里会着凉的,来,我送你回房休息。”
  房间一片黑暗。唐伯夫伸手要开灯,佟曼芸阻止他,摇头说:“没关系,这样就好。”
  “那你小心。把手给我——”唐伯夫点头,握住佟曼芸的手,牵引着她。
  他让她在床边坐着,替她开了盏床头小灯。
  “你好好休息。晚安!”他再柔颜一笑。
  “伯夫!”佟曼芸拉住他,挽留说:“你不要走,留在这里!我一个人会害怕!”
  “你不必害怕,我就在隔壁,有甚么事喊一声,我会马上过来。”唐伯夫柔声劝慰。
  “不!请你不要离开我!”佟曼芸眼露渴盼。
  唐伯夫显得犹豫。佟曼芸突然投入他怀里,拥抱住他,将脸贴在他胸膛,带点担心,志忑的问:“伯夫,你爱我吧?”她抬起头,水漾般的眼眸,充满热切渴盼与炽热,殷殷地期盼着。
  “曼芸!”面对佟曼芸如此炽热的眼神,唐伯夫有些不知所以,没有回答。
  “吻我,伯夫。求求你,紧紧地拥抱我!”佟曼芸大胆露骨的示爱,要求唐伯夫亲吻拥抱她。
  唐伯夫眼底隐隐浮出为难。他沉默不语,避开佟曼芸热切思慕的眼神。
  “抱我,伯夫。我知道你跟那些女人都不是真心的,你祇是为了逃避我!”佟曼芸更加搂紧唐伯夫,整个人全心的靠着他。
  她知道唐伯夫的风流并不是他的真心真意,因为他总是在胸前插了一朵黄玫瑰。黄玫瑰艳放在他胸口,遮蔽住他的心;遗忘的黄颜色,暗示了他的心不为谁执着。
  “伯夫,你爱我吧?如果你爱我,就紧紧抱着我!”佟曼芸似呢喃若低语,一颗心完全赤裸,毫不保留。
  怀中的颤动,让唐伯夫倍感为难,语塞难言。他不想伤害佟曼芸,却又无法安慰她,祇能保持沉默。几度迟疑的想伸出手,又颓然的缩回去。
  最后,他还是甚么都没说,轻轻移开在他怀里啜泣的佟曼芸,垂着头说:“夜深了,早点休息。”
  他静静带上门,关一室的黑暗,留下一腔的沉默。
  第十三章
  关于唐伯夫、佟曼芸和姚建人三个人之间复杂的过去与关系,在庄成裕摇头叹息吐露下,谢阿蛮终于知道了一些端倪。
  唐伯夫和姚建人两人在学生时代就认识,因为志趣相投,来住亲近,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共同组成了“印艾克斯”乐队。两个人才华相当、尽皆洋溢,但因为唐伯共个性不喜出风头,就由姚建人担任主唱兼吉他手,唐伯夫则退居为贝斯手。
  佟曼芸是姚建人的女朋友,因为姚建人的关系,和“印艾克斯”的其它团员也成了朋友。由于她身体比常人柔弱,使得原就柔美纤细的身形多加几分弱不禁风,益发显得柔情似水,楚楚可怜,恁般动人。“印艾克斯”几个大男生,自是义不容辞,个个自动担任起保护她照显她的责任。
  而后,“印艾克斯”因缘际会而步入歌坛,一出道即得到不错的评价,且以自身创作的作品得到肯定。但也许是时运不济,浮沉了几年,“印艾克斯”始终叫好不叫座;出的几张专辑乏人问津不说,几场演唱会的卖座情况更是令人不堪卒睹。
  由于“印艾克斯”的作品几乎全出自唐伯夫和姚建人之手,曲高和寡,姚建人的信心遭受打击,备受挫折;加上唱片公司基于现实的考量,一切以利益为前提,不愿再为“印艾克斯”出片,姚建人有志难伸,心里更是抑郁苦闷。那是自尊心遭受到的最严重的打击与践踏,是男人致命的要害;即便是佟曼芸,也安慰不了姚建人。
  乐队难以维持,理想也难以伸展,迫于现实的压力,“印艾克斯”不得不宣布解散。心高气傲的姚建人,更是受不了这个残酷的打击,变得更加消沉,最后终于在四年半前,抛下一切离开赴美。
  姚建人离开后,“印艾克斯”其它团员也全都退出了舞台,转行他业。唐伯夫避世的心态遁入校园,却又不能忘情于音乐,遂开了“维瓦第”;但他又不想再插足舞台的事,便将“维瓦第”交给庄成裕负责。
  姚建人要离开之前,曾要求佟曼芸跟着他一起走。但佟曼芸不肯,希望他为她留下,饱受打击挫折的姚建人,却已无心再留在这个令他理想死亡的地方。
  他黯然的要求唐伯夫替他好好照顾佟曼芸,唐伯夫一口答应,承诺尽他的力量照显佟曼芸,并且为他守护佟曼芸。
  不料,姚建人一去四年,音讯全无。不但如此,根据知道他在美情形的朋友辗转相告,姚建人在异国结交了新的女友,并且与她建立了亲密的关系。唐伯夫怒不可抑,凭着朋友给的线索,飞到美国想当面质问姚建人,甚且押他回国。
  但他没能见到姚建人,扑了一场空。姚建人住的地方早已人去楼空。
  过后不久,很突然的,唐伯夫便与佟曼芸结婚。
  “其实,曼芸之所以不肯跟建人离开,除了健康的因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庄成裕频频叹息,好像一切都是上天在作弄。
  谢阿蛮默不作声,低头看着洁亮的桌面,声音显得一点哑涩说:“是不是在那时候,佟曼芸就已经爱上唐伯夫了?”
  庄成裕转头看谢阿蛮一眼,没做正面回答。开口之前,先又叹了一口气。
  “我想,建人大概多少看出曼芸的心思,才会将曼芸托给伯夫照显。不过,你猜的也不尽然全正确;曼芸那时确实是喜欢上伯夫了,但她心里还是爱着建人的。只是,结果她选择了伯夫。”
  “那——唐伯夫知道吗?那时候,他知道佟曼芸爱上他了吗?”谢阿蛮默然一会,迟疑的问。
  她只有一个疑问,唐伯夫知道吗?
  “我想,多少知道一点吧!”庄成裕的口气不太确定。“他不管做甚么事,都会为曼芸着想,从来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那……”谢阿蛮又迟疑了。“唐伯夫呢?他也爱佟曼芸吧?”
  庄成裕敏感的看她一眼。她蓦然涨红脸。多蠢的问题啊!唐伯夫当然是爱佟曼芸的,他的态度那么明白——
  “休息室镜子上那些字和那张猫脸、半只孔雀,是你画的?”庄成裕突然扯开话题。
  “啊?”谢阿蛮再次脸红,吶吶说“我不是故意的……那个……实在是……因为……”
  庄成裕笑了笑,并不在意她的解释。
  “阿蛮,”他说“我不知道伯夫究竟为甚么和曼芸结婚,我只知道,伯夫如果真正爱上一个人,会为了守护她而不惜一切。”
  谢阿蛮听得模糊。庄成裕话里的转折,对唐伯夫的情感方向做了保留,遗下一大片空白,任人去想象。结果,有说还是等于没说一样。
  “他们的事,你怎么会那么清楚?”好半天了,谢阿蛮才猛然疑惑起庄成裕对内情的了然,可信度几分。
  “我虽然不是‘印艾克斯’的团员,但一直跟他们在一起,交情自然也很老了。”庄成裕解释说。“好了,我该去工作了,你也该回去了。记得,先前跟你提的晚会的事,就麻烦你鼎力相助了。”
  “那个啊……”谢阿蛮脸露难色。
  “别这样,那也算为乐界尽分心力。拜托了,你一定要出席,就这样说定!”庄成裕边说边自作决定,不容她推辞。
  这根本是打鸭子上架!谢阿蛮嘟嘴皱眉,嘴里咕哝的瞪着庄成裕的背影。他根本不让她有拒绝的余地,两三句话就将她推入土坑里。
  没办法了!她莫可奈何的转身出去。
  才出门,她就傻眼了。“黑色摇滚”——黑皮、小沈、赛门和黛咪,一字排开的堵在门口。
  “终于堵到你了,阿蛮。”黑皮怪声怪气的。
  “啊?哈——你们……好久不见!”谢阿蛮知道逃不掉了。先露出一阵无辜灿烂的傻笑,摆低姿态,讨好乞怜。
  本来,事情过后一个礼拜,她即打算上门负荆请罪,请求他们饶恕。但心情不对劲,她也无心去想那件事,就这样一个礼拜又过一个礼拜,就这样拖下来了。
  “亏你还记得我们!”黛咪向来就沉不住气,尖声说:“你好好解释,那天为甚么没去?害得我们都快疯了!”
  “是啊,阿蛮,你为甚么没来?我没看到你,很失望又伤心。”赛门中文程度还是不太好,但意思倒表达得很明白。
  小沈一向话不多,这时只是用一个幽怨的眼神谴责她。
  “对不起,我绝对不是故意的!”谢阿蛮打躬作揖,磕头忏悔。“我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和不可抗拒的理由,请各位大度大量,放我一马。”
  “你总得说为甚么啊?”黑皮一脸埋怨,怏怏不快。
  谢阿蛮咬咬唇。她怎么能说?
  “你临时不去,搞得我们鸡飞狗跳;又不肯说为甚么到底还当我们是不是朋友?”黑皮火冒三丈。他和谢阿蛮的交情从蹲“苦窑”的时候就有的,她从来没有这么脱线过,天晓得重要关头才出了那么大的乌龙。
  “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请你们相信我,我绝对不是有意的;如有半点虚假,我愿遭天打雷劈。”
  黑皮脸色总算缓了缓。赛门维护阿蛮说:“我相信阿蛮,她一定不是故意的,我们就别再为难她了。”
  黑皮重重哼一声。“可偏她甚么都不肯说;连个象样的理由都说不出来。”
  “阿蛮,话说在前头,赛门原谅你,我可不原谅你。”黛咪还是对谢阿蛮不满。“大家努力了那么久,你却害我们前功尽弃,以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算了!也不能全怪阿蛮。”小沈开口说了句公道话。“我们太依赖阿蛮,没有好好加强自己歌唱的实力,结果她一不在,没有人能挑起重责大任,才会溃不成军。”
  “可是,她是主唱,那本来就是她的责任!”
  “话不能这么说。主唱虽是乐队的灵魂,但毕竟乐队是大家的,没有我们旁衬,她一样可以傲立在舞台上;相对的,没有她在,我们应该也要能使乐队活起来。但我们都太依赖她了。”
  一番话说得几个人心服口服,虽然表情还是有些悻然。
  “算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只有等下次了!”黑皮吐口气,耸肩说道。
  “只怕没有下次了。”黛咪说得莫名其妙。除了赛门,其它的人全纳闷看着她。
  她看赛门一眼,垂下肩,带点沮丧无奈说:“赛门的父亲因为工作的关系,和他母亲要移到伦敦,要赛门决定是跟着他们到英国,还是回美国上大学。赛门他祖父母住在波士顿,也希望他回去。赛门已经决定回美国,下个星期就要离开了。”
  “真的?”黑皮眼睛睁得忒大。
  赛门无言笑了笑,耸耸肩;有些无奈,但倒没想象中那么伤感。这本来就是迟早的事,他只是舍不得谢阿蛮。
  “阿蛮,你跟我一起回去好吗?你可以跟我一起申请同所大学——如果来不及,可以先念语言学校。”
  “那怎么行!”谢阿蛮摇头。突然想起她妈在电话中跟她提的事,张开嘴,愣头愣脑的看着赛门。
  “阿蛮?”赛门被她看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啊?对不起。”谢阿蛮震一下,回过神。
  黛咪、小沈与黑皮三人的表情都显得怅怅的。赛门不在,“黑色摇滚”不仅少了个技艺高超的鼓手,连带的也将失掉某分特殊的魅力。
  倒是谢阿蛮,显得心烦意躁,没有半点依依不舍的感觉。实在也是,她自己的事情都烦不完了,哪有心情替别人惆怅?
  “阿蛮,”赛门仍是不死心。说:“我会常常写信给你,你不要忘记我;等哪天你想通了,随时欢迎你来,我会一直等你的。”
  “哦。”谢阿蛮不置可否。
  她举步准备踏开,意外地瞄见佟曼芸朝着这个方向过来。她显然是针对她来的,一直走到她面前才停下来。
  “佟小姐?”谢阿蛮敏感地觉得有些不对劲。
  “阿蛮,我求求你,把伯夫还给我,不要抢走他!”佟曼芸一开口就让谢阿蛮傻眼。她怎么可以当着她朋友的面,对她说这些?
  “怎么回事?阿蛮?”四个人团团围上来。
  “没事。能不能请你们先离开?我跟佟小姐还有点事。”
  “我们在旁边等你,你们慢慢谈。”黑皮不放心的说。拉着黛咪、赛门推着小沈退到一旁,与谢阿蛮隔开一段距离。
  谢阿蛮看黑皮他们退得够远了,才回头说:“我想你是误会了,佟小姐,我和唐先生没有丝毫关系。”
  “我没有误会。你答应我不会抢走,也不会爱上他,但你却出尔反尔。你的行为简直像个小偷!”
  佟曼芸把话说得那么重,谢阿蛮觉得莫名的委屈。
  “我真的没有!”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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