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何以为继-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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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陈禄来看望柳阿继时,笑她:“这都过了两天了,一点动静也没有,莫不是你猜错了?”话虽如此,可陈禄当日听过柳阿继的话后,也注意到了异常,更是赞成她的计策。虽不说,十拿九稳,可也有五分把握引蛇出洞。
“王爷急什么。”前世这样阴私的事情,见得多了,柳阿继倒是十分淡然。
“本王不急。只是以前倒是丝毫不知,本王的阿继还有这样的手段。本王只是想早日将贼人抓获,见识一番。”
“王爷,阿继不是有手段。”陈禄只是随便打趣,柳阿继却回答的认真:“阿继只是死过一回,怕死了而已。”若不将这帮牛鬼蛇神整治,她的姬如又该怎么办?还有铭儿以后……重生以后,直到前日遇害,柳阿继才想明白,今生她要的是什么。
虽然她自己无望,却要身边的人,平安喜乐。
陈禄听见柳阿继这么说,收起了打趣的心。又认真保证,会保护柳阿继,让她只管养好身体。
陈禄这回却是说到做到,柳阿继身边伺候,哪怕是厨房做饭,端茶倒水的,都是陈禄的亲信。如此养着,又过了几日,柳阿继已经能自己下地了。
这边柳阿继将愈,身边的太医,便撤回了两位。宫中老皇帝听了消息,为了稍弥补儿子,第二日便遣派身边内侍,带了圣旨,去了陈王府。
圣旨来得突然,就连陈禄事先也没有听到风声,一群人更是浩浩荡荡地,直接去了柳阿继的院子。
柳阿继匆忙更衣打扮,才依礼领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陈王侧妃尚氏霓裳,知书识理,贵而能俭,无怠遵循,克佐壸仪,轨度端和,敦睦嘉仁。着即册封一品夫人,钦此!
前世早已诰命加身,柳阿继行事不乱,直到接旨,也未出丝毫差错。打赏了送旨的内侍,又亲自送了一段路。
内侍收过荷包时,虽然推拒,却习惯性地掂量了一下分量,才喜笑颜开地收下。又见柳阿继亲子相送,领了她的好意,提点了两句,说道:“侧妃娘娘得了诰命,还是陛下对陈王爷厚爱有加。咱家虽是个阉人,可也知道,这父子俩哪有隔夜的仇。”
这是在提点柳阿继,当今天子并没有为了私用御林军的事情,当真恼了陈王。
柳阿继道了谢,那内侍不敢当,又劝了柳阿继,让她不必远送。
如此,柳阿继便吩咐贴身的人送走了那内侍。她自己则是转身回去,探望姬如去了。
姬如此时看着气色,已经比前些日子好多了。见了柳阿继,姬如撑起身子,笑语嫣然地同她招呼。
可此前太医曾经嘱咐过柳阿继,不论如何医治,姬如的腿定会落下暗疾,多少会有些跛。以后风雨天,也要多加休养。姬如……才十四岁呀!能歌善舞的姬如,怕是再没机会翩翩起舞。
因为她的任性,姬如今生的命运还未远离凤安宫,就已经落下了残疾。
柳阿继见着姬如,强忍下眼泪,同她说些往事,逗她开心。
“姐姐,这王府如此凶险。姬如无论如何,也不会留你一人在此地。”姬如却突然开口,打断了柳阿继的话。
柳阿继看向姬如,睁大眼睛,似乎第一次这么真切地大量她:“你如今,落下腿疾,我要你一个小残废,有什么用?”她似是打趣,似是认真的说道。
“就是个残疾,姬如也不离开姐姐。”姬如知道,柳阿继这么说,就是为了逼自己离开她身边,忍不住喊出声。
听了姬如的话,柳阿继再也忍不住泪,捂住眼睛哭出声来。
姬如却笑着说:“姐姐,你上次不是说,我们再也不要哭了吗?姐姐,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柳阿继把姬如抱入怀中,今生第一次开口,叫了她妹妹。说道:“妹妹,你放心,不论如何,不管她们上不上钩。害了你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姬如微微挣开柳阿继的怀抱,用衣袖为她擦拭眼泪:“那姐姐,一定要养好自己的身体才行呢。”不知不觉,姬如的性格也发生了变化。
柳阿继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又为刚才的话同姬如道歉。
姬如自不会同柳阿继计较这些。
柳阿继说:“你放心,不论如何,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的腿。”
姬如嘴上答应,却并未往心里去,早已认命。又劝柳阿继回去休息,别为自己累到了。
月末,柳阿继病愈,陈禄以庆祝柳阿继受封诰命为由,大摆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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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真凶
这次为柳阿继设宴,陈禄花了许多心思,请到了半数朝臣,和几个交好的皇子。连带着众家夫人小姐,王府门前车水马龙。自打陈铭出生以后,近年来陈王府还是头一次这么热闹。
陈禄为了柳阿继,特意拘了张氏,不许她今天出来。
张氏为人,京城的达官显贵,都有过耳闻。因爱出风头,事事都想压过安氏一头,往常府里的大小宴席,都必然会有张氏的身影。
一项不理琐事地安氏,为了给柳阿继做面子,也难得出来招待客人
众宾客这才道,尚府嫁过来的这位侧妃,原来竟是被他们小觑了。
柳阿继跟在安氏身后,一起迎客,自打上次柳阿继和安氏密探以后,她见了安氏就觉得难言地抗拒。只是众人面前,柳阿继忍着,面上丝毫未显。
开席以后,安氏便推脱身体不好,就先回去了。
同上次陈禄生辰不同,因为宾客多了,男宾女宾分席而坐。
尚府当初打着寻到失散多年的女儿的由头,认下柳阿继,在京城之内其实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而此时柳阿继的身份又是陈王侧妃,虽然高贵,可今日来的女宾们,除了几位皇子妃,大多也都是正房夫人,嫡出贵女。
自打安氏离去,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了起来。幸亏给柳阿继做席,尚家自然是请帖头位,尚夫人更是为了柳阿继,早早到了王府帮忙。有尚夫人在,三言两语,气氛又热闹了起来。
趁着众人不注意,柳阿继靠近尚夫人,轻声说:“今日多谢母亲了。”
尚夫人看着柳阿继,笑容欣慰,却难掩担心。
常人道,宁为高门妾,不为寒门妻。可尚夫人早已成亲多年,虽不知道妾室的苦楚,也猜出了两分为难。
柳阿继瞧得清楚,却只能挺起脊背,笑脸迎人。只有自己过得好了,在乎她的人,见了才不会担心。
不分说男宾此时如何。女客们吃过酒席以后,一起去了花园赏花闲谈,未曾出过差错,众人也算尽了兴致。
柳阿继一整日都在不停地笑,到了最后,脸都有些发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笑。她心中暗叹,不论前世今生,她当真无论如何,都和难喜欢这种应酬。辛亏她身份特殊,虽然有宠,却不是正室,这样的事情,也是难得碰上几回。
直到天色微微擦黑,众人才跟着自家老爷,和主人道别以后,一一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与此同时,疏影黄昏楼。
今日楼内的下人,本来都被调到了前厅帮忙。可一道身影却鬼鬼祟祟地,从楼内摸了出来,走到院子里,在一个树下挖起了什么。
那人刚刚挖出东西,正当要松一口气,一旁地棵树上,悄无声息地跳下来了几个人。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围住,按在地上,绑了起来。
“跟了这么久,终于抓住了。”其中一人说道。
“废话什么,还不关起来,把人看好。等主子忙完了,交给主子就是。”
送走客人,柳阿继刚一回到疏影黄昏楼,就得了消息。
“去看看王爷忙完没?忙完了把王爷请过来。”柳阿继对常玉喜吩咐道:“再叫人把姬如扶过来,嘱咐丫鬟,一定要小心她的伤。”自打柳阿继晕倒起,陈禄便一只把常玉喜留在她身边伺候。
常玉喜答应下来,就去了。
陈禄那边许是还有事,姬如到了以后,陪着柳阿继等了一会,陈禄才过来。
“把人带上来吧。”已经从常玉喜那里听了事情的经过,陈禄刚一进门,就吩咐道。
柳阿继起身,迎陈禄进来,又为他看茶。笑着做到了陈禄身旁,和他闲聊:“王爷怎么忙到这时,可是今天酒水用得多了?”
陈禄摆了摆手,适意自己无碍,说道:“酒水倒是不碍事。送走了客人,又有些事情要忙罢了。”
话虽这样说,柳阿继还是吩咐下人,为陈禄煮醒酒茶。
二人没说几句话,就有人压着一名,被五花大绑的大丫鬟进来。被抓的人正是绿俏,她当日出口诬陷姬如,按得正是为自己脱罪的心。
绿俏刚被人推进房,就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就是连求饶,都不敢。
柳阿继看见,押送绿俏进来的人,手上还拿着东西。吩咐道:“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拿近些看看。”
手上捧着东西的家丁,却不敢答应。跪了下来,答道:“这东西污秽,娘娘大病初愈,小的不敢呈上。”王府上上下下谁不知道,这位侧妃娘娘,前些日子被床上的一只死猫,吓得差点没了性命。就连此时,兴师动众地抓人,也和此事有关。若被他手上的东西惊到了,他就是几条命,也赔不起。因此只端着东西,远远地站着,并不敢上前呈上。
陈禄闻言,起身走了过去,看家丁手上的东西。
那是被卷成一团地丫鬟衣裳。衣裳上虽沾满了泥土,却也看得清,深褐色干枯地血迹。
陈禄笑出声,转头对柳阿继说:“爱妃猜的果然准。雪球是活物,宰杀时凶手身上定会沾上血迹。在姬如床下,搜出的包袱里只有刀子,翻遍了楼里也没找到血衣……”
听到陈禄说出'宰杀'二字,柳阿继忍不住干呕了一下。才回答:“姬如的衣裳,和一般丫鬟的不同,都是妾单独吩咐制衣坊裁剪的。虽然样式一样,布料却截然不同,粗看起来很难发觉。”
看到柳阿继干呕,陈禄走到绿俏身旁,踹了她一脚。
绿俏被踹飞,她身上绑着绳索,直不起身,只能在地上干咳。
“说。”陈禄只说了一个字。
绿俏打了个冷颤,人赃俱获,她即便是狡辩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避重就轻地说:“奴婢是拿了自己的衣裳,去了姬如房里,才发现她的衣裳竟然和奴婢们的不同。只能又匆忙把沾了血的衣裳藏了起来。”
柳阿继不出声,只是冷眼看着。是只抓一个绿俏,还是揪出幕后指使之人,一切还是要看陈禄的态度。她如此费心,等了这么长时间,不去抓绿俏,而是等她自己露出狐狸尾巴,为的就是不打草惊蛇。
见绿俏还不肯老实,陈禄吩咐道:“来人,把她的家人都压上来。”
陈禄话音刚落,还没等绿俏来得急惊讶,就有人打开门。绿俏的家人,正在门外,全被五花大绑,嘴中塞了布条,押送了进来。
甚至绿俏的叔叔一家,并没卖身王府,也没逃过此劫。更让绿俏不忍直视的,却是她不满四岁的幼弟,也在其中。
绿再也受不住,哭了出来:“若不是侧妃娘娘的心,偏得太厉害,奴婢也不会如此。”
“你这刁奴,本王记得你本是二等丫鬟。到了侧妃身边,没有一个月,就被提拔成了大丫头,你哪里来的不满?”听了绿俏的话,柳阿继没有开口,陈禄却忍不住斥责。
“奴婢谢娘娘提拔之恩!奴婢并不知道事情会弄得这么大,只以为侧妃娘娘被吓倒后,就会彻底厌弃了姬如……”绿俏越说越激动:“奴婢并未曾想过,要害了侧妃性命。只是奴婢自认,样样都比姬如强,侧妃娘娘却事事偏袒她!就连这次,这么大的事情,都被她逃了过去!”
“你这个贱人!侧妃待你不薄,你陷害我也就罢了。谁给你的胆子,陷害侧妃?!”刚刚还顾及陈禄,一直不敢出声的姬如,闻言大怒。要不是腿伤未好,自己站不起来,她早就扑过去撕了绿俏。
柳阿继看不得姬如如此受气,走到姬如身边,轻声安慰。又回头看着绿俏说:“恩不敢讲,你的谢我也更不敢承。只是我不信,没人指使,你一个人就有这么大的胆子。”
她只以为绿俏是个聪明的,本来放在手上,另有用途。没成想,却是个不顶用的,早早地犯下了事,反倒害了自己。
听了柳阿继的话,绿俏无话可说,又沉默了下来。
“你要是从实招来,本王就把你送到大理寺法办。谋害主子的罪名,大理寺地大刑不提,你是别想活了。”陈禄说道。
闻言,绿俏开始发抖不停,更不敢轻易开口。
陈禄坐回桌旁,悠闲地喝了口茶,又微笑说道:“你要是不说,就免去大理寺之行。本王亲子执掌私刑,你一家老小的性命,本王就全都收下了。”
绿俏听了陈禄前面的话,刚刚微微放心下来,听到后面却如同被一桶凉水,当头泼下。
然而还没等绿俏开口,被五花大绑,用布条堵住口的绿俏父亲,就不停地发出呜呜地声音,对陈禄磕头。绿俏看向父亲,不知他这般突然,是为何。
陈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