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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言咒师-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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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说完,言先生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用着和他声线不相符的低沉声音,缓缓吐出了一个字。

“感”

第一卷:山阴咒第五章:幸运币女巫的祝福

“人的命运都有一个‘定数’,就像是‘阳寿’一样,这是不容人更改的东西。没有人会永远幸运,因为人的命运不是这样运作的。”------------------幸运币:这是第三次姜夜莺听到言先生用这种深沉阴森的声音说话,第一次是在他和自己父亲进行“仪式”时,第二次是在他替自己挡住子弹之前。虽然并不理解其中的因由,不过姜夜莺也可以猜到,当这个声音出现,就说明言先生在使用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言咒”了。所以姜夜莺乖乖地闭上了嘴,她可不想在言先生难得开始认真工作的时候,又忽然想到一些无聊的笑话而扯开了话题。

姜夜莺虽然是一个求知欲和表现欲都过于旺盛的青春期少女,不过她知道什么时候该闭上嘴,这也是让言先生最满意的地方。

言咒“感”的效果,简而言之就是提升所有感官的敏感度。在施用了这个言咒后,言先生可以在一定时间内,任意提升五感中的某一种,他可以清楚地看到电视屏幕上的每一个粒子,也可以听到百米之外是否有人心动过速……而现在,他要用这个言咒的效果,来从一些平常且不起眼的事物中,搜寻到他想要的东西。

或许作为旁观者的你会问,为何要做得如此麻烦?直接从姜华的口中知道谁最有嫌疑,然后顺藤摸瓜不就可以了么?

嗯,电视剧里的侦探们或许都会这样做,不过正如那些侦探总会发现的一样,最后的犯人永远不会在一开始的嫌疑人名单之内。为何总会发生这样的事呢?因为那些坏家伙们,总是更擅于隐藏自己,又或是那些可怜的被害人总是想不出最致命的细节。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言先生不信人。不管是有意无意,那些被他帮助过的人都会扯一些谎,他们或许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谎言有多么重要,或只是本能地想保护自己的一些疮疤。不过那些谎言无一例外地都会给言先生造成困扰。所以到了最后,言先生干脆也省下走弯路的劲儿,不管“客户”们对他说过什么或说了多少,他都会很干脆地闯进别人的家,翻出自己真正想要的事实——其实他也就是近几年看过《豪斯医生》以后才想出了这一茬,在此之前他会很不嫌麻烦地把每个可疑的人都吓个半死,直到有人说出真相,虽说没有效率,不过言先生倒也挺享受威吓的过程。

就拿这个姜华来说,他给自己招惹了杀身之祸,那他自己也绝不可能是什么善男信女。普通商人或许会破产,会穷困潦倒,但被人派打手威胁,被人找杀手追杀并不在此列。从那些杂志和报道上看来,姜华从事的行业实在太多太杂,而且言先生看不出他在其中的任何一个行业里显得异常出色,表现出优于他人的能力,但在所有行业姜华都有不错的境遇,这就更让人困惑了。

言先生抽空看了其中几篇姜华的人生传记,一篇说他是淘古董起家的,一篇说他是白手起家的包工头子,最后一篇更扯淡,把他写成了现实版的“赌神”将他在澳门的赌博经历写的神乎其神……这些所谓传记的共同点就是,没有一篇可以真正合理地解释姜华“第一桶金”的来历。如果一个人发家致富的第一笔都来得不清不楚,而且他的人生发展总能被人用“运气太好”来形容,那这样的人惹上多可怕的家伙也就都不足为奇的。

不过就家居摆设的风格而言,姜华倒并不是一个钟情于浮华的豪奢之徒。房间的墙壁上贴的是白色底子花瓣纹的壁纸,显得干净且轻快;一盆君子兰,一盆仙人掌,不多不少,位置得益,让整个房间的感觉清新且自然;在会客厅里有一个壁挂式的电视,对着它十米外有一长条质地柔软舒适的沙发,而在沙发的左旁侧不远是一个壁炉,虽然言先生并不明白在一个复式结构的高楼里摆上一个不能烧柴的壁炉做什么,但壁炉顶上的展示架更加吸引言先生的注意。

“你的父亲,是一个古币收藏爱好者?”姜华看着架子上排列整齐的盒子,指着里面大小不一的钱币问道。

“我不知道,听我父亲说在我出生之前,那些东西就已经在那儿了。”姜夜莺回忆着答道:“虽然我们搬过几次家,但那些钱币一直都会摆在我们的客厅里,我父亲说它们是他的……”“幸运币。”言先生抢先说出了姜夜莺想说的话,然后从架子上拿下了一个盒子,老实不客气地将密封的盒盖用力拆开。

“嘿,你该知道那样是会氧化那些古币,尤其是那些金币的把?”姜夜莺还是忍不住抱怨道。

言先生对姜夜莺的话充耳不闻。他把盒子里的钱币一个个拿出来,用手指摸,用鼻子闻,还放到耳朵旁边用手指敲击,去听它的响声。一会儿后,言先生便放下盒子,将钱币随手一丢,然后从架子上拿下第二个盒子,重复之前的动作。

当言先生伸手去拿第三个盒子时,姜夜莺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了,她跑过来横身在壁炉与言先生之间,直视言先生道:“虽然我很不想打断你独特的行事方式,我也知道你很不想告诉我因由,我想说的是,正常人会先说理由,才会开始拆别人的家。”“基于你的大脑功能萎缩得很严重,动动你可怜的小脑吧,”言先生叹气道:“如果这些钱币真如它们看上去那么值钱,你的父亲在离开前会不带走它们?”“什么意思?”姜夜莺皱眉道:“你是想说这些都是假币?我父亲这些年来一直把这些假币当做他的护身符?”“这并不是什么护身符,也不是什么带来好运的收藏,”言先生抬眼扫过架子上剩余的钱币盒,笑道:“这才是你的父亲,姜华真正的人生‘传记’。”姜夜莺抱着自己的头道:“好吧,鉴于我的大脑功能萎缩严重,我希望你能用我的小脑可以理解的方式说清楚。”言先生笑着捡起了被他扔在地上的第一个盒中的钱币,递给姜夜莺道:“这是你父亲的第一批‘作品’,本应该是古铜币的它们,上面却带着很浓的烙铁味;它的声音也不对,声音太沉了,只有在两层金属互镀的情况下,才会留下这种稀薄的空气层,造成这种声效;还有触感,左边比起右边重量和金属质感上都有差别……”“停!先停!”姜夜莺作了一个暂停的手势道:“首先你的那些鉴别方法已经超出任何正常人的大脑可以处理的范畴了……还有什么‘作品’?你想表达什么?我的父亲是一个古币的伪造专家?”“专家?”言先生不屑地嗤笑道:“不,从第一盒作品的效果来看,你的父亲只能算是一个业余爱好者——一个进步神速的好学者。”言先生说着,指向第二个盒子淡淡道:“但这个盒子里的钱币在这些方面就‘优秀’上了许多,味道淡得我都几乎闻不到了;镀层间的空气间隙不可避免,但这批钱币的间隙就已经均匀上了很多;至于质感的进步是最明显的,质地均匀,重量感适中。我猜等我打开第三个盒子,那里面的钱币就可以逃过大部分所谓‘鉴定专家’的眼睛了。”言先生说着推开挡在他身前的姜夜莺,指着展示架上的钱币盒道:“这不是什么用来炫耀自己财富的古币藏品展,这是你父亲的第一桶金,也是你父亲从初出茅庐到技艺精通的全纪录。你父亲确实胆子够大,居然把自己的‘学习笔记’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摆放在自己的会客厅里,嘲弄着来往的富人们对它们的夸赞……我开始喜欢你的父亲了。”姜夜莺迷茫地看着几乎陪伴她一生的这些钱币,苦笑着揶揄道:“既然你喜欢我的父亲了,是否可以给他来个九折优惠?”“不行。”言先生爽快地回绝道:“你搭上你自己才能打个七折,可别自己掉自己的价。”“我可不想以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价格。”姜夜莺无奈地笑道:“所以我父亲是一个,或曾是一个伪造古玩的‘爱好者’,这对我们现在的境地有什么帮助么?”不但接受了自己父亲曾是半个罪犯的事实,而且并没有任何受到打击的迹象,也没有再抓狂似的追问。这个小姑娘像是一个高速运转的学习机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已经开始接受这一切,并在理智与情感两方面很好地做出处理了。虽说言先生总是在言语上讽刺和挖苦姜夜莺,但事实上,言先生也很久没有碰到过像姜夜莺这样能妥善处理这一切的女孩了。

片刻的钦佩后,言先生又露出了那副嘲弄的神情:“至少我现在知道你父亲当初的生活环境和你并不一样,所以他惹上的家伙也不会是你所能想象的。也算一个收获吧——你该高兴,我才刚跨进你家的大门,就比和他生活了二十年的你还要了解得更多。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么?”“准确地说是八年,”姜夜莺看着那些钱币盒若有所思道:“实际上我也只见证了第四到第六个盒子摆上展示台的历程,那时在我的认知里,我一直以为父亲从事的是零售业。”“稍等一下,八年?”言先生一下子来了兴趣,“我们的姜大小姐十岁之前的童年生活被怎么了?”“该死,”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姜夜莺很不淑女地爆了一句脏口,然后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看着言先生道:“你知道,每个人都会有些不想提的事。虽然我知道这只是奢求,但我可以不说么?”“嗯,你父亲忘记提自己曾经的事,所以差点被一个保安开枪打死,”言先生故作为难状道:“万一是你9岁的时候碰到的一个怪叔叔在背后作梗呢?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挽救了你们的生活,结果第二天你爸爸就被怪叔叔给毙了,我可就真管不着了。”“该死,所以我才说‘该死’的。”不出所料,姜夜莺在心里咒骂了言先生五百遍后,还是松了口:“不过即使真的有什么‘怪叔叔’,你也不可能从我这里得知的——因为我根本不记得我十岁以前发生的所有事。”“哇哦,好韩剧式的剧情转折,”言先生一边说一边继续拆开后面的盒子,一边掂量着之前的钱币道:“你可以在我查完这里的钱币,之后查这里所有的房间的同时,顺便听完你的凄惨童年,然后打个哈欠,找到那个怪叔叔,打飞他,HAPPYENDING,你觉得如何?”虽然言先生的这个“计划”实在不怎么样,不过姜夜莺还是跟着言先生一边上蹿下跳地找寻着一切可用的线索,一边诉说着自己不愿提起的故事——有关“父母”的故事。

他的父母很相爱,然后结为连理,接着有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之后就过上了美好幸福的生活……好吧,至少姜夜莺从父亲嘴里听到的故事确实是这样的,直到她十岁的那一年。

其实事情说来也没有多可怕,只是在一个平常的日子,一起普通的车祸,让姜夜莺的母亲去到了另一个世界,也让姜华留下了常年不规律腰椎疼痛的病根。

“尾椎,我就知道是尾椎!”言先生插口道:“我就知道那不是什么风湿痛,一定是外力损伤造成了。”“知道么?我现在确实体会到被人打断有多不愉快了。”姜夜莺不满道。

但这起车祸所造成的损害还不止如此。虽然当时姜夜莺并不在车上,但因为无法接受母亲离去的事实,她患上了所谓的“心因性失忆症”还是非常严重的那种,这让姜夜莺忘记了十岁以前所发生的一切——事实上这一切的经过也是在长时间的治疗后,姜夜莺才从父亲的口中得知的。

那个叫做“全盘性心因性失忆症”得了这种失忆症的人可不会像是电视剧里演的似的,说是失忆,但吃饭看电视泡妞甚至运营公司都能一个不耽误,这种病患的“失忆”可是非常彻底的,彻底到连走路说话都要重新学起。姜夜莺说的看似轻松,但一个十岁的大孩子要像一个婴儿一般牙牙学语,在地上爬行,这对于谁都不可能是容易的事,难怪姜夜莺会不想提这些了。言先生心里闪过一丝常人叫做“愧疚”的情感,差点让言先生不忍问出他想问的问题。

只可惜……只差了那么一点而已。

“有没有可能是你父亲杀了你的母亲?”言先生问出这句话时,脸上的神情平静如常。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姜夜莺干笑了两声,忽然伸手抽了言先生一个耳光。

气氛霎时间沉了下来,言先生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抬眼看着姜夜莺,表情阴晴不定,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姜夜莺。

“嗯,我猜这‘啪’的一声可以作为你问题的答案了吧?”姜夜莺也直视着言先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势双手叉腰道:“如果你想问我作何感想,我想说这让我很畅快,就是手有些疼。”“嗯,没错,每个人都需要发泄,现在该轮到我了。”言先生说着便伸手作势要打,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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