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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阴阳通婚书-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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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弯着腰,自顾自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急促的喘着气,半晌,才接上气,“你、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在玄武家里、吗?”

我的话说得断断续续的,聂多情就那么眯着眼睛看着我,一脸的品度和玩味,好像我身上有什么东西,特别值得她这样观察一样。

“你多大了?”她丝毫没有要回答我的问题的意思,直接对着我问道。

我不是很喜欢她,更不喜欢她这副高高在上咄咄逼人的样子,但是刚才,毕竟是她从大麻雀和胡大华手里把我救了下来,我又不好不回答她,便简洁的答道,“二十二。”

聂多情啧啧嘴,“豆蔻年华一枝花啊……”说着,她干脆围着我打转,毫不忌讳的,就像是买猪肉的选猪肉一样的看着我。

我浑身不自在起来,皱眉问道,“你从遇到我就开始这么看,你到底在看什么?”

聂多情伸出图着蔻丹的食指,对着红唇轻轻一吹,“嘘~~让我好好看看你,找一找故人的影子。”

“什么故人的影子?!”她越是这样神神秘秘的,我越是反感,直起身子来,就往前走。

聂多情叹了一口气,“你又没有地方去,走到哪里不是一样呢?何不和我做会伴呢?我一个人,也挺无聊的。”

我转过身,看了看她,她脸上的无奈和孤寂,倒不像是装出来了,她鼓着一张嘴,把两腮都撑起来了,那样子,就像是一个风尘潋滟的女子,突然展现出少女的情怀,越发的让男人们心醉。

第一百二十四章百年一曲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时候不止男人爱看漂亮的女人,女人也会对对漂亮的女人没有抵抗力,就像现在,聂多情这几句似牢骚又似撒娇的话,就让我也有些把持不住。好像我要是不答应她,就是不解风情了。

我冷冷对她问道,“你又要去喝酒吗?”

聂多情摇摇头。“酒又有什么好喝的,喝多了直发苦。”

“那我们两个,有什么好做伴的。”我转过身,准备离开。

聂多情嘻嘻一笑,“可以聊聊天啊,你就不想知道,你身边的人,一个个的,以前都是什么模样吗?”

我猛地转过身。“以前就认识冯书桥?”

聂多情摇摇头,抿嘴对着我笑。

我的心总算是往下放了一点,她认识玄武,还好说一点,也许不过这些年的交情,若是她认识冯书桥,那就说明,她至少活了一百多岁了。一个玄武,到底如今的真实年龄是多少,我都还没有搞清楚,我实在没有承受能力再去接受这样的事了。

“那你很早就认识玄武?”

聂多情点点头。“那是自然,我认识他,很久很久了……”说着,她的脸上现出一片遐思,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一样。

我顿了顿,“去哪里?总不能在这里挨冻吧?”我抱了抱肩,只觉得浑身冰冷。

聂多情看着我,笑了笑,扭动腰肢走了过来,对着我的胳膊一拂,“女人啊,想要美丽,怎么能怕冷?我最瞧不上一到冬天裹得跟粽子似的女人。”

我无语。跟着她往前走,走着走着,到了一个轻吧。她似乎和酒吧里的老板很熟似的,一到里面,就有服务员上来笑道,“聂小姐,好些天不见您了。”

聂多情对着那年轻的男服务员,也不忘抛个媚眼,浅笑两下,“找个安静的包间给我,我今天带了新朋友来。”

男服务员朝我看了两眼,“哎哟,这位小姐怎么浑身是伤,要不要我去给您买点跌打药?”

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吗巨匠巴。

男服务员嘿嘿笑了两声,把我们带到一个清雅的小包间里,笑着问聂多情,“聂小姐,您今天喝什么?”

聂多情点了点服务员的额头,媚眼如丝,“姐姐我哪次来不是和白开水?去去去,给我泡壶龙井来。”

服务员捂着嘴笑着,往外走去,没一会儿,果然送进来一壶龙井茶,只是托盘里不止有茶水,还有一瓶洋酒,还有两个高脚杯。

聂多情把嘴一撅,“杀千刀的,说了喝水喝水,每次都给我送酒来!账可是挂到你们老板头上的!”她嘴上虽然推辞着,但是看都没有看茶水一眼,已经把酒接到手中,熟练地打开了瓶盖,放到鼻尖嗅了嗅,满脸沉醉,“这瓶酒倒还不错,算姐没白疼你。”

服务员笑着替我们两人一人斟了一杯酒,这才告辞出去。看着聂多情这般的生活方式,我惊叹之余,又有些艳羡,又有多少女人能像她这般洒脱,每日只管吃喝玩乐,心情不好喝点小酒,心情好了,还是喝点酒呢?

“看什么呀,来,抿一口,这酒不错呢,二十多年的马提尼。”说着,她已经像个馋嘴猫一般,端起杯子就是一口。只见她闭上眼睛,将俊秀的眉头轻轻蹙起,一张又白又俏的脸蛋,很快就泛起一点桃红色,“唔!!真不错!”

看她陶醉的样子,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喝了一口,刚到嘴里,就全部都吐了出来,只觉得舌头又苦又辣,那酒也不知道什么怪味儿,冲得我头脑发昏,一点品味不到聂多情的那种快乐。她见我吐掉一口,满脸心疼,端起我的酒杯就是一口全干掉,咽到肚子里才对着我怒其不争的骂道,“这么好的酒,多少人一辈子都尝不到,你竟然往外吐!哎,罢罢罢,喊你喝酒,就是对牛弹琴。酒入愁肠愁更愁,我也不勉强你了。你就坐在一边喝茶吧。”

我耸耸肩,倒了一杯茶水,赶紧漱了漱口,饶是如此,依旧觉得嘴里都是苦味儿,真不明白爱酒之人的心理到底是什么,这么难喝的玩意儿,当成命根子一般。

聂多情就像馋嘴鼠掉进了油壶,没一会儿竟然一个人喝掉了半瓶,要不是我拉着她,她还要继续喝下去。

看她这样,我不禁奇道,“你怎么这么能喝?你是做什么的?”

聂多情红着脸对我笑了笑,“哎哟,以前是被师父逼着学喝酒,说是只有能喝酒,才能少被欺负,刚开始喝一趟吐一趟,恨透了这玩意儿,后来喝得多了,竟然慢慢的喜欢上了这个东西,现在啊,这玩意就是我的命了。一天没有它们,我都活不下去。哈哈哈!”聂多情说着,又大口大口的喝了一杯。

“师父??”

聂多情点点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小时候不知道挨了师父多少打骂,大了以后,竟开始怀念那些每日练身段吊嗓子挨打的日子了。小的时候,师父可是连一口花雕都不许我们碰的,说是坏嗓子,后来呀,成了角儿了,又说身段啊嗓子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抓住客人们的心,要陪酒陪玩,让人家心甘情愿的继续捧你……”

聂多情有一茬没一茬的说着,舌头已经有些大了,我从她的只言片语之中,一点点的猜测着她做过什么事,最终理出来,她可能是个唱戏的,便问道,“你学的是戏曲吗?”

聂多情果然点点头,“当年昆曲花旦,我可是红牌,谁不知道梨园里聂大老板的名头……”说着,她兴头来了,站起身来,抬起右臂,扬起左臂,转了一个漂亮的水袖,扬起嗓子便唱了起来:

“最撩人春色是今天,

少甚么低就高来粉画垣,

原来春心无处不下悬。

是睡荼蘼抓住裙钗线,

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处牵~~”

唱着唱着,她扬起眉角,对着我一个媚眼,那一代名伶的模样,一下子就出来了。我不禁被她的嗓音震住了,我爸是安庆人,很喜欢戏曲,尤其喜欢家乡的黄梅戏和昆曲,这些桥段,都是从小我家里的录音机常常放的,我倒是还没有听到谁唱的有聂多情这样传神的,也有可能我只是听着卡带,从没有见识过伶人在台上顾盼生辉那种风情,因此一下子就被聂多情吸引住了。

聂多情见我迷醉的模样,哈哈哈笑了起来,“怎么样,好听吗?当年玄武,可是最喜欢这段懒画眉了。我再给你唱一段儿忒忒令。”说着,她又清了清嗓子:

“那一答可是湖山石边,

这一答是牡丹亭畔,

嵌雕栏芍药芽儿浅,

一丝丝垂杨线,

一丢丢榆荚钱。

线儿春甚金钱吊转~~”

还没唱完,她已经捂着脸坐下,哈哈笑了起来,“师父说的没错,喝酒坏嗓子,我这嗓子算是废了,好好的戏,唱成这个样子。要是被师父听到,只怕他老人家从坟包里都能钻出来拿板子打我。”

我看她这个样子,倒觉得有几分真性情,不由得对她渐渐产生了好感,“唱的挺好啊,我还没有听过谁唱得这么好听的。”

聂多情不敢置信的捧着脸,看着我笑了起来,“你可别逗我了,我这可是一百多年没开嗓子,词儿都忘得差不多了,你又不是那些有钱的公子哥儿,不必糊弄我了。”

我的水杯,停在唇边,再也拿捏不住半分,“你……你说什么……一百多年没、没开嗓子?”

第一百二十五章玄武的从前

聂多情嗤嗤一笑,“怎么了?吓到了?我以为你都敢跟鬼签阴阳通婚书,听到这个不会怎么样呢。”

我往后退了退,“那你……你是人还是鬼?”

聂多情笑着对我捏了捏自己的脸盘子,又把手伸到我的手掌之中,“你自己摸摸咯。”我感觉到她手心里传来一股温温的触觉。若是死人,是不会有这种温度的。

“那……那你怎么会活了一百多年?”我颤抖着声音问道。

聂多情无所谓的又喝了一口,“这个你应该去问玄武。问我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告诉你。”

“他……他也是活了很久、很久了,是吧?”我对着聂多情问道。

聂多情撩了撩眼皮,“你又不是猜不出来,何必问我。”

聂多情大概是方才唱的起兴了,这会子捏着嗓子,翘起兰花指,又哼哼唧唧的哼唱起来。我站起身来,“除了你、玄武,还有谁是活了很久的人?对了。还有玄玄……玄玄是玄武和谁生的?他的母亲呢?”

聂多情一把将我按倒,“你坐下,有什么话慢慢说就是了,何必那么激动?我慢慢给你说就是,不过你下次再遇到玄武,可要装出不知道的样子,要不他一定要怪我多话。”

我又浑浑噩噩的坐回椅子上,聂多情抠着自己手指头上那些指甲油,似乎在想要从哪里跟我说起,又似乎在想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良久。她叹了一口气,“转眼一百多年都过去了,以前那些觉得会在记住一辈子两辈子的事情,现在竟然也记不起来了……玄武,玄武这个人,我认识他一百多年了,还是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聂多情的眼睛里蒙上一层雾气,跟我说起了百年之前的那一场黄粱梦般的经历。

聂多情的这个名字,是成了角儿以后用的艺名,她从小被人扔到了戏班子门口,姓甚名谁,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嗓子好。身段好,悟性又高,梨园的师父倒是很喜欢她。随口给她取了个小名儿,叫凤儿,一直用到了十六七岁。

直到第一次登台,以女儿身扮演崔莺莺的那一出《牡丹亭》,因为眉目顾盼留情,一炮而红,一时间有无数有钱的公子哥儿来捧她。这些公子哥儿,捧角也就和在胡同里捧婊子一样,只不过是为个面子,为了睡觉。

但是凤儿不愿意担着名伶的名头,最后做了暗娼,因此得罪了不少当时有头有脸的人物。而就在这时,一个很奇怪的人出现了,花了大把的银钱捧场,却连面都没有露过一次,就连凤儿的师父都奇怪,这是什么人在背后这样肯为凤儿花价钱。直到凤儿唱出了名堂,再不必为那些纨绔子弟们所戏弄之后,这个一直在幕后捧着凤儿的人终于现身了,凤儿见到这个人,有些惊讶,因为他是个断腿人,是由人用一乘小轿抬过来的。

我轻轻笑了笑,“这个捧你的人,是玄武吧?”

聂多情淡淡笑笑,“你连他只有一条腿都知道了,看来他对你挺亲近。他那条腿的秘密,这些年,几乎已经没人知道了。

没错,这个把我捧起来的人,就是玄武。当时我们看到他来,都很震惊,不知道这是何方神圣,一个断了腿的公子哥儿,偏生又长得那样漂亮,还好这一口,他呀,当时可是比我还要火。我每隔十天开一堂戏,戏票早早的就被抢光,很多贵妇小姐们,根本不是为了来看我唱戏,而是为了看看那个断腿公子……传说这个公子,无人知道他的背景,也无人知道他姓甚名谁,他出现在人们眼前的时候,就挥金如土,家住豪宅,却并无女主人……每一句传言传出来,都让他更加的神秘,更加的吸引人……”

聂多情说着说着,已经趴到了桌上,满眼都是笑意,好像时间已经回到了一百多年前的那个梨园,她在台上唱,玄武在台下看,而四周,都是看戏的观众,看着他们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玄武在我的戏台子下看戏,一看就是一年,这一年中,他出了戏班子所有的置装费、道具费、甚至连茶水饭食都包了,众人都知道他在捧我,但是却没有人知道,我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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