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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贝克街的歌谣-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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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罗娜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稍稍低沉起来。我看她像是有些心事的样子,就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她红红的眼圈说

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快要哭了似的?

先生,大家都说桑普管家是辛蒂姐杀死的,她们都是骗我的,是吗?

看来我的动作还是太大了,几个小时的功夫,连罗娜都听说了。看着她雨打梨花的可怜样子,心疼地将她轻轻抱在怀里。

放心吧,辛蒂不是坏人。

真的?先生相信辛蒂姐?

嗯,虽然我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但是直觉告诉我,辛蒂应该不是坏人,更不可能是杀害桑普管家的凶手。

谢谢先生!

罗娜扑在我的怀里哭得更厉害了。我拍拍她的头说:

其实你才是最善良的。

因为罗娜是下人,所以并不能从正门进入古堡。尽管罗娜告诉我,桑普管家生前,每逢出入,辛蒂都是陪同从正门通过的,但我毕竟不算是本家人,也不想遭人冷眼,便随着罗娜绕道去旁门。

走过转弯处,便看到停车场那里有两辆陌生的吉普车。我告诉罗娜先将衣服放回我的房间,随便看一下来的是什么人。不到一刻钟,便看到罗娜从里面跑出来:

先生,是苏格兰场的警官,夫人已经回来了。

苏格兰场的人,为什么不开警车呢,好在我没有进去,万一他们接到了我的通缉令,我这一进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不管怎么样,还是先不要呆在庄园里好了。但是去哪儿呢?爱丁堡虽有北方雅典之称,但此时我也没有那个心情去浏览名胜了。恍然间,我想到了一个地方是很值得一去的,便问罗娜说:

罗娜,你知道一个叫可福慈善人机构的地方吗?

当然知道了,我就是从那里被选到本家古堡的。

什么?你是从那里来的?

对啊,本家古堡的下人几乎都是孤儿,而且都是从可福慈善人机构选出来的。

那你知道怎么去哪里吗?

先生想要去吗?我可以带你去。

太好了。

这时罗娜从围裙上的小口袋里拿出了两枚金币。

正好我有两镑钱,我们坐车去吧。

我本想到附近租一台车的,但看到罗娜认真的可爱样子,也不忍心颇她冷水。再说苏格兰场的警察刚刚到,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坐车就坐车吧。

远吗?

不算很近,半个小时的车程吧,不过下车就到了,离车站很近。

车上的人很多,罗娜又不懂中文,我不便与她谈论本家的事情,只好询问一些关于她自己的情况。原来她不是英国人,听慈善机构的人告诉她,她出生在乌克兰,很小的时候就被当地的福利机构收养,九岁的时候被接到英国,也就是可福慈善人机构,住了不到三个月就进了本家古堡。这里面还有两个很有意思的地方,首先,这莱布德斯家的本家佣人全都不是英国人。再有,就是罗娜虽为乌克兰人,却不会一句俄语。她从小就由福利院的老师教说英文,到了英国又受训三个月的。看她的人生经历,就好像是从出生的那天起就已经被莱布德斯家选中了一样。

本家古堡在爱丁堡的西边,我们乘车穿过了市中心,在东边的的一个车站下了车。爱丁堡不不伦敦,繁华的商业街道只有一条,先眼前这样的,几家餐馆,几家服饰店参杂起来围绕着一家超市的街道,就已经算得上是商业街了。这一片的居民的日常所用衣食几乎都出自这条商业街。

下车走了不到两分钟,罗娜便告诉我到了。我抬头望去,果然有一个不大的门脸,上面挂着一个简陋的牌子,写着“可福慈善人机构”。既没有标志,也没有什么先进的电子防盗设备,正门被铁栅拦着,挂着一口已经有些上锈的大锁头。

今天不开门吗?

不只今天,什么时候都不开。

罗娜一边透过铁栅的间隙向里面探望一面对我说。

什么时候都不开?那里面还有人吗?

有啊,只是这个正门从来不开,里面住的人,除了主管和两个管事之外平日里是不可以出门的。

那这三个人呢?怎么进出?

后面还有一道小门,他们都是走哪儿的。

哦,还真奇怪,带我过去。

走到楼角,搬开一台脚踏车,才可以看清楚那条阴细的小路。如果不是有人带路,从正面看来,这不过是一间废弃已久的普通福利院而已。绕过侧面来到这大楼的背后,果然有一个小门。此处便与前面的大门截然不同,门的左右两角个有一个监视器,门边还有一个密码输入器,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像这样一个数字字母全都有的密码输入器呢,由此可见着可福慈善人机构并不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福利社。

怎么没有门铃啊?

没有的,这里不接待外人。

那你知道密码吗?

不知道,除了那三个人以外,就桑普管家知道密码。

不接待外人,那这里的日常生活费用从何而来。为什么桑普知道密码呢,看来这里和莱布德斯家有不可分割的关系。我突然想起昨天泽多和我说的话,便又问罗娜道:

彼特和琳恩不也曾在这里做过义工吗?

是的,本家人来这里做义工的人不少。

那他们是怎么进去的?

每次都打电话吧,我也不太知道。

我走到门口,用双手遮住阳光向里面张望,可还是看不到任何东西,这玻璃的反光效果还真是天衣无缝啊。我又用手敲了敲,声音很闷,根本就穿不进去,想必这玻璃的厚度,别说用石头砸不破,恐怕就连子弹也别想伤及分毫。

原以为来了这里,至少可以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可不成想,连门槛都踩不到就要打道回府了。

走吧,罗娜,你带我去市中心转一转吧。

嗯!

刚走了来两步,罗娜突然又站住了,低下头,皱起眉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怎么了?

先生,我就只有两镑钱,来的时候一人一镑买票用光了,现在怎么回去啊。

呵呵,没关系,我有钱,走吧。

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也正好看看这张银行卡到底能不能用,我随便找了一个提款机,输入自己的生日,果然帐户里有五万镑的现金。五万英镑,普通人够花三年的,泽多给我准备了这么多的钱,看来这里面还要发生很多事情,再有,恐怕他自己也没有把握可以从苏格兰场逃出来。

我看了看时间,距出发还不到一个小时,现在回去恐怕不行。还是按照原计划,让罗娜陪着我去市中心逛一逛消磨一下时间。我取了些钱,寻思还是坐公车的好,反正也没心情观光,只是要消耗时间而已。

走吧,等车去。

先生,提款机里最小面值的也是十镑钱,上公车不找钱的啊。

没关系……

我本想说不找就不找了,但眼下还是谨慎一点的好,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泽多给了我一笔钱的事情。于是便改口说:

我们先去吃个饭,不就有零钱了,反正我一天没吃饭了,早就饿了。

啊?先生请我吃饭啊,呵呵,我长这么大,还没人请我吃过饭呢。

我们随便找了一家小餐馆坐了下来,罗娜还是有些腼腆,不敢自己叫东西,我便要了两份全日制的早餐。英国的早餐味道还不错,且都是全日制的,我在伦敦的时候,就经常吃这个。

现在并非餐时,整个店里就只有我们两个客人,所以不消一刻便端了上来。

这苏格兰的早餐与英格兰大同小异,内容差不了多少,唯一不同的就是没有白面包,换成了土豆饼,而且多了一块黑黑的东西。我从小就不喜欢吃黑色的东西,本不打算去动这块黑黑的东西,但忙的时候不知道,这一闲下来了,才感觉到肚子饿得发慌。我切下一小块,放在嘴里尝了尝,味道很好吃。于是便将整块吃光。

这是什么东西,在英格兰没见过,怎么这么好吃?

这个啊,这个叫哈士奇,是苏格兰的特产,别的地方吃不到的。

为什么本家古堡的早餐没有这个?

哦,之前有的,一个月前吧,夫人不知为什么患了过敏,就不吃了。

这东西会过敏?

它是用羊的内脏做成的,夫人患病之后,就说不喜欢吃羊肉了,也不许家里再做。

哦,人是不能总吃一样东西的,不然就会这样,中国人叫做吃伤了。

原来是这样,那喝水会不会?

呵呵,傻丫头,快吃吧。

下午的时候,罗娜陪我参观了爱丁堡的城堡。这城堡算是苏格兰的象征性建筑,高耸于死火山之顶,听罗娜说,从十一世纪起,这城堡做了二百年的苏格兰皇室居所。悠悠千年历史,多少战火洗礼,多少血雨风霜,建筑的轮廓虽已被风蚀的不再鲜明,但其雄伟庄严的气质却无法被磨灭分毫。苏格兰的历史,几乎可以说是战争连连,而这座城堡正是苏格兰民族的精神所在,说它是用千万战死士兵的灵魂砌盖而成的,并不过分。楼台上已不能再使用的铁炮,却依然在诉说着苏格兰人刚毅的性格。

先生觉得怎么样?

很有气魄,很值得敬佩。

复雷戈管家也是这么说的。

复雷戈?对,他是地道的苏格兰人,应当引以为傲。

是啊,复雷戈管家每个月都会来一次。

每个月?

嗯,每个月都来献花圈,刚才不是路过了一个纪念碑么,就在那里。

听罗娜这么一说,看来这复雷戈管家的爱国之心,确实不是一般公民能做到的。

走下城堡,便是王子大道,是爱丁堡的繁华商业街所在。其中不乏一些专门出售特产的商铺,我本想进去替妻子朋友选购一些纪念品,可又一想,按现在的情况,我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到中国。一时间感概万千,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先生怎么了?还在为泽多先生担心吗?

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们是一起来的,关系自然要好一些。

好聪明的小姑娘啊,我越发喜爱她了。

那你说,泽多是凶手吗?

我认为不是,泽多先生和辛蒂姐一样,都是很好的人。

你和泽多很熟悉吗?

并不熟,但有一次我生病了,正巧就是老爷卧床的时候,所有的家用医生都在照顾老爷。只有泽多先生跑过来照顾了我一夜。还为我吃药。他对我这么一个不认识的女佣都这么好,所以一定不是凶手。

我听了她的话,点点头,慢慢地说: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啊。不过眼下所有证据都对他不利。

虽然我记起喜爱这个小姑娘,但话已经不能再说下去了。于是便故意转移话题:

罗娜,你们平时出门都穿女佣装吗?

不是,出门之后穿什么,本家是不管的,只要不过分就好。但是衣服时是要自己买的,我今天第一天工作,还没领过薪水,所以,就只有这一种衣服。

平时没有零用钱吗?

没有,吃穿都是主人家出资的,我们平时又没有机会出来,所以没有零用钱。

那,你的那两镑钱呢?

哦,是我捡的,嘻嘻。

那你就只有两镑钱,还帮我买车票用了,不心疼吗?

不心疼,先生是好人。不过,你不要告诉复雷戈管家我捡到钱不上缴啊。

放心吧。

不管别的原因,就算是为了不让这可爱善良的罗娜伤心,我也要竭力去证明泽多是清白的。

走吧,我去给你选两套衣服。

不用了先生,你都请我吃饭了,还带我去玩古堡。我不能再收衣服了。

那你还帮我买车票了呢,再说这古堡事你带我去的,没有你,我也听不到那么多的历史故事,别推了,走吧,不然我不喜欢你了。

这句话好像很管用,罗娜不再说话了,乖乖地跟着我一家一家地转。从东到西逛下来,我买了一个高像素的数码相机和一台笔记本电脑,又替她挑了五六套衣服,十七岁的小姑娘,本来就是最美丽的年岁,加上罗娜天生丽质,每一套衣服穿上都很漂亮。再看罗娜,虽然之前再三推辞,但从试上第一套开始,就一直在笑。看看她天真的表情,再想起昨夜桑普老先生的慈祥,一星期前彼特好客的笑容。本来是多么和乐的一个大家族,闹到今天的地步,到底是为了什么?

六点钟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昏暗,我听罗娜说,本家古堡并不会让警察在那里过夜,警场的人去拍下照片,取好样本证据便会离开。算算我们已经出来五个多小时了,想必这会儿他们应该已经走了。

我还是选择了坐公车回程,也许是白天走的路多了,罗娜累得躺在我的腿上睡着了。我一个人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象,爱丁堡的夜色还是那样的令人迷恋,可我的心境却比昨天更加沉重。

回到古堡的时候,警场的人早已走了,听罗娜告诉我,肖本娜小姐晚饭吃得很早,现在快七点的光景应该是早已用过了。我告诉罗娜将东西放好,顺便再询问一下复雷戈管家的情况。

我到了三楼没有直接回房间,因为想要到议事厅看看情况,可是无论怎么用力推,那沉重的铁门就是纹丝不动。没办法也只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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