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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宦儿-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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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吐蕃灭国成为其藩属,但仍保有相对独立王庭的吐谷浑等国到处游说,企图联合多国从四面向长安朝廷发起围攻。

为力保西域广袤的疆土不沦落异族之手,于承恩恳请皇帝允准神鹤军由目前的三万人扩充员额至十万人,并请求朝廷加紧筹措齐备可供十万人战时所需的粮晌,着干员即刻解送泾州。

倘若于承恩所奏大半属实的话,这可算得上是一件令皇帝十分头疼的大事啦。神鹤军扩军备战,在吐蕃不断对河陇一带进行侵扰的形势下,原本无可厚非,但要论及这支军队目前的最高统帅于承思来,却令皇帝着实放心不下。

按说于承恩是父皇在东宫时的伴当,理应是父皇最为信赖的亲近宦者。但是,在张氏入主中宫以后,他却主动倒向了清宁宫,成为张氏跟前数得着的几位红人儿。虽然在张氏被李进忠逼死、张氏势力随之烟消云散以后,他曾多次三番地上章向皇帝表明忠心,甚至还表示,一旦皇帝有诏命下达,他便可亲率三万神鹤军替皇帝扫除一切障碍,力保皇帝稳坐江山。

可是,无论他如何表白,他与张氏之间曾经有过的那么一段亲近来往始终成为了皇帝信任他的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皇帝先是令于承恩率军移驻华州,使神鹤军由平叛的主力军变成了二线部队,继而又趁河中失陷、启用新帅之机,将神鹤军调往西边的泾州驻扎,用以防范吐蕃入侵,使他彻底脱离了平叛的主战场。

而今突然接到于承恩这么一份要求扩军、索要粮晌的军报,皇帝怎能不心存疑虑而举棋不定呢?

在连日苦思如何除去李进忠无果,又对于承恩奏报之事惊疑不定,皇帝怀着郁闷的心情走进了宝象宫。

锦屏已有多天失去了来兴儿的音讯,一早便随口找了个借口,征得景暄的同意后,想到羽林卫去求吴弼答应,能让自己见上来兴儿一面。不想还未出宫,迎面却撞上了来宝象宫向景暄问计的皇帝。

“锦屏,一大早就急匆匆地出宫,这是要去哪儿呀?”皇帝摆手示意锦屏平身,随口问道。

“回皇上的话,婢女昨儿一忙起来,就忘记了件紧要的事,前些日子来兴儿托我照料的那匹‘小白龙’这几天寄养在宫外也不知怎么样了,婢女得娘娘允准,准备出宫瞧瞧它去。”

锦屏脑筋转得飞快,有意在皇帝面前提到来兴儿,想试探一下皇帝心中是否仍在恼着来兴儿。

“朕早就看出你对那小子有情有意,怎么样,肯舍弃尚宫局司正的名位,下嫁给一个小军卒吗?”

这些年来,景暄在皇帝面前虽然不苟言笑,可锦屏却天生的一副直性子,即便在皇帝跟前也是有话就说,该笑就笑,全不似寻常宫人那样拘谨、小心,因此,一向被皇帝视为开心果。甚至在今天异常烦闷的心情下,皇帝也没忘了和她玩笑几句。

“婢女谢皇上赐婚。只是……”

锦屏竟借着皇帝的话,没羞没臊地冲皇帝盈盈下拜道。

第六十七章 贵妃定策(二)

被锦屏半真半假的这一闹,皇帝的心情变得开朗了许多,呵呵笑着边向殿内走,边打趣锦屏道:“你且安安生生地在宫中娘娘身边再好好服侍几年吧。如此小的年纪,便急吼吼地想着嫁人,瞧朕见了暄儿,怎样取笑于她,一手调教出个花木兰来,全无半点儿女儿家的矜持。”

景暄此时已听到了动静,起身迎到了殿外,听得皇帝如此打趣锦屏,只微微一笑,催促锦屏道:“你还不快去,陛下面前仍旧不懂得规矩!”

锦屏很有些失望地站起身,悻悻然地走了。

“锦屏无礼,陛下切莫在意。”景暄边请皇帝入殿落座,边代锦屏向皇帝赔着不是。

“无妨,无妨,朕这些天心烦的事情多,有个人儿与朕说笑两句,心情倒是轻松了些。”皇帝施施然地踱进殿,坐下,脸上的笑意仍未尽散。

景暄几个月来已吃准了皇帝的这一套路数,每当遇到难解之事时,皇帝总会想起她来。对此,宫中已有传言,说景暄和当今皇帝的关系和前朝高宗与武后颇有些相像,只怕景暄将来也会步武后的后尘……

这种传言令景暄感到十分苦恼。她并不畏惧有人通过恶意夸大其词意欲构陷自己,而是为窥测到皇帝深不可测的心机而感到惶恐和忧虑。

登极以来,皇帝对待她们父女采取的是一种十分奇怪的态度。

他一方面将战功卓著、智勇双全的父亲景云丛置之一旁而不用,任凭他空有一个副元帅的名衔而不给他任何率军建功的机会;另一方面,对自己倒似乎颇为倚重,视自己如前朝的宰相一般,且不说前些时简直把宝象宫,这座她的寝宫,当做了听议朝政的紫宸殿、延英殿,今天又不知道为了何事一大早地就驾临宝象宫。

长此以往下去,皇帝的这种做派必然会引致朝中、宫中众人对景氏一门的误解和嫉恨,为父母和族亲招来祸殃。

可她作为皇帝的妃子,偏偏又无法眼睁睁地瞅着夫君身陷困境而不施以援手。

景暄每念及此,甚至开始羡慕起那几位只会整日陪着皇帝花天酒地,歌舞作乐的小才人们来啦。

“爱妃,你可听说过于承恩此人?”果然不出景暄所料,皇帝开口就说明了今天驾临宝象宫的用意。

“于承恩曾任过父亲的监军使,臣妾对此人略有耳闻。听说他现在泾州统辖泾原、陇右、河西三道兵马,怎么,是吐蕃那边又出事了吗?”

近两年来,景暄从与父亲的几次闲聊中隐隐察觉到,父亲怀疑于承恩便是两年前自家祖坟被盗事件的真正主使。她又联想起于承恩托来兴儿带回长安送她的那件被柳毅称为天下至宝的“天蚕衣”还留在她这里,不禁心里一沉。

皇帝把于承恩军报的内容拣主要的向景暄叙说了一遍,随后追问道:“依爱妃看来,这于承恩的奏报中有几分属实?朕如今已无兵可调,无粮晌可筹,一旦果如其奏,吐蕃挑动四五个藩邦共同来犯,又该如何应对?”

景暄蹙眉答道:“如此大事,臣妾料想,那于承恩绝不敢虚报。以目前他麾下的三万神鹤军,想要守御住三道上千里的疆土无异于以卵击石,因此,还请陛下早做筹谋才是。”

“唉,这个傅奕,一个小小的河中,动用了近二十万兵马,耗时近三个月仍未收复,朕难道这回真用错了人?若非如此,朕怎会落得无兵可调的境地?”

皇帝扼腕叹息道。

对于河中战事,景暄所知不多,不便多说什么。她想了想,向皇帝提醒道:“臣妾听人说,吐蕃派出使节前来长安讨要陇右四州土地,陛下差睦王与其谈判,不知此事进殿如何?臣妾猜想,在吐蕃使节返回逻些城复命之前,吐蕃一时之间还不至有大的举动。”

用每年五十万贯钱、二十万匹绢帛换得个维持两邦舅甥相称不变。皇帝提起此事,就感到心里一阵憋屈:这要是在祖父柄国之时,吐蕃胆敢向大唐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大唐的大军早就越过星宿川隘口,与其兵戎相见了。可如今,单是一个危不全,就拖出了全国超过一半的兵力,使得他只好不惜下嫁胞妹,企图以此换得西南一方的安宁。

“和议已经达成,据启儿向朕回奏,吐蕃使节央宗昨日已离开长安返回逻些,如依爱妃所说,一月之内尚可暂保无虞。”皇帝含混地应道。

“那么,有了这一个月的时间,陛下如下旨要山东、河南、淮南、山南诸道征募防秋兵的话,纵使征调不足七八万兵马,两三万应该还是可以招募到的吧,将这两三万兵马先调往河陇,也可缓一时之急吧。”

景暄设身处地地替皇帝做起了谋划。

“爱妃说得过于乐观了。前几年父皇在位时,每年都要从山东诸道抽调兵源前往河北、河东参与平叛,如今这些地方哪儿还有足够的丁壮可供招募?再者,自从太宗时期吐蕃立国,其国力日渐强盛,尤其是高宗时吞并吐谷浑后,与我朝断断续续打了几十年的仗,致使河陇这一天然粮仓变做了战场。从祖父时起,朝廷的贡赋十成有七成已出自山东、淮南诸道,如因守御河陇而竭泽而渔,伤了根本之地,岂不是因小失大?”

皇帝反驳地头头是道,却忽略了一点:边将因战事紧急向朝廷请求增兵增粮,本是极平常的一件事,更何况是身负守备三道重任的钦命九路观军容使于承恩急报请求支援?在这种情势下,朝廷即使是再难,也总会或多或少地给予相应地支援,而今皇帝的意思却是一兵一晌都不肯发往西域,这种反常的态度自然引起了景暄的注意。

“陛下既说无兵可征,无粮可筹,臣妾区区一女流之辈,更是无计可施,枉劳陛下到宝象宫走这么一趟了。”景暄有意无可奈何地说道。

第六十七章 贵妃定策(三)

皇帝见景暄不肯主动说出既能确保疆土不失,又能有效挟制于承恩,防止其形成尾大不掉态势的办法,只得“咳咳”干咳了两声,重新把话引到了于承恩身上。

“朕曾听闻,景公任副元帅在河中统掌三军时,于承恩作为监军使,屡有掣肘之举。朕还疑心,他与当年爱妃家祖坟被盗事件有着某种关联,这么一个人,朕如将十万兵马交在他手中,着实有些放心不下呀。可依目前的形势,神鹤军乃于承恩亲手缔造,倘若要他交出军权,另择良将前往泾州统兵,又恐将不知兵、兵不服将,非但徒劳无益,反增其怨望。为之奈何,还望爱妃教朕。”

景暄听皇帝终于说出了心中真实的想法,而且确如皇帝所言,无论增兵还是换将,都难保万无一失。显然皇帝在来宝象宫向自己问计之前,已反复思量过此事,遂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宝象宫的正殿之内变得死一般的沉寂,只听得宫外不时传来知了的长鸣声。

一阵轻风吹进大殿,给殿内沉闷的空气中带来了一缕清香的气味。

皇帝提鼻闻了闻,觉得随风飘来的似乎是檀香的味道,禁不住向侍立在殿口的朱双问道:“宝象宫这小佛堂内,今天是何人一早便在焚香祷告啊?”

朱双看了看景暄,见她无语,才快步走至皇帝近前,躬身答道:“回皇上的话,是彩鸾带着雪晴公主在为死去的宾皇子焚香祈福呢。”

“哦,雪晴还不到三岁,这样做是不是太早了些?”皇帝说着,站起身,向殿外走去。

景暄也忙跟随在皇帝身后,边向设在大殿西侧的小佛堂走去,边向皇帝解释道:“宾儿虽说在毓秀宫住的时间不长,但毕竟是在臣妾身边升的天,臣妾为此对汪姐姐常常感到有所亏欠,因此,宾儿死后,便命人在小佛堂中立了他的牌位,每逢晨昏,臣妾都会为他祈福安魂。

后来承蒙陛下关怀,担心雪晴住在毓秀宫受到惊吓,要臣妾与雪晴挪来这宝象宫居住,臣妾不忍将宾儿一人留在毓秀宫,便将他的牌位一并迁了过来。

最近几天,雪晴突然染上了一种怪病,每到傍晚、清晨时分,便低烧不退,神志近于迷离,太医署前前后后来了三拨太医来瞧,可无一人能说清她得的这是什么病。

事有凑巧,前日清晨雪晴起来得比平时早了些,独自一个人跑到院内,见臣妾在小佛堂内焚香祈祷,便也嚷嚷着跑了过来,要替宾哥哥祈福。臣妾拗她不过,就任由着她擎香朝着宾儿的牌位拜了三拜。

说来蹊跷,自打那日起,雪晴的病症竟神奇地消失了,这两日也未再犯过。

于是,臣妾暗自猜想,也许是她得了宾儿在天之灵保佑,才会消灾祛病的。因此,便命她代替臣妾每日晨昏两次,来为宾儿焚香祈福,祈求菩萨保佑宾儿能早日投胎,再世为人。”

皇帝站立在小佛堂门外,望着雪晴小小的身躯跪在佛堂内,冲着安放在菩萨造像一侧的李宾的牌位一仰一伏地拜着,蓦地,他双眼中掠过了一道寒光:困扰他多日的一个难题就在这一瞬间找到了答案。

几乎与此同时,伫立在皇帝身旁的景暄也受到眼前女儿的启发,替皇帝想出了一条应对西域局势的良策。

待雪晴虔诚地为兄长焚香祈祷已毕,一转身,发现父皇和母妃正并肩站在小佛堂门外,冲着她点头微笑,欢喜地张开双臂,一头便扎进了皇帝的怀里,嗲声嗲气地央求道:“宾哥哥待雪晴最好了,雪晴被病魔缠住了身子,幸亏宾哥哥将病魔赶跑了,雪晴才能平安无事。父皇,你封宾哥哥做王好不好?”

皇帝被雪晴逗得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你要父皇怎样,父皇便怎样,行不行?”

说着,在雪晴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像是对雪晴,又像是在对景暄说道:“大暑天的天热,但也不可过于贪凉,夜里蹬了被子不盖,第二天便会伤风着凉的,听父皇的话不听?”

雪晴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瞧父亲,又瞅瞅母亲,响亮地答道:“雪晴一定会听父皇的话的,不贪凉、不着凉。”

景暄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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