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唐-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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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边,站着一个青年,赫然就是崔道林的独生子,崔生。
毛小八脸色潮红,颤声道:“已经做好了。”
“东西放在哪里?”
“就放在郑言庆房间里的架子上,从下数第二格。”
崔生的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他连连点头说:“吕管事,做的好……嘿嘿,这件事成了之后,吕管事成为田庄管家,指日可待,恭喜,恭喜!”
“全靠崔管家提携,小老儿愿为崔管家,效犬马之劳。”
吕管事佝偻着身子,脸上陪着笑容。
他原本是田庄的管事,这田庄上上下下百余户人家,都要看着他的脸色过活。可自从郑世安来了以后,吕管事的地位明显下降。哪怕郑世安不得郑仁基的信任,终究是从安远堂过来的人,但从这姓氏上面,就已经分出高下,吕管事的权力自然越发薄弱。
能不能翻身,就看这一次了!
吕管事心里暗自做出决断,陪着笑说:“崔少爷,什么时候动手?”
“这个嘛,你不用操心,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别露出破绽。”
“小老儿明白,小老儿明白。”
崔生一副倨傲之色,“既然如此,我那就回去报信了。记住,千万别露出了破绽。”
吕管事点头哈腰,送崔生离去。
至于毛小八,他并不关心。小八站在林中,心里七上八下。待崔生两人离去之后,他四下查看了一番,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咽了口唾沫,转身就跑出了疏林。————————————————————————————凌晨还有一更!!!新一周开始了,老新的推荐惨点,只好依靠各位兄弟姐妹,多支持一下,让老新在新书榜前面多待些时日吧。下周一天三更,拜托了!
第廿九章大难临头(下)第一更
“爷爷,下午小八来找你。”
“哦?”
“看他样子,慌慌张张的好像有什么事情,我问他,他又不告诉我,说回头和你说。”
郑世安心不在焉的样子,随口道了一句:“我明天见到他问一下吧。”
等言庆收拾完了桌上的东西,正要回书房看书,郑世安一把就拉住了他的胳膊。
“言庆,龙刀出来了。”
“啊?”
“是这样,今天雄大锤做成了十把剪刀。你还别说,你那图纸看着简单,可做起来却不容易。这鼓捣了好几天,雄大锤才算是弄成了。我试了一下,的确好用。”
以雄大锤在如此困境下,仍不肯放低锻打门槛的这种态度,郑言庆隐约已猜出了这个人的性子。
说穿了,这雄大锤就是个较真儿的人。
让这种人做事,他一定会想办法做到最好,哪怕是一件小事情。这也是言庆让郑世安把图纸交给雄大锤的原因。第一批的剪刀,质量很重要,一定要做到最好。
郑言庆问:“那有没有拿回来一把?”
“大锤子说,还要再看看。
你也知道,那老货是个认真的家伙,生怕砸了他的名头,说是要找些东西试一试。不过我觉得挺好,你这种龙刀使用起来,非常方便……这么一下,就弄好了。”
郑世安说着,做出剪东西的样子。
“爷爷,你现在相信我了吧。”
“嘿嘿嘿,这玩意儿的确是好……你说你,才多大一点,怎么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呢?”
“那你可不能反悔。”
郑世安一怔,脸上旋即露出一丝尴尬,但还是点头道:“我不反悔,绝不反悔。”
说实话,他刚才还真就琢磨着,把这玩意儿告诉老郑家的人知道。
但言庆这一问,郑世安想起了言庆说过的话。
如果他反悔了,那以后谁去帮天津桥的那些老伙计们?这龙刀,或许能让雄大锤一家发达起来,但想要改善整个天津桥老伙计们的生活,还需要更多的办法。
这,就需要郑言庆的主意了。
如果真的让言庆不高兴了,谁又为他想办法呢?
“爷爷,东西做出来了,还得要让人知道才行。
恩,我这几天想想,你先让雄爷爷那边打造着。等我想出了主意,再说后面的事情。”
“成,我明天就和大锤子说。”
“还有一件事,你和大锤子爷爷说好,这龙刀名为剪刀,以后就叫雄记剪刀。亲兄弟明算账,你得占上四成才行……您别看我,以后咱爷俩要用钱的地方,不会少了,大锤子爷爷也不是不明白事理,我想明天他应该会和你谈,记住,四成!”
郑世安打心眼儿里,不想要这个四成。
但他现在对言庆是言听计从,郑言庆既然这么说,想来一定有他的道理吧。
郑世安想到这里,点头答应下来。
言庆回屋去了,郑世安忙了一天,也有些疲乏了,所以早早的就吹了灯歇息下来。
坐在书案前,郑言庆研好了一砚浓墨,铺好了纸,提笔书写。
不过,他今天写的可不是《三国演义》,而是李基留给他的功课。转眼间,一个月快过去了,李基当初给他一本《笔论》,让他在家中琢磨,并言明一个月后交出心得。
否则的话,言庆一月课业,将以‘丁’级而告终。
这样的成绩,学舍会予以开除。
郑言庆可不想以这样的结果,而离开窦家学舍。李基这个人的脾气,他也很清楚,绝不会因为自己是他的弟子,有半分的照顾。所以,这篇笔论心得,不得不写。
昔王逸少工书十五载,偏攻‘永’字八法。以其八法之势,能通一切。
余得笔论,感八法出于隶。传于崔子玉,厉钟、王后,以至今时,古今学书之概括也……点为侧,侧不得平其笔,当侧笔就右为之;横为勒,勒不得卧其笔,中高下两头,以笔心压之;竖为努,努不宜直其笔,直则无力,立笔左偃而下……
准确的说,这是一篇杂文。
郑言庆初写时,还是以隶书为基本,但渐渐的,随着他进入状态以后,笔锋逐渐犀利。月余来苦练基础,笔锋更见风骨,一路书写下来,竟铁笔银钩,全用颜体。
正当他写的入神时,门外突然间一阵喧哗。
紧跟着柴门被人蓬的一下子撞开,几十个人涌进了院子里,为首之人,正是崔道林。
“给我搜!”
言庆的刚好写到了掠笔,被这一惊吓,笔锋顿时散去。
他抬起头,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见一群家奴冲进了房间,二话不说,上前就把他给按在了地上。
“你们干什么?”
崔道林迈步走进书房,冷笑一声,“干什么?奉夫人之命,来寻找赃物,捉拿家贼。”
“什么赃物?”
崔道林也不理他,厉声喝道:“给我搜!”
一群家奴蜂拥而上,把书屋搜的乱七八糟。这时候,郑世安也醒了过来,只着中衣,被绳捆索绑的拉出卧室。
“崔道林,你要干什么?”
郑世安怒声喝问。
话音未落,就听有家奴大声道:“崔管家,找到了!”
他从书架中取出一个小包,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副腰带。
郑言庆一眼认出,那是李基送给他的东西。只是他舍不得佩戴,平日里就放在书架上存放。
“那是我的!”
崔道林上前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了郑言庆一记耳光。
“小贼,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没想到你居然敢偷老爷的唐猊腰带。死到临头,还嘴硬……嘿嘿,等一会儿见了老爷,我看你还敢不敢嘴硬。”
他对郑家祖孙,素来没有好感。
上次老军闹事,崔道林就觉得是郑世安从中捣鬼。可找不到把柄,反而被打了几十鞭子。虽说崔夫人命人手下留了情,但当着那么多家人的面,也是丢脸的事情。
所以,崔道林这一巴掌,打得很重,郑言庆的脸颊,一下子肿了起来。
郑世安心里大痛,挣扎着叫喊道:“崔老狗,有种打我,别欺负我孙儿。”
随崔道林一起过来的人,是郑为善。
他紧紧抓住郑世安的肩膀,低声道:“老管家,这一次是大公子亲自下令,你可别胡来。有什么冤枉,等到了大公子跟前再说。你越是这样,对你祖孙越是不妙。”
说完,他沉着脸对崔道林说:“崔管家,大公子只是让你拿人,却没有让你动手。”
别看郑为善地位不高,可身份摆在那里,绝非崔道林可比。
再加上他武艺高强,是郑府之中,武艺最高的人,担当者护卫之责,连崔夫人也要敬他三分。
崔道林连忙挤出笑脸,“郑哥儿,我这也是气愤不过,一时情急才……来人,把这阉奴和着小杂种都带回去,交给老爷处置。”
说着话,他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笔,眼睛一亮。
“郑哥儿,你看这地上的笔,分明是上等的宣州紫毫。以这贱奴的身份,若不是偷来的,焉能使用?把这地上的纸笔都给我收拾起来,一同送到老爷面前做证物。”
郑言庆已经觉察,这是一个阴谋。
在被押出来的时候,他突然挣扎喊道:“郑叔叔,请去窦家学舍找李基先生,他能为我作证。”
郑为善一怔,向言庆看去。
崔道林冷笑道:“你就算找到天王老子,也没有用……”
几十个家奴,押着言庆和郑世安祖孙出了院门。
郑为善走在最后面,犹豫了一会儿,他一咬牙,招手示意一名家奴过来,轻声吩咐道:“你立刻去窦家学舍,找一个名叫李基的人,就说郑言庆有难,请他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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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章唐猊玉带(求推荐收藏)
夜色深沉,郑仁基端坐郑府中堂,面沉似水。
原来,郑仁基手中有一条祖传的腰带,名为唐猊玉带,以天蚕丝编织而成,内衬金丝,是三国时期魏武帝曹操命治下能工巧匠所造,共十二条,分赐给他帐下大臣。郑仁基的祖上郑浑,是曹操麾下的重臣,又是郑氏所出,故而得到一条。
郑浑死后,唐猊玉带就变成了郑家的传家宝。
北祖七房分治时,唐猊玉带由郑仁基的祖上郑连山得到,并成为安远堂的象征。
这条唐猊玉带,名气极大。
郑仁基在长安的时候,杨素就曾露出口风,想要以万金购买,但是被郑仁基拒绝。
今天,郑仁基参加一个诗会,结交了一些名流。
诗会上,就有洛阳本地的一位名士提出,想要见识一下这条唐猊玉带。郑仁基当然不会拒绝,于是派人回家来拿。不成想,翻箱倒柜之下,却找不到唐猊玉带。郑仁基听说之后,连诗会都顾不得参加了,和颜师古急急忙忙的赶回来查看。
据一位下人说:前两天郑言庆曾来过一次老宅,而且还进了内宅。
郑仁基连忙确认,得知两天前,郑言庆的确来过一次郑府。
只是当时崔夫人带着崔道林,前往洛阳豪族,同时也是北周柱国之后于仲文家中,恭贺于仲文荣升太子率卫之职,所以不在家中。据家人禀报,当时郑言庆带了田庄供品,下人们就让他把供品送到后宅。而后,郑言庆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崔夫人说:“定然是这小贼偷走了夫君的宝贝。”
颜师古却摇头说:“郑言庆年纪尚小,未必会知道玉带的珍贵。再说了,那孩子既然能说出孔融让梨的故事,想必也是个品德高尚之人,怎可能行此宵小之事?”
他不好说他见过郑言庆,也不好说他和郑言庆打过赌。
但直觉告诉他,郑言庆并不是那种见利忘义之徒,下意识的站出来为言庆开脱。
哪知崔夫人却说:“颜叔叔出身高门,所见之人,皆高尚之辈,焉知这等卑贱奴才的恶根?郑言庆的祖父郑世安,是个阉奴,靠阿谀奉承而得老太爷的信任。郑言庆从小被那阉奴所收养,耳濡目染之下,难免学会刻薄奸猾,只是善于掩饰罢了。
也不知从何处听了个孔融让梨的故事,就不知尊卑,妄言教导宏毅。
夫君,以妾身之见,偷走玉带的人,定是那阉奴之后。不若去他住处搜查,说不定能发现端倪。当然了,如若是他住处没有,也正好还他个清白,岂不是一举两得。”
郑仁基原本也不认为言庆会偷走玉带,但崔夫人这么一说,他倒是不由得动心了。
于是,派崔道林和郑为善两人连夜赶赴田庄,搜查郑言庆的住处。
而后他又派人在家中寻找,结果还是没有找到那唐猊玉带……
崔道林押着郑世安尊孙回来了,他手捧玉带,匆匆走进了中堂,“老爷,在田庄上找到了老爷的宝贝。小贼想必还没有找到出手的买家,被老奴正好人赃俱获。”
说着,他把玉带放在了书案上。
崔夫人冷冷道:“你看,我没有说错吧,我早就看出,那一老一少,都不是好人。”
郑仁基勃然大怒,“把这两个贱奴给我拉出去,乱棍打死!”
郑世安大声叫嚷道:“大公子,冤枉,冤枉啊……”
“大兄,这是你的家事,小弟本不该插嘴。只是……何不把那祖孙带上来,当面对证?如今这人赃俱获,想来他们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