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御江山-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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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诗、写词、文章,完全没有丝毫停顿。此时,无论是考台上的学子还是看台上的观众,俱已石化。
高台之上,连一直假寐的逍遥王在感觉到气氛不对后,悠悠醒来。叶公书等人面面相觑的看着莫非,心中生疑,如果对方不是胡编乱诌,难道是因为以前写过这类诗词,所以才可以信手拈来?可是他年纪轻轻,阅历尚且,哪里有那么多愁苦可写?
可若非如此……那又是怎样?难道……此人是文曲星下凡?
心中怀揣着这些疑惑与激动,叶公书等人的内心的好奇逐渐泛起。
第五十七章 大唐文会(五)
高台之上,除了一脸懵逼的逍遥王,其余四人,则目含欣慰的看着考台上的学子。这次天下文会,大唐能否一振雄风,挽回以往丢失的面子,就要依赖考台上的这五十名学子。
但无论结果如何,将来大唐的文道,他们都将是中流砥柱的存在。
“他就是救了臣儿的那个莫非?”
叶公书摇了摇头,开口道:“我与那少年从未谋面。却是不知。”随后,叶公书觑了一眼郑独,见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莫非,失笑道:“不过,眼下看来,应该就是他了。”
一旁的欧冶子和冷封听两人这样说着,也将目光投向了莫非的身上。
此时,莫非已经全部答完。一手扶着袖子,一手讲笔放下,向旁边的监考官示意一下。监考官便走过来对宣纸进行弥封,随后交给旁边的抄录员。
看台上的观众,发出嘁嘁喳喳的嘈杂声音。
“这有鬼吧?这么快,快看……冷扶童他们还没答完。”
“是啊!他这……是不破罐子破摔,乱写一气啊。”
李青青听身旁的人如此说着,愤懑的鼓起双颊,手腕一转,摆着自己的夺命追魂掐掐着旁边的张京墨。
“啊……嗷?青青……快住手!”
“哼!”
莫非略感无聊的站了一下,突然想起貌似没有不让考完下台的规定。自嘲的笑了笑,见题已答完,试卷已交,便气定神闲的退下考台,径直向丫丫走去。
半缘看着莫非走近,笑嘻嘻的咧着嘴,称赞道:“大哥哥好厉害。这么快就写完了。”
莫非笑了笑,习惯性的向半缘的脑袋揉去。但半缘却是瑟缩了一下,然后羞赧的垂眉低目。莫非见状,心中奇怪,刚准备询问半缘这个举动的缘由,看台上又一阵躁动打断了他。
看见莫非转过头向考台看去,半缘张开嘴长呼了一口气,气尚未呼到底,便见丫丫默不作声的正看着他,眼里尽是打量和审视。半缘尴尬的一愣,接着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公试的时间是一个时辰,可能是受莫非的影响,冷扶童、林木与那白衣少年答完后不做再三斟酌,也无丝毫犹豫,相继交掉考卷,走下考台。
诗、词、文章总共三首,正常来说,一般的学子在一个时辰内根本答不完。即便如莫非这种没有丝毫犹豫,下笔便洋洋洒洒,一气呵成,尚且也要用三刻钟的时间,更遑论他人。
因此,见冷扶童、林木以及那个白衣少年只用半个时辰便交卷,莫非心里也是稍稍有些意外。
天才不愧是天才……
就在莫非心里这般想着的同时,在台阶的拐角处,那个白衣少年下场时,嘴角微翘,看着莫非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之前因为人多嘈杂,距离又远,莫非只是扫了一眼这个白衣少年。现在,他百无聊懒,白衣少年又对他投来这个笑容。
莫非心中疑惑,便目光平静的向他看去。
那白衣少年嘴若含丹,唇似绽桃,明眸善睐却又风情万种。再细细看去,见他顾盼神转间宜喜宜嗔,这才发现一丝端倪,原来……那个白衣少年,竟是女扮男装。
莫非自是知道,在这个世界,男尊女卑的观念虽然存在,但并不像中国古代一样那般严苛。无论是武道,亦或者是文道,在中州,女子都可以像男子一样习文修武,参加文会。
既然如此,那这个白衣少年又为何要女扮男装?难道……她的身份见不得人?
莫非这样想着,随后,叶臣和李思源下台,紧接着不一会儿,冷凝霜、叶灵竹、李逸兴、李执又依次下台。
每当有一人下台,看台上便传来惊呼声和呐喊声,观众与有荣焉的啧啧称叹着:不愧是我们大唐的少年天才,就是有魄力。
一个时辰转瞬而过。锣鼓敲响,考台上除了长安四公子与部分青年才俊放下了笔,其他人都还抓耳挠腮的冥思苦想着。旁边的执事见锣鼓落下,赶紧上去收卷,那些学子却是抱头哀嚎,好不可怜。
看着那些学子,莫非摇了摇头,感慨道:十年寒窗苦头,头悬梁,锥刺股,确实不容易。
……
等待是无聊的,尤其是对于赶来看热闹的观众。往年到了这个环节,会有武者上去比武,如擂台一般,大家切磋切磋,点到为止,既不会伤人性命,又极具观赏性。但今年由于城郊草场的事情,皇帝陛下特意叮嘱取消这个环节。
因此,不得已下,贤王与逍遥王便决定由诗科夫子们在这个环节进行诗词朗诵。诵读大抵都是四大儒贤近年所作的诗词,间或掺杂着三国青年才俊的诗词。
想法虽然不错,但你这不是对牛弹琴吗?况且对着一头牛弹琴不可怕,可怕的是对一群牛弹琴。
在看台上,那些三姑六婆,要不是忌惮着旁边有禁军,早就把自家老母鸡下的鸡蛋砸了出去。吵吵闹闹了半天,许是累了,观众们睡到一片,如牛三红、朱四绿这样的,两人早已头对头梦会周公了,睡到兴起时,呼噜声震天彻响,此起披伏。
面对此情此景,那夫子倒也脸厚,旁若无人的站在那里,声情并茂的朗诵着。起先,还有附庸风雅的学子,摇头晃脑的假装自己遨游在书海中,但晃了半天,头晕眼花,一片昏眩,扶着酸痛的脖子,眼睛也眯在了一起。
反倒是莫非、冷扶童等人,找了地方坐下来,或休憩,或假寐,或聊天。安定神闲的等着结果。
那些下场的学子们,也有三三两两簇拥在一起的,讨论着刚才的题目。偶尔会向莫非投来不善的目光。
“无欢兄,那莫非真有这般厉害?”
冷无欢看着和自己同为长安四公子的谢安,冷哼一声,反问道:“你们觉得……他会比我大哥强?”
谢安、王蕴等人“嘁”了一声,不屑道:“自然是不信的。拿他和令兄比,这不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嘛!”
“哈哈哈哈……”
“如此看来,他今日只怕要颜面扫地了。”
自学子们下了考台,冷无欢就一直迫切的等待着成绩的公布。
之所以有这样的心理,是因为在这之前,他已经向众人言明,只要莫非的名次在自己后边,他就能借机戳穿莫非沽名钓誉的才子面孔。就连贡院选拔作弊这件空穴来风的事,也能坐实下去。势必使他颜面扫地,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第五十八章 自取其辱
高台之上,随着时间的飞快流逝,卷子的审阅已经接近尾声。
此时,高台之上,随着叶公书老先生的一声“咦?”贤王、冷封和欧冶子,都纳罕的向叶公书投去目光。
“你们且看。”叶公书将手中的三份宣纸分别递给冷封和欧冶子。
过得片刻,高台上突然呈现奇怪的气氛。冷封、叶公书、欧冶子在大唐是首屈一指的儒学大家、文道名士,再加上年岁大,阅历深。这一生见过的上品诗文不计其数。但,此时面对着《丑奴儿》、《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归去来兮辞》心中仍然是万分吃惊。
在公试这样仓促的环境中,囿于时间限制,多数学子作诗,无非就是直抒愁绪,以至于写出的诗作徒有其表,全无内涵。而想要做出上乘之作,若非才思敏捷,绝非易事。
因此,当面对这三篇并不俗套、直白且立意深远作品,三位院长内心是着实吃惊。
试卷正在弥封状态,宣纸上的诗是另行誊抄出来的,所以也看不出这是同一人所写。三位院长将试卷交予他人进行成绩核对,一系列做完后,有执事上来拆封试卷,进行排名。
欧冶子拿起执事递来的名单,感叹道:“真是没想到啊。……这诗,这词,这文章竟是出自一人之手。绝妙啊!绝妙至极!”
高台上,除了兴趣缺缺的逍遥王之外,其余三人,皆被欧冶子的话所吸引。
贤王疑问道:“此人是谁?”
欧冶子笑呵呵的点点头,朝下边看去,停顿一下,匪夷所思道:“咦……作者竟是……莫非!”
莫非?
莫非是那个……莫非?
叶公书、冷封、贤王心中一愣,他可是第一个下考台的。三人急急的从欧冶子手中拿去一份试卷,认真瞧去。
“诗好,词佳,文章上乘。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叶公书和贤王除了不可置信外,更是一脸的欣喜。这种境界的诗词,就算是放诸于中州,放诸于文道大家中,也是首屈一指的佳作。而今看来,这莫非确实是这一届学子中的个中翘楚,……今年天下文会,大唐似乎有多了一丝把握。
相比叶公书和贤王等人的欣喜,一旁的冷封,心中却是五味杂陈。莫非和冷无欢的过节,他亦有所耳闻。不忍冷无欢失了求学之心,在公试之前便应承冷无欢,一旦对方才学平平居于末尾,他便顺水推舟,揭穿对方沽名钓誉的才子名头。
可如今,冷封看着手中的词作,想着对方有如此惊世之才,委实开不了口。他虽是冷家人……,但更是天南书院的院长,大唐的文道已经没落多年,处处受人掣肘、奚落。他又怎能将此少年毁在这里……
在冷封心思翻转间,名次已经排出。有执事走上考台,公布名次。前十甲名次不排序,不分先后的直接念出,等到明日的最后公试,才会角逐出最终名次。
“本次公试,前十甲分别为……”
观众的心揪在一起。
“冷扶童。”
“啪啪啪……”掌声雷鸣。
“林木——”
每当执事宣读出一个名字,看台上就响起尖叫声和呐喊声。
受观众气氛的影响,执事宣读名字时,极喜欢吊人胃口,将声音拉的又高又长。随后,叶臣、李逸兴、叶灵竹、冷凝霜、李执、李思源、李言易的名字分别被宣读出来。
名字越往后,冷无欢越开心,一来没有莫非的名字,二来自己是最有可能跻身前十的学子。直到最后一个名字,他向着旁边的谢安等人傲然得意道:“我就说……他不可能……”
一语未落,执事喊出最后一个名字:“莫非——”
冷无欢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看着考台上的执事。
“怎……怎么可能?”
不仅是冷无欢,几乎在场所有的观众都目瞪口呆,怎么可能?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向莫非身上聚来,一时哗然四起。
“这太逆天了吧!他可是第一个交卷的。”
朱四绿两手拍着大腿,憨笑道:“咋回事么!这也太日能了!”
前十甲的名额已经公布。冷无缺一脸焦急的看着高台上的冷封,只要祖父愿意开口,就还有转圜余地。可等了半天,冷封却是不为所动。
“什么嘛!冷兄,你这不是糊弄我等。”
“他还能颜面扫地?”
冷无欢听着旁边的才子戏谑,心中愤懑,但是也知自己今天已成笑话,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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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街上,马车碾过路边,木轮压得石板咯咯作响。
宽大的马车内,冷无欢一脸的不甘的看着正首的冷封,见他闭目养身,又向一旁正在假寐的冷扶童望去。
冷凝霜觑见冷无欢的动作,失望的摇了摇头。
冷家嫡系有三房,冷凝霜和冷扶童是长房的子孙,他们的父亲也是冷家现任家主。冷封为二房主人,当朝左相冷苍云则为三房主人,而冷无欢是冷封嫡亲子孙。
“无欢……你的心乱了。”冷封虽然说着话,但是眼睛并未睁开。
“祖父,您为什么不出言助我?那莫非……”
冷无欢话未说完,冷封睁开眼,失望的摇了摇头:“他的确有真才实学。你……不如他。”
冷无欢不可置信的看着冷封,惊诧道:“祖父——”
一辈子顺风顺水惯了……心性不坚。
冷封看着刚愎自用的冷无欢,虽然心中不忍,但是狠下心说:“以后休在文道上与他一较高下,你不如他,结果只会自取其辱。”
此时,一直假寐的冷扶童突然睁开眼睛,沉默的看着冷封。半天后,平淡的语气:“他所作的诗词,如何?”
冷封犹豫了一下,慎重的想过后,直言道:“倘若是今日比试,你……尚且比不上。”
话音落下,马车内陷入寂静,冷凝霜和冷无欢一惊,吃惊的看着冷封。颤着声音道:“怎……怎么可能?兄长他恩师是游宰父,怎么……可能?”
冷扶童那张平凡无奇,泯然众人的脸上露出一个平凡的笑容,点头道:“极有可能,他确实不是寻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