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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王冠边上的几何币-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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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节 复仇使(二)

晴空万里下的繁华街道,春夏伊始潜移默化的交替,疏懒也就开始蔓延整个世界,凝聚在狭小的视野中,尽收眼底。棺材中出乎意料的凉意,让我可以在纷杂炽热的包围中获取片刻宁静的休憩。

平稳的马蹄,重复频率的游行,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完全停住了前进的脚步。慵懒的睡眼透过留恋尘世的通道,看不清这个模糊的世界,但全盘可以虚构。

“站住,请出示证件!”

木桩一般的立体感,居然也会表达呆滞的情感。翻开证件,又掏出口袋中的记事录,认真核对着,生怕错漏任何允许被忽略掉的信息。

“请进!特拉斯先生。”

轻易的便通过了第一层的封锁线,再次被锁上的栅栏意味着失败之后将是无路可逃的绝境。老马有气无力的驮着沉重的棺材,却在庄严的氛围下甚至没有怨声载道的叹息,只是一如既往的,漫无目的的游荡着。

就那样,轻松的过掉了五六个哨卡,也许是七八个,重复着过于轻易的事情,并不能留下某些深刻的记忆,无精打采的忽略着真相。

“等等,那两个人的身份证明呢?”

再刁钻的倾角也并不能超越那匹高大的马头,单纯的声音分辨定义,应该是那晚在公爵府外巡逻的小队长,虽然盛气凌人,但却具有敏锐的观察判断能力。

“抱歉抱歉,让我找找。”

特拉斯翻腾着空空如也的口袋,却意外摸出了一份泛黄的纸片。那位小队长则在抱怨着前期岗哨的不严谨,顺便向周围的人吹嘘自己负责的态度。

“是,这就是我们的委任书!”

特拉斯递出的证据并没有被轻易肯定,褶皱的使命书无论怎么看,总需要一份适当的怀疑吧。

“今任命凯。。。与拉米。。。共同。。。助特拉斯。。。共同校验宝珠夫人的遗体,政务处,哈桑公爵。”

简短的信件,却只保留着完整的落款,伪造的疑云却不能得到充足的信任,大概因为某些标志是不能模仿出的稀有产品。

“诶,为什么会缺少一些内容?总需要一些能够令人信服的理由吧!”

特拉斯回头看着白和斯其,三人面面相觑,鼓励着对方充当迷途路上的炮灰攻略。

“啊?”

那位队长不耐烦的克制着自己的耐性,加速倒数着最后的审判期限,关于证据的认可性。

“那个,那个,大概是无法忍受搓卷的折磨而选择报复性的自我毁灭吧!毕竟我们这个行业所要用到的药剂,并非救死扶伤的良药,而是彻底销毁的毒液。上面似乎还残留有上一次滴溅出来的腐蚀药水,那是祛除蚊虫的最好养料,使用时需要用皮质手套隔绝可能多余的触碰,防止造成意外的伤害,甚至是”

话音未落,那张被施以魔咒的使命书便落在了地上,特拉斯屏绝手套的拾取,只是为了让并不完美的谎言能够不被戳穿的谢幕。至于那双纯黑的手套,只是用来避免沾染失踪灵魂的哀怨之声。

“恩,没有问题,你们可以继续上路了,要不然逝去的生命或许会进行询责,我可没有那番魄力的担当。”

终于艰难的穿越过了漫长的花坛走廊,等待迎接的是百花齐放的盛宴。烈日灼烧下爆发出的潜能,更是不能否认的芬芳,浇灌雨露之后的重生,一定能绽放出更艳丽的花朵。可惜只能吸收积攒出的两行泪光,这里是没有希望的明日。

“斯其,要完成我们那场没有结局的对弈么?这里便是第三世界的修罗场,我们都没有主场助威的欢呼优势,也算是公平的对决。不分伯仲的剑术比拼,疏漏的一招半式也非致命的破绽,也没有判别胜利的绝对结局。我们最后的争斗,就以铎陆公爵为准则吧,率先刺中心脏毙命的骑士,谁赢得荣耀的桂冠!伯爵和特拉斯就作为我们的评判人吧!”

白敲了敲棺材上的木板,暴露出更加糟糕的隔音效果,身处其中的受害者自然有着最真切的体悟却没有投诉诈骗的可能。

“知道了,若是我错手终结了他的生命,你们是否承认凭借偷袭而取得的胜利呢?”

“哦?只要是胜利,有何必介意其中的复杂手段。伯爵如果侥幸取得了优胜,我自然不会质疑,斯其应该不会有额外的想法吧!”

“恩,既然不是公平的,自然没有公平的竞争,那就请特拉斯先生也参与进来吧,毕竟死亡的决斗无需某些多余的裁判,亲眼目睹的事实也是无法被推翻的。”

“我并不想成为雷同于你们三人的复仇使,毕竟我没有享受到诬陷的冷眼待遇。”

“胜利者十万科伦币的奖励!”

轻声的诉说,经过封闭棺材的弹射与融合,扩大声调之后传出小孔,瞬间就被贪婪的猎人缉捕。

“耶,虽然如此,但是雪藏能量的经脉或许会有些闷闷不乐呢!既然如此,是时候开始活动可能已经冻僵的矫健身姿了!”

被捏响的骨质,惊醒了正在打盹的老马,惊慌过后的杂乱步伐,颤抖则是我最贴近摇摆灵魂的靓丽体验,并没有富余的聆听时间,却又突然恢复了镇静,花香却变得更加热闹起来。

只是走过了一位清理杂草的园丁,苍白的胡须顺过粗萎的脸颊与光秃秃的头皮连成一线。手上持有的巨型剪刀确实有可怖的必要,毕竟对于枯萎的鲜花,那绝对是掠夺生命的天敌,出现任何疏忽的表演,都可能是舞台当场被清缴的终局。

“您好,我们是皇室派遣的调查组,请问公爵的住宅是在哪里?”

清晰音符的不为所动,提高腔调之后仍是没有得到丝毫回应。僵持在那里,被岁月延缓的节奏,甚至感受不到分秒的搏动。

“不用过多的强调,我并非被剥夺聆听权力的聋子,只是迟钝的思维跟不上节奏的起伏,公爵的住宅?我不知道,但公爵的坟墓就矗立在那座灯塔的西侧,最华丽的那间,便是他精心装扮的陪葬。”

庸俗的问路方式居然得到了别开生面的解释,超越了我们短暂的理解空间,飞跃到我们触摸不到的远方,那才是隔阂在我们之间的真正距离。

“约翰!你在这里做什么呢?成天疯疯癫癫的,神经质的妄想狂!西侧的园林在等待着你的青睐呢!”

我居然天真的沉迷在神经病的世界中,并且还矢志不移的品味着癫狂的话语,差点笑出声来。透过狭窄的缝隙,迎面而来的瘦弱柯科伯爵更是渺小,却装出不可一世的忧愁。

“尊敬的贵宾,但愿愚蠢的插曲并没有惊扰各位的美梦,我是这里的主管,柯科伯爵。”

十分恭敬的单手握胸的俯身礼节,让我不由的敬佩特拉斯在艺术上的造诣,将熟悉的仇敌白和斯其完全伪装成了陌生的友人,而唯独我过于局限被动的身高,只能被封闭在不起眼的棺材之中。

“您好,伯爵先生,我是特拉斯,很荣幸见到您,这是我的两位助手。我们是来确认宝珠夫人的死因以及将尸体带回帝都的光荣墓场安葬。”

柯科径直走向棺材,莫非是发现了什么隐藏其中的蛛丝马迹?被遮挡住的视线完全陷入了黑暗,只听见轻轻拍打的声音,夹杂着微弱的叹息。

“也只有娇媚的宝珠夫人可以配的上这么华丽的安身之所吧。请随我来,宝珠夫人的遗体就放在公爵府设在草场上的专属停尸间。”

并没有陷入被发现的困境,微弱的光线也渐渐开始复苏,蝴蝶的影子斑驳在幽暗的空间里,嗅着芳香,很快却又飞走了。

“今天真是抱歉,公爵大人刚好去参加一个酒会,估计明天才能赶回来,请各位使者见谅。”

“没事,我们只是单纯的执行任务,检验与收敛,所以伯爵不必自责,而公爵也不必愧疚。”

嗓音变粗的斯其,完全就像灵魂与身体的置换,穿借着别人的皮囊。柯科伯爵轻微的松了口气,并非减轻的责任使命,而公爵一定也没有参加什么酒会,其中的缘由,很容易便能解释清楚,总结起来便是脱罪的期望值,作为凶手的惴惴不安,总是连自己都骗不过的自信,却还乞求别人都是无法分辨事实的色盲,这样的人给点安慰便能让他们足够骄傲一段很长的时间了。

可是,他们选错了,错信了秉持正义之剑的天使,实际上则是前来索命的恶魔,带着来自深渊复仇使的呼唤。然而转身离去逃避质问的柯科伯爵,他并不知道。

第二十三节 复仇使(三)

“圣洁的死亡射线,请允许我粗鲁的手指,带走这位夫人的灵魂,让她可以长久的安息在美丽世界中吧!”

并不职业的悼词,如果认真对待,自然也不会发现其中的纰漏,那只是留给无聊人物的找茬游戏。跳出棺材的我,直接躺倒在鲜绿的草地之上,浑浊的泥土气息净化着返璞归真的缺憾。

“少爷,不进来看看么?”

站在木屋门前的斯其犹豫等待着我的态度,分裂的解剖学并不能引起我的关注,没有反抗的割舍,是毫无生机的舞台哑剧,就像无动于衷的我,都被蚂蚱当做了可以栖息的化石。

一望无际的蓝天,却能共赏出差异的格调,不知道伯爵府的上空,是否依旧阴云密布?

“伯爵,您在想些什么呢?”

满头大汗的白累瘫在草坪上,合上双眼,大口喘息着。

“没什么,倒是你,似乎经历了一番生死较量的痛苦,最终可以侥幸逃生。”

“哼哼,本想和那两个变态同流合污,最终却孤僻到只能选择洁身自好,残忍的手段彻底超越了我能把控的范畴。幽暗中闪烁的艳红双眼,那是蝙蝠对鲜血执着的渴望。”

白瞅着我的眼睛,清澈的眼眸似乎并没有告知他想要的答案,反而让他变得更加不安起来,装作害怕的样子闪躲着我的目光。

紧锣密鼓的匆促准备之后,特拉斯和斯其走出了充斥着暴力与血腥的工作实验台,兴致勃勃的朝着我们走来。

“少爷,您错过了一场饕餮大餐的现场制作,不过我为您预留了一份珍贵的美味。”

斯其扔给我的礼物,是被粗麻布裹着硬邦邦的东西,打开并不精美的包装,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沾染着并未擦拭干净的血液,已经深深嵌在剑柄之上呈现出了暗红的色调。短小的剑身之上,是‘罪恶判决’的秃鹰。

“看起来已经是证据确凿的犯罪事实了,虽然还不清楚那块遮羞布的用意,但至少能够证明我们的清白。”

“这仅仅是满足温饱的正餐,还为您定制了私人甜点!”

斯其张开细腻的右手,那是要比黑泥土更加羞怯的颜色,带着些许红晕;浓妆散发的刺鼻气味,虽然被外层极力掩饰,却无法逃避孤芳自赏的遗憾;触摸起来并没有湿润感的粘稠,应该是添加了某些鲜为人知的调料。

“少爷知道蕴含在其中的秘密么?”

“我对烹饪所需掌握的技巧一无所知,如果是小伊的话,”

湛蓝的天空,你是否也在某个地方仰望。

“少爷,少爷?”

“啊?”

斯其将我短暂飘走的思绪又再次拉了回来,有关于烹饪的无聊话题,只能勉强应付着。

“如果我的推理没有错,这应该就是在火药雏形的基础上略微装饰后的成品,沾染在宝珠夫人华服之上而避免熔化的幸存遗物。而不是少爷猜想的美味。”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看着有些眼熟,那些黑衣使的风筝架中的填充物,被当做取暖物全部焚烧掉了,那是木材不具备的炽热动力。”

白豁然开朗的样子,走出了刚刚所见所闻的设定世界,抓着斯其的手,几乎同样斑白。几十年的剑术生涯,没有伤疤如果可以被理解为敌人无法靠近的战无不胜,但能够抹平岁月过后苍老的痕迹,着实奇怪。

“诶?伯爵今天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呢!没关系,按照里程的设计,公主应该很快就能出现在您的眼前。”

特拉斯的强调之后,如梦初醒,却又恍然隔世,心无旁骛其实才是最难驯服的杂念。

“既然已经是大胆的假设,总归需要更加英勇的尝试。就将它作为复仇前夕的宣战,炸裂已经开始颤抖的土地。眼前的那座小木屋,不就是绝佳的试验点么?”

“人道或许对于伯爵过于遥远,但冥界中的法规,伯爵也想破坏其中安详的气氛么?”

特拉斯提示着我关于宝珠夫人的存在,我瞥了一眼白,他并没有反对的意思。

“生存如果是幻象,死亡便应是事实。********的自戕,煞费苦心的谋杀,却都会得到殊途同归的结局,多余几声的自怨自艾,更像是宣扬自我否定的意识,蛊惑人心谋取情感上的等同对待。就让最后灿烂的烟火,当做是我献给宝珠夫人最后的礼物,陪伴着她一同华丽的再次绽放,陨落。”

“也算是敲响复仇的警钟,不,应该是会定时响起的丧钟。”

白接过斯其手中的暗紫色火药,撒在了小木屋的门前,哆嗦的手掌笨拙摩擦着失去光泽的火石,滴落的火花也在眷恋着最后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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