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强宋-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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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南仲一番话,将自家诚意和盘托出,何灌虽然是武臣。但是大宋武臣到了这个地步,资序已经足够进枢府的了,也向来以士大夫自居,只要不觊觎枢密使的职位,大宋文臣也向来乐于将他们这等地位的武臣收编。
何灌又是个勇于任事之辈,财货享乐都不怎么在意,一心想做出一番事业出来,他如何不知道赵佶指望不上?单单是用一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高俅一直死死压在他头上,就足够让心高气傲的何灌偏向旧党清流士大夫一党了与旧党清流士大夫合作的基础。也都是建立在指望将来太子用事,放手让他们施为的基础上。
耿南仲话说到此处,何灌就是有天大的怨气,也只能强自咽下。
半晌之后,何灌才冷冷回了一句:“李伯纪来,就能成事么?”
耿南仲一笑:“不是正有我辈在?梁溪先生气直且壮,正好稳住人心,我辈为其筹饷调兵。出而平乱,还怕不马到功成?河东路乱事起。无重臣难以稳定人心。重设河东及河北诸路安抚制置使自然是在所难免,到时候还要指望太尉领此重任…………梁溪先生将来或领柏台,或入东府,总不会长久在西府任上,太尉定边功业成就之后,还怕将来不得枢府?就算只能就枢副位置。却还有谁能爬到太尉头上去?”
这番话就是对何灌将来许愿了,要在朝中成为不可轻侮的力量,一定要对军中有影响力,所以当日童贯投向哪一方,就能决定蔡京和梁师成争斗的成败。旧党清流士大夫现在手中最拿得出手,最为亲厚的,也就是何灌这等重将了。
耿南仲已经说得明白,大宋必然要在河东河北边防诸路,重设安抚制置使,此等职位权重,还在安抚使之上,兵事民事,俱能管到,而且职权往往不限于一路之地,在河东路河北诸路设两三个安抚制置使出来,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到时候何灌基本上可以确定拿到份量最重的安抚制置使位置,有军马再能筹集一些军费,出而平定河东变乱,李纲过渡完之后,枢密大权,的确就是何灌的囊中之物了,即便是何灌到时候只能当个副使,能镇得住他何灌的枢密使,也真找不出什么人来,就算是一直是枢密副使的位置,西府之事,还不是何灌一言而决?
有何灌这等军方力量的支持,太子地位,从此才真正可称得上深固不摇,只等将来接位了。说得再诛心一些,太子力量真到了那一步,到时候安排一个内禅,也不是什么说不过去的罢…………
何灌面色凝重,几乎是一字一句的问道:“耿兄,做得数么?”
耿南仲淡淡一笑:“太子手诏在此,太尉还有什么担心的?”
今日两人密会,这才算是戏肉,耿南仲从袖中慢慢取出一封青绫卷轴,双手奉给何灌。何灌也极为郑重的双手接过,展开细阅。
青绫之上,正是太子墨宝,笔锋秀挺,正是苦心学习自家老爹的成果,不过却不如自家老爹瘦金体飘逸放诞,自有一股仙气在,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当为卿谋河东路、河北西路安抚制置使之位,出而平河东乱事,回朝之后,枢副之位,非卿何属。孤不负卿,卿莫负孤。”
几十字之后,就是太子之宝端端正正的落在上面,鲜艳夺目。
何灌细细看完,郑而重之的将其收入怀中,对于一向谨言慎行的太子而言,这份手诏,已经是最大的诚意了。这个时侯,再谈不得什么韬光养晦,朝局变动在即,不在这个时侯为自家争取最大的好处,获得将来最为稳固的地位,就等着将来继续提心吊胆,朝不保夕去罢!
哪怕以太子懦弱,这个时侯也亲笔手诏,用来拉拢何灌这等军方重将了。
这个时侯再托人口传,不立文字,何灌也未必下得了这个决心牢牢的站在他们这条船上,有这份手诏,大家从此就是真正一党中人了。
太子已经拿出这般诚意,何灌也是将来想做一番事业之辈,如何不马上就下定决心?
第四百二十五章 明争暗斗(四)
“两路安抚制置使,确实能谋到这个位置么?”何灌沉着一张脸,细细动问。
耿南仲也郑重其事的答复:“河东河北设两处安抚制置使,自然就是我辈中人出掌,这上头,别人是争不来的。至于河东路,已经许给西军同样一个安抚制置使位置,老种怎么样也能得一个副使地位,负实际责任。种家地位,已经又上一步,他如何能不满意,如何能再来争这个河东路?真让他调西军去平乱,只怕老种也未必乐意……更何况河东路只领一半,岢岚军火山军等处,仍是属于陕西诸路范围之内,老种更可放心……”
“至于隐相那里,河北东路与河北南路安抚制置使位置,就是给他的人来就任此职位的,现在隐相手里没有了童太尉,能得一安抚制置使位置,已经是意外之喜,如此下来,方方面面各得其所,还有什么说得?河东路暨河北西路安抚制置使位置,非太尉莫属!”
这番话就将这些时日的密议交待得清楚,枢密院已经安排了李纲作为招牌,大家暂且撒手不理,让李纲负全部责任,将来有事也背最大黑锅。
河东路变乱,必然要设统帅前去平乱,王黼作为安抚使已经倒了牌子,想压住晋阳军,必然要设更为位高权重,可以调集数路力量的安抚制置使这等重臣,太子一系想得河东路与河北西路安抚制置使,就得让其他各方也满意,生生又准备设出另外两个安抚制置使出来,交由其他各方势力分赃。
理由也是现成的,因为河东河北边地无重臣统摄,所以才生变乱。为将来计,沿边之地都要设安抚制置使以待将来,要不然又来一个河东变乱当如何?不如一切防患未然。
河东河北沿边诸路规格升高了,坐拥强兵的陕西诸路又该如何?为政之道,当得一碗水端平,有好处大家一起分享。省得将来心存怨望。
这番安排,一切都是冠冕堂皇,大家议定,东府上奏之后,赵佶再不至于不允许的,何灌摇摇头:“耿兄你明敏机变,某是极为佩服的,但是你没有领过兵,打过仗。打仗不是靠奇谋,而是靠压倒敌人的实力。敌人有一千,某就要拿出两千,敌人有一万,某就要拿出两万,对手怕了,某才有下手的余地……而且大军之中,将为军中之胆。一将呼喝,则诸军从命。吴玠和岳飞如此行事。谁知道他们是什么主意?晋阳军又有许多是招揽北地之人而成,一声号令就全拉出去了,不压着他们,谁知道能生出什么变故出来?某既然为太子效力,就得为太子考虑,某一举一动。都关系着太子将来地位,河东变乱,必须雷厉风行的平复下来!”
耿南仲点头,苦笑道:“既然任太尉领方面,军中之事。自然由太尉做主,学生何敢呶呶?不过现在哪里还有得用军马?难道太尉准备从都门禁军当中选调军马?”
何灌头立刻就摇得飞快,差点就将头上璞头甩出去:“用不得,用不得!只要想成事,就想也别想都门禁军之辈!某的意思是,调西军!”
耿南仲失笑:“老种如何肯趟这混水?他只要壁上观,地位就是深固不摇,参与此事,还能有什么好处?总不能入都门领西府罢?”
何灌哼了一声,看着耿南仲,开口大有老气横秋之态:“耿兄,你没带过兵。为将之人,所求的好处除了升官发财之外,就是指望手中强兵更多一些,西军伐燕打一场,折损近半,如何不想恢复实力?”
耿南仲吸了一口冷气:“太尉的意思是…………”
何灌点头,语调如铁:“西军出近一万余军马,渡河抵太原,某在费些心思,整练数千兵马,与某合兵,则平乱之后,晋阳军交给西军收编!这万余精兵强将,老种见到,还不得从喉咙里面伸出手来?这万把军马,他怎么也出了!”
耿南仲只是踌躇:“如此西军……”
何灌冷笑:“又怕西军实力大增么?伐燕之前,西军那般强也如此过了,现在就算让他们恢复一些实力,又如何了?只要某坐镇河东路河北西路,整军练兵,那杨凌都能拉出一支晋阳军出来,某还能不如他?”
耿南仲也的确想过能不能从西军借兵,但是一直迟疑能不能拿出让老种动心的好处来,在他想来,老种权位已经臻于武臣顶峰,现在稳稳坐镇陕西诸路,就能获得足够的好处,何苦来趟这个混水?
他毕竟没有军中经验,却没想到何灌却又翻出这么个筹码出来,就是将晋阳军全部交给西军收编!
顿时在他心中,就飞快的翻腾起来,何灌既然如此有把握,说明从西军借兵,就有五分成事可能,虽然何灌说得轻松,西军就算得晋阳军也不过就是勉强恢复以前实力,大家也早就该习惯了,就当伐燕战事削弱西军的举动白辛苦就是。
不过那个时侯,西军上头有童贯镇着,现在哪怕童贯复起,西军也不会听他号令了!
西军实力恢复,对将来朝局变化有什么影响,实在是一件太过复杂的事情,这个时侯怎么算也算不清楚——耿南仲决断极快,既然此刻算不清楚,也就不必算了。
要成事,自然要冒风险,要用何灌,就得放手让他施为,就以晋阳军为筹码调西军出来罢!看他们愿不愿意趟这混水。
现在太子地位要紧,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
当下耿南仲就一击掌:“如太尉所愿!我辈当尽力促成此事,开封到陕西诸路,往返不过十余日,西军一出,晋阳军与那杨凌无生路矣!”
何灌扯扯嘴角,算是笑了,接着仍然是那副面沉如锅底一般的模样,轻声又问出了另外一个更要紧的问题:“钱的事情,该如何解决?”
这几个字说出来,语气比刚才议及兵事还要沉重几分,而耿南仲的神色,也加倍的严肃起来!
第四百二十六章 明争暗斗(五)
“高卿,河东平乱,计较军费该拿出几何,三司府库,又有多少积储?现在枢府无人,朕也是无法,只能寻你过来说话。”说话之人,正是大宋道君皇帝赵佶。他穿着一身道袍,坐在八卦云台之上,天气甚寒,下面又垫上了明黄色的锦垫。
此时此刻,赵佶正在皇城外景灵东宫静室当中。这些时日汴梁扰扰,这位道君皇帝却在宫观当中养静炼丹,冷眼旁观朝中诸党你争我夺。当朝中诸党总算争出一个结果之后,这位高高在上的大宋道君皇帝,终于决定插手处断这河东乱事引起的朝局变动。
随着赵佶帝王心术渐至炉火纯青,对赵佶到地会做出如何决断,谁都没有太大的把握。还有一方面原因是这位圣人,有的时候单纯是因为荒唐轻易,会做出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决定出来。
不过到了大宋宣和五年,朝中各党,已经都匍匐在这位帝君的脚下,指望他能支持自己一方,压倒朝中的对手。士大夫们对这位皇帝权力的限制,已经减弱到了最低的程度,现在整个汴梁,都在屏气凝神,等着从赵佶这里传来的最后定论。
在静室当中,梁师成也是一身道袍,担着拂尘,恭谨的在赵佶身后侍立,景灵西宫东宫,都在梁师成的提点范围之内。这些时日,他既要与朝中各方势力往还商议,为自家一党争取利益,还得小心侍候养静炼丹的赵佶,眼瞧着眼窝都有些发青,生生憔悴了三两分下去。
在白玉丹壁之下,三司使高屐屁股挨着一点赵佶赐坐的锦凳边,提足精神等候赵佶问作为蔡京一党当中硕果仅存的重要人物之一。在这次朝中各方私下往还当中,高屐也是卖足了气力。很是为自己一党争得了相当利益,这些时日下来,累得也颇有些骨软筋酥之势。
可在高屐心中,并没有觉得多满足,原因无他。老公相这次复位之后,显得太低调了。很多事情,都争得不算厉害。要是放着以前的老公相,怎么可能眼看着此次河东乱事引发的朝局变动,主要的好处都落在太子一系那里了?怎么样也会将几个重要职位,全都安排给自己一党中人,从指缝里露点残渣给旁人就算打发了。
自己在老公相去位之后,苦撑局面,等着他复起。可不是为了老公相复位之后,表现出足够的温良恭俭让出来的!
正是经过此事,高屐隐隐约约觉得老公相的确老了,不复再有当年朝中一手遮天的气概。可是自己又能如何?作为蔡党当中要紧人物,自己还能投靠向何方?自己想要自成局面,却还嫌气候不足,将来如何,实不可知今日高屐设了家宴。就准备好生在府邸放松一下,却没料到还未终局。就有内使前来传唤,将他直引至景灵宫中。在这里接受这些时日一直不露面的赵佶垂询,一上来,就问到了三司的家底。
高屐沉吟一下,他是精明强干的人,掌三司有年。这些数字都牢牢的记着,赵佶垂询,他整理一下。就恭谨开口答复。
“年节方过,府库正是空虚的时侯,而各处解库。例在四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