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战国做皇帝-第3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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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武安君白起如此罕见地雷霆震怒,众将们顿时闭上了嘴巴,那喧哗声陡然顿住,一个个目光凛凛地看着盛怒之下的武安君白起,心下便是泛起阵阵无法阻挡的寒意
武安君白起这老将一向沉稳如山,稳得让人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威势压迫但这沉稳的老将彻底爆发起来,简直有地动山摇之势“野王野王老夫的粮仓——”武安君白起胸膛急剧地起伏着,一时间那扁阔的大嘴里仿佛能喷出一股股的怒火一般
众将们沉默着,纷纷定定地注视着白起的怒容,那眼神里满是惊慌的恐惧,这种恐惧在迅地蔓延,想抑制却根本抑制不住若非野王大火,若非武安君暴怒,众将们怎会生此恐惧之情,要知这种恐惧本不该是天下无敌、骄傲自信的秦军战将们所应有的
这些年来随着武安君白起攻城略地,每战皆斩首数万,为秦国拓地数千里,手中戈矛、长剑是饱饮鲜血略略想来,往日之战尽是畅快之大战,何来如此的恐慌和憋屈,哪次被敌军这么出其不意地背后捅过
那武安君白起狠狠地捋着长须,大手太过用力,竟然一把拽下来树根灰白色的胡须,白起一把甩脱那脱落的长须,那种吃痛的感觉令白起心下愈发恼怒了
今日,数十万秦军之统帅、令山东诸侯闻风丧胆的杀神——武安君白起,真的要沉不住起了野王两座大仓被赵军焚毁,数百万石粮草毁于一旦,那对秦军而言,将是意味着一个恐怖的字眼:断粮
断粮这种大军出动最为恐怖也最为忌讳之事,白起早就料到了,不过白起早就想过对面的赵军断粮,甚至,为此谋划好了全盘的战术然则,白起怎么也没想到秦军自己会断粮,怎么也没想到后方的野王城,那在河内郡重重包围之中、防守严密的野王城,竟会被赵军偷袭,难道赵军乃生了翅膀的天兵天将不成?
盛怒之后,白起将一对老拳攥得死死地,拼命地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心底默念道:白起,事已至此发怒何用,甚为数十万秦军之统帅,即刻做出应对之策才是当务之急,怎能让怒火冲昏了头脑,冷静冷静
这“冷静”两字,白起在心底一口气默念了十余遍,这才勉强把怒火压了下去
只见那白起向野王斥候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随后白起便眯着眼睛,痛苦地闭目沉思起来:“大旗折断、恶梦连连,老天的警示如此之多,我白起大意了,惭愧呀悔之晚矣——”
第两百九十七章 警惕
(诚挚感谢书友“菲耐克斯”、“太平尸人”、“1inux…c”的慷慨打赏,生拜谢)
一幕幕上天的警示再次浮现在面前,白起张了张扁阔的大嘴,想叹口气,但是终于还是忍住了,甚为秦军统帅,这叹息也要看时候的。在这种军心不稳的时刻,白起觉得还是憋回去的好。
后方野王的两把大火,将武安君白起原本之战术谋划烧得七零八落。今晨,震惊的白起,终于克制不住又一次失态地暴怒了。野王两座大仓被焚,顿时令上党前线数十万秦军失去了粮草支援,这场大火突如其来,事情生得有甚为诡异,毫无心理准备的白起一时间无法接受,正因为此,所以才有了方才的雷霆之怒。
但身为数十万秦军之统帅,百战百胜之当世名将,白起悚然觉醒后,便迅地冷静了下来,既然事情已经生,叹息、怒骂、沮丧?这些负面情绪又有何用。唯有静下心来,想出应对之策才是当务之急。
“诸位将军,且请入座”两个深呼吸之后,武安君白起面色又恢复了平常的僵硬和冷肃,说话时,他便伸手往大帐中两列石制将墩斜斜指了一下。说是将墩其实不过数十块稍显平整的大石头而已,这些将墩正是中军幕府的军吏们的杰作。其粗犷、平实的外表,让武安君白起看着甚为顺眼。
待众将们一一落座后,武安君白起随后便令军仆入内,清理掉地面的碎陶片、垃圾,将那被掀翻的帅案重新放置好。紧接着,只见双手理了一下身上的战袍,随后便施施然落座在宽大的帅案后。
镇定如常,好那沉稳如山、每每战必胜的武安君又回来了。见武安君白起瞬间便恢复了镇定,秦军众将们心下惊叹之余,登时便松了一口气,心下觉得安定了许多。
俗话说,帅为军之魂也。对数十万秦军来说,这武安君白起便是秦军之魂,更是秦军众将的主心骨。
这些年来,眼见武安君白起战无不胜、威震诸侯,秦军将领们早已对白起养成了盲目的崇拜,若是白起已经自己乱了,这些将领们更是慌乱得找不到北,那数十万秦军又何以处之,乱象不断的秦军尚可一战否?
其中的利害,武安君白起心头甚是明了,此时的他需要冷静,冷静地思考一下,自己在野王一地到底犯了什么错误,忽略了哪一个可能之关键点,从而重新评估山下的对那号称“天赋奇才”的上将军赵括。
奇袭野王、一夜间焚毁两座大粮仓,绝非易事,白起原本以为,其可能性甚至可以说是近乎为零。
两座大仓戒备森严,守卫粮仓之裨将张檬、葛青均乃秦军之悍将,率领四千秦军锐士据防坚守,以白起之推断,如此奇袭能收效,非有万人之精锐大军不可为之。然则赵军主力已尽数压在上党,又何来如此万人强军?
退一步来讲,即使赵国不顾匈奴之患,从李牧处抽调了这么一支强军来奇袭野王,然则赵国代郡距离野王有千里之遥,这一路大军出动声势浩大,加之还要经过秦国河内郡,如何能瞒过秦军之斥候探马,还有那秦国无孔不入的黑冰台密探们?
大将王陵在野王巡查多日,为何没有现赵军一星点的踪迹,每次战报来都是报知野王毫无异样哉,为何这王陵刚刚被自己派出,便被赵军钻了空子?
不好莫非秦军中赵军之细作?想到此点,武安君白起目光陡然一寒,寒冷得仿佛没有一丝可及的温热。看这白起阴冷的模样,若是那细作被他捉住了,非给砸成肉糜、做成肉汤不可。
“武安君,这几日赵军在山下接连演戏,一场接着一场,这戏是不是特意做给我们观之,以此怪异来迷惑我秦军,以此牵绊来遮掩其偷袭野王之举否?”那秦军副将王龁,向着白起便是拱了拱手,将心底对赵军之猜测敞开说来。
这王龁原以为赵军如此大费周章地演戏,只是为了激怒秦军,好让秦军忍耐不住其挑衅而冲出营垒与之对战。赵军擅长步骑野战,而不擅长攻坚之术,做如此猜测,也在情理之中。至于那诋毁武安君,离间将卒、君臣之举,王龁便是呵呵一笑置之不理便是了。
白起闻言只是微微颔,却并未开口说话,其实副将王龁之言,他早就推断到了。
想着这几日赵军扑腾地甚为热闹,他顿时冷冷地哼了一声。据探马来报,说是那上将军赵括简直是少年心性作,看戏看得已入痴迷状态。赵括玩得入迷了?没想到啊万没想到,真正迷住的不是赵括,而是我白起,而是这二十余员、号称战无不胜的秦军战将。
高明,厉害怪不得山下的赵军如此卖力地折腾,怪不得赵括儿如此猖狂,如此有恃无恐,原来他早就谋划了要去抄老夫的后路。毒啊竟要一场大火断了数十万秦军之命脉,竟要用粮草之危来死死卡住老夫的脖子。赵括啊,赵括,老夫真你了
武安君白起心下想着,那四方大脸上已是眉头紧皱。
野王大火处处透着诡异,百思不得其解的武安君白起心下顿时泛起阵阵寒意。此时,对老马岭山下的对赵国上将军赵括,这曾被自己轻视的少年,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了。
前前后后想了数遍,武安君白起对上将军赵括的警惕之情,便是蹭蹭地窜了上来,只见武安君白起重重地一掌拍向案头,沉声喝道:“赵括,老夫与你不共戴天——”
因了时代之局限,武安君白起这位战功赫赫、威震列国之战国名将,自然无法理解赵括的特种作战;更是猜不透他的对手赵括实乃历史的先知者,数年前便开始在野王谋划,这才有了出其不意、大获全胜之一击。
警惕的白起,只觉得此时如同陷进泥沼中一般,本来以为顺利地将赵军诱至老马岭下,他的总体战略谋划已现胜利之曙光,却未料到那上将军赵括仿佛早就看穿了他的战术,这第一招使出便是击中了他的要害。火烧野王粮仓,虽然说不上是点了秦军之死穴,然则说是点了秦军之麻穴,把秦军麻得半身不遂,并不过分。
好你个马服子赵括,好你这天赋奇才之上将军赵括,够劲老夫就陪你痛快地大战一场。念及至此,那武安君白起便是扬一呼:“中军司马,给老夫上羊皮地图”
那中军司马闻言便沉声应诺,急忙令人取来羊皮地图,便在帅案后悬挂了起来。这几天天气湿热,这狼山山顶潮气甚大,羊皮地图有些霉,中军司马便命人取了下来晾晒。好在这两日地图收拾得还算利索,羊皮地图上的霉斑尽去,总算是没有误了武安君之大事。
待那地图挂好后,武安君白起便向秦军众将们背身而立,深情无比专注地望着羊皮地图,仿佛所有的精气神,全部的身心都扑了进去。
众将们望着白起那专注沉思的模样,无人胆敢开言打扰,因为他们都明白这是武安君白起每逢大决策之前的习惯。看着地图静默,随后便是一道道军令下,紧接着便是秦军之大胜。这些年来随着白起征战诸侯,众将们对白起的套路已是甚为熟悉了。
“众将且上前来——”沉默了好一阵功夫后,武安君白起摆了摆手,招呼着秦军众将向那硕大的羊皮地图靠拢。随后,便是锵然一声,利索地拔出了腰间之青铜剑,指向那羊皮地图上狼山之方位。
随着那剑尖的颤动,武安君白起那略显嘶哑的雄浑嗓音,便响了起来。
“诸将且看,此乃我秦军老马岭营垒,此乃我秦军之丹水营垒,此两处,乃我秦军决战赵军之主战场是也”武安君白起手腕微转,那青铜剑便凌空在羊皮地图上画了个椭圆形的圈儿,长身而立的他那气吞山河之势顿时凸显出来。
“我秦军锐士,长于攻坚亦长于坚守;而那赵军号称骑射劲卒,长于步骑野战。方今之势,蒙骜将军驻守丹水营垒,赵国大将赵庄率领二十五万赵军,猛攻数日却是损兵折将、劳而无功,丹水防线依旧稳如泰山”
“我老马岭防线,引得那上将军赵括亲率大军二十五万前来,此子虽有些聪明,偷袭了老夫的后路。然则,此子纵然狡诈如狐又如何,怎不敢猛攻我营垒?嘿嘿——不过早晚是老夫的剑下之鬼而已”
“现今之势,老夫以重制轻、迫其弃其长而就其短、以步骑野战之劲卒转而攻坚之策,已是大局已定赵军陷入被动,已是命不久矣——”
武安君白起当先数言,便点名了眼下秦赵大决之势,避而不谈秦军眼下之危机,而大谈秦军之优势,这正是白起这名将的过人之处。白起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方今秦赵大决之势还在秦军掌控之中,众将莫要惊慌、见招拆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
众将们深情严肃地望着那硕大的羊皮地图,听着白起气势雄壮、藐视一切的豪言壮语,登时心头的苦涩减缓了还不少。
“诸位爱将,野王之粮草被焚,当务之急乃全力打通粮道,后方这粮草源源不绝,才能彻底稳住我数十万秦军之军心”武安君白起毫不避讳地说着,紧接着便是一声厉喝,“大将王龁何在?”
“王龁在此,但请武安君下令”那老将王龁闻声,忙挺起胸膛、高高拱起双手,肃然接令。
副将王龁见如此艰危之时,武安君第一个便点了自己的将,可见其对自己期许之深。应诺时,老将王龁定定地注视着武安君白起满是皱纹的面庞,目光里满是期待的热切、死不旋踵的无悔。
“王龁,本君命你率两万步骑,自高平关突围,不管付出何等之代价,务必一举突破赵军之防线;并在两日内,打通河内郡至老马岭、丹水营垒之粮道。
“此战只许成功,不容有失。王龁,本君就靠你了,我数十万秦军之命脉,就交与你了”
“嗨——”那老将王龁响亮地一声大喊,随后便放声高呼道,“突破合围,打通防线,王龁此举若是不成,项上这颗大好头颅,献给武安君便是了”
武安君白起冷冷地扫了王龁一眼,目视着副将王龁慨然接令,便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随后,白起又转过身来,又指着那羊皮地图,剑尖虚空定在那石长城背后的位置言道:“此处乃赵军沟通邯郸之粮道,王陵将军之五万步骑此时想来已在路上,但为稳妥起见,老夫将派出疑兵一路,用之吸引赵军之注意力,从旁襄助王陵之猛攻”
“大将车云在,老夫命你率五千骑兵,搅入赵军石长城防线,不为求胜,但为打乱赵军之谋划。你那仅剩两千只轻骑死士,也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