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鼎记-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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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
想来,他是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用毛笔写字,实话说,他实在是不习惯,速度更是慢了不少。揉揉了眼睛,邵书桓站起来,正欲在点枝蜡烛写下去,但就在起身的瞬间,他却惊得全身冷汗之流,蜡烛不堪明亮的光芒下,他的影子长长的拉在地上,而在他的影子旁边,居然还有着一个人影?
鬼?这是邵书桓的第一个潜意识,但随即他就回味过来,这不是鬼,而是人,有人站在他的身后……
“不要动,否则,我一剑杀了你!”背后,一个冰冷的声音冷冷的想起来,同时,邵书桓的脖子上一凉,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已经搁在他的脖子上。
“你……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邵书桓颤抖的问道,他记得很清楚,他明明是把院子的门、房屋的门全部牢牢的关上的,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身后的那人没有回答,只是把长剑在他肩膀上压了一下,邵书桓身子一矮,整个人都跌坐在椅子上,但是那椅子本来就是破旧不堪之物,被他如此重力一压,顿时“哐当”一声,整个儿散了架,连到邵书桓本人一起四脚朝天摔在地上,好不狼狈。
身后那人似乎也没有料到如此,长剑一挥,在烛光下带着冷芒扫过,剑尖微微颤抖,再次指着邵书桓的咽喉要害。
邵书桓终于有机会看清楚此人的相貌,年龄不大,四十左右,相貌很普通,一点特色都没有,只有一双眼睛,却是分为的明亮。身上穿着一些黑色紧身衣,手中一把青钢长剑。
“好汉若是要钱,我这里还有五两碎银,只管拿去就是。”邵书桓苦笑道,他一边说着,一边摸像腰际的荷包,取了出来递过去,这五两碎银还是今天卖了两首新词赚来的,算是他的全部家当。
前世的时候,看书看电视,每每见到那些飞檐走壁的江洋大盗,劫富济贫,心中好生佩服,可是真轮到自己碰到,却完全不是那回事。
“我不要银子,灶台底下的东西呢?”黑衣人冷冷的问道。
“灶台?”邵书桓一听,心中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他早就知道,灶台底下的东西绝对是人新近偷着放进去的,但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人家找上来了。
“什么灶台?我没见到……”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装傻,一推三五六。
“嘶……”丝丝寒气侵入邵书桓的胸口,他低头一看,顿时吓的魂飞魄散,那黑衣人只是剑光寒芒一闪,他胸前的衣服却是全部被割开,虽然没有伤到皮肉,却也把他吓得不轻。而且,如今他那剑芒就贴着他的胸口,只要微微一用力,就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刺入他的心脏,要了他的小命。
猛然,那黑衣人的眸子收缩了一下,目光落在他胸口上。
邵书桓一惊,随即醒悟过来,他怕那只葫芦小瓷瓶丢了,因此拿绳子绑了,挂在胸前,如今衣服破了,小瓷瓶也无从藏身,完全暴露了出来。
那黑衣人长剑一挑,挑断了瓷瓶的绳子,下一秒,瓷瓶已经稳稳的落在他手中。
“还说不知道吗?”黑衣人冷笑道。
邵书桓想了想,反正那书谱上的璇玑内经和独孤九式,他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不如给了他也就罢了,想到这里,咬牙道:“你让我起来,我给你就是。”
“早这么爽快多好?”那黑衣人冷笑了一声,收了长剑。
邵书桓站起身来,眼见桌子上的蜡烛已经只剩下最后的一点,忙着另外取了两支,一支点燃放在桌子上取代先前的,另一枝却拿在手中,一手擎着蜡烛,向着床底下照去,他在床底下摸索了片刻,依然把那只青色匣子取了出来,递给黑衣人道:“给你!”
那黑衣人见他一手擎着蜡烛,一手拿着青色匣子,火光下如今看的明明白白,一时之间,不仅呆了呆,心中暗道:“天下居然有着如此相似的人?”陡然,他心中想到一个可能。手中的长剑一闪,邵书桓只感觉手腕一痛,蜡烛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瞬间熄灭。同时,手中的青色匣子也被那黑衣人抢了过去。
“转过身去,把裤子脱了!”黑衣人冷冷的吩咐道。
“你说什么?”邵书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要做什么?老天爷,他前世虽然丫丫不少,可是也不至于遭这样的报应吧?这黑衣人竟然有着特殊爱好?
他虽然听得周姨娘说起过,那些富贵大族,都有蓄养娈童的,但是……
“快点!”那黑衣人不耐烦的叫道,说话的同时,他手中的长剑,再次指着他的咽喉。
“士可杀而不可辱!”邵书桓闭上眼睛,冷冷的笑道,“你杀了我就是。”
“呵,还真有志气!”那黑衣人冷冷的笑了一声,“我要杀你,还不容易?”
邵书桓闭目待死,也不说什么,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他腰下一麻,竟然全身动弹不得,心中大惊,睁开眼睛,问道:“你要做什么?”
那黑衣人也不理会他,硬是把他摁倒着趴在床上,解了汗巾子,褪去底裤。虽然烛光不堪明亮,但邵书桓右臀上一块红色的新月形胎记,却是赫然在目。
那黑衣人看了看,不仅皱眉,半晌才问道:“你最近受过杖刑?”
邵书桓心中已经把他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心中自叹倒霉,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就俯身在一个被打的屁股开花的倒霉鬼身上,天天被周姨娘在屁股上摸药,今天居然又碰到这么一个变态,大男人的扒了他的裤子。
他受刑已经有两月余,伤势虽然已经好了,但有些伤痕却没有全部褪去。
第007章 抄袭遭天谴
那黑衣人见他久久不答,又道:“我在问你话,是不是要我动点私刑,你才肯说?”
邵书桓闻言心中一惊,那黑衣人要是真的一剑杀了他,倒也罢了,但要是他不杀他,却慢慢的折磨,他还真受不了这份活罪,半晌才问道:“你要知道什么?”
“刚才的问题。”那黑衣人冷冷的再次问道。
“是的,两月前差点被打死。”邵书桓也豁出去了,冷笑道,“我受不受刑,关你什么事情?”
那黑衣人也不动怒,问道:“谁打的?”
“母亲大人教训的。”邵书桓冷哼了一声道,虽然那个“母亲”似乎与他八竿子也打不着一处,他从周姨娘的口中得知,不管是偏房、小妾所生的孩子,都得管正房太太叫“母亲”,反而亲生的母亲只能叫姨娘。
邵书桓在这里的时候是管着周姨娘叫“母亲”,周姨娘听着心里高兴,但是也知道这不合礼,传到里面又惹是非,因此着实说过他几次。
如今邵书桓摸不清这黑衣人的来头,故而如此回答。
“你亲生母亲?”黑衣人甚感诧异,好奇的问道。
“不是,我是老爷跟前的姨娘生的。”邵书桓老实答道。
那黑衣人在他旁边坐下,皱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令尊是谁?”
“邵书桓,家父是当朝宰辅。”邵书桓道,心中暗道,“希望这个便宜父亲宰辅大人能够吓住这个黑衣人。”
“邵大人是你父亲?”黑衣人的眉头似乎皱的更深了。
邵书桓不再说话,他可还光着腚趴在床上,这滋味实在不好受,想要挣扎起来,偏偏不知道那黑衣人使了什么法子,全身一动也动不了。
“那邵家极是富贵,乃是京城大族,你既然是邵大人家的公子,怎么会住在这等地方?”黑衣人不解的问道。
“我是那个父亲不爱、母亲不疼的偏房小妾生的孩子,前儿得罪了正房太太,被撵出来的,如今连糊口都成问题,富贵与我何关?”邵书桓听他提起此事,不仅冷笑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了你,如果你要杀我,一剑就可以了事,而且估计也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和杀死一只狗没啥区别。”
“原来是这样!”那黑衣人点头道,“你不用着恼,我只是问问,不过,你的伤还得用点药,否则留下伤痕,只怕不好。”
邵书桓气急,如果不是这人脑壳进水了,就是变态,他一个大老爷们,屁股上留下点伤痕,貌似也没什么不雅,反正,他不会光着腚出去跑。再说了伤痕留在他身上,又关他什么事情了?
那黑衣人也不说话,伸手帮他整理好衣服,系上汗巾子,笑道:“不用气成这样吧?”
邵书桓依然全身动弹不得,只能由着他作为,那黑衣人站起身来,看了看手中的青色匣子,放在他床头道:“你若是喜欢,留着就是。”说着,居然拿了剑,径自开了门,大步走了出去,不再理会邵书桓。
等着他出去了,邵书桓才算是松了口气,心中大骂不已,今天白天赚了五两银子,偏偏晚上就遇到一个变态,看这样子果然不能抄袭,抄袭遭天谴啊……
等着那个黑衣人去了大概一杯茶的时候,邵书桓才算是回复了一点力气,缓缓的站起来,走到门前,重新把门关结实了,这才反身走回里屋,却也没有心情在写什么书稿,熄了蜡烛,倒头就睡,但怎么也睡不着。
只睁着眼睛到天亮,一早起来,在院子里跑了两圈,拿着门闩“哼哼嘿哈”的练习练习独孤九式,经过昨夜之事,他也算是明白过来,想要摸索着练成绝世武功,只怕是痴人说梦。不过,邵书桓原本的身体实在太弱,难怪挨了几板子就送了小命,倒是便宜了他。
练不成独孤九式,锻炼锻炼身体也是好的,如今也看已经入冬了,这个世界没有空调暖气,他现在穷的连冬衣都没有一件,看样子是只能硬撑过这个冬天了,当然,运气好的话,卖了书稿也许可以买一件冬衣?
但邵书桓转念一想,就算卖了书稿,也得给几两银子周姨娘,那个可怜的母亲,实在是没话好说的。
似乎那个璇玑内经还是有一点作用的,自从修炼那个璇玑内经以来,邵书桓就明显的感觉自己耳聪目明,身轻体健,而且这等大冷天的,也没有原本那么畏寒。以前常常看到书上说,内家功夫修炼到一定地步,就可以寒暑不侵,想来也不是胡说八道。
在院子里面折腾了一会子,回到屋子里,看着笔墨在案,当即把昨天那张椅子从新拼装起来,虽然坐下去的时候“吱呀”作响,但也比站着写字好——于是继续开始他的抄袭大业,至于遭天谴,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总的换几两银子填饱肚子。
午饭是邵府的老嬷嬷送来的,依然是白饭豆腐,邵书桓扒拉了两口饭,不住的叹气……虽然不好吃,但是肚子还真是饿啊。
这里饭还没有吃好,就听得院子门被人拍的山响,邵书桓忙着放下碗筷,忙着去开了门,一看却是愣了愣,敲门的居然是昨天在天逸书院门口碰到的主仆两人,那中年人依然是一袭青色长袍,见着邵书桓,淡淡的笑道:“邵公子好!”
邵书桓在一呆之后,已经回过神来,忙着往里面让,可是到了堂屋,他又犯愁了,整个堂屋里空荡荡的,连一张板凳都没有,总不能就让人家这么站着吧?
“您请稍等!”邵书桓忙着尴尬的笑了笑,转身向着里屋走去,那知道那青衣中年人却随后跟了进来……
第008章 礼下与人,必有所图
邵书桓走到里面才省起,那张唯一的椅子昨天已经四分五裂,虽然他勉强拼了起来,但也和他前世上小学时候的凳子差不多,弄不好随时会散架,这样的椅子怎么用来招呼客人?
而那个青袍人的目光却是落在了放在破旧桌子上才扒拉了两口的饭碗上,不仅皱眉,邵攸、邵赦都是这京城数一数二的富贵大族,这邵书桓可是邵家嫡系子孙,就算有错,也不至于弄到这等地步?
“公子住这等地方?”青袍人四处看了看,非常陈旧的摆设,两张旧板凳支起一张门板做床铺,铺着半旧的被子,窗户上面的窗纸早就破了,如今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的破布挡着,墙壁上原本粉饰的石灰更是一层层的剥落。
邵书桓苦笑了一下,心中尴尬之极,笑道:“您要是不嫌弃,就我床上坐一会子,可惜我这里连茶都没有。”
“不用了!”青袍人苦笑道,“八珍楼就在这附近,我本来此来是有事求公子的,要是公子没什么事,我请你去八珍楼坐坐?”他一边说着,一边却拿起邵书桓放在桌子上的书稿,一页页的翻过去看。
邵书桓皱眉,有事找他?如果他没有记错,他可不认识这青袍人,而且看其穿着打扮,可不像是普通人,他会有什么事情求他来着?虽然他那个便宜父亲是宰辅,不过好像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您还是先说什么事吧。”邵书桓苦笑道,“我一没钱、二没权,估计没有什么能够帮的上您的。”
“哈哈!”青袍人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半晌才道,“公子真是趣人,我一有钱,二有权,但这事情,不是钱和权就能够解决得了的,公子要是不嫌弃,就请移驾,我们别处说话为好。”
邵书桓想了想,点头应允,有钱有权的人可不是好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