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鼎记-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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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然想去大牢,自然不会给他有好日子过,放心!我自有安排,你进宫去面见陛下,我还有事需要安排一下。”邵书桓靠在椅子上,低声吩咐道。
“不蒙召,如今面见陛下?”邵庭皱眉道。
“你只管去就是!”邵书桓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挥手道。
“也好,但愿他能够沉不住气,否则,我们的一番功夫算是白费了。”邵庭道。
“放心!”邵书桓疲惫的靠在椅子上,点头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就算他沉得住气,柳家也会怂恿他去的。就算他知道这是一个坑,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往下跳。”
邵庭冷哼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去。
王泰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递上两张名帖:“鲍大人和郑大人求见!”
邵书桓本想推故不见,但想了想,如今邵赦陡然自认罪责,被押入刑部大牢,如果不能稳住朝政局势,形式可不怎么好,难免要闹出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来,当即叹道:“请!”口中说着,整了整衣服,起身向书房走去。
少顷,王泰已经引着鲍克顺和郑文过来。
“两位大人请坐!”邵书桓含笑施礼,虽然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殿下不用客气!”鲍克顺含笑作揖道。
郑文也是笑笑,三人相互见礼,小太监送来茶来,就知趣的退了下去。
邵书桓未等两人开口,便先问道:“两位大人是为着家父而来?”
鲍克顺和郑文心中都有些诧异,虽然陛下没用给出明旨承认他的皇族身份,但今儿他却当着众多朝臣,出示了象征着皇子身份的龙牌,可他对邵赦,却依然口称“父亲”。
鲍克顺一愣之后,忙着点头道:“正是!”
郑文也苦笑道:“殿下应该知道,邵大人一直是我大周国的中流砥柱,事实上今儿龙牌一案,他大可置身之外。”
“太子的龙牌不可能是他盗取的,他也不可能私通西蛮。”邵书桓放下茶盅,叹道,“此案疑点重重,关系到江山社稷,陛下绝对不会草率结案,两位大人放心就是。”
他话已经说得非常明白,鲍克顺和郑文都是人精,闻言点头道:“殿下如此说,我等也放心了。”
随即三人这是闲聊了几句,两人见着邵书桓兴致懒懒的,忙着都起身告辞。
邵书桓命王泰送了两人出去,这里两人前脚刚走,外面门上小厮再次回进来:“刑部张梁张大人求见。”
※※※
却说邵赦被宫廷侍卫拿下,由于周帝已经下了明旨,押入刑部大牢候审,谁也不敢怠慢,出了宫门,早就有囚车候着,两个衙役取了镣铐,将邵赦锁了,径自带去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有一部分修建在地下,大部分都是坚硬的厚实青砖修葺,牢固一场,由于常年不见天日,自然带着一股阴森腐败的气息。
邵赦被几个狱卒粗鲁的推进一间单独的狭隘牢房内,那几个狱卒想来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几人在他身上略略一打量,其中一个走了过来,狠狠的啐了一口,骂道:“你寐的,一个死囚,穿得比老子还好?”
邵赦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那狱卒被他目光所摄,一瞬间竟然愣住,但随即却醒悟过来,哼了一声道:“看什么看,信不信爷爷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我犯得乃是通敌叛国的死罪,需要三司会审定案,挖了我的眼珠子,可不这么好。”邵赦居然轻轻的笑了笑。
“你……”那个狱卒愣然,“通敌叛国……你可还真有本事,难怪能够穿得起这么贵的衣服。”
邵赦焉有不知道他的心意?当即随手把外面的长袍脱下来,抛给他道:“想要就拿去。”
“你倒还算识相!”那狱卒随手接了,上下翻看了片刻,随即斜着眼,有把他打量了一番,旁边一人道:“头,他腰间的玉佩,可是好东西。”
邵赦连废话都懒得一句,直接扯下玉佩,丢了过去。
不到片刻,他身上所有昂贵的佩饰、衣服,靴子全部都到了那些狱卒的手中。那几个狱卒这才心满意足,转身正欲出去,为首的那人关牢门的瞬间,盯着他头上绾发的翡翠簪子道:“这簪子……”
邵赦伸手从头上把玉簪拔了下来丢过去,头发瞬间撒下来,显得有些狼狈。
狱卒关上牢门,发出“砰”的一声大响,邵赦靠在冰冷坚硬的墙壁上,缓缓坐下,耳畔却传来那几个狱卒远去的脚步声,以及低声的对话,他虽然不是有意去听,偏生却有几句,飘到他耳中。
“头……这些东西,可值好些银子……”
“混账,这些东西不能动,你想死不成?”
“为什么?”另一人问道。
“上头交代了,东西可以拿,但得给上头送过去,他随身的东西一样也不能少……你们知道他是谁嘛……”
后面的话,邵赦已经听不清楚,但他已经完全明白,原来这些狱卒都是有人故意指使着,想要过来羞辱与他的,今儿他要是不爽快的把随身东西叫出来,这些狱卒就会使强扒了他的衣服。
“不知道是庭儿还是书桓,呵呵。居然玩这么一手?”邵赦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就在地上坐下,天牢内自然不比邵府或者晴瑶别院,笼着熏笼,焚着炭盆,房内温香暖和得紧,透过铁栏栅的小窗口,冷风一吹,遍地生寒。
“我这是造得什么孽啊?”邵赦身上只剩下单薄的内衣,自然不能抵御风寒,不到片刻就有些受不了,不禁呐呐自语道。
第318章 落寞
却说邵赦靠在冰冷坚硬的牢房内,呐呐自语道:“我这是造得什么孽啊?”
口中说着,双手却忍不住轻轻的揉着两腿膝盖和小腿肚,虽然已经块二月的天气,太阳底下比较暖和,但在这阴冷的大牢内,却是另当别论。
而别的也罢了,他还可以挺的过去,唯独这两条腿,早些年受过重创,虽然当初周帝命太医悉心调治,不过还是落下了病根,一受冻就痛楚难当。
邵赦闭上眼睛,开始静心的考虑。
柳轻侯在西峡谷大败,居然还能够留得一条命杀出重围,上述请求支援,这似乎有点出乎他的意外。
邵书桓依然已经出手,三万龙禁卫若是连着柳轻侯都留不下,战神墨菲不免有点浪得虚名。
他曾经见识过龙禁卫的真实实力,绝对不是柳轻侯能够抵御的,大概是还留着什么后手?邵赦细细的想了想,第一次感觉不得要领,他知道邵书桓已经下令,不让柳轻侯回京了,那么最好的法子,自然是在这次致命一击中,让柳轻侯阵亡。
“难道说。”邵赦陡然被自己推论出来的结论,惊得目瞪口呆,良久才呐呐道,“书桓什么时候这么阴损了?”
想到这里,他便欲站起来,无奈膝盖处一阵刺痛,宛如针扎,只能无奈的依然坐在地上,半晌不禁苦笑着自语道:“但愿我在太和殿这番作为,能够让太子殿下别来天牢……”
随即想了想,就算太子不想来,只怕柳炎也会怂恿着他来天牢,毕竟这是他唯一能够迅速扳倒邵书桓的机会,利之所驱,余下的似乎都不重要。
“他若是真来天牢,逼我认下那些不该认的罪名,可如何是好?”邵赦一边揉着宛如针扎般疼痛的膝盖处,一边沉吟不决。
邵书桓的这个局,布得太过阴损,邵赦虽然明明白白的知道,却没有法子阻止,南夏皇帝陛下那边,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而这样精心的谋略,想来也不是邵书桓一人所为,邵赦隐约从他的背后,看到吴军卓那老狐狸得意的笑脸。
邵赦不是没有想过如何反击,但是细细想来,这个局的一切关键,在于他本身,如果死了,邵书桓再想要做什么,都是徒劳。
但“金龙盘月”却从了他心头的一根刺,如果不解决了,他死不瞑目。
“罢了,就当是天意,他若是来了,够狠心自己杀了我,倒也罢了。否则,我也只能放手。”邵赦叹了口气,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开始闭目养神。
只是这天牢之内实在太过阴冷,加上狭小压抑,邵赦自幼出生名门贵族,这些己身也是位极人臣,邵家更是深受陛下恩宠,他更是位极人臣,何曾受过这等苦楚,只半日就有些支撑不住。
到了下半日,更是体力不支,天牢内给犯人的饭菜,他更是一口也咽不下,因此午后靠在石壁上,便昏昏沉沉的,似睡非睡。
也知道过了多久,陡然听得沉重的牢门哐当一声大响,邵赦猛然惊醒,抬头看过去,小窗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两个狱卒举着火把走了进来。
见他坐在地上没有动,其中一个满脸麻子的狱卒,一脚踢在他腰际,邵赦痛得闷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你寐的,到了这里还装大爷?”那狱卒啐了一口,愤愤骂道,“起来,上头要提升!”
邵赦扶着冰冷的墙壁,忍着膝盖处的刺痛,缓缓站了起来,暗叹了一声,这才一天都没有,也未免太过沉不住气了……哎……
“叫什么名字?”那狱卒显然不在早上的人,而且,很显然,这些狱卒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邵赦!”邵赦缓缓的从口中吐出两个字。
两个狱卒都有些愣然,虽然他们无法接触大周国上流名门贵族、官宦世家,但是,毕竟在京城日久,又是天牢内的一些当差的,自然也知道当朝宰相之名。
“宰相大人?”那满脸麻子的狱卒在一愣之后,诧异的问道。
邵赦不禁好笑,老半天才苦笑道:“如果现在陛下还没有下明旨革除我宰相一职,应该算是吧?”如果他所料不错,周帝绝对不会在这等时候革除他宰相一职的,否则,后面的事情就不能收场了。
而目前这些狱卒皆不知道他的身份,由此可见,周帝只是想把事情控制在小范围内,不会玩的太过火,想到这里,邵赦不由自主的放下心来,只要提审的人不是太子,余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两个狱卒面面相窥,一瞬间都说不出话来。
邵赦抬头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天色,皱眉问道:“敢问两位小哥,哪位大人要私审?”
“私审?”两个狱卒似乎有些意外。
邵赦摇摇头,他的身份比较特殊,加上陛下还没有下旨革除他宰相一职,够资格开堂公审他的人可不多,而且,想要提审他,手续繁多,岂是这么容易的?
“邵大人,我们不知道,你快些出去吧。”另一个狱卒有些害怕,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这个人,居然乃是当朝宰相?虽然如今被关入大牢,他们却依然不敢大意。
邵赦深深的吸了口气,点点头,想要向外走去,无奈一动之下,双腿自膝盖之下疼痛难禁,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脚底之下一片冰冷,他这才想起来,早上那些狱卒,可是把他的鞋袜全部扒了去,如今自己还光着脚。
那两个狱卒相对看了看,走了过去,架起他,半来半拖的将他拖了出去。
刑部大牢最偏僻的一所刑房内,太子靠在一张太师椅上,目光掠过墙壁上挂着的各色各样的刑具,已经几架刑架上早就干固的暗红色血迹,心底最深处某根绷紧的弦忍不住绷得更紧了。
他终究挡不住柳炎的游说,同意来天牢内私下审问邵赦。不,不是审问,而是逼供,让他认下一些对他有利的罪名。
柳炎说的不错,邵赦既然已经认下了私通西蛮的罪名,替他开脱,那么他应该不在乎多认下一条罪名,横竖总归是一死,人总不能死两次的。
而且,柳炎也说了,邵赦所犯下的罪责,最后免不了凌迟处死,与其让他被送去三司会审后受那千刀万剐的活罪,还不如在天牢内给他个痛快。
在利益所驱使之下,加上上述几条,太子还是动心了,落夜之后,就带着几个亲信和柳炎,前来刑部。
刑部尚书张梁似乎是个乖角儿,在得知他的来意后,什么也没有多问,径自领着他们来到这处刑房,同时吩咐狱卒,把邵赦带过来。
而后,张梁就很是识趣的离去,态度非常明了,人交给你了,你爱怎么审问都成。
虽然如此,太子还是有着几分担心,甚至有些烦躁不安,笼在长长的衣袖内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柳炎就坐在他下首的椅子上,见状安慰道:“太子殿下放心就是,不会有事的。陛下这些年对邵赦弄权,也深有不满,只是逮不到他的把柄,不便发作罢了,如今邵赦犯下这等重罪,绝对不会轻饶。”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就算你在大牢内杀了邵赦,陛下也不会追究的。太子焉有听不出他话中之意,只是,今日之事,可是邵赦硬着头皮替他顶下的,他这么做,算不算恩将仇报?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太子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刑房外,传来铁镣拖在地上的当啷之声,片刻,两个狱卒半拉半拖的架着邵赦,进入刑房,用力一推,邵赦立足不稳,顿时重重的摔在地上,只感觉天旋地转,差点就晕死过去,老半天才算缓过一口气来,自地上仰首,看着端坐在太师椅上的太子以及柳炎。
邵赦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