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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问鼎记-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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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众衙役都笔直排开、站好。

张梁敲了一下惊堂木,叫道:“把人犯陈氏、周锦鸿带上来。”

“是!”当即就有衙役答应着,自去刑部大牢内提人。周允眯着两只丹凤眼,冷冷的瞄了邵书桓一眼,这才道:“张大人,这话有欠妥当,小儿什么时候成人犯了?”

张梁用力的敲了一下惊堂木,大声道:“周大人,本官审案的时候,请你不要插嘴。”

邵书桓和邵庭都忍耐不住,轻笑出声,张梁这个刑部尚书,终于也忍耐不住了。事实上,张梁是没有余下的几个尚书圆滑,根基也甚是浅薄,但是,刑部尚书一职,在名义上也是和兵部尚书、户部尚书、礼部尚书、吏部尚书并名,官职并不差什么。

只不过,相对来说,刑部并不像余下的几位尚书那么吃香。兵部不用说,户部管着钱粮,礼部有着科举、选秀等等,都是为着皇家直接服务的。吏部更是管着官员的调遣升黜。

但是,就算如此,并不代表着刑部就没有实权,一旦犯了事,可就是刑部说了算了。

少顷,衙役已经把周锦鸿和水仙带了上来,周锦鸿还好,见着有周允在。也不太过慌张,只是撩起长袍,跪下行礼。

水仙却是吓得簌簌发抖,被衙役推了一把,顿时重重地跪伏在地上。

“周锦鸿,本官问你,你昨晚都去了什么地方?”张梁拍着惊堂木,煞有其事的问道。

周锦鸿抬头看了看老父。这才道:“碧水亭?”

“做什么去了?”张梁继续问道。

这次,连着周允都有些看不过去,邵书桓还忍着,邵庭却直接放肆的笑了出来。

周锦鸿昨夜被带回刑部,就一直关在大牢内。虽然那些衙役不敢把他怎么了,但心中早就憋着一股子怒火,如今见着有老父在,自以为有所依持。当即朗声道:“张大人想来是知道碧水亭是什么地方地,对嘛?”

“本官怎么知道碧水亭是什么地方?”张梁瞪着眼睛,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啪地一声大响,倒也煞有声威。

“是啊,我们都不知道碧水亭乃是什么地方,还请周公子解释一二。”邵庭插口笑道。

张梁看了看他,也是忍不住要笑。他说不知道的目的,就是要逼着周锦鸿自己解释出来。

“周锦鸿,那碧水亭乃是什么地方,你为何深夜到此,所为何事?”张梁煞是一本正经的问道。

周允实在看不过去,略略摇头,周锦鸿张了张口,一时间却是说不出话。他总不能向张梁解释。那碧水亭乃是青楼妓馆。他乃是嫖妓去地?

“周锦鸿,本官在问你话!”张梁继续道。

“回禀大人!”周锦鸿也豁出去了。逛青楼可不算什么犯法的事情,当即大声道,“那碧水亭乃是青楼,我此去自然是找个姑娘听个曲子罢了。”

“哦?”张梁点头道,“年少风流,倒也没什么大碍——周锦鸿,你身边地女子,你可认识?”

周锦鸿看了看水仙,想起老父的嘱咐,忙着朗声道:“有些面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昨夜周锦鸿被刑部带走,自然有人急急通知了周允,周允心中知道不好,忙着就亲自打点一番,进入刑部大牢,嘱咐了周锦鸿一番话。

周允自然明白,既然是邵家的两个少年同时出现,碧水亭一案,只怕是事先预谋好的栽赃,把二殿下扯进来。

而张梁为着要破晴瑶别院谋刺一案,也必须要找个倒霉蛋做替死鬼,有这等送上门来的,他岂能不顺手推舟?扳不扳倒二殿下是一说,却非常成功的把周家给扯了进去。

“只是面熟嘛?”张梁问道,“你在仔细想想?”

“似乎地碧水亭的姑娘——大人,您也知道,碧水亭那么多地姑娘,我不可能全部认识的。”周锦鸿故意道。

“周公子……”水仙闻言,顿时就变了脸色,如果周锦鸿一口咬定不认识她,那她岂不是处境堪忧?她虽然蠢笨一点,但心中也明白,只怕经过此事后,二殿下是再也不会光顾碧水亭了,难道自己就只能一直在碧水亭沉沦下去?由着那些粗鲁的男人在她身上发泄欲望?或者是那些京城少年子弟,借故羞辱折磨与她?

“放肆!”张梁大声喝道,“大堂之上,本官未曾为你,谁让你说话的,难道你们还想串供不成?”

水仙吓了一跳,哪里还敢说什么?

第261章 观刑部审案(二)

张梁看了看水仙,又看了看周锦鸿,这才继续道:“这么说,周公子昨晚不是去找这位姑娘的?”

“自然!”周锦鸿忙着含笑道,“我昨夜不过是找了云鬟听听曲子,大人若是不信,召她过来一问皆知。”

“那倒不用了!”张梁拍了拍惊堂木,随即问水仙道,“你是何人?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女子本姓陈。”水仙忙着磕头道。

“哦?”张梁点头道,“姓陈?艺名叫什么?”

“水仙!”水仙忙道。

“嗯!”张梁道,“你可认识此人?”说着,他指了指周锦鸿。

“自然认识!”水仙忙道,“回大人,周公子乃是户部尚书家的公子,小女子自然是认识的。”

“你……”周锦鸿恼恨的瞪了她一眼,水仙却是如同没有看到。

周允也皱眉,昨夜他不是不想在水仙身上做个手脚,甚至他还想过,最好有什么法子让水仙死在大牢内,倒是干净利落得很。但是,他打听了一番,水仙居然没有被关在刑部大牢的女牢内,显然张梁早就防着他。

如此一来,想要串供自然不能,甚至连一丝口信都递不进去。而周允和张梁虽然同朝为官,眼中原本着实瞧不起这个根基浅薄的刑部尚书,而张梁由于去年邵书桓的案子,心中也恼恨周允把他闭上绝路,差点万劫不复,因此两人算是交恶,两人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往来关系。

张梁又用力的拍了一下惊堂木,看的邵书桓都有些替他担忧,会不会一下子。就把刑部大堂上的桌子给砸了?

“水仙,本官问你,你是如何和周锦鸿认识的?”张梁大声问道。

“回大人,自幼就认识!”水仙低头道。

“自幼认识?”张梁摇头道,“水仙,大堂之上可的说实话,你一介青楼女子,怎么可能自幼认识周家公子?这可有些说不过去了?”

“回大人。小女子本来并非青楼女子,家父本也朝中御史,由于和周家交好,自幼便通家往来,因此早就认识周公子了。后来家父犯了事,小女子入了奴籍,沦落青楼……”水仙看了看周锦鸿,低声答道。

“原来如此!”张梁道。“如此说来,你本是陈御史家地女孩子?”

“正是!”水仙忙道,心中却存在几分侥幸心理,只要这位张大人念一些往日和父亲同袍之情,审理此案。说不准自己能够借此脱了奴籍,跳出苦海。

“那昨晚你们可曾相见?”张梁说着,又指了指周锦鸿,“他昨晚可是去找你了?”

“回禀大人。正是!”水仙向上磕头道。

“你胡说,谁去找你来着,不要脸的贱婢!”周锦鸿刚才连连冲着水仙使眼色,偏生水仙都如同没有见着一般,如今听得她如此说法,心中大怒,碍于大堂之上,也不能把她怎么着。因此忍不住就大声喝斥道。

“水仙,大堂之上可不容撒谎。”周允狠狠的盯了水仙一样,冷冰冰的开口道。

“放肆!”张梁道,“周锦鸿,本官没有问你来着,难道你还想要咆哮公堂不成?”明着是说周锦鸿,周允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转首之间,正好看到邵书桓轻轻的笑了笑。神情之间说不出的讽刺。

“水仙。大堂之上不容撒谎,本官再次问你。昨晚周锦鸿可是去找你的?”张梁再次问道。

“正是,小女子不敢撒谎。”水仙忙道。

“是他一个人嘛?”张梁继续问道。

水仙正欲说话,周锦鸿却大声答道:“正是!”

“闭嘴!”张梁怒道,“再敢放肆,一并打嘴——水仙,回答本官的问题,是他一个人,还是有着同伴?”

“回大人,还有二殿下。”水仙大声答道。

“你确定?”张梁深深地吸了口气,问道。

“是的!”水仙道。

“胡扯!”周允冷冰冰的道,“水仙,想那二殿下是何等尊贵,岂会去青楼妓馆这等地方?”

“周大人此言差矣!”张梁连连摇头道,“昨夜由于发生了命案,所以本官闻报之后,立刻就去了碧水亭,当时二殿下也在场。”

周允半眯着眼睛,冷冰冰的扫过水仙,张梁又问道:“水仙,大堂之上可不容撒谎,本官在问你一次,二殿下昨晚可是去找你的。”

水仙忙道:“回禀大人,二殿下昨夜正是去找小女子的。”

“哼!”周允冷哼了一声。

“昨夜碧水亭发生打斗,你可知道?”张梁继续问道。

“略知一二。”水仙低着头,低声道。

“张大人,你不觉得此案审理极为不公嘛?”周允突然插口道。

“怎么不公了?”张梁问道。

“既然是打斗,当然得把打斗的双方一起拘捕到案,可如今张大人却仅仅传讯小儿,岂不是不公平得紧?难道说,堂堂刑部尚书,居然也是欺软怕硬的角色,想来那邵家如今炙手可热,自然不容轻忽,所以张大人就由着邵庆逍遥法外?”周允咄咄逼人。

“周大人,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传讯邵庆到堂,现在是我在审案,你如果想要旁听,就旁边坐着,否则,你上奏陛下,让陛下把此案移交户部就是,本官还懒得管这烫手山芋呢。”张梁最近憋着地一肚子火气,总算找到了一个发泄口,毫不客气的甩向周允。

周允被噎得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大人,令郎可还真够风流的,或者说——念着旧情不忘?”邵庭嘿嘿笑了两声,盯着水仙道,“这陈家的小娘子,倒也长得有几分姿色。”

周允刚刚被张梁抢白了一顿,闻言哼了一声:“小儿是年少荒唐,倒不知道那堂堂宰相大人,在碧水亭保养婊子,在谈香居开窑子赚黑心钱,又算什么了?”

邵庭闻言大怒,陡然嗖的一声就站了起来,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拳头地趋势。

邵书桓轻轻笑道:“周大人说的对极了,家父只能开个窑子赚点黑心钱,这要养家活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比不得周大人,手握户部重权,自然不用为着银子发愁,啧啧,我们都是知道的,张大人,您说对嘛?”

张梁闻言,摇头苦笑,口中却依然答道:“论钱嘛——这自然是户部最多了,我等穷官,除了做些小生意赚几个,也别无它途了。”

周允气得变了脸色,陡然站起来,指着张梁道:“张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实话实说!”张梁道,“周大人,本官在审案,你要是没事就坐着旁听,你要是有事,就请自便,别老是打岔好不好?”

“好好好,我倒要看你审个什么出来。”周允哼了一声,怒道。

“那你就瞧着——来人,传邵庆。”张梁大声道,两边地衙役扯着嗓子大声喝道,“传邵庆!”

外面,邵庆一身青色长袍,缓步走进大堂,见着张梁,向上作揖道:“见过张大人。”

周允眼见周锦鸿跪在地上,而邵庆仅仅只是作揖,冷哼了一声问道:“张大人,同样的昨夜发生斗殴事件的主谋,为何却是两种待遇?”

“我说周大人!”张梁偏着脑袋,看着周允道,“您是户部尚书,但好歹也是大周国的一品大员,我大周国的律例你不会不知道吧?正五品以上官员,堂审可以不必下跪,这一点你难道不知道?邵庆乃是从三品亲兵卫队长,陛下钦封的,你难道不知道?”

周允看了一眼对面的邵书桓,心中着实着急,张梁今天处处和他顶撞,瞧其模样自然是偏向邵家,这案子再由着他如此审问下去,非得被他整出点事情来不可,当即冷冰冰的开口道:“堂堂从三品亲兵卫队长,却跑去妓馆鬼混,莫非是受人指使,故意捣乱?”

“我说周大人,我没事跑去妓馆捣什么乱啊?”邵庆看了看邵庭,然后冲着邵书桓笑笑,继续道,“回禀张大人,下官这人比较荒唐,没事就爱逛个青楼什么地。”

“年轻人嘛,都是打这么过的,本官能够理解。”张梁道,“我大周国律例从来没有规定不能逛青楼,所以,小邵大人,你说重点就是。”

“倒也没什么,只是我和周公子、二殿下同时看上了一个姑娘,于是就发生了口角,随即就动了手,这也是下官糊涂罢了——大人知道,我乃是桓殿下的亲兵卫队长,晴瑶别院遇刺,桓殿下受伤,陛下震怒,下官多有失职,因此心中也着实想要破除此案,不料昨儿和二殿下的侍卫动手,请震惊的发现,二殿下的亲兵侍卫,所使用的兵刃,居然和晴瑶别院刺客所用兵刃一模一样。”邵庆朗声说道。

“胡扯!几把刀谁都可以使用,如此牵强附会,未免太过了。”周允急道。

“周大人稍安勿躁!”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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