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鼎记-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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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我才特意命人挖了这荷花池,修建了这座小院。书桓既然知道她的身份,当然有些事情就不能大张旗鼓地去办。”安王爷也不隐瞒,直接解释道。
“王爷顾忌得极是!”邵书桓点头道。作为亡国公主。有些事情确实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尤其周帝对安王本来就有着诸多防范。
说话之间。安王已经引着他们走入房中,邵书桓没有见过周帝后宫妃子的卧房,不知道底细,但还是有些惊讶这安王妃卧房的奢华,银红色销金洒花帐子,填漆雕花凤翅大床,铺着锦被,旁边是人高的落地玻璃大镜子,梳妆台上,随意地摆着几样首饰,都是金镶玉嵌,不是凡品。
清一色的黄花梨家具,不用油漆,却打磨得光鉴照人。
这绝对不像是一个被冷落的王妃卧房——邵书桓在心中暗自思忖,看样子,所谓安王爷冷落王妃,宠爱侧妃之说,也是荒唐胡扯之说。
“王妃是怎么失踪的?”邵赦在房里看了看,丝毫也没有看出房中有打斗或者是动粗地痕迹,而安王妃卧房有在安王府内院,普通人根本进不来,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王妃带走?
“半月前的那天早上,都已经日上三竿,她也不叫人侍候——侍候地丫头便欲去她房里看看,不料门从里面反锁着,怎么叫门,都叫不开。”安王解释道。
“然后呢?”邵书桓问道。
“侍候的小丫头不放心,过来告诉我,我也奇怪,但也没在意,只当她闹脾气,于是带着人过去叫门,同样也叫不开门。”安王爷说到这里,不禁微微皱眉,顿了顿,看了看邵赦和邵书桓,又道,“我有些恼火,便命人直接把门撞开了,然后就发现,整个房间内空空如也,根本不见人,只有在床头地墙壁上,画着一个鲜血淋漓的图案。”
“什么?”邵书桓和邵赦都忍不住惊呼出声,问道,“什么图案?”
两人一边说着,同时已经把目光落在窗前的墙壁上,墙壁上挂着一幅海棠鹦鹉图,并没有什么血淋淋的图案。
安王走了过去,将那副鹦鹉图取了下来——
“金龙盘月?”邵赦死死的盯着墙壁上那个仅仅只有巴掌大小的图案,低声惊呼出声。
“你说这玩意,我能够报案嘛?”安王叹道。
邵书桓走了过去,墙壁上想来原本是没有那副鹦鹉图的,想必是事发过后,安王故意找了副画,掩盖这个图案。
如今,这个图案已经呈现暗红色,乍一看确实像是鲜血,但邵书桓细细的分辨了片刻,发现这应该是一种特殊地染料,不像是血……至少不是人血。
图案很是简单,一轮新月上面,盘着一条像是蛇一样的一怪物,应该说是龙吧?反正,画得实在不算好,他怎么看着都是像蛇而不像龙。
“这金龙盘月,象征着什么?”邵书桓好奇的问道。
很明显,邵赦知道这金龙盘月的来历,而安王爷也知道,就因为这个古怪的金龙盘月,才导致安王爷不能让王妃失踪的消息传出去。
“前南殷国的徽章!”邵赦摇头道,“这玩意,好些年没见了,难道说战神真的留下了南殷国余孽?”
他是留下了……邵书桓在心中暗道,不过,墨渊已经被他亲自下令勒死在晴瑶之城的地下水牢,南殷国地后裔,应该早就死光灭绝。
当然,那也只是墨菲是一面之词。
“房里可少了什么东西?”邵赦问道。
安王摇头道:“她那些贵重的首饰,全部都在。”
邵赦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低头沉吟不语,邵书桓四处看了看,前世看过很多侦破地书籍,学着查看房里的一切。
按照安王所说,既然门反锁着,自然王妃和劫匪也一样不能出去,门不能走,自然就只有窗户了。
东面有着一排紫檀木雕花窗户,邵书桓走了过去,窗户上的销子都是完好的,看其模样也不像最近新换的,细细的看了看窗纸,也都完整无缺。
安王爷见他打量窗户,皱眉道:“书桓,我当时进来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遇着飞贼了,所以首先查看过窗户,十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所以,窗户都严严的关好了,一扇也没开,甚至连着窗纸,都没有破。”
“王爷……这就奇怪了!”邵赦皱眉道,“既然人不是从窗户走的,门又反锁着,难道还会凭空消失了不成?”
“这就是奇怪之处!”安王忍不住又是叹气,“事发之后,我忙着查看了房间里的一切,家具完好,门窗完好,老大的一个人,居然就这么凭空不见了。”
“等等……”邵书桓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问道,“王爷,难道王妃身边晚上竟然没有侍候的丫头?”他房里晚上都有侍候着要茶要水的丫头仆役,外面房里还有上夜的老婆子们,不可能堂堂安王妃房里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啊?
第225章 事关面子问题
安王见问,叹了口气道:“她素来喜欢静,白天自然有着专程打扫侍候的丫头,晚上就她自己两个贴身丫头,住在外面房里。”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外面。
邵书桓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邵赦就道:“把那两丫头叫来问问,难道那天晚上就没听到什么动静?”
“问过了,一夜睡到天亮,啥动静也没用。”安王苦笑道,“本王也不是傻瓜,首先想到的就是先问问她们两个,晚上可有什么可疑动静?结果,她们说是睡到天亮才醒的。晚上一点响声都没有听到……”
邵书桓皱眉,这事情还真是离奇了,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居然就这么凭空在房里消失了?
人进出房间的主要途径嘛,自然只有门和窗户,如今门窗都完好无损的关着,这人还会上天落地了不成?
自然,向顾少商那样的高人,进入房间大都不走正门,而是喜欢走窗户,或者说他走正门,外出的时候,也都用特殊的手法关上,看着似乎是没有人动过的模样。但如果仔细看看,还是瞒不了明眼人的一双眼睛。
上天?落地?
邵书桓心中一动,既然门窗都关得死死的,会不会是从上面走了?心中想着,忍不住抬头向上看去。
“书桓,你仰着脖子做什么?”邵赦眼见邵书桓抬着头,不住的盯着房间顶梁看个不住,问道,“有什么不对嘛?”
“我就想着,这王妃会不会轻功啊,说不准就从房顶走了?”邵书桓苦笑道,他前世看书的时候。常常看到一些飞贼,都是从房顶揭开两块瓦,然后再用专业的工具小心的锯断棬子,从房顶进来,偷了东西依然从房顶出去,为着掩人耳目,那些飞贼都非常有职业道德,一般还会把棬子接上。瓦盖上,甚至有的还摸一些泥灰,保证你从外表绝对看不出个所以然,起风下雨,你房里也绝对不会漏水。
当然,这样的飞贼是只适合古代这种房舍建筑,要是换成邵书桓地前世,放眼看过去。都是钢筋水泥,楼层都是动不动百儿八十层的,再好的轻功,也不可能一个鹞子翻身就飞了上去。
但是,这个世界的房屋建筑。实在太合适飞檐走壁的飞贼活动了。
邵书桓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摇头,难道说那个飞贼还是采花贼不成,不贪图贵重的珠宝首饰。却看上了王妃的美貌雍容?
“她不会武功!”安王摇头道。
邵书桓笑笑,想想也不可能,没有哪个贼会如此荒唐吧,摸进王府只是为着带走王妃?除非是他想要利用王妃另有所图。
想到这里,邵书桓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
“你又怎么了,别一惊一乍的吓唬人。”邵赦笑道。
邵书桓不答,只是看着那个金龙盘月的标志,愣愣出神……刚才邵赦说起过。金龙盘月乃是前南殷国的徽章,而安王妃又是前南殷国的公主,似乎是有人故意要让安王以为是前南殷国的余孽劫走了王妃?甚至另有所图?
那么换过来说,可能劫走王妃的人,根本就和南殷国没有丝毫关系,只是借着这个标志,故意想要把众人的思路引入歧途?
而由于这个金龙盘月地标志,导致安王爷也不能放开手脚。大张旗鼓的寻找王妃。至少不能动用官兵?这么一来,对于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来说。岂不是大大的便宜行事?
“父亲,王爷,我只是想到——那个劫走王妃的人,也许和什么前南殷国没有丝毫关系。”邵书桓忙道。
“我也这么想!”邵赦一边说着,一边四处走了两步,点头道,“书桓说得对,如果真是前南殷国余孽想要借此闹点事情,他们地行踪自然是越隐秘越好,何苦弄这么一个明目张胆的标识,找死不成?再说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大周国京城——不是南夏国,南殷国就算还有余孽,也的去找战神那个疯子算账,也不是跑来大周国京城劫走王妃。”
安王点头道:“如果真是南殷国余孽,也不应该找上我,而是找你才对。”
“你少说风凉话!”邵赦摇摇头,四处看看,实在看不出个名堂,叹道,“王爷,你知道我是个读腐了书的文官,可不懂如何追捕犯人,你最好还是找刑部……”
“要找刑部,这事情就瞒不住了。”安王叹道。
“你什么脑筋啊?”邵赦皱眉道,“你私下把张梁找来,让他从刑部找几个有能耐,善于破案地捕快过来勘察现场,寻找凶手,你嘱咐张梁不用立案等级,瞒着就是。”
“几个捕快能行吗?”安王还是不放心。
“你那准备如何?”邵赦不耐烦的问道。
“让顾少商过来!”安王道。
“你去找他啊?”邵赦摇头道,“你要找璇玑内卫,何用问我?”
安王闻言,看了看邵书桓,怒道:“你知道那厮说什么嘛?”
邵赦和邵书桓都是好奇不已,问道:“说什么了?”
“老子最近很忙,你丢了老婆就去刑部报案,否则就再娶一个,反正堂堂安王爷,难道还续不起弦?”安王模仿着顾少商说话的口气道。
邵书桓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倒没有想到,顾少商还有着如此幽默的一面?
邵赦也是大出意外,笑了半天,问道:“这就是顾少商说得话?”
“本王一个字都没有改!”安王叹道,“也不知道他最近跟谁学来的这流氓口气。”
邵赦沉吟片刻,皱眉道:“王爷,不是我不帮忙,只是你也知道,璇玑内卫只听命于陛下。我也没有权利命令他任何事情。”他口中说着,忍不住又看了看邵书桓。如果他没有记错,如今邵书桓才是璇玑内卫总统领,安王求他,不是正好,犯得着来找他嘛?有点本末倒置了吧?
“免之,我知道——只是顾少商平常最是听你的,我也不要求他调动璇玑内卫为我所用。只要他私人出面,帮个忙,找到王妃就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安王恨声道,“我就怕一些有心之人,拿着她的身份作文章,如今朝政之中,诸多矛盾。我尽量避免着,就怕这把邪火烧到我头上。
免之,书桓,你们也都不是外人,放在二十年前。我确实有着几分野心,可是现在,我也四十多的人了,还图什么啊?皇图霸业?就算坐上了那张椅子。又能够如何?如今他够烦心了地吧?
我只要能够安稳做我的安王爷,别无所求!”安王道。
邵书桓叹了口气,如果能够平安做个王爷,自然是最好地,尤其是像安王爷这样的王爷,完全是一副富贵闲人的悠哉日子,人生得意,夫复何求?
据高位者。手握重权,固然是春风得意,可是——有多少权势,也意味着多少责任。邵书桓看得出来,周帝这些年过得并不算开心……
安王今日所言,虽然不知道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不容否定,他的话应该是正确的。
“顾少商可在京城?”邵赦问道。
“在!”邵书桓点头道。
“哦?”邵赦看了他一眼。笑道。“书桓,这事情还是你出面比较好。我好像还真不便多管。”
邵书桓闻言一愣,随即就明白,邵赦是有意把这烫手山芋丢给他,当即笑道:“父亲难道忘了,昨儿您还说,让我去天逸书院读读书,今儿我可是正式回禀过陛下了,明天就去天逸学院上课。”
“你去天逸书院上学?”安王大出意外,“哪个先生教得起你?”
“他除了诗文词赋,别的一窍不通。”邵赦解释道,“陛下地意思,让他去学学仕途经济……”
“他要学仕途经济做什么?”安王皱眉道,“他要学得不是仕途经济。”
“我知道!”邵赦摆了摆手,叹道,“朱老夫子乃是当今饱学之士,当得起帝师地——最重要地一点是,他年龄够大了。”
“什么?”邵书桓听得满头雾水,帝师?
“书桓,陛下地意思,你心知肚明,何用问什么?”安王一边说着,一边笑道,“陛下有意传你大统,可是你自幼在邵府长大,不比太子和二皇子,很多东西都不懂,所以,陛下的给你请个老师……如果……如果将来你正的即位,你的这位老师自然就是帝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