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为君妇-第5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子兴儿。那个娇娇不吵不争以退为进,老爷更觉得愧对人家,如果有一日,她想要进门又不想做妾,说不定寻个错处,就一纸休书就把我休了。”
同为女人,水柔只觉替她和娇娇不值,何苦为了争抢一个男子机关算尽,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得说道:“听子昭说,孙大人也是重情义之人,该不会的,孙夫人有孕在身,还是要往开处想。”
尹兰漪停下脚步看着她:“如果袁夫人碰到这种事,该当如何?”
水柔笑笑:“真有那么一日,我自会离去,一个人独自生活,总好过和另一个女子为抢夺男人的心费尽心机。”
尹兰漪一叹:“袁夫人当真是有骨气的奇女子,怪不得能得子昭真心,我就没有这等骨气。”
水柔又宽慰她几句,回到老夫人屋里时,鱼汤正好端上来,尹兰漪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水柔笑说:“这么好胃口,孩子一定健康活泼。”
尹兰漪笑说:“借袁夫人吉言,我希望是个女儿呢。”
元老夫人笑道:“看孙夫人头发乌亮面容粉白,这怀了女儿呢娘亲就会变得更漂亮,我看是女儿。”
众人笑起来,小丫鬟进来说饭好了,几个人到了时,云阁老和一位男子已经坐在席间,那名男子看着进来这么多女眷,忙站起身施礼,水柔一看认识,正是国都灯会上挑灯出谜的男子,也就是和袁熙同科的状元公,皇上派来的巡按御史邹邦彦。
邹邦彦与云老夫人见了礼,尹兰漪已在孙府见过,笑着打了招呼,冲水柔和素歆一揖落座,依然是未见过水柔的样子。席间云老夫人端详着邹邦彦,身材高大面相斯文,看看身旁的素歆,开始细问他家中的情况,什么父母高堂可安好,家里共有几房,兄弟姐妹几人,眼看问到关键处,云阁老笑说:“你又来了,这孩子是左都御史的儿子,早就成家了,都做父亲了吧?”
邹邦彦笑嘻嘻道:“年初娘子生了儿子,如今上有老下有小喽。我当初也对素歆慕名不已,可她正眼都不瞧我。”
云老夫人叹口气:“怎么今年看上的两个都娶妻了,都是素素眼高于顶,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眼看过了十八了。。。。。。”
素歆忙叫了声娘亲,阻止她的絮叨,笑嗔邹邦彦道:“彦哥又取笑我不是?你那些风流韵事要不要我和大家说说?”
邹邦彦忙说再不敢了,众人这才知道他和素歆是认识的,尹兰漪笑道:“既是认识的,御史大人还装什么呀?”
邹邦彦笑道:“我与娘子也是好事多磨,她是服侍我的丫鬟,父母亲嫌她出身寒微,不允我们的婚事,有一年元宵灯会偷偷与她出去观灯,被府中发现了,在身后跟踪我们,家中规矩甚严,一旦抓到把柄,回府后我自没事,她就得挨板子,正惶急时碰见素歆,就求她救命,她就笑着对跟过来的两个婆子说,她是云相爷之女,是她约的我,娘子只是传信的,这才躲过一劫,后来和素歆就认识了。”
水柔来了兴致:“如此说来,御史大人和娘子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后来怎么成的?”
邹邦彦红了红脸说:“后来生米煮成熟饭,她有了身孕,母亲心善又着急抱孙子,自然就成了,本来说要纳妾,我死活不依,此生只要她一个,断不会纳妾的,非让纳妾,日后就再不娶,为了表明心意,我写了几张告示,要贴在国都各个城门外,父亲是御史,极重名声规矩,怕我真闹个没完,就找同僚收娘子做了干女儿,这样娶进门来的。”
尹兰漪心下羡慕感叹,水柔笑说:“御史大人真是妙人,重情重义,水柔钦佩。”
邹邦彦笑笑,刚想说袁熙的福气不也同样让人羡慕吗?抬眼看看尹兰漪,没有说话。
吃过饭,尹兰漪歇息一会儿,因江州道远,就告辞回去,云老夫人一再嘱咐要小心将养,水柔又宽解她几句,她眼圈一红说:“父母亲远在千里之外,以后心烦了,少不了来叨扰你们,把你们看做娘家人了。”
云老夫人忙说欢迎,看着她马车走远了,素歆拉了水柔手到闺房中说悄悄话:“柔姐姐记不记得那日荡秋千看见后墙外溪边站着一人?你走后我天天苦练,有一日突然就荡高了,也看见那个人,我心下好奇从秋千上下来出了后门,原来是他。。。。。。”
水柔瞅着她笑问:“是谁呀?瞧素歆脸红的。”
素歆低了头扭着手说:“是那个帮我做秋千架的小工匠,他说每日午后都站在溪边,盼着我荡秋千时看到我,这阵子每日都要出去与他说话,他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有趣,我都爱听,夜里躺下睡不着,就想着他说的话,晶亮的眼眸,开朗的笑容。。。。。。”
素歆越说声音越低,水柔知道她是动了心了,可是这门第相差太大,云家二老怕是不能首肯。担忧间素歆说道:“今日听了彦哥的事,我觉得行的。”
水柔捋捋她发辫捏捏她脸说:“这会儿是不是又要去见他了?那我走了啊,改日再来。”
素歆红着脸点点头。。。。。。
64
64、置了宅院 。。。
水柔出门做客,倒觉得比前几日在家中轻松许多,夜里也不怎么困倦,等到亥时更鼓敲过,袁熙回来去正房跟父母请安,又去西厢房看了看璎珞与小元晖,才回到屋中,脱着衣服笑说:“柔儿今日出门倒比在家中轻松吗?一进院子就看见灯还亮着。”
水柔笑道:“等你回来说说话,今日在云府看见邹邦彦了,他还是那般轻松风趣,只是装作没见过我。”
袁熙一笑:“他呀,那日在天水楼邀我前去的就是他,一直没顾上和柔儿说,他怕程同周起疑,才故意装作不认识我,柔儿就放心吧。”
水柔这几日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对袁熙说了尹兰漪的事,袁熙叹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各人自有各人的造化,只希望她与娇娇能相安无事。”
对素歆与小工匠的事连连摇头:“她只怕是一时新鲜,这些做工匠的人,走遍天下吃千家饭,自是见多识广,我看也不用担心,以素歆的才情,过些日子也就淡了,只是嘱咐她注意分寸就好。”
水柔笑说嘱咐过了,说着卸了头上钗环,拉开梳妆台下抽屉要往里放时,就呀了一声,袁熙凑过来看,最上面一支蝴蝶银钗有些弯曲,拿出来笑说:“我给柔儿掰直了就是。”
手下轻轻用力,钗就断了,水柔心中明白是白日里婆母抱着小元晖进来玩过,忙笑说:“没事儿的,回头找银匠焊接打磨就是了。”
袁熙想起刚刚在正房中,母亲送他到廊下,回头看看屋里,搓着手悄悄说:“回屋好好哄哄水柔啊,让她别生气。”
袁熙过去掀开琴上面罩着的绸子,果然断了一根琴弦,又抬头看着房梁,上面悬着的花灯也不见了,水柔也走到琴前看了看,又顺着袁熙的目光看向房梁,微不可闻得叹息一声,袁熙无奈笑道:“明日一早,我去和母亲说。”
水柔忙阻止他:“还是别说了,母亲刚来没几日,都是些小事,说了恐怕母亲会认为我们不欢迎她来呢。”
袁熙把她拥进怀中说:“柔儿说她肯定不高兴,我这做儿子的说话,母亲还是能听进去的,母亲这是积习难改,我看她对这琴比元晖还要好奇,小事不说,等元晖会跑了,满屋子乱跑乱抓,柔儿又爱整洁,到时候最难受的是你,这是一定要说的。”
水柔想想也是,就由着他去,第二日一早,袁熙看父亲出门去了江边,正房里只有母亲一个人在,就进去笑嘻嘻跟母亲说,以后还是不要乱动水柔的东西。苗春花一听就恼了,说道:“你如今有出息了,嫌我们烦是不是?嫌我们一大家子来扰了你们清静是不是?不就是一根簪子一个破灯吗?就巴巴跑来说我,是水柔让你来的吧?”
袁熙忙说:“她没有让我来,是儿子非要来说的,母亲也知道水柔的,爱洁成癖,元晖一日日长大,要没点规矩,以后会走会跑了,还不得见东西就乱抓乱玩儿?”
苗春花就嚷嚷说:“乱抓乱玩儿怎么了?谁家小孩子不是乱抓乱玩儿,你小时候不也一样撕你父亲的书吗?元晖没有父亲,就指望你这个舅父了,你就这么嫌他?你们日后有了孩子,也要早早立规矩吗?我的外孙子在外婆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都不许管他,更不能嫌弃他,谁要跟他过不去,我就跟谁拼命。”
她越说声音越大,说到元晖没有父亲,就流下泪来,戳着袁熙的额头说他不孝,袁熙也有些发懵,母亲对他一向纵容,他笑着哄几句就能眉开眼笑,他那里知道所谓隔辈儿亲,苗春花自从有了外孙子,儿子早就排到第二位去了,对外孙子那才是含到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了,外孙子想要星星月亮,她都乐意爬上梯子给摘去。
璎珞听见母亲吵闹,抱着孩子跑进正房,忙问哥哥怎么回事,袁熙简短一说,璎珞就埋怨母亲:“娘,这就是你的不对,嫂子不在家,你怎么能抱着孩子进她的屋里,还让乱玩儿嫂子的东西,也不看好他,还给玩儿坏了。”
苗春花一把抱过元晖哭道:“我们元晖没有父亲,还指望舅父当你亲生一般,如今竟然玩儿都不让玩儿,真正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璎珞气得抢过元晖说:“谁说他没有父亲了?乐笙还没死呢,你可别咒他。。。。。。”
说着也流下泪来,苗春花指着她说:“你倒哭起来了,当初死心塌地要嫁给他,不知你看上他那儿了。。。。。。”
璎珞哭着说:“是我非嫁他吗?难道没有父母之命,我能嫁过去吗?”
母女两个互相指责埋怨,袁熙急得在中间团团转,劝这个不听劝那个不理,水柔在屋外听着,也不好进来,忙打发韩大叔去请袁守用回来,就说是等着开饭呢,在院门口远远看见公公的身影,才进屋说:“父亲到院门口了,母亲璎珞别吵了,璎珞的亲事一直是父亲的心病,父亲的嗽疾就是这么落下的,近几日刚刚好些,这些话要是给他听见,怕是心里又要添堵。”
苗春花和璎珞忙打住话头看向屋外,听见韩大叔说了声老太爷回来了,都忙着抹去眼泪,乖乖得在桌边坐了,水柔忙去和韩大娘一起端来饭菜,一家人静悄悄闷头吃饭。
饭后袁熙回屋换衣,水柔看他拉着脸就瞅着他笑:“不听我的不是?你这个母亲心中的宝贝儿子不也碰一鼻子灰吗?”
袁熙苦恼看着她:“看来我成了没人疼的了,日后就指望着柔儿疼我了。”
水柔笑道:“日后我们有了孩子,我更没空疼你,你还是得指着母亲去疼。”
袁熙一脸失落:“我就知道不能早早添个小麻烦,过几年再说。”
水柔又逗他几句,看他笑了,才为他戴上官帽,送他到角门那儿,看着他精神抖擞往前衙去了,才笑着回来。
初十这日休沐,家中早早来了两个三十出头的妇人,一位姓郭一位姓赵,这次倒不是人牙子那儿买来的,而是袁熙去人牙子那儿看了,没合适的,就托付了尤青,尤青去乡下表亲那儿找来的,说是家里贫寒为人又老实,出来赚些养家的银两,袁熙和水柔大略问了几句话,就留下了,唤韩大娘过来教着她们,晚上分派了活计,郭氏去帮厨,赵氏负责家中清扫浆洗。
袁熙松了口气,人手总算是齐了,水柔总算能清闲些。
二十这日又逢休沐,袁熙一早出门晚饭时分回来,在饭桌上说道:“父亲母亲,儿子有事要说,儿子今日置下一处朝南的三进宅院,挺宽敞的,儿子明日早些回来,我们一家人过去看看。”
袁守用点点头说:“如此最好,这样你才能清静做官,花了多少银子?”
袁熙说一百二十两,袁守用说:“家里的积蓄拿出来也够了,你向别人借银子了吧?吃完饭我拿给你,明日都去还上。只是这点家底也就没了,日后就靠水柔盘算家里的用度。”
袁熙笑着说:“自那日父亲说了后,儿子都想好了,韩大娘和若望留下,儿子忙了时就在这里暂住,韩大叔做管家,一应支出让他来记账,水柔每月看看账目就行,郭氏在厨房一人忙不过来,就再找一个帮厨的,再找一个赶车并做力气活的,人手也就齐备了。虽添了开支,家乡也增了田产,由他们几个照应着,足够我们一家人丰衣足食。”
璎珞听明白了,也笑着说好,苗春花最后一个明白过来,筷子啪得扣在桌上说:“我不去,住在县衙多气派,每次从这个门出去,人家都对我笑脸相迎,我就愿意住在这里。”
袁熙嬉笑着说:“娘亲,那个宅院所在的街巷里,都是豫章县的士绅大户,都是有身份的人住的,姚县丞一家就在巷尾,我们家在中间,后面还有一大块空地,养花种菜养鸡养鸭都由着母亲,元晖也可以玩儿个痛快。”
苗春花这才说:“明日我去看看,中意了才去。”
袁熙看父亲瞪了母亲一眼,忙抢在前头笑着说:“一切都由母亲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