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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九尾龟-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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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康观察听了心上着急起来,便和张伯华附耳说了一回,叫张伯华托他设法。张伯华正要开口,只听得刘吉甫慢慢的说道:“这个道缺,比不得什么州县;事情大了,上头的一班堂官们在这个里头也狠留心。今天要是换了别人来和我讲这个话儿,我兄弟也不是轻易答应的;无奈我和伯华兄相识多年,难道说这点儿情面都没有?在你们两位老兄分上,做兄弟的自然要和你们两位设法效劳。依我看起来,只要把你老哥的名次和那几个压班的倒个过儿,回来外省出了道缺,就挨着你老哥轮选,这是妥当不过的事情。大约迟则三月、早则月余,你老哥就好到任。至于谢仪的一层,不瞒你们两位说,我兄弟平日之间也专爱的结交朋友,不是那只认得钱不认得人的人物。这件事儿,一则多蒙康己翁见爱,不去找别人,却来找我;二则我和伯华兄知己朋友,情面难却,并不是想什么钱。但是这件事儿不是我一个人的首尾,不得不点缀他们一下。至于我兄弟自己身上的什么谢仪不谢仪,咱们自家兄弟竟请不必客气就是了!”

张伯华知道刘吉甫的脾气,便道:“多谢老哥费神,但是究竟怎样的一个数目,还要请老哥核算一下。”刘吉甫听了,便取过一面算盘来滴沥搭拉的算了一阵,便对张伯华笑道:“里里外外的使费,一古脑儿要三万五千银子,这还是看你老哥分上,别人拿了五万银子,我还不见得答应他呢!”康观察听了刘吉甫的话儿,心上吃了一惊,暗想:“自己通共带了三万银子,家里头的钱所存不多,如今他一开口就要三万五千银子!”心上有些踌躇不决起来,一时答应不出,只看着张伯华的脸,和他使个眼色。正是:衣冠扫地,侍中之貂尾何多;犬马登堂,灶下之羊头如许。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交代。

第一百十七回 严选政部办吃虚惊 出奇兵名优施巧计

且说康观察听了刘吉甫要三万五千银子,就不觉心上一惊,便立起身来走过去,悄悄的和张伯华说了一回。张伯华便陪着笑脸,对刘吉甫道:“兄弟还有一句不知进退的话儿,要和你老哥商量。”刘吉甫听了,心上也有些明白,便道:“你有什么话儿,只顾讲就是了。难道咱们这样的交情,还有什么通融不来的事情不成?”张伯华听了,便拉着刘吉甫,两个人在一起坐下,婉婉转转的讲道:“方才你老哥讲的数儿,康己翁知道狠便宜,他心上也十分感激,那里还有不愿意的道理!无奈他也有一个苦情,要请你格外原谅他些。他现在只有三万银子,还有五千一时凑不出来。又知道你老哥办的清公事,不是和市上买东西一般,可以争多论少得的。他的意思,想先付三万银子,还有五千银子请你和他暂时垫付一下,随后再缓缓的归还。

但是这件事儿,已经承了你的盛情和他谋干,没有什么好处到你身上也还罢了,倒反要你和他垫起钱来,他自己讲不出,托我和你说一声儿,不知你心上怎么样?”

刘吉甫听了,心上也知道康观察的意思想要少出五千银子,却又不好意思一定怎样的和他争论,索性说得好听些儿。想要不答应,无奈张伯华的这番说话实在说得情理兼到,推却不来,只得微微一笑道:“伯华兄,咱们大家都是明白人,打开桶子讲亮话,还是这么样罢:如若康己翁得了个好缺,这五千银子是不能少的,总算给他们吃个喜酒;或者缺分平常,不见得怎么好,这一笔钱也就不必拿出来了,总算我姓刘的结个朋友。

何如?”张伯华听了,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同着康观察说了几句客气话儿,两个人一同回去。

康观察就把那一张三万两银子的汇票拿了出来,交给张伯华,托他明天送去。张伯华起先不肯一个人送去,定要同康观察一同送去。康观察道:“你这个人何必这般拘执,难道我还信你不过么?”张伯华听了方才接了过来。想着几万银子的事情不是顽的,便不等明天,立刻又坐了车赶到绳匠胡同来。见了刘吉甫,把银票交代清楚,便要告辞。刘吉甫苦苦的留住,对他笑道:“这一笔钱咱们在里头经手的人,照例有个九扣的,一共三千银子,咱们两个人两下平分。方才你们两个人同在一起,所以我也没有提起。”张伯华听了喜出望外,自然乐得收领的了。

两个人谈了一回,张伯华问起康观察的这件事情怎样的一个调法?刘吉甫便也细细的把调换的法儿和他讲了一遍。张伯华低头想了一想道:“这样办法,我看不见得怎样妥当罢。万一个上头查了出来又怎么样呢?”刘吉甫笑道:“这个法儿在当时是一万年也查不出来的。除非后来查拣别件公事案卷,一个不防备查了出来,也或者有的。但是到了那个时候,他心上知道自家错了,断不肯认真追究的。要是认真追究起来,我们虽然要担不是,他自己先有了个失察错误的处分。所以那班堂官就是明知道我们作弊,也无非打个哈哈就过去了,历来都是这个样儿。”张伯华听了也微微一笑道:“照你这些说话看起来,难道那班堂官就没有一个弊绝风清的么?”刘吉甫道:“也有时遇着了个难说话的堂官,不许我们作弊。我们又有一个挟制他们的法儿,会齐了合部的大小书办一同告退。他们那班堂官,离了我们是一件公事也办不来的。这样的一来,他没有法儿,也就只好听凭我们去怎样怎样的了。老实对你讲罢,我们本部里头的公事,要准起来,件件都是准的,要驳起来,件件都是驳的。”张伯华听了不懂,连忙问什么道理。刘吉甫道:“一样的两件公事,今天准了你的,明天驳了他的;也有今天驳了你的,明天却准了他的。所以我们在部里头当差的人没有作不来的弊,没有准不来的事情,也没有驳不来的案件。只怕撞着了个不顾前后不受情面的堂官,一味的和你混闹起来,那就糟了。”张伯华听了口中不说什么,只心中暗想:怪不得这班部办这般利害,也有这些道理在里头。想着便起身告辞,又到康观察寓中坐了一坐,便也自己回去。

康观察自从出了这三万银子以后,天天坐在寓里头等候消息。隔了一个多月,刘吉甫来给他报信说:“如今浙江杭嘉湖道缺出,恰恰是应归部眩你的事情我已经和你打点得好好的,你只要预备谢恩就是了。”康观察听了心中大喜,呆呆的等了两天,连店门都不出。

这一天康观察刚刚起身洗脸,忽见刘吉甫大踏步走进来,脸上的神色十分不快,见了康观察,只说一句:“你的事情坏了。”康观察听了心中大惊,连忙问什么事儿。刘吉甫拍着手道:“你的事情我已经和你安排得停停当当的了。那里知道,昨天晚上忽然被堂官查了出来。如今正在那里查核例案。这件事情闹了出来,虽然没有什么大事,不过认个无心错误便过去了。但是你白白丢掉三万银子,叫我怎么对你得起呢!”

康观察听了,一时只急得目定口呆,做声不得,连忙问道:“好好的,怎么又会被他们查了出来?”刘吉甫道:“也是合该有事。我们本部的一个同事,和堂官的侄少爷有些亲戚,前天喝醉了酒,无心露了口风,今天就闹出这个乱子来。”康观察听了,心上二十四分的着急,便问:“可有什么解释的法儿没有?”刘吉甫道:“法子是有,只不知道你肯不肯。”康观察道:“我自己身上的事情,那里倒有什么不肯!只不知竟是个什么法儿,可妥当不妥当?”刘吉甫道:“这会儿且慢些提起,去请了张伯翁来,我们大家商议一下再说。”

康观察听了,也不好一定再问,只得叫人立刻去请了张伯华来。刘吉甫和他交头接耳的商量了一会,定了主意方才和康观察说,只要如此如此。康观察听了呆了一回,道:“别的不必说他,倒是这几千银子一时那里去找呢!”刘吉甫一面笑道,一面从靴统里头取出一个小小的靴页,拣出两张银票递给康观察道:“承你老哥瞧得起我,咱们总算是个知己朋友,要是这点事儿都不预先和你打算一下,那还算什么朋友!”康观察接过银票来看时,只见齐齐整整的三千一张,二千一张,心上方才放心。便也随口谢了刘吉甫几句。刘吉甫哈哈笑道:“算了,不用客气了。咱们如今就去讨个信儿罢。”说着便催着康观察套起车来。

三个人一同到了一处地方,大家下车进去,里面早迎出一个十六七岁的美少年来,生得粉面朱唇,细腰窄背。这个时候,正是十一月天气。这少年穿着一件淡密色缎子猞猁皮袍,上面衬一件枣红色缎四围镶滚的草上霜一字襟坎肩;头上戴着瓜皮小帽,迎面钉着一颗珍珠,光辉夺目;脚上薄底缎靴。一见了他们三个,便满面添花的说道:“三位老爷请里面坐。”把他们邀进一间绝精致的书房坐下。先问了康观察的名姓,便对着康观察略略的把腰弯了一弯,好像要请安的样儿。刘吉甫连忙一把扯住道:“康大人是自己人,不必客气。”那少年听了,回起身来也略略的朝着他们两个点一点头,笑迷迷的口中说道:“你们两位是常来的,我就大胆放肆了。”刘吉甫连忙笑道:“老佩,今天你和我这个样儿可是该的么!你把我们当起客人来了,快快的请坐了,好讲话。”那少年听了微微一笑,便轻轻的把身躯一扭,一个转身便坐在张伯华下首,那转过身来的时候,两面的衣裳角儿都是纹风不动。真个的一身身段,圆转非常。

那少年坐了下来,先应酬了康观察几句,刘吉甫便抢着说道:“老佩,你不用尽着应酬。咱们今天的到你这里,有一件正经事儿要和你商量。”说着便把自己的椅子往那边挪了一挪,紧靠着那少年身旁坐下,低低的说了一回。又招手儿叫张伯华过去,三个人又说了一回。只听得那少年笑道:“这件事儿交给我就是了!”刘吉甫听了大喜,便走过去向康观察要出那一张二千银子的银票,塞在那少年手中。那少年又笑道:“咱们还讲这个么!”刘吉甫道:“这一点儿算什么。只要你肯和我们帮个忙儿,就承情得狠了。”那少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不收,只好暂时收了再说。你们也不必回去吃饭,省得来来往往的费事,就在我这里吃顿便饭等一回儿,好不好?”刘吉甫听了连忙答应,又跑过去和康观察附着耳朵讲了几句。康观察自然欢喜。

看官,你道这个美少年又是个何等样人?就是在下做书的不讲,列位看官料想心上也有几分明白。原来这个少年是京城里头数一数二的红相公。什么叫做红相公呢?就是那戏班子里头唱戏的戏子。这少年便是四喜班里头唱花旦的佩芳。京城里头的风气,一班王公大人专逛相公,不逛妓女。这些相公也和上海的倌人一样,可以写条子叫他的局,可以在他堂子里头摆酒。无论再是什么王侯大老,别人轻易见都见他不着的,只要见了这些相公,就说也有、笑也有,好像自己的同胞兄弟一般,成日成夜的都在相公堂子混搅。那窑子里头简直没有一个人去的,就是难得有一两个爱逛窑子的人,大家都说他下流脾气,不是个上等人干的事情。正是:清歌妙舞,伶工傀儡之场;豪竹哀丝,太傅东山之宴。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十八回 闹相公尚书中计 告病假巡抚归田

且说刘吉甫同着张伯华和康观察在佩芳那里吃了一顿便饭,佩芳嘱付了康观察许多说话,又教导了他许多礼节。这位康观察虽然外面的仪表长得不错,心上却狠有些糊涂,只听着刘吉甫和佩芳两个人的话儿连连点头。坐了好一回,只见一个小孩子飞一般走进来,向着佩芳做个手势道:“来了,来了。”佩芳霍的立起身来,叮嘱刘吉甫同着康观察:“宽坐一回,等会儿再来叫你。”说着便匆匆的去了。

康观察同着刘吉甫、张伯华闷坐在书房里头,连一声都不敢响。只听得里面嘻笑说话的声音,足足的等了半天。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走了进来,口中说道:“请康大人快些进去。”刘吉甫听了,连忙推着康观察立起身来,叫他进去。康观察是已经习过仪注的,心中虽然有些七上八下的不得劲儿,却自己拿定了心,放大了胆子,一步一步的走过了一层院子。

院子里面,另外还有三间精室。听得上首一间屋内有个老头儿的声气,在那里和佩芳讲话。佩芳一面笑,一面讲道:“你管了这个吏部,不论京外各官,都要在你手里选出来的是不是?”佩芳说罢,只听得那一个老头儿也笑着说道:“这个自然。”佩芳道:“可惜我只会唱戏,不会做官;如今我有个亲戚,是个进京候选的道员,要想拜在你的门下,托你照应他些。”说到这里,便咳嗽一声。

康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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