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内科学-第5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辨证论治】
一、辨证要点
1。辨相关脏腑
眩晕病在脑窍,但与肝、脾、肾三脏功能失调密切相关。肝阳上亢之眩晕兼见头胀痛、面色潮红、急躁易怒、口苦脉弦等症状。A选AA书A网xuanshu^。c^o^m脾胃虚弱,气血不足之眩晕,兼有纳呆、乏力、面色咣白等症状。脾失健运,痰湿中阻之眩晕,兼见纳呆呕恶、头痛、苔腻诸症。肾精不足之眩晕,多兼有腰酸腿软、耳鸣如蝉等症。
2。辨标本虚实
凡眩晕轻,反复发作,遇劳即发,伴两目干涩,腰膝酸软,或面色咣白,神疲乏力,脉细或弱者,多属虚证,由精血不足或气血亏虚所致。凡眩晕重,或突然发作,视物旋转,伴呕恶痰涎,头痛,面赤,形体壮实者,多属痰湿所致;瘀血所致者,眩晕日久,伴头痛,痛点固定,唇舌紫暗,舌有瘀斑;肝阳风火所致者,眩晕,面赤,烦躁,口苦,肢麻震颤,甚则昏仆,脉弦有力。
二、治疗原则
眩晕的治疗原则是补虚泻实,调整阴阳。虚者当补益气血,滋养肝肾,填精生髓;实者当潜阳息风,清肝泻火,化痰行瘀。
三、证治分类
1。肝阳上亢证
症状:眩晕,耳鸣,头目胀痛,口苦,失眠多梦,遇烦劳郁怒而加重,甚则仆倒,颜面潮红,急躁易怒,肢麻震颤,舌红苔黄,脉弦或数。
证机概要:肝阳风火,上扰清窍。
治法:平肝潜阳,清火息风。
代表方:天麻钩藤饮加减。本方功用平肝潜阳,清火息风,可用于肝阳偏亢,风火上扰而导致的眩晕。
常用药:天麻、石决明、钩藤平肝潜阳息风;牛膝、杜仲、桑寄生补益肝肾;黄芩、山栀、菊花清肝泻火;白芍柔肝滋阴。
若肝火上炎较甚,口苦目赤,烦躁易怒者,酌加龙胆草、川楝子、夏枯草;若肝肾阴虚较甚,目涩耳鸣,腰酸膝软,可酌加何首乌、生地黄、玄参;若见目赤便秘,可选加当归龙荟丸;若眩晕剧烈,兼见手足麻木或震颤者,加羚羊角、石决明、蜈蚣等。
2。痰湿中阻证
症状:眩晕,头重昏蒙,或伴视物旋转,胸闷恶心,呕吐痰涎,食少多寐,舌苔白腻,脉濡滑。
证机概要:痰浊中阻,上蒙清窍,清阳不升。
治法:化痰祛湿,健脾和胃。
代表方:半夏白术天麻汤加减。本方燥湿化痰,平肝息风,用于治疗脾虚湿盛,风痰上扰之眩晕。
常用药:半夏、陈皮健脾燥湿化痰;白术、苡仁、茯苓健脾化湿;天麻化痰息风,止头眩。
若眩晕较甚,呕吐频作,视物旋转,可酌加代赭石、竹茹、生姜、旋覆花;若脘闷纳呆,加砂仁、白蔻仁;若兼见耳鸣重听,可酌加郁金、菖蒲、葱白;若痰郁化火,头痛头胀,心烦口苦,渴不欲饮,舌红苔黄腻,脉弦滑者,宜用黄连温胆汤。
3。瘀血阻窍证
症状:眩晕,头痛,兼见健忘,失眠,心悸,精神不振,耳鸣耳聋,面唇紫暗,舌暗有瘀斑,脉涩或细涩。
证机概要:瘀血阻络,气血不畅,脑失所养。
治法:祛瘀生新,活血通窍。
代表方:通窍活血汤加减。本方活血化瘀,通窍止痛,用于治疗跌仆外伤,瘀阻头窍而导致的眩晕、头痛诸症。
常用药:川芎、赤芍、桃仁、红花活血化瘀,通窍止痛;白芷、菖蒲、老葱通窍理气,温经止痛;当归养血活血;地龙、全蝎善入经络,镇痉祛风。
若兼见神疲乏力,少气自汗等症,加入黄芪、党参;若兼心烦面赤,舌红苔黄者,加栀子、连翘、薄荷、桑叶、菊花;若兼畏寒肢冷,感寒加重,可加附子、桂枝;头颈部不能转动者,加威灵仙、鬼箭羽、王不留行。
4。气血亏虚证
症状:眩晕动则加剧,劳累即发,面色晄白,神疲乏力,倦怠懒言,唇甲不华,发色不泽,心悸少寐,纳少腹胀,舌淡苔薄白,脉细弱。
证机概要:气血亏虚,清阳不展,脑失所养。
治法:补益气血,调养心脾。
代表方:归脾汤加减。本方功用补益气血,健脾养心,主治因心脾两虚,气血不足而导致的眩晕等。
常用药:党参、白术、黄芪益气健脾;当归、熟地、大枣补血生血养心;茯苓、炒扁豆、生姜补中健脾;远志、茯神龙眼肉养血安神。
若中气不足,清阳不升,兼见气短乏力,纳少神疲,便溏下坠,脉象无力者,可合用补中益气汤;若自汗时出,易于感冒,当重用黄芪,加防风、浮小麦;若脾虚湿盛,腹泻或便溏,腹胀纳呆,舌淡舌胖,边有齿痕,可酌加苡仁、炒扁豆、泽泻等,当归宜炒用;若兼见形寒肢冷,腹中隐痛,脉沉者,可酌加桂枝、干姜;若血虚较甚,面色咣白,唇舌色淡者,可加阿胶、紫河车粉(冲服);兼见心悸怔忡,少寐健忘者,可加柏子仁、合欢皮、夜交藤。
5。肾精不足证
症状:眩晕日久不愈,精神萎靡,腰酸膝软,少寐多梦,健忘,两目干涩,视力减退;或遗精滑泄,耳鸣齿摇;或颧红咽干,五心烦热,舌红少苔,脉细数;或面色咣白,形寒肢冷,舌淡嫩,苔白,脉弱尺甚。
证机概要:肾精不足,髓海空虚,脑失所养。
治法:滋养肝肾,益精填髓。
代表方:左归丸加减。本方滋阴补肾,填精补髓,主治因肾精不足,髓海失养而导致的眩晕。
常用药:熟地、山萸肉、山药滋阴补肾;龟板、鹿角胶、紫河车滋肾助阳,益精填髓;杜仲、枸杞子、菟丝子补益肝肾;牛膝强肾益精。
若阴虚火旺,症见五心烦热,潮热颧红,舌红少苔,脉细数者,可加鳖甲、知母、黄柏、丹皮、地骨皮等;若肾失封藏固摄,遗精滑泄者,可酌加芡实、莲须、桑螵蛸、紫石英等;若兼失眠,多梦,健忘者,加阿胶、鸡子黄、酸枣仁、柏子仁等。
若阴损及阳,肾阳虚明显,表现为四肢不温,形寒怕冷,精神萎靡,舌淡脉沉者,或予右归丸,或酌配巴戟天、仙灵脾、肉桂。若兼见下肢浮肿,尿少等症,可加桂枝、茯苓、泽泻等;若兼见便溏,腹胀少食,可加白术、茯苓。
【预后转归】
眩晕多虚实互见,迁延反复,时作时止。眩晕发作时,积极治疗每可中止眩晕或减轻眩晕程度;迁延日久者,要积极寻找病因并治疗原发疾病,才能达到治疗目的。极少数病人治疗不当或不及时,有发为中风之虞。
【预防调护】
预防眩晕之发生,应避免和消除能导致眩晕发生的各种内外致病因素。要坚持适当的体育锻炼,增强体质;保持心情舒畅,情绪稳定,防止七情内伤;注意劳逸结合,避免体力和脑力的过度劳累;饮食有节,防止暴饮暴食,少食肥甘醇厚及过咸伤肾之品,尽量戒烟戒酒。
【临证备要】
1。“诸风掉眩,皆属于肝。”肝木旺,风气甚,则头目眩晕,故眩晕之病与肝关系最为密切。其病位虽主要在肝,但由于病人体质因素及病机演变的不同,可表现肝阳上亢、内风上旋,水不涵木、虚阳上扰,阴血不足、血虚生风,肝郁化火、火性炎上等不同的证候,因此,临证之时,当根据病机的异同择用平肝、柔肝、养肝、疏肝、清肝诸法。
2。警惕“眩晕乃中风之渐”。眩晕一证在临床较为多见,其病变以虚实夹杂为主,其中因肝肾阴亏,肝阳上亢而导致的眩晕最为常见,此型眩晕若肝阳暴亢,阳亢化风,可夹痰夹火,窜走经隧,病人可以出现眩晕头胀,面赤头痛,肢麻震颤,甚则昏倒等症状,当警惕有发生中风的可能。必须严密监测血压、神志、肢体肌力、感觉等方面的变化,以防病情突变。还应嘱咐病人忌恼怒急躁,忌肥甘醇酒,按时服药,控制血压,定期就诊,监测病情变化。
3。部分病人可配合手法治疗。部分眩晕病人西医诊断属椎一基底动脉供血不足,检查多发现有颈椎病的表现,临证除给予药物治疗外,还可以适当配合手法治疗,以缓解颈椎病的症状。还应嘱病人注意锻炼颈肩部肌肉,避免突然、剧烈地改变头部体位。避免高空作业。
【医案举隅】
李某,男,57岁,1961年4月17日初诊。
自1952年起头晕,如坐舟车,感觉周身环境转动,呕吐,血压低,耳鸣如蝉声,于1953~1957年均同样发作过,西医检查有内耳平衡失调,诊为梅尼埃综合征。近两个月来头昏头晕,不能久看书,稍久则头痛头晕加重,胃部不适,有欲吐之感,并摇晃欲倒,食纳减退,暖气,矢气多,大便正常,皮肤发痒,西医诊为荨麻疹,影响睡眠,噩梦多,小便稍频,有少许痰,有时脱肛,脉弦细无力,舌淡无苔。根据脉症,中医认为属中虚脾弱夹痰,兼心气不宁,治宜益中气,调脾胃,佐以宁心理痰,用补中益气汤加味。
炙黄芪四钱,党参三钱,柴胡八分,升麻八分,白术二钱,当归一钱五分,陈皮一钱五分,炙甘草一钱,茯苓二钱,炒远志一钱,法半夏一钱,生姜三片,大枣三枚。服五剂,隔天一剂。
5月12日二诊:诸症见轻,由于看报稍久,六天前严重失眠,大便有时燥,近日二便尚调,脉迟滑,舌正中心苔薄黄腻,似有食滞之象,仍拟前法。
原方黄芪改二钱,加枣仁二钱,焦山楂一钱。
5月31日三诊:服药后自觉见效,食欲及睡眠好转,二便调,精神佳,看书写字较前久些,小便正常,脉虚,舌正无苔。改心脾肝并调,予补中益气丸八两,每早服二钱,归脾丸八两,每晚服二钱,感冒时停服。
药后失眠、头晕消失。
按:本例初诊显系中气不足,清阳不升导致气血亏虚之眩晕,治以补中益气汤补中益气,升阳举陷,调补脾胃;同时该患者脾失健运,痰浊中阻,有胃部不适,有欲吐之感,有少许痰等中虚脾弱夹痰之证,故合用二陈汤燥湿化痰。二诊似有食滞之象,减微温内塞之黄芪用量,加焦山楂消食导滞,同时合用枣仁宁心安神。三诊待食欲及睡眠好转之后,复用补中益气丸、归脾丸补气养血,健脾和胃,实乃“治病求本”之要义。
(高辉远等整理。蒲辅周医案。人民卫生出版社。1972)
【古代文献精选】
《灵枢·海论》:“脑为髓之海,其输上在于其盖,下在风府。……髓海有余,则轻劲多力,自过其度;髓海不足,则脑转耳鸣,胫酸眩冒,目无所见,懈怠安卧。”
《丹溪心法·头眩》:“头眩,痰夹气虚并火,治痰为主,兼补气药及降火药。无痰则不作眩,痰因火动。”
《景岳全书·眩运》:“无虚不能作眩,当以治虚为主,而酌兼其标。”
《临证指南医案·眩晕》华岫云按:“头为六阳之首,耳目口鼻皆系清空之窍,所患眩晕者,非外来之邪,乃肝胆之风阳上冒耳,甚则有昏厥跌仆之虞。其证有夹痰、夹火、中虚、下虚、治胆、治胃、治肝之分。”
第六节头痛
头痛是指由于外感六淫或内伤杂病致使头部脉络拘急或失养,清窍不利所引起的,以自觉头痛为临床特征的一种常见病证。既可单独出现,亦可见于多种疾病的过程中。
我国对头痛病认识很早,在殷商甲骨文就有“疾首”的记载。《内经》称本病为“脑风”、“首风”,并认为其病因不外外感与内伤两端。如《素问·奇病论》云:“帝日:人有病头痛以数岁不已,此安得之,名日何病?岐伯日:当有所犯大寒,内至骨髓,髓者以脑为主,脑逆故令头痛,齿亦痛,病名日厥逆。”《素问·风论》云:“风气循风府而上,则为脑风。”“新沐中风,则为首风。”《内经》的这些论述,奠定了头痛证治的理论基础。汉代张仲景《伤寒论》中论及太阳、阳明、少阳、厥阴病头痛的见症,并列举了治疗头痛的不同方药,如“干呕,吐涎沫,头痛者,吴茱萸汤主之。”金元时期李东垣将头痛分为外感头痛和内伤头痛,补充了太阴头痛和少阴头痛,并主张分经用药,从而为头痛分经用药奠定了基础。金元时期朱丹溪强调痰与火在头痛发病中的地位,如《丹溪心法·头痛》云:“头痛多主于痰,痛甚者火多,有可吐者,可下者。”并提出头痛“如不愈各加引经药,太阳川芎,阳明白芷,少阳柴胡,太阴苍术,少阴细辛,厥阴吴茱萸。”至今对临床仍有指导意义。部分医著中还记载有“头风”一名,明代王肯堂《证治准绳·杂病》云:“医书多分头痛、头风为二门,然一病也,但有新久去留之分耳。浅而近者名头痛,其痛猝然而至,易于解散速安也;深而远者为头风,其痛作止不常,愈后遇触复发也。皆当验其邪所从来而治之。”清代王清任大倡瘀血之说,《医林改错·血府逐瘀汤所治之症目》:“查患头痛者,无表证,无里证,无气虚、痰饮等证,忽犯忽好,百方不效,用此方一剂而愈。”至此,对头痛的认